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夏从太保府带了一盘肥硕的螃蟹,肉质肥的几乎要顶破爪尖儿。
    于瑾不在府内,婵夏等了一会,菊花酿的后劲儿上来了,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抱起她,那熟悉的气息让她满足地哼了声,头下意识地凑了过去,贴在他的肩上蹭了两下。
    “你回来了。”
    “恩。”
    婵夏勉强的睁开一条缝,呓语:“给你留了螃蟹——不对。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这是真清醒了。
    于瑾把她放在床上,开始解扣子。
    “你好像重了些。”这个话题转移的十分成功。
    成功到婵夏已经忘了问他去哪儿的事儿,坐起来抄起枕头砸他。
    “你嫌我胖!”
    “哪有?只是觉得你这样挺好。”之前她就是太瘦了,吃也不胖。
    “都怪你!在我膳食里加了那么多补气健脾的方子,害我长肉了!”虽然她现在看着也很瘦,但身形已经不似少女的平板,前凸后翘,成熟的像只一掐就出水的蜜桃。
    于瑾的眼眸暗了暗,朝着他最满意的位置滑了过去,盲目的追求瘦是不可取的,这样最好。
    “丰腴一些,也好生养。”
    “哈?”婵夏愣住,下一秒,站起来飞起一脚踹向他。
    若不是于瑾反应快,这一脚就被她踹上去了。
    “你怎么跟太保穿一条裤子去了?告诉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的!”
    婵夏踹空了还不甘心,竟直接骑到他身上,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双手板着他的头,拿脑壳使劲撞下去。
    男人的闷哼和女人的惨叫一起响起。
    婵夏捂着额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轮着粉拳锤他。
    “谁让你脑壳那么硬?!”
    她头都要碎了!
    于瑾咬牙,伸手给她拎下去。
    这姑娘的聪明劲儿都留在外面去了,一回到家里,傻的跟什么似的。
    “还不是因为你说浑话,今儿我在太保府上,临出门前,符大人趴在我耳边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符辙说,总跟着太监不是长久之计。
    若真是舍不得于瑾,只能是来个借腹生子,百年之后有送终之人,也算是对祖宗有个交代。
    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对着自己说这番私隐之事,别提多别扭了。
    若不是看在太保眼看就不行的份上,婵夏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我听他那胡说八道,已经很是不悦,回来你又整这么一出,气死我了。”
    婵夏说罢还觉得不解气,又想找东西削他,被他握着手腕压在软软的被子上。
    嘴却不饶人,嘚啵嘚。
    “你们怕不是商量好了吧?想传宗接代自己想辙去啊,他不还有一口气呢?趁着还活着,找几个丫鬟婆子花娘老鸨的,总有一个能怀上吧?惦记我肚子算什么呢?还说什么卓文好——他好不好关我屁事?!”
    婵夏越说越气,屈膝就要怼于瑾。
    这破烂的跟个小辣椒似的,于瑾只能把她的四肢都按住,见她气头上,直接堵住她的小嘴。
    这才把喋喋不休的丫头制住。
    “我才说了几个字,你就这般暴脾气,我有说让你找闻人染借——吗?”
    婵夏闻言这才松弛下来,任由他将她压在软软的褥子里,见他额头似乎被她撞红了一块,配上他这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莫名的喜感。
    “噗。”婵夏没憋住,笑了出来。
    这可恶的小嘴脸,深深地刺激了于瑾,抓过来又是一通吻,直把这顽皮的心肝吻的上不来气才松开。
    “等会,还是不对啊。如果你没有跟符老头一样,想让我借腹生子,干嘛还要说养胖我好生养?”婵夏迷迷糊糊的,总算想起逻辑问题了。
    “我纠正你,只有女子生不出孩子,找外面的孕母,那才叫借腹生子,你用词不准,至于好生养——阿夏,如果有天,我犯下欺君之罪,你当如何?”
    于瑾想着今日见成帝所交换的条件,黑眸略沉。
    “欺君之罪——你惹什么事儿了?”婵夏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他压入被子里不得翻身。
    “等两日,你就知道了。”
    “两日?可是明日不就是破获龙吸水的最后一日吗?”
    “我跟陛下说,宽限两天。”
    “咦?你不是已经找到答案了吗,为何还要宽限两日?”
    于瑾捏了下她的小鼻梁,满脸宠溺。
    因为,两日后,就是她的生辰,他订了烟花。
    生活需要点仪式感。
    严谨的于瑾对待这期待已久的大日子,更是要做到满满的诚意。
    上午破获龙吸水,傍晚带她看烟花,看完烟花,再关上门拉上灯,探讨一下关于他是如何犯下“欺君之罪”的。
    这一环接着一环的,环环相扣,管他皇位之争如何进展,天王老子来,也挡不住他吃一口热乎的。
    带着森森的怨念,盯着那被他用汤汤水水喂丰腴的地方,压下捏一把啃几口的冲动。
    默默在心底念着,生活,需要一点仪式感...就两天了,忍!
    婵夏从于瑾过于复杂的眼神里,大概能想到他在酝酿一盘很大的棋,但断案如神的婵夏怎么也猜不到某人此刻想的,不是那酝酿了两年多的棋,而是...
    嗯哼。
    成帝连夜鼓捣了一宿,总算是找到了个天象不吉的说辞,搞得沸沸扬扬,这一看就是不想让先帝归朝。
    太后宫里传了于瑾几次,于瑾都抱恙不出。
    这可急坏了太后。
    先帝归朝,太后作为嫡母自然是最大的受益者,现在唯一能拦着成帝的就是于瑾,只要他肯站出来,对天象不吉提出质疑,再查明魏王真正的死讯,成帝就不能拦着先帝归来。
    但于瑾在先帝归朝的问题上,竟然选择了中立。
    太后百思不得其解,但婵夏却是明白的。
    先帝前世杀了她,这个仇于瑾是不可能忘记的,他不支持成帝,却也不站出来反驳,保持中立,就能阻止成帝归朝。
    督主府现在固若金汤,太后求而不得见,只能把主意打到婵夏身上,只等着龙吸水解谜那天,将婵夏带过来,用那个封尘了二十多载的秘密威胁婵夏,逼迫她令于瑾妥协。
    同样惦记算计婵夏的,还有符辙,他自觉活不了多久了,就想在死前让婵夏怀一个孩子,继承符这个姓。
    一触即发,都在于瑾的掌握当中,唯独没料到,还有个人会临时插一手,改变了于瑾布了两年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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