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姜衫也拉了拉秦亦灏的衣角,“不是要做检查吗,我难受的厉害,咱们走吧。”
    秦亦灏侧眸看到姜衫微带祈求的神色,紧绷的肌肉蓦地松了松,这才想起来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衫衫,你哪里不舒服?”
    剑拔弩张的气氛刚因为秦亦灏注意力的转移而减缓了些,白岐关心的话又让气氛变得一触即发起来。
    这简直算得上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姜衫不知道白岐这是准备干什么,刚才还在和楚凡亲密的抱在一起,转眼间就莫名其妙的上前故作关心,别的时候就算了,他明知道三人之间的关系紧张复杂,偏偏还要当着秦亦灏的面暧昧不清。
    “我不舒服有亦灏陪着,你该关心的是楚学姐,你僭越了。”
    姜衫的话有些不客气。
    秦亦灏眸子瞬间数变,出乎意料的,他突然勾了勾唇角,凌厉阴翳的气势瞬间一扫而空。
    “衫衫说的对,我陪着就行了,她怀孕了,这会儿是来做检查,的确不方便外人在场。”
    秦 亦灏的话像是一枚重型炸弹,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楚凡有些愣怔的看着秦亦灏,白岐则是脸色蓦地煞白,身子几不可见的晃了晃。他下意识的看向 姜衫,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从姜衫嘴里得出什么样的答案,姜衫垂眸并没有看他,脸色冷冷的,白岐失神的后退了一步,心里像是被细密的针尖在不停的扎着,疼 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秦亦灏全副注意力又放回了姜衫身上,小心翼翼的揽着她,越过众人走了过去。
    “衫衫…”
    白岐又叫了一声。
    可已经再没有人回应了,相携而去的两人的背影瞧上去那么的和谐恩爱,竟让人有种不忍打破的感觉。
    “将来如果我结婚了,邀请你参加你会来吗?”
    某次姜衫轻笑着挑衅着问,那次白岐发了很大的火,是啊,单只是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都能让他暴怒不止,如果那两人真的结婚了呢?
    直到身后的白家人已经彻底看不到了,秦亦灏的脸色没什么异样,可和他私下里相处的多了的姜衫还是能瞧出来他强压的戾气。
    “和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得。”姜衫小声道:“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你总不能每次见面都气上一次吧。”
    秦亦灏眼中郁色闪现,某些他始终不愿意去想的事此刻突然有些压抑不住,“姜衫,你还喜欢着他是吗。”
    如果姜衫恨一个人,她的做法不会这么仁慈,她会对其他所有的敌人赶尽杀绝,唯独白岐…如果不是心里还有他,又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解释这些问题。
    姜衫一怔,她从来不知道秦亦灏心里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蓦地停了脚步,认真的看向秦亦灏。
    秦亦灏敛眸,刀削斧劈般的眼皮凌厉似剑,脸色温和,面上却像是罩着严丝合缝的面具,姜衫了解极了秦亦灏,他谈生意的时候惯常会是这样的表情,看上去温和无害,实际上心里早已经开始了无数的冷漠算计。
    姜衫突然伸手扯了扯秦亦灏的脸颊,他太高了,她想要摸到他的脸还要踮起脚尖,她有些不高兴的嘟囔道:“少用这么一副表情来应付我,我不喜欢,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你给我笑一笑。”
    秦亦灏冷峻的脸被扯的变了形,可姜衫还在吃力的踮着脚尖,正心思沉凝的他连躲都没敢躲,还不得不伸出手揽着她些,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秦亦灏脸上虚假的面具竟撑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来。
    “别胡闹,站稳些,小心摔倒。”
    姜衫笑眯眯的靠在他的肘弯间,他力气大的很,单手把她拎起来都没问题,她才不怕出什么意外,兀自泄愤般揉着他僵硬的脸颊。
    “刚才你又不是没看到,他那是在跟楚凡求婚呢,转眼间又到咱们跟前来说那些话,我疯了才会喜欢这种人。他有过那么多女人,骗过我那么多次,也害过我那么多次,我不恨他就算了,为什么还会喜欢这样一个男人?如果不是他因为救我一次差点没了命…”
    姜 衫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收了收,顿了顿才道:“你有洁癖,我又何尝没有,滥交,心思狠毒,试女人如玩物,年少无知的时候不知道这些就算了,知道后我为什么还 会喜欢他呢?亦灏,我有你就够了,你不背叛我,不伤害我,我就不会再喜欢上别的人,你对我那么好,我再看上别人可不怎么容易。”
    姜衫从小就是个会哄人的,撒起娇来连白岐都招架不住,更何况还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殊荣的秦亦灏,五分真实,三分撒娇,再加上两分的真真假假,一番话下来,纵使秦亦灏知道这女人最爱骗人,脸上还是控制不住的多云转晴,狭长的深眸蓦地变得亮晶晶的。
    背叛她,伤害她?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他才不会给任何人趁虚而入的机会,秦亦灏心情愉悦的想,那是不是说明姜衫这辈子就归他了?
