花嫣然回去的路上,被堵在马行街附近。
    俊信下车对花嫣然道:“郡主,你且坐着,小的上前看看。”
    花嫣然点头道:“好。”
    不久,俊信一脸欣喜的回来,禀道:“郡主,前面封路了,好些御林军去往城西,据说是英国公府出什么事了。”
    花嫣然一愣,将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往前望了望,问道:“你确定是英国公府出了事?”
    从知道英国公府的人接二连三的暗算秦王,花嫣然身边的人对英国公府就没有一点好感。
    得知英国公府出了事,心里没有半丝难过,而是觉得特别解气。
    俊信边踮着脚张望边回道:“小的也只是听人说的。具体情况不清楚,要不,小的再去打探一二。”
    花嫣然说道:“不用了,御林军都出动了,闹这么大的动静,花伯他们一定知道了。咱们先回去。”
    俊信欠身应道:“好!”
    花嫣然回到梧桐巷,果然不出所料,花大他们都知道。
    花嫣然听了花大的禀告,说道:“自作孽,不可活。这回,吕子勋算是将英国公府玩完了。”
    苏二说道:“吕子勋的胆儿太肥了,竟然敢贪墨买战马的公款,那是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事。”
    花大接过话来,“皇上仁慈,加之英国公府养大秦王,这份恩情,皇上会记的。吕子勋死罪应该能逃,但活罪肯定免不了。”
    韩实好奇的问道:“你们说,吕子勋会被怎么罚?”
    “就算不死,发配肯定少不了。最少一千里以外,多的话,三千里也有可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猜起吕子勋将被如何处罚。
    顾花语问道:“曼青的下落,还是没有查到?”
    见顾花语问起正事,众人纷纷停了下来。
    花大摇摇头:“还是没信,冯广生一家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查来查去,查不到一点消息,就是平时跟在冯广生身边的人,这几日也不见踪影。”
    花嫣然想了想,说道:“此路不通,那就先放一放,咱们换条路继续查。
    冯广生既然是上官府的家生子,那就从上官家查起,去查上官家的家仆,特别是与冯广生一家走得近的人。往上给他查三代,我就不信查不到消息。”
    众人眼前一亮,脑子突然开阔起来。
    苏二赞同道:“郡主这个主意好,小的这就去安排。”
    花嫣然点点头,“好!”
    花嫣然与大伙说了一会闲话,因心里记挂着秦风的事,寻了个借口便回自己的院子了。
    花嫣然进到空间,见菜已经不在交易格里,知道秦风进过空间了。
    她在空间里等了许久,未等到秦风出现,只好从空间里出来,洗漱歇下。
    第二天早朝,皇上上朝后,沉着脸看看满堂文武百官,随后看向高公公,高公公说道:“有事请奏。”
    那日,皇上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后,各家都上盯着宫里的动静,想尽办法打探宫里的情况。
    贤王府与英国公府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的信儿早传遍京城。
    谁敢这个时候来触皇上的霉头?
    皇上见众人垂首,将目光落到孔柏钊与杨嵩华身上,问道:“孔爱卿,杨爱卿,朕吩咐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孔柏钊与杨嵩华出列,欠身见礼后,孔柏钊拿出折子递上去。
    皇上没让人接,只道:“孔爱卿不用呈上来,当众将你们审讯的结果宣一遍。”
    孔柏钊欠身应下,打开折子,当众将吕子勋如何受英国公与贤王指使诬陷秦王,以及吕子勋如何挪用公款赌博之事禀明。
    百官听后,各怀心思的垂首侍立,有为贤王、英国公捏把汗的,有幸灾乐祸的,有事不关己,一心只顾看热闹的……
    孔柏钊未做任何隐瞒,将吕子勋审讯的卷宗一并呈上,由内侍拿着在殿上转了一圈。
    待孔柏钊宣读完毕,皇上冷眼环顾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面无表情的说道:“众爱卿是不是觉得朕将不久人世了?
    还是朕过于亲民,让尔等不将朕放在眼里?
    所以才敢兴风作浪,教唆朕的皇子自相残杀?”
