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重骑调头向后奔来,北面唐军重骑掩背厮杀。人马凶凶杀声震天。
    耶律休哥调头向正西突进,那边大批唐军则向南边成股地奔腾,骑射“霹雳啪啪”,空中箭矢如蝗虫一般。
    轰鸣的嘈杂声,叫人耳边嗡嗡直响。耶律休哥四顾周围,已经无法控制局面,到处都是马兵冲杀涌动,大片辽军被乱冲的人马分割成不知多少股,战场上四处都在流动、却四面都无法突围,一层层骑兵仿佛是大海中的漩涡一样在迂回奔流!
    遥视东南,唐军骑马步兵已经从漕渠上过来了,步骑搅合在一起,一大片混战的人马。
    中间几万人冲杀混战,人马越来越密集,骑兵转来转去都快冲不动了!
    耶律休哥眉头紧皱,双目瞪圆,带着血丝的眼睛仿佛能杀人一样。我不服!大辽第一虎将,此刻被困在乱兵之中,有种虎落平阳的不甘和羞辱,还有痛惜……因为分割开的一股股辽军四面受敌,正在被用卑劣不公平的手段屠|杀!
    耶律休哥此时一点办法都没有,军令已经没法出方圆百步之内!
    他率一股重骑向西突进,正遇到迎面而来的一股唐军骑兵,照面就是一顿如倾盆大雨的箭雨。“啊……”一个个辽军骑兵身上如同一下子变成了刺猬。
    耶律休哥扬起马鞭,直指南部,众军便跟着他转了一个大弯,策马疾奔,右侧唐军尾随。双方在马上拉弓互射,不断有人滚落下马。
    耶律休哥带着一股精骑向后方迂回了一阵,见东侧唐军追赶上来的人马薄弱,果断再次迂回向东。刀剑枪矛和盔甲撞击的叮叮哐哐一通响动,耶律休哥左右精锐砍杀唐军骑兵多人,杀开了一个豁口,一股人马顿时像决堤的钢水一样奔涌出漩涡般的马群。
    风声在耳边呼呼直响,耶律休哥回头看时,那战场上的状况简直不忍直视!大片的人马陷在乱军之中,四面像受惊的蚁群般乱跑,唐军则追杀不休。目光所及之处,整个原野仿佛都在上演杀|戮的场面!
    回首之间,那下山了一半的残阳血红一片,仿佛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耶律休哥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完全不相信此时的状况,简直如同一场噩梦。折损了这么多人马,其中还有宫帐精兵,还有甚么可活的?他现在完全想象不到此战后是甚么后果!
    忽然风中传来隐约的汉儿喊声:“跑掉那股精兵,是契丹大将耶律休哥身边的人!”
    他这才发现,右侧后方,一股人马正在向西平进,那马群兵锋虽未朝着自己,却明显针对自己,后起之兵欲从右翼包抄!
    耶律休哥率众疾奔,稍稍远离声音轰鸣的战场,重甲骑兵跑起来“叮当哗啦”的声音便逐渐明显。
    上了战场后,耶律休哥身边的精骑人马俱甲,重骑跑一会儿就明显出现了速度不济的迹象!而唐军在右翼缓慢地追赶上来了……那唐军骑兵虽在夕阳下亮闪闪的披着甲胄,但马上只有一些轻皮甲,只要马不着甲都属于轻骑兵,跑得就比负担了一身铁甲的重骑快。
    “砰砰砰……”“啊呀……”后方传来了弦声惨叫声,后边的人马已与靠拢过来的唐军干起来了!
    而唐军前锋依旧在右侧平行飞奔。耶律休哥不断转头观望,情知唐军马兵也发现了速度差距,意图从北面超越过去,再以包抄拦截。
    耶律休哥不敢向左转,左转向南,终究是无路可走。
    “冲过去!”耶律休哥当机立断,大喊一声。策马向右转弯,众军纷纷驰马追随,直奔北面唐军马队!
    当此时,耶律休哥身边跑散折损,剩下估计就两三百骑了。
    “三弟,哥哥们为你报仇!”马蹄声中,一声大喊传来。
    唐军马群里嚷嚷着又喊道:“为河北百姓报仇!”
    少顷,两军短兵相接。唐军人马甚众,疯狂涌了上来。顿时刀光剑影,鲜血乱飞。
    “啊……”一个辽军骑兵上去,只见前方一个同伴身上被连捅两枪,又被一骑的马刀劈了一刀,那血飚得几步外的人脸上都溅上了血迹。他正发愣,唐军马兵已冲到,“铛!”战马插肩而过,兵器撞得一声刺耳震响,片刻后,立刻又有一骑唐军冲到,挥起马刀横扫过来。刀光如同闪电一闪,太快了,那契丹人还没反应过来,“呲”地一声,刀锋已从他脖子上扫过。
    唐军大股马队涌上来,顷刻间就把辽军残兵围死。四面合围,兵阵厚实,辽军骑兵冲不出去,便连马都跑不动了,被越挤越密。
    “走!”耶律休哥暴怒大喊道。
    “啊!”辽军骑兵大叫着向前冲,但根本跑不动,人马堵住了。他们瞪圆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光景。一群周兵,有的骑马、有的挤下马来,正将一骑辽兵拉下马,那樱枪、马刀疯狂地朝那人身上乱插,人群里的惨叫嘶声裂肺。
    头上箭矢如同冰雹一般落下来,周围唐军疯狂冲杀,简直是刀山火海的境地。
    “大帅,咱们投降罢……”
    “草原神灵已经抛弃了大契丹,咱们完了!”
