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两眼一黑昏死过去之后,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意识中白茫茫一片,就好像在幻天珠中一样。但郝仁心里明白,幻天珠早就在五尾妖狐出去之后就碎裂了,这不可能是在幻天珠内。
    意识刚刚清醒过来,郝仁还有些迷糊。
    仔细一想刚才自己在战斗中想要唤醒身体里那股强大的力量,可一直都没有回应,然后就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难道我已经被杀了?”
    郝仁觉得自己意识清醒之后居然不是肉身醒来,只是意识醒来,不免让郝仁以为自己的肉身已经死去。
    但很快郝仁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要是他真的死了,应该到地府去才对,怎么会来到这样一篇不知名的空间?
    “不用想,你想不明白的!”
    就在这时,郝仁忽然听到一个深沉的声音从眼前的白光中传出来。
    “五尾前辈,是你的元神吗?”
    郝仁心中一喜,连忙寻找声音的出处,可周围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呵呵!”
    这声音听到郝仁的话觉得可笑,说道:“那只小狐狸元神早就散了,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小狐狸?
    郝仁大吃一惊,那可是修行了千年的五尾妖狐,对方居然说是只小狐狸,而且语气这么轻松惬意。那说话的家伙岂不是比五尾妖狐年纪还要大。
    “你是谁?”
    郝仁忍不住问道。
    “我是谁?”
    那声音又呵呵笑了两声,才悠悠地说:“你刚才不是还在说要我把力量借给你吗?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忘记了?”
    郝仁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这是在他自己体内的封印能中?
    “没错,这就是在你体内的封印中!”
    郝仁只是想想,那个声音的主人立刻就做出回答。
    郝仁知道,在他自己的身体里说话和想事情是一样的,只要自己动动意识想一下,对方立刻就能感应到,因此他在这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既然这样,郝仁也就放开了。
    郝仁四下看看,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封印在我体内?”
    那个声音叹息说:“我是谁,连我自己都快记不清了。不过在漫长的岁月里,所有的容器中只有你主动向我借力量,我很好奇你究竟和其他的容器有什么不同,所以我就叫你进来聊聊。”
    这声音答非所问,但郝仁还是静下心来听着,因为这个谜题始终都在困扰这他。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声音问道。
    郝仁肯定地点点头。
    这个声音笑道:“好吧,我你一定听说过涿鹿之战。”
    这个郝仁当然听说过:“就是黄帝和炎帝联合,战胜蚩尤的大战?大约在五千多年之前对吧?”
    “五千年?哈哈哈……”
    听到这里那个声音大笑道:“两个五千年都不够!”
    郝仁大吃一惊,史书上都说那是五千多年前的原始社会发生的事情,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肯定涿鹿之战的时间远超五千年?
    心中虽然疑惑,可郝仁并没有打断对方。
    “我已经记不清那是多少年前了,黄帝野心勃勃,先是打败了炎帝,然后又陆续打败周边所有的部落。在当时黄帝的实力简直让人闻风丧胆,但是我不怕,当黄帝来招降我的时候,我直接杀了他的使者!”
    听到这里郝仁已经猜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内心无比震惊。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没有熬停下来的意思。
    “当时我九黎族人悍不畏死,我更有八十一手足,个个铜头铁臂战无不胜。再加上我九黎大巫师的巫术,黄帝也奈何不了我。可是在十数次进攻我南疆九黎之地无果之后,黄帝却借助了神的力量。”
    整个声音顿了顿,又说:“但是他黄帝有修为,能通神,我又何曾不是如此?于是我们各自请下自己信封的神明,在涿鹿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当时天地变色,天下生灵,不管是人、神、妖都被卷入其中。那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战争,连神也不能自保,陨落了很多,多到我数都数不清。”
    听到这里在,郝仁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就是当时九黎族的首领,被后世称为魔神的蚩尤?”
    “哦?”听到郝仁叫出自己的名字,蚩尤似乎很开心,笑道:“没想到过去万世之久,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作为一个失败者,这也算是一种荣耀。”
    仔细想了一下,蚩尤有苦笑道:“魔神?这样看来,他们把我九黎族人都称之为魔了?”
    郝仁如是回答:“不错,涿鹿之战又被人成为神魔大战,最终神取得胜利,魔族与帮助魔族的那些妖和亡灵都被封印在神州大地的各个角落。”
    “神魔大战?”
    蚩尤连连苦笑,说:“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他们这样说早在我意料之中。不错我们九黎族最厉害的巫术是靠强大戾气修炼,修成神之后也带着邪气,我活着的时候信仰的神也被所谓正神叫做邪神。”
    郝仁听得出来,那场被神化的战争似乎并不像历史书和道盟宣传的那样正义,于是问道:“当初你们究竟为什么而战?”