    皇上发了天威,众人吓得立即跪地高呼皇上息怒。
    皇上看着跪得满地的百官,半晌后,尔等平生。
    百官起身,垂首侍立。
    皇上对高公公道:“宣朕的旨意。”
    高公公上前一步,说道:“英国公,英国公世子上前听旨。”
    英国公与吕定坤上前跪地。
    高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即日起,限英国公府三日之内将吕子勋挪用的十五万两银钱补上,然后吕子勋一房流放三千里外,永世不许入京,三日后启程。
    倘若英国公府三日不能补足十五万两银钱,三日后,吕定宁一房在午门外候斩。
    英国公教唆子孙诬陷皇子,为大不敬,夺去爵位,贬为平民。限三日之内,英国公府众人搬离国公府。
    另,英国公世子吕定坤,多年镇守边关有功,封杨威大将军,赐大将军府邸一座。”
    吕定坤伏首谢恩,而英国公,直到吕定坤谢恩才回过神来,伏首跟着谢恩。
    皇上说道:“朕念在英国公府将秦王养大的情份上,对此事,作最大的忍让,一切从轻罚落。贤王亲小人,听信谗言,朝长兄下手,不慈不孝,禁足半年,罚三年俸禄。
    说完,皇上看向工部尚书廖宏义,:“上河修缮的账目繁多,工部先自查,十日内将近五年上河修缮的账目整理后呈上来。”
    廖宏义欠身:“微臣遵旨!”
    等廖宏义退下,皇上环顾一圈,没有看到王厚哲,转头看向高公公。
    高公公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王大人告了病假。”
    皇上点点头,将目光落到王相身上,说道:“王大学士既然身子不好,就让他好生歇着,不急,等身子好利索了再来上衙。”
    王相听得寒毛竖起,皇上发了话,厚哲这病,怕是很难再好。
    欠身应道:“谢皇上隆恩。”
    皇上转头对孔柏钊与杨嵩华道:“两位爱卿还将继续辛劳,将未查完的案子查清楚,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孔柏钊与杨嵩华欠身领命,“微臣遵旨!”
    皇上看眼高公公,高公公扬声道:“有事请奏,无事散朝!”
    这几日皇上在气头上,不是很急的事,谁挑此时禀奏?
    皇上见众人垂着头,淡淡的说了声,“散朝!”
    高公公扬声道:“散朝!”
    众人跪地恭送皇上!
    英国公府,李氏哭得双眼红肿,对瘫坐在一旁的吕定宁说道:“老爷,你到是想想法子。子勋该怎么呀?”
    吕定宁转头朝李氏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哭得人心烦。从昨儿下晌起,整座府邸都被御林军团团围住,连只鸟都飞不出去,你让我如何想法子?”
    小李氏抹着眼泪问道:“母亲,这下如何是好?”
    吕子然睨眼吕定宁,转头看向李氏,劝慰道:“阿娘,别哭了,这个时候,哭也无用,祖父与大伯去上早朝了,具体到哪一步,等祖父与大伯回来就知道了。”
    李氏抹着眼泪说道:“我就是担心子勋,这个坎,子勋怕是迈不过去了。”
    朱氏心里一点不同情李氏,平时纵着儿子,临到出事了,才知道哭,哭有何用?
    朱氏淡然的说道:“门口聚那么多御林军,小叔子这祸闯肯定不小。”
    李氏听后又开始抹眼泪,“子然,这可怎么是好?子勋他才二十出头……唉!我苦命的儿呀,这可如何是好?”
    朱氏说道:“母亲与其坐这儿哭,不如去清点清点,看看还有多少银钱?小叔子的事一但定下来,需要钱财的地方很多。”
    吕子然点头道:“母亲,别哭了,益华说得有理,赶紧去清点一下,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银钱。”
    小李氏以为朱氏与吕子然想分家,边哭边说道:“兄长与嫂子的心怎么这么狠?爷他生死未卜,你们就开始算计家产了,爷他与兄长还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呀。”
    朱氏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没有落个好,冷哼一声道:“你这是狗咬吕洞宾,算我什么也没说,你们爱哭就哭吧。
    门口围着层层的御林军,咱们这一屋子的人,能不能活命还不知道,我会惦记这点家产?