    两人都没有发觉,在走廊的拐角处,一行人已经沉默的站了许久,打先的一人安静的像要化在了阴影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垂着头,没有一人敢去看此刻白少的脸色。
    白岐引起的小插曲耽搁了点时间,也把两人的注意力转移了不少,等这会儿解释清楚了,秦亦灏才想起来姜衫身体还不舒服呢,立刻打起精神边揽住她往前走边继续来时持续了一路的问话。
    “你在家里话就只说一半,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不是生理期怎么会流血?是我伤到你了吗?”
    秦亦灏有些忧心忡忡,他们每次事后他都会仔细的给她上药,竟还是伤到了她吗。他刚才告诉白岐姜衫怀孕也不过是让他死了纠缠的心,不过也不算说谎,两人迟早会有孩子,他不过提前通知他而已,
    姜衫闻言顿时有些羞恼,“你胡说什么呢,一会儿检查了就知道了,别问了。”
    她在家不过刚开了个头暗示,秦亦灏脸都白了,吓得心里也只是猜测的姜衫没敢把话说下去,只想做过检查后再看,免得像昨晚一样再闹个大乌龙。
    姜衫做检查的时候死活不肯让秦亦灏进去,秦亦灏无奈,只能站在外面等。
    走廊上站了不少人,不时有大腹便便的女人被丈夫搀扶着走过,身边的人视线不住的往长相格外出众的秦亦灏身上瞟,尤其是小护士们,就差在眼中闪出两颗红心了。
    一个长相憨厚老实的男人紧张的不住踱步,无头苍蝇般在秦亦灏面前晃个不停,秦亦灏被他转的心烦意乱,凌厉的视线蓦地落在了男人身上。
    憨厚的男人脖子突然一凉,下意识的抬头,正看到秦亦灏气势十足的视线。
    男人憨笑着停住脚步挠了挠头,粗神经的他压根儿就没感觉到秦亦灏的不悦,见他看着自己,只以为眼前这个大老板似的男人心里也跟自己一样紧张。
    憨厚男人搓着手走近了些,紧张的主动搭着话,“你那口子也来做检查?几个月了?”
    秦亦灏眉心一皱。
    憨厚男人接着道:“我家的已经六个多月了,一直也好好的,最近却突然开始时不时的流血,我真怕出什么事儿来,老天爷保佑,一定得让我老婆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正想转身的秦亦灏脚顿时像粘在了地上一样,黑眸蓦地放在了憨厚男人身上,“你…说什么?”
    憨厚男人以为秦亦灏觉得他说话不吉利,尴尬的摸摸鼻子,“你看我这张嘴,你媳妇儿肯定是平平安安的,我刚才也看到了,你媳妇儿那肚子还没起来呢,应该月份不大。”
    秦亦灏动了动脚,不动声色道:“她没怀孕,只是身体不舒服来做个检查。”
    憨厚男人‘噗嗤’一声笑了,“老弟你看你拿这事儿跟我开什么玩笑,我读书少,可也知道女人家不舒服该去那头的妇科做检查,这边儿可是产科,不怀孕干嘛上这儿来啊。”
    秦亦灏就傻了。
    秦亦灏本要提前让秦烈安排好直接来做检查,姜衫却不许,非要自己来挂号,到了楼下她又说口渴,把他支走去买水,等他回来她已经挂过号了,他又没来过这里,又哪里知道还有妇科和产科之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为什么姜衫要瞒着他来产科做检查?如果不是阴差阳错间憨厚男人主动来搭话,以秦亦灏的性格直到她做完检查出来也只会知道她去做了个b超检查而已。
    听到憨厚男人的话以后两厢一联系,那么问题又来了,憨厚男人老婆怀孕后流血来做检查,姜衫也是流血了来做检查,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憨厚男人听到秦亦灏无意识问出声的话,又恢复了原本的焦灼紧张,“据说像是胎儿不稳,有流产的倾向,老天呦,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可是要了我的命呐!”
    “啪嗒。”
    一声轻响,秦亦灏僵硬的脸裂开了。
    秦亦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姜衫早上说到一半的话是什么意思,那颗精于算计的脑子就这么‘嗡’的一声炸了!
    恰巧憨厚男人的话音刚落,面前的门一推,姜衫出来了。
    姜衫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柔美的脸上一片粉白,雾蒙蒙的眸子呆呆的,樱唇轻抿,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秦亦灏脑子还有些懵懵的,无意识的上前一步,“你出来了?”
    姜衫低低的“恩”了一声,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秦亦灏接着道:“姜衫,这里是产科。”
    说完就沉沉的看着她,他不知道姜衫这样前后一番动作蕴含着什么意义,他也不知道姜衫到底准备瞒着他什么。
    秦亦灏知道的只有姜衫有多么的热爱舞蹈,这一段对她的舞蹈生涯来说又有多么的重要,而如果怀孕,对她计划了很久的事情影响又会是多么的大。
    可秦亦灏强自按捺着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胡乱猜测姜衫的想法,毕竟如果她真的想…就不会和他一起来医院了不是吗?
    谁知道姜衫连个顿儿都没打,直截了当道:“唔,我知道,检查结果出来了,我怀孕了,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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