    就在这时,唐军骑马的和在地上的人乱哄哄地已经涌到面前,密集的樱枪朝这边刺过来,人的惨叫和马的嘶鸣震耳欲聋。
    耶律休哥忽然觉得座下一空,战马忽然嘶叫着前蹄跪地,他顿时向前扑了出去。“哐”地一声,眼前金星乱冒,睁开眼上方就有一把刀呼啸而来,耶律休哥想也不想,“唰”地一声弯刀出鞘、顺势就挥了上去,“铛!”虎口顿时一麻。
    当此时,一把长柄铁刀就向自己的胸前捅来,耶律休哥脑子是懵的,身体立刻一侧,胸口“哐”地一声被撞得气闷,但侧身后形成的斜面让铁刃无法借力,贴着盔甲“哗哗”一下滑到后面。
    但片刻后,一脚就对着他的腹部踹了过来。耶律休哥被猛力踹得仰翻在地,一个马脸大汉随即跳将上来,一脚踏在他的手上,一阵剧痛传来。
    耶律休哥咬着牙愣是哼都没哼一声,凶狠地瞪眼看那汉子。却是一个马脸大汉,一脸凶狠之色,也瞪着他。
    马脸大汉丢掉手里的长柄铁刀,从腰间拔出一把剑来。上前一把扯掉了耶律休哥头上的头盔,又将他秃顶四周的头发用力一抓扯,一剑下去,血喷如注。
    **
    “捷报!捷报……”行宫外面一个汉子激动地大叫大喊地进来了。
    陆飞手里的毛笔凝滞在纸上,抬起头来。签押房内几十号人一起转头看着门口,动作简直整齐划一。摇曳的灯光,几十对眼睛在亮光中闪闪发光。
    不多时,一个背上插着三角红旗的传令兵被径直放进了签押房,因为是捷报。
    传令兵单膝跪地,双手拿起沾着血污的奏报,大声道:“殿前司步骑在南线大获全胜!”
    宦官王方急忙走下去接东西。陆飞问道:“战果何如?”
    传令兵道:“围灭辽军精骑三万骑!辽军主帅耶律休哥死于乱军之中!”
    “哗……”签押房内众人顿时激动起来,连外面列队的传令兵队和侍卫都吵闹起来。有人瞪圆了眼睛,紧握拳头,有人肆意地仰头“哈哈”大笑。
    曹彬回顾左右,大声道:“皇上率兵横扫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众文官武将跟着齐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非王土……”,一群起身跪伏,一面叩拜,一面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幸福”来得太突然,陆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比平素更热,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却感觉有些许恍惚。可能是之前的压力太大了,此时猛地放松脑子竟有眩晕之感。
    确实,此战只是个意外,根本不在大略的预计之内!虽然在预料的失态发展轨迹中,结局应该没甚么两样,但无疑此战大大地缩减了煎熬的过程。
    陆飞仰起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伸手在脑门上摩挲几下,便展开手里的奏报先仔细瞧了一番,确认之后再递给宦官王方:“给大臣们都看看……你们起来说话罢。”
    屋子里议论纷纷,人们一面看奏报,一面还在高兴激动的情绪之中。
    陆飞转过头,看着雕窗外面的夜空,今夜天气如此之好,漫天的星星十分绚丽!美丽的夜色中,他发现一道拖着尾巴的亮光划过天幕,是流星。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愿望得逞,又仿若是传说里一个重要的人物陨落体现在天象之中……耶律休哥号称大辽第一虎将,也算得上一个人物了。
    陆飞此刻神清气爽。
    曹彬表现得比其他大臣镇定,从容地说道:“臣以为,把辽军头颅投进幽州城,吓吓他们,继续在城东开豁口,尽早拿下幽州才是。至于沧州,可叫人在城内筑一戴枷跪像,以辱耶律休哥。”
    陆飞听罢觉得法子挺好,当即说道:“便依曹使君所奏。你们去安排此事。”
    “臣等遵旨。”
    ……次日清晨又是大晴天,但战场上烟雾滚滚、一片萧杀之气。
    许多百姓正抬着无头尸首往大坑里扔,四下里的一个个土坑里,柴禾桐油烧着尸骨,黑烟弥漫。空气里荡漾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又血肉烧焦的糊味、腥味以及各种夹杂的恶臭。
    唐军士卒民壮混在一起,正在战场上赶着车慢慢地走走停停。军士们拿着砍柴的到在地上一刀刀地劈脑袋,百姓和丁夫在捡地上的兵器、箭矢,有的人则在拔尸体上的盔甲,搜里面的东西。
    一车车的人的脑袋运走,上面洒满了石灰。
    战场上,杨延昭等武将策马观望着自己的功绩。这狼藉一片惨状,对辽人是惨痛的一幕,但对周人则形同耀武扬威的战绩。
    两国敌对多年,血仇太多,此时众将士毫无怜悯之心,反而对如此血腥的场面感到痛快!