    此时此刻,我只求菩萨保佑,保佑我跟我儿果果能活命。”
    李夫人听了朱氏的话,更是六神无主了,“子然,咱们都活不成了吗?”
    吕子然摇摇头,“我也不知呀。这次的事太大了,王爷都被禁了足……”
    “二老爷,大爷,国公爷与世子爷回府了。随国公爷回来的,还有宣旨的公公。”
    英国公府的人接到信,纷纷迎出来接旨。
    等听完内侍宣旨后,吕定坤一房的人个个面带喜色,而吕定宁一房个个灰头土脸。
    真是一房欢喜一房愁。
    吕定宁抱住英国公的腿央求道:“父亲,求你救救儿子,儿子不想死。”
    英国公想甩开吕定宁的手,奈何吕定宁抱得死死的,他连甩两下也没甩开。
    “你先松手!”
    吕定宁没有得到英国公的准话,怎会松手?“我不,父亲,你救救儿子,儿子不想死。”
    英国公抬手给吕定宁一下,说道:“你松手,老夫救你。”
    吕定宁得了准话,这才松开双手。
    英国公对李氏道:“去将账簿拿来,看看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李氏将账簿取来,英国公一查,才知道府里的账目乱成一团。
    英国公气恼的让人把账房先生叫来。
    在英国公的追问之下,才知杨老夫人将公中的银钱转到她的私囊中。
    吕定坤冷嘲道:“有这样的当家主母,难怪这个家会败了!府里的银子,我不要了,你们拿去救子勋吧,只望他逃个这一劫后,能迷途知返,好自为之。”
    说完,吕定坤带着吕子健兄弟几个离开。
    吕定坤走到门口,转头看同英国公,说道:“三日之后,国公府就不存在了,父亲若没有去处,可以到将军府来住。只能父亲来,别的人,将军府不接收。”
    英国公顿了顿,说道:“你有这份心,老夫很欣慰了。老夫自有去处,就不来打扰你了。”
    有些话,吕定坤想说。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转头离开了。
    吕子健问道:“父亲为何不劝劝祖父?”
    吕定坤侧头看吕子健一眼,说道:“有些人,就是到了黄河心也不死,见了棺材也不掉泪。有什么好劝的?路是他自己选的,随他好了。”
    吕子健不再多话。
    吕定坤说道:“接下来,你随我去边关吧。”
    吕子健欠身道:“好,儿子听从父亲的安排。”
    英国公让李氏去荣安堂,将杨老夫人的账簿取过来,从杨老夫人的库房里取了十五万银子补了吕子勋挪用公款的缺。
    银钱补足后,当日,吕子勋被放了回来。
    吕子勋回来后,得知自己一房被发配到三千里外,哭着央求英国公救他。
    英国公气恼的骂道:“没用的东西,能救下你的命,你还不知足?
    因为你,王爷被禁足,英国公府的爵位被夺,三日后了,老夫就是一介布衣。你让老夫如何救你?”
    吕子勋知道木已成舟,才不再闹了。
    英国公让李氏将府里的下人,该遣的全遣了,只留下几个做事麻利的人。
    之前,小李氏哭哭啼啼的,事定来后,小李氏也不哭了,呆坐在一旁不知她在想什么。
    英国公将小李氏叫到身边,说道:“子勋惹了大祸,让你们跟着遭罪,都说为母则刚,为了你的一双儿女,你要强起来。
    子勋这一房,往后只能靠你了。”
    小李氏泪眼婆娑的看着英国公。
    英国公问道:“老夫说的,你能听明白吗?”
    小李氏点点头。
    英国公接着说道:“此去路途遥远,你们身上带多了银钱只会招祸。明白吗?”
    小李氏再次点点头。
    英国公满意的点头,说道:“英国公府不存在了,对你们来说,是好事。大家都知道你们身上没有银钱,才不会为难你们,不会谋财害命。”
    小李氏认真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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