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这是什么鬼,花嫣然赶紧晃了晃头,将那些酸话晃掉。
    有人勾引她的人,她还想那些酸话,她有病了。
    花嫣然将目光转到秦王那边,好家伙,这家伙竟然在笑。
    他不知道他行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的?他不知道这样对着一个对他有意的人笑很危险?
    他这是要做什么?
    花嫣然气得攥紧拳头,真想冲过去朝将他翘起嘴角扯下来,然后与他大吵一架。
    她向来是行动派,想到便行动。
    花嫣然不管不顾的往门口走去。
    俊信见花嫣然出来,问道:“郡主,你去哪里?”
    俊信的喊声将花嫣然的理智拉了回来。
    对呀,她这是去哪里?去大吵大闹吗?她有什么资格去闹?她是他的谁?
    他们没有议亲,他是高贵的秦王,而她,只是皇上的一个臣子的遗孤而已。
    花嫣然止住了脚步,转头对信俊道:“哪儿也不去,咱们回去了。”
    俊信看眼对面,说道:“可是,王爷他……”
    花嫣然落寞的说道:“走吧,秦王他约了人,可能有事要商议,咱们不去打扰他。”
    俊信点点头,“好,那小的去叫车。”
    花嫣然点头应道:“好!你去吧。”
    俊信先一步下楼,花嫣然看一眼屋子,想着要不要再回去一眼。
    很快,花嫣然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她很懦弱!
    花嫣然从楼上下来,俊信已经付了账,叫好了车。
    花嫣然坐上车,对俊信道:“回府!”
    长安酒楼,如安敲了敲门,进屋禀道:“王爷,江四爷过来了。”
    如安的话音落下,江澈随之进到屋里。
    泽源郡主抬头看向江澈,知趣的站起身来,朝秦王福身道:“青岩兄有事忙,我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江澈看看秦王,又看看泽源郡主,想说点什么,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嘴,只好站在边上看着二人。
    秦王站起身来,对苏泽源点点头,“好,慢走,再会!”
    泽源郡主笑着福身,“好,再会!”
    泽源郡主朝江澈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泽源郡主离开屋子,秦王重重的吐了口气,转身招呼江澈道:“涣之,请坐。”
    江澈坐到秦王对面,笑着打趣道:“在下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秦王正取干净的杯子给江澈倒茶,听了他的话,抬头看他一眼,说道:“说什么呢?盼着你早些来盼得我脖子都长了。”
    说着,秦王将茶杯推到江澈面前。
    江澈接过茶杯,低头抿了口茶,将杯子放下,看着秦王说道:“王爷是如何打算的?泽源郡主待你的心思,可是司马昭之心。
    几位长公主,就庆安长公主最得圣心,王爷若娶泽源郡主,于王爷来说,也是件好事。”
    秦王摇摇头,“我待她,没有那个意思,从来都没有。”
    江澈手扶着茶杯,食指轻轻的敲着杯子,听了秦王的话,说道:“若是这样,王爷可要早做打算,让庆安长公主府早日明白王爷的心意,特别是泽源郡主,让她早日死了心。否则,拖久了,怕会拖出后患来。”
    秦王往后靠了靠,无比烦恼的说道:“这事,真是让人很头痛。
    烦就烦在庆安长公主府这边没有明示,庆安长公主府这边若是明示了,我直接拒了就是。”
    秦王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他是真被苏泽源烦着了,碍着亲戚的颜面,他又不能将她怎么样。
    江澈出主意道:“王爷何不求皇上赐婚?早日将亲事订下来,也能让有心人熄了那份心思。”
    秦王苦恼的说道:“我也想早日订下来,可她说,要等年后。我只能等着。”
    江澈的心一滞,随即试探道:“王爷说的她是?”
    秦王将江澈归为自己人,便没打算瞒他,坦然的说道:“顾小语!”