    蚩尤想了想说:“说起来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信仰不同而已。盘古大神在时还能镇得住那些正神,我们相安无事。可盘古大神离开之后,那些正神就再也按耐不住,仗着自己人多就想吞并我们九黎族。说起来,这应该就是大战的真正原因。”
    “不过为此他们付出了惨痛的带教,他们一定想不到,他们眼中的邪神会有那样强大的力量。”
    郝仁立刻联想到现在的道盟和巫教,他们也没有神明深仇大恨,只是因为信仰不同而已,已经这样相互缠斗了几千年。
    “我听说蚩尤十分强大,众神也无法灭起元神和肉身,最后只能分离封印,是这样吗?”
    郝仁不禁问道。
    “不错!”
    蚩尤不急不慢地说:“现在跟你说话的就是蚩尤元神,至于肉身在何处我不知道,现在也不想再知道了。我知道,九黎族的后人一直在找我的元神和肉身,想要让我回去。可我已经不想再回去了,或许我们这些老东西老实呆在封印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郝仁却不理解,问道:“为什么?”
    蚩尤却又开始答非所问:“当时元神和肉身不灭的有两人,我是一个,还有一个是黄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当时应该叫姬轩辕。”
    一开始郝仁不太明白蚩尤的意思,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既然黄帝和你一样元神和肉身不灭,那岂不是说他还活着?可要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出来阻止这些内斗呢?连你都看透了,黄帝没理由看不透呀!”
    蚩尤笑笑说:“我随着封印不断被转移到新的容器中,透过容器我看过外面的世界。现在的人心远比我们那时更加复杂,我想黄帝一定也试图让人们了解生命的真谛,而且都失败了!”
    郝仁却不明白,问道:“难道连黄帝都无法改变现在的局面吗?”
    蚩尤没有回答,但是沉默基本上也就等于告诉郝仁,有些事情黄帝也改变不了。
    郝仁又问道:“你真的不想再出去了吗?”
    蚩尤笑笑,反问道:“刚才我都说了,我和皇帝一样肉身和元神不灭,都是天选之人。按理说是没有人能杀死我们并分离我们的肉身和元神的,可是我却被封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郝仁立刻想到一个令他自己都惊讶的理由,问道:“难道……是你自愿的?”
    蚩尤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郝仁却惊愕不已:“可这是为什么呢?”
    “我是为了一个女人,黄帝为了谁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要知道自己是为了她就足够了!”
    说起这个女人,蚩尤的语气变得很温柔。
    这让郝仁很好奇,问道:“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让魔神蚩尤自愿放弃自由。”
    “她叫魃,女魃,是黄帝女儿,也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蚩尤似乎陷入了一些美好的记忆,但他的解释很简单:“她宁愿接受正神最严厉的处罚,也要为我和九黎族求情。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人,和我一样爱着九黎族的子民。最后她以身受诅咒为代价,让正神放弃进攻九黎族,战争才得以结束,否则没有人知道那场战争会打到什么程度。”
    这下郝仁被雷到了,他还真没想到魔神蚩尤和僵尸之祖竟然有过这样一段恋情,更没想到僵尸的存在居然是因为神的诅咒。
    “神真的存在吗?他们真的无所不能?”
    这是郝仁最后的问题,一直以来他都质疑神的存在。
    “是存在的!”蚩尤语气轻松地说:“但他们并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就在人群当中。可能是个小孩,妇女,又或者是个老人,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但他们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大,因为他们也是一点点修炼上去的,只是达到了一个常人不能理解的境界而已。真打起来的话,恐怕没有一个神会是我的对手!”
    郝仁苦笑道:“那他们都干什么?”
    蚩尤笑道:“谁知道呢?或许就为了自己修炼那点事不择手段吧!毕竟当年也正是因为修炼的资源,他们才插手我和黄帝之间的战争!”
    郝仁几乎没有问题了,说道:“是不是应该放过回去了,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的!”
    蚩尤问道:“要去救你的爱人吗?”
    郝仁反问道:“这不重要吗?”
    蚩尤却叹息道:“这很重要,可更重要的是,你不可能战胜那么多的人。当然,除非你借用我的力量。但这次我要警告你,因为封印已经破碎,你要借用的话就必须继承我所有的力量,否则我的元神就会完全占据你的身体。而你的意识就会完全消失,连鬼都做不了,这就是容器悲哀!”
    郝仁一下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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