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虽然眼馋蚩尤蛮兵,可他麾下的突击旅也是一点不弱,尤其整编了500精兵之后,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是名副其实的精锐之师。
    相比之下,南风岛驻军先是被黑潮折腾得七荤八素,跟着又着急忙慌地吞噬恶魔岛,早已是伤痕累累。
    加上本来就是两个小型佣兵团临时整合而成,人心不齐。
    在陈到指挥下,
    突击旅几乎以碾压之势,强势攻占南风岛,取得又一场大捷。
    意外的是,
    战争结束,敌佣兵团长凌虎,执意要见周钦。
    “要见我?”
    “是,末将看他态度很坚决。”陈到回报。
    “那就见见吧!”
    周钦在行政楼一楼会客室接待了凌虎,李元芳侍立一旁。
    被俘时,
    凌虎就被卸去了兵器、甲胄。
    进入庭山,又被值守的亲卫营将士里里外外搜查了遍,确保凌虎不会携带任何有威胁的物品。
    就算这样,
    正式会面时,周钦跟凌虎也相隔三米,凌虎身后还站着两名亲卫。
    但凡凌虎有一丝异动,
    按剑在手的亲卫,随时都能将凌虎拿下。
    而在凌虎看不见的角落,还有手持神臂弩的亲卫,暗中对准了他。
    自打李元芳接手庭山防卫之后,
    哪怕是周钦都不知道,庭山各个角落到底部署了多少明岗暗哨。
    身为亲卫队长,
    李元芳无疑是非常称职的。
    凌虎并不年轻,三十出头,人如其名,长得高大雄阔,裸露的手臂上还有三道难看的疤痕,也是刀山血海里滚过的人。
    正因为此,
    凌虎很清晰地感知到,暗中被人盯着,汗毛炸起。
    哪里敢有什么小心思?
    原本气势还挺足,见这架势,心气不自觉就矮了一截,意识到,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虽然才十八岁,却已经有了怎样的权势地位。
    “听说你要见我?”周钦表现得很平静。
    “是!”
    “动机呢?”
    “我想知道,岛主要怎么处置我们这些手下败将。”凌虎问。
    “当然是先贬为矿工,等到下次再灭个二四联盟成员,你们只要支付赎金,就能搭便车返回摇光城,恢复自由之身。”
    这一套处置办法,早就在论坛上流传开了。
    意外效果就是,
    面对云霄军进犯,一旦战局不利,敌方佣兵就会投降。
    因为有退路嘛。
    而这种威慑,又是其他领地所无法效仿的,放眼落叶海,除了周钦,谁敢夸口,说什么下次再灭个二四联盟成员?!
    活腻了吗?
    “果然......”
    凌虎苦笑,“我们想加入云霄军,不知道岛主收不收?”
    “你们?”周钦表情玩味。
    佣兵的那点名声,早就臭大街了。
    凌虎面皮抽搐一下,强压下心中的羞怒,道:“我们是有诚意的,不仅无条件服从整编,还愿意将家人全部接到云霄岛定居。”
    显然也是做了功课的。
    “我凭什么相信,一群以领主为傀儡,无视忠诚,肆意背主之人?找不自在吗,还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周钦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您确实有一万个理由不相信我们,这都是我们自找的。”凌虎竟不动怒,自嘲一笑,“但如果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我们,那大可不必,本质上,我们其实是一路人。”
    “一路人?”周钦乐了。
    “难道不是吗?”
    凌虎理直气壮,“我们以领主为傀儡,一是有这个实力与依仗,二是为了生存。这跟云霄岛为了扩充实力,主动攻打南风岛,有什么本质区别吗?还是说,您的手上,就没有沾染无辜者的鲜血?”
    “在落叶海,领地之间互相征伐,这是帝国允许与鼓励的。”
    不知道为什么,
    周钦说这话时,总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规则允许吗?”
    凌虎似笑非笑,“难道我们是强行下海的,不也是那些领主将我们请来的吗?那个时候,他们就应该评估这其中的风险。
    “你也说了,落叶海是帝国的一个养蛊场,从来都是优胜劣汰。那既然领主可以不择手段,我们又为什么不可以?”
    “当然不一样。”
    周钦意识到凌虎在偷换概念,“领地之间的征伐,是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锋,胜者强,弱者亡。而你们,根本就是从内部背叛,怎么能混为一谈?
    “再说直白点,领主在落叶海厮杀,那是逼不得已。而你们佣兵,原本是不必参合进来的。来了,就不要硬扯什么为了生存,实际就是为了权力与欲望。”
    更早之前,
    虚空梦境其实是没有佣兵这一职业存在的。
    为了对抗魔物,只要是觉醒了兵器武魂的,就将无条件接受领地征召,成为领地大军的一员,被派往跟魔物厮杀的第一线。
    只是后来,
    随着帝国在虚空梦境稳住了局面,又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撺掇下,才有了独立于军队之外,渐渐脱离领主掌控的佣兵。
    而这些佣兵,
    又天然地跟勋贵、财阀搅合在一起,成为后者的外围武装。
    因此,
    哪怕是林瑶这样的大领主,本质上,对佣兵也是不感冒的。
    凌虎真要像他说的那么“白莲花”,仅仅只是为了生存,那就根本不该成为佣兵,直接加入摇光军好了。
    “或许您说的是对的。”
    凌虎被怼的哑口无言,“但我们是真的想加入云霄军,绝对服从。”
    “那既然这样,加入摇光军不更好吗?”周钦才不信。
    “实话说吧,我当初不是没有考虑过加入摇光军。可您也知道,摇光军成军日久,好的位置早就被占了。去了,可能一辈子都是大头兵,哪怕运气好点,混到头,估摸也就能混个队正当当。我不甘心。”
    凌虎坦白。
    “可云霄岛不一样,你们每个月都在扩军,好位置一大把,只要我足够拼,混个营正是很轻松的,不比去摇光军强?”
    得,
    凌虎又在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如果不是被俘,他会有这样的觉悟吗?
    又或者,
    如果不是云霄岛实力够强,怕是凌虎的说辞又会不一样了。
    “你的想法,我清楚了。”周钦倒也没有一口回绝,“至于答不答应,我还要召集诸将,征求他们的意见。”
    “好!”
    凌虎深深看了周钦一眼,退下。
    …………
    稍后,
    周钦召集众将议事,将凌虎之事讲了一遍,问:“你们怎么看?”
    凌虎固然很功利,
    但以云霄岛目前的体量,倒也不是完全容纳不了一条“鲶鱼”。
    朱武似乎看穿了周钦心思,第一个站出来发言:“佣兵的忠诚度,确实是一个非常值得警惕的问题,但也没必要讳疾忌医。如果能够配合相应的限制手段,比如严格控制佣兵在营一级的数量占比,对一些有良好行为记录的佣兵,我认为,可以适当、慎重地吸纳进突击旅。”
    朱武没有提城卫旅,
    自然也是对佣兵的防范手段之一。
    在朱武眼中,
    并没有什么天生的恶人,能规训人的,永远都是科学合理的制度。
    “佣兵的战斗力、知识结构,都远超魔人战士,完全的弃之不用,确实有些浪费。”陈到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突击旅中,
    以陷阵营营正陆峰为代表的一批佣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么,应该将佣兵规模控制在什么范围?”周钦问。
    “营一级,佣兵占比不超过五分之一,确保每伍最多只有一名佣兵,我认为,是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
    朱武进一步明确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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