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瞾我都敢杀。
    会怕一个长孙无忌,会怕一个褚遂良?
    就算是唐太宗活过来,我作为太原王氏的长孙,作为一个穿越者,何惧之有,我若是在隋末,又有他李渊和李世民什么事!
    这才是一个穿越者该有的霸气。
    就算是今时盛唐,今日我能杀武瞾,他日我就能篡取李治的江山。
    一切都有可能!
    时间再怎么拖延,李治也没有提前出现。
    王拾舟早就计算过时间,留了不少缓冲,况且皇家行事恪守规章,李治就算再心急如焚的相见武瞾,也会按照时辰前来。
    所以当赵先生一剑刺出时,一切都成了定居。
    李扶摇没有出现。
    狄仁杰没有出现。
    李治没有出现。
    那一柄剑直指武瞾心口。
    武瞾从来不是一个有身手的女人,她的强项在心机。
    面对赵先生一剑,她只有等死。
    王拾舟笑了。
    此时此刻,再无人能来救武瞾,武瞾一死,自己那个妹妹就能永坐后位,纵然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后也可以慢慢抹平。
    退一万步,就算抹不平,以自己的能力,还不能让王家卷土重来?
    杀了武瞾,完事皆成。
    武瞾必死。
    裴叔那一剑如惊鸿,眨眼便至武瞾心口,眼看便要有血花起。
    却见一道寒光而来。
    锵的一声,赵先生的剑倒弹而起,一道身影出现在武瞾身旁,手上寒光一闪,消失不见,一阵微风习习而来,吹动了武瞾的盛装。
    宛若花开。
    在武瞾身旁,一身月白僧衣的女尼气定神闲。
    风来,僧衣飘飞。
    虽是女子,却风韵无边。
    此刻安静的看着武瞾,轻声道:“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万事在尺度内,我可助你,若过尺度,我便诛你。”
    武瞾震惊的看着她。
    “大师,你……你还活着?”
    女尼笑而不语。
    突兀出现的女尼不是别人,正是应该死在太原废弃道观里的善宁。
    善宁没有死!
    武瞾却没心思想这些,因为此刻形势骤然大变,赵先生被善宁一剑荡开,电光石火间,月白僧衣出现的刹那,裴叔倏然间反手拔剑,顺势反撩王拾舟的下肋。
    这一下事出突然。
    谁能料到,本是太原王氏家仆的裴叔,会在这个时刻刺杀王拾舟。
    谁都想不到。
    谁也想不到。
    但这是事实。
    裴叔的一剑如闪电,又距离极尽,而赵先生被善宁逼得倒弹,此刻无法保护王拾舟。
    王拾舟已然是必死的局面。
    局势倏然间倒转,先前从武瞾必死,到了此刻王拾舟必死。
    转折点在于善宁的出现。
    善宁一出现,裴叔立即反杀王拾舟。
    说时迟那时快,这都是瞬间的事情而已,按照所有的设定,作为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的王拾舟绝对无法躲避裴叔的这一剑。
    善宁笑了。
    武瞾还陷于震惊之中。
    赵先生人还在空中。
    王拾舟依然必死。
    但是此刻,裴叔的心却沉了下去,因为此刻面临绝境的王拾舟嘴角却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谁。
    感觉,自嘲多一点?
    裴叔想不明白,此刻的王拾舟怎么还有心情浮起这种笑意。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下一刻,所有事情都明朗了。
    裴叔一剑撩中了王拾舟肋下,却没有丝毫血花漾起,仿佛是刺进了一汪滩水里,王拾舟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真是讽刺,裴叔你竟然会背叛我们王家。”
    王拾舟轻轻退了一步。
    众人看得口瞪目呆。
    王拾舟的肋下没有丝毫伤痕,仿佛水波一般荡漾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
    这宛若神迹!
    裴叔呆滞在那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先生落地后,笑了起来。
    善宁蹙眉。
    没来由的想起了一个人,大唐废太子李建成的儿子李承德,当年的陆地剑仙,虽然不是同样的神通,但却是同一个层次的神乎其神的玄妙。
    或者说,王拾舟这一手,和当年的假李秀宁如出一辙。
    都是不死之身。
    蛋疼了啊……
    武瞾从善宁没死的震惊里清醒过来,或者说,被王拾舟剑刺而无伤的震惊拉扯出来的,呆滞的看着王拾舟,许久才长吁了口气。
    轻声喃语了一句,“难怪啊……”
    善宁听见了,不经意的问道:“难怪什么?”
    武瞾慌不迭摇头,“没有什么。”
    善宁扯了扯嘴角,没放在心上——武瞾的话没放在心上,王拾舟的神奇也没放在心上,王拾舟再强,能强的过当年的李承德,能强的过当年的假李秀宁?
    裴叔退了几步,来到善宁身旁不远处。
    善宁保护着武瞾。
    赵先生保护着王拾舟。
    这便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三方局势,只不过裴叔那一方有些诡异。
    裴叔为何会背叛王家。
    作为一个奴仆,他哪里来的底气?
    王拾舟看了一眼裴叔,这才将视线落在善宁身上,笑容很是讽刺,“我是真没想到,大师你会来这一手,难怪当初在那个废弃道观里,包括王通在内所有人都死了,只有裴叔活着,而那个女尼的尸首却是面目全非。”
    善宁面无表情,“所以呢。”
    王拾舟愣了下,然后自嘲的笑了,“好一手金蝉脱壳。”
    善宁撇了撇嘴角。
    王拾舟看向裴叔,“我只是很奇怪,裴叔你哪里来的底气背叛我们王家,我也不明白,善宁大师能给你什么?”
    裴叔脸上很有些寂寞,许久才叹道:“我没有背叛王家。”
    王拾舟的脸上依然带着嘲讽的意味,似在自语又似在给所有人说,“是啊,你并没有背叛王家,我只是没想到,我欲振王家于五姓七族之首,却有人来拖我后腿,痛心啊。”
    那是一种怒其不争的嘲讽。
    裴叔也带着一抹嘲讽,语气平淡,“长公子,你怎么知道就是拖后腿呢,长公子,你怎么知道你做的事情每一步都是对的呢,难道你就从来不怀疑,你今日的这一步棋走错了呢?”
    王拾舟哈哈大笑。
    我当然没有错,因为我生而知之啊!
    声音倏然扬了扬,“所以呢,你就选择了站在我对面,你有没有想过,裴叔你今天的举动,却葬送我太原王氏的一切未来!”
    武瞾不死,太原王氏必亡。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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