    江澈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接着笑道:“嫣然郡主,在下应该想到的。这些年,除了承国公府的锦姐儿,嫣然郡主是王爷唯一另眼相待的人。”
    秦王抿嘴笑了笑,点头承认道:“是,小语于我是特别的。”
    江澈很想知道顾花语在秦王心里的份量,继续问道:“因为嫣然郡主是王爷的救命恩人?”
    秦王的眼睛微眯,想了想,说道:“不全是!”
    江澈的身子不知不觉的挺直了不少,追问道:“怎么讲?”
    秦王坐直身来,双手交握着搁在桌上,眉头微皱,想了想,轻声说道:“这话该怎么说呢?
    六年前,我在石城第一次见到小语,那种感觉……我想不到妥当的词来表达,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第一次见她,我愣愣的看了她许久,以至于,她问我话,我都忘了答。”
    江澈说道:“六年前,嫣然郡主她,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
    秦王点点头,“是,那时,小语只是个小姑娘。可她的眼神让我很心安。”
    说到这里,秦王抬头看向江澈,“外祖父去世后,我送外祖父的灵柩回洪城。
    在洪城,我再次遇上小语。
    你知道的,外祖父的离世对我的打击很大,那些日子,我常常夜不能眠。
    在洪城遇上小语,那日与她说了一下晌的话,我整个人如释重负的轻松了。
    回到京城,我时常会想起她。
    后来,我去洪城寻她。可我去晚了,小语离开了洪城。
    我带着如安他们寻遍大兴,只为寻她。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所以,王爷带着如安他们寻嫣然郡主时,王爷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秦王摇摇头,“那会儿,没有想这些,只是担心她的安危。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知晓她的身份,龙影卫的人在寻她,我担心她出事。
    真正确定对她的心意,是回京后再次见到她。”
    江澈没有再问。
    秦王给自己倒了杯茶,接着说道:“吕子勋的事,你知道了。”
    江澈叹口气,摆了摆手,说道:“别提了,就在刚刚下衙这会,在下被表舅堵在衙门口训斥一番。
    埋怨在下朝他乱举荐人,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也难怪表舅会训斥在下,表舅他连续几年的政务都是卓,眼看今年又是个稳稳的卓,结果,因为这事泡汤了,表舅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在下好意举荐子勋,谁知道他如引不争气!
    不对,王爷,你知道吕子勋赌……所以,你让在下向表舅举荐吕子勋的?”
    太仆寺卿袁文山,是江府的袁老夫人的亲侄儿,江澈的表舅。
    江澈回过味来,抬头看向秦王,等他说话。
    秦王没有否认,点头道:“对不起,之前没有向你说明。”
    江澈后知后觉的点点头,“王爷是担心在下知道真相后下不了手,所以才故意不说的吧?”
    秦王笑了笑,点头道:“算是吧,对不起,利用了你。”
    江澈摇摇头,“也不算利用,要怪,只能怪子勋不上进,不懂事,辜负了大家对他的一片心。”
    秦王说道:“或许吧,我并没有朝他使阴谋诡计。他若争气,这个跟头他摔不了。
    他不争气,这事他侥幸逃过,也有下桩事等着他的。
    党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当中,没有人情可言。
    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道理。”
    江澈沉默片刻,点点头,“是,看看贤王对王爷做的事,就可以看出来。曾经的贤王有多在意王爷,现在的贤王就有多顾忌王爷吧。”
    秦王点点头,自嘲道:“是,你说得不错。我接到信,贤王被父皇禁足了,现在的贤王,不只是顾忌我,应该是恨我的,他后恨当初为什么没有弄死我。”
    江澈没有接话,这话,他不知道如何接。
    秦王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然后说道:“身为皇子,有很多无奈。
    很多东西,就算你想避也避不了。
    我所做的一切,不为党争,也不是为那个位置,只为我及我在意的人能活着。
    活着,在平常人眼里,是件极平常的事。可在我这里,却是要努力争取,才能得到的。”
    江澈重重的点头,“在下理解的。王爷放心,在下既然决定追随王爷,就会以王爷的想法为先,事事为王爷所想,为王爷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往后这样的事,王爷只需明着与在下说,在下定会竭尽全力将事做好。”
    “好!我记下了。”秦王说着,抬手伸出拳头,江澈看了,伸出拳头与秦王碰了碰。
    苏泽源回到庆安长公主府,问道:“母亲呢?在府里吗?”
