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知道这男人发的什麽醋劲,因为服用缘生的缘故,虽然还没足月,肚子已经接近分娩的模样,现在这样还能赐亲给谁?
    想辱没谁?
    清歌迅即收了长鞭,钻入车驾内,不可置信地擒住纤弱的皓腕, 眼中尽是不确定,因而迫切地再次询问道:“妳当真是闫茵?”
    闫茵:……
    当真气得肝疼才是!原来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清楚沿路保护的究竟何人?
    白尧以为的醋劲大发只是个误会……
    忽地,一双虎爪猛地攀上车驾,外头的白尧被那双凶悍的眸光吓得一愣,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他没打算跟大猫发生冲突,连忙笔直退了几步, 对着车窗喊道:“茵儿, 看样子清少主应该有不少话想说, 一时半会儿话应该也说不完,不如我们在城中君子笑约见如何?”
    开玩笑,不过答应了小嫂子送人返乡,没必要送自个儿的返魂儿吧!他才不跟养了一群大猫的男人过不去。
    来一头就把他当仇人看了,来一群还得了?
    “好。”
    “滚!”
    一声温婉,一声震怒同时传来,白尧不怒反笑,想也没想,做出了这辈子还没干过的事儿,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哪需要什麽护送呢?当下也确信,当了冒牌爹个把月,八成是小崽子的爹来找来了,他还跟着掺合什麽呢?
    清歌沉着脸凝望那抹身影,抓着车顶的大掌几乎快扳下一块木头,身旁的大猫倒是踩着优柔的脚步,主动地往车内的女子靠去, 没两下就翻出白色肚腩,不停蹭入闫茵藕臂撒着娇。
    原本血腥的眼眸哪还有凶悍之色?纯纯地朝着女主子示好,讨好的萌样,迫使不愿承认身份的闫茵,唇际也勾起一抹温暖浅笑。
    大猫的爪子不停在女主子的孕肚上蹭着,似乎在夸奖她孕有子嗣般,使得她不由得慌张地声色地抓下那只作乱的爪子,抓下爪子萌动的虎头又塞进怀抱里....
    看着一人一虎的互动,哪还需要什麽解释?
    他的大猫居然比他先认出人,这叫他脸面往哪儿摆?
    紊乱的思绪里涌上,那日在小苑里认不出她的蠢样,心中不停暗自骂自个儿傻,傻得现在不敢贸然靠近她。
    “看过傻的,没看过那么傻的。”回春看着迟迟不敢入内的男人,也忍俊不禁地调侃道,“胆子都没一只大猫好啊?”
    这是胆子好不好的问题吗?先是听得北雍黎太后为她赐了门亲事,就在刚刚还听见白尧亲昵地喊了茵儿,再看向她几乎和娧丫头一模一样大的孕肚……
    再怎麽坚强的心思,经过一连串的上冲下洗之后,他还有那个胆子认人吗?
    轻抚着窝在腿上的大猫, 闫茵抿住差点绷不住笑的唇瓣, 淡淡地问道:“这麽挡着我们的去路作甚?”
    “我……”清歌顿时闷了闷, 踌躇了半晌,也不管车驾正停在官道正中,便撒手冲进车驾里,二话不说地把撒娇中的大猫砸往门口,怒道,“少碍事。”
    被撒了气的大貓哪敢跟主子造次?呜咽了几声,乖乖趴在车前,露出小尾巴在辕座底下摇晃着。
    “公子找着有婚约的良人了?”既然他当真让大猫按着她的香气来寻人,她想再否认也难了,只不过没忍不住心里的小小怨怼,忍不住酸了他一口。
    大猫都能直接躺在她的身上,他居然不敢?又被问得一句话都不敢吭声,眸子明摆着的迟疑,更是叫她一肚子火……
    她这张脸有没有那么恐怖?
    迟疑的眸光再次落在她的孕肚上,清歌说不出开心还是难过,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啊!
    他虽然时常不着家,也是个洁身自爱的主啊!
    顷刻间找到了妻子,眼看着又要有一个孩子了,他心里除了感动之外,更多的却是愤怒,闷在喉际说不出的话,有一半也是气得……
    她怎麽就一句话都不说呢!
    难怪爹娘发了急令将他给捞回越城,两老早就知道了?
    这几个人都不能预先告知一下吗?
    害得他现在傻得跟个二愣子似的,该开口说什么话都没个准!
    于是,他决定仿效大猫,二话不说地把自个儿塞进她怀抱里,非得揽着她的藕臂攀上他的肩背,极其为难地弓着身躯,不敢完全将力道放在孕肚上,眸色里也染上了温柔,另手小心翼翼地轻触着孕肚。
    显怀腰腹适时的蹬出一只小脚丫,隔着肚皮踹在男人来不及收起笑意的脸颊上,他直起健硕挺拔的腰背,一把拥住来没机会闪躲的闫茵,朝着水润的菱唇落下一吻,惊喜问道:“我真要当爹了?”
    闫茵:……
    刚才说他没胆子,马上来证明他有多勇敢?
    没地方撒气的葇荑抵在胸前,为大孕肚争取喘息的空间,没好气地应答道:“清少门主可以,师兄们说,我们剪忧山养得起,孩子可以有很多爹。”
    “胡闹...”清歌气得那叫一个无言以对,“秋姑姑沿路一直远远跟着车驾,我一直以为里头是娧丫头,而且爹娘待在小苑里老长时间也没告诉,我当真不知道呐!”温柔的眸光又瞟过孕肚,“早知道要保护的是妳,我餐风露宿作甚?”
    闫茵:……
    他这是几个意思啊?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深意……
    回春看着傻小子突然开了窍,咯咯笑道:“自个儿妻儿都认不出来,冻死在路边都不为过!”
    “我总不能让大猫不分青红皂白就爬上人家姑娘的车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先上了她,再杀了她。”清歌话毕又是一个浅吻落在唇畔上,大掌落在孕肚上没多久,又迎来一脚,“瞧这崽子活脱脱就是个好动的小家伙。”
    “又没说原谅你了,不许碰我们娘俩。”闫茵因为接二连三的窃吻而又羞又臊,一时真不知道该捂住哪儿了,没料到回春居然不是帮她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像在鼓励男人多加把握机会啊!
    “求妳了,原谅夫君一回可好?妳好好检查我一路从绥吉镇三步拜,五步跪,七步叩首,到越城这段路程的伤势,看看哪儿还不满意,我再从这儿跪到剪忧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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