    不过大伙儿昨日一战确实累了,厮杀下来唐军也死伤不小,众人都面有疲惫,鲜有人说话。
    曹克明从袋子里掏出一块麦饼来,一边看战场,一边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嚼起来。铁捶顿时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曹克明,仿佛在说:这气味这场面,你还吃得挺香!
    ……
    幽州城外的唐军依旧围城,但今日一早没有攻城。幽州城仿佛一片死寂。
    萧达翎坐在南院府的皮椅子上,神情呆滞,整个早上没说一句话。
    倒是有人在下面大骂:“废物!耶律休哥就是个废物,死不足惜,只可惜了增援咱们的大辽精兵……”
    另一个部将颓丧地说:“耶律休哥怎地把仗打成这般模样……实在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有人小心问道:“上京还会派援兵来?”
    萧达翎一动不动的脑袋立刻转头看了那人一眼,这句话才是关键所在。
    幽州很重要,但大辽是不是舍得把全部国力消耗在这里?就算太后愿意,这般局面下能再调动大军么?何况真要死缠烂打耗在此地,结局如何依旧难说。
    今日唐军停战,一时间让萧达翎觉得这死寂的气氛中,幽州已经是一座死城!
    一部将小心提醒道:“若无援军,幽州怕是守不住,迟早的事儿。”
    ……大辽上京,耶律休哥战败覆没的消息传来,更是如晴天霹雳!
    草原上难得地刚好下了一场暴雨,风雨肆虐整个上京。萧燕燕觉得宫城在风雨飘摇中,几欲倾覆……
    这不是胆小,萧燕燕真切地感受到了危险,只是倾覆皇权的不是风雨,而是人。
    “耶律休哥……”萧燕燕手在抖,“辜负了本宫的厚望!”
    周围的侍从,下面的大臣贵族无不弯腰,心惊胆战地立在那里。
    幽州怎么办?
    耶律休哥战败,若是幽州再失……幽州不仅失去的是一大片富庶地盘,城里还有一万多契丹骑兵,前后留下了两三万步兵;加上幽州的契丹人家眷、各城的契丹人,也有好几万人!全都丢掉?萧燕燕把大辽的家底不断赔掉,还能号令诸部?
    而幽州又似乎解不了局,萧燕燕左右两难,觉得路似乎已经走绝了!
    萧燕燕不敢直接明言,要放弃幽州;整个上京的人,都没人敢放这句话。但是增援萧达翎,继续南下幽州发动举国之战,又变得不太可能。
    只有把萧达翎推出去,到时候把丢失幽州的罪责全部推卸到萧达翎身上!
    不管有用没用,此时恐怕只能如此了!
    果然有人小心开口道:“耶律休哥在幽州大败,萧达翎暂时已无援兵,见此光景,还能守住城池吗?”
    一个大臣道:“再调援军南下援救萧达翎?”
    大殿上一片死寂,全部人都沉默下来。
    谁都不想再南下虚耗,能拖到秋季、便拖了再说。因为毫无化解的办法!
    萧燕燕心里也明白,很质疑萧达翎独木支撑能撑几个月……
    她张开小嘴,一声哀叹被叹出来,生生咽进了肚子。
    “呼呼……”大风在宫殿外呼啸,从钉死的木板缝灌进来,吱吱作响。萧燕燕心里仿佛有万马奔腾,他一直担心的是草原上诸部的动荡,确实没想到,自己会栽在南人手里!
    南人汉儿居然是最致命的威胁!谁能想象得到?
    “陆小皇帝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他要的不仅是幽州,是大辽的命!”
    ...
    轰鸣的炮声让幽州城在颤栗,城墙上土石纷飞,城里坍塌的房屋尘土弥漫。
    一会儿炮声就会消停,每日都是如此。震响一停下来,外面推土填河的人便会稀稀拉拉地靠近。萧达翎不用看都知道是这个场面,因为重复的次数太多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萧达翎听到城外的炮响一停,便忍不住抬头看天。果然,片刻后,空中便有圆滚滚如草球一般的东西飞了过来,一大片球翻滚着,毛发在空中仿佛尾翼一般。
    “啪啪啪……”废墟房顶上,大街上落满了圆球。
    周围的辽兵个个面无血色,因为他们知道是甚么东西!
    萧达翎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捂住口鼻,低头看落在马前的一个圆球,一个人头!髡发、乱蓬蓬的头发里一对塞满了泥土石灰的死气沉沉的眼睛,脸上被摔得血肉模糊,一脸血污,嘴皮都没了,两排大黄牙露在外面,仿佛骷髅的可怕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恶臭,以及石灰的碱味。
    “哇!”不远处一个拿稻草垫着手去捡头颅的士卒,忽然呕吐了出来。
    萧达翎铁青着脸,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人