    下人回道:“回郡主,在的,长公主这会儿在花厅。”
    苏泽源听后,径直往花厅而去。
    庆安长公主正在听下人回事,抬头女儿沿着长廊过来,对身边的孙嬷嬷道:“接下的事,禀到你这里,你看着处置。”
    孙嬷嬷曲膝应道:“老奴明白。”
    庆安长公主站起身,抬步往外走。
    苏泽源上前见礼后,欢喜的挽着庆安长公主的手往外走。
    庆安长公主侧头看着一脸喜色的女儿,心情十分愉悦,温声问道:“怎么了?掩不住的欢喜,遇上什么好事了?”
    苏泽源的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回母亲,是!女儿今儿遇上好事了。”
    庆安长公主盯着苏泽源,等她说下文。
    苏泽源将庆安长公主拉到长廊的椅子上坐下,“母亲,你猜,女儿今儿遇到谁了?”
    庆安长公主扬了扬眉,问道:“遇上秦王了?”
    能让女儿笑得合不拢嘴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秦王。
    苏泽源捧着庆安长公主的脸亲了一口,“知我者,母亲矣!是,女儿今日遇上秦王了,他还给女儿倒茶了,对了,他还对女儿笑了!”
    苏泽源一脸花痴的说着她遇上秦王的事。
    “真的?在何处遇上的?青岩还给你倒茶了?”庆安长公主难以置信的问话里透着几分惊喜。
    苏泽源笑着点头道:“难以置信吧?女儿在长安酒楼遇上青岩的。
    女儿今儿不是去逛街吗?正好逛到长安酒楼附近,看到青岩身边的侍卫在。于是,女儿就寻了进去,在青岩的那间雅间寻到了他。
    其实,私下里,青岩待女儿很温和的,与女儿说话时,脸上带着微笑。
    母亲也知道,青岩平时与人打交道时,总是板着脸,很高冷的样子。”
    庆安长公主盯着苏泽源问道:“真的?秦王与你说话时面带微笑?”
    苏泽源举起右手的三根手指头发誓道:“女儿发誓,女儿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点夸大。
    母亲,这么看来,青岩对女儿也不是无情,对吧?”
    庆安长公主想了想,点点头,“若是这般说来,你在青岩心里应该是有些份量的。”
    苏泽源笑得眉眼弯弯,“我就说吗,我待他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定明白我的心意。”
    庆安长公主捏了捏苏泽源的手,说道:“你们一起说了多久的话?就你们两人吗?还有没有旁人在?”
    苏泽源说道:“有一刻钟吧,就我们俩,他的随从在门外,没有进到屋里。我身边伺候的人也在屋外……后来,江相府的江四来了,我才起身告辞的。”
    庆安长公主点点头,“好,有人看见就好。我刚刚接到信,贤王被皇上禁足了。
    这两日皇上在气头上,不宜去请婚,等过了这两日,我再进宫去向皇上请婚,争取早日将你与秦王的婚事定下来。”
    苏泽源诧异的说道:“贤王不是昨日才大婚吗?怎么今日就被皇上禁足?他做了什么事?惹得皇上恼他了。”
    庆安长公主摇摇头,“具体的原由我还不大清楚,最多明日早朝,就该实情了。”
    苏泽源噘了下嘴,说道:“贤王的野心太大了,肯定是做了让皇上恼火的事,才让皇上禁足了。
    几位表兄,数二表兄与五表兄最不安份,二表兄不安份还说得过去,起码人家有几分才能。
    五表兄有什么?全凭卖自己来拉助力。最让人看不起了!”
    庆安长公主瞪苏泽源一眼,训斥道:“皮痒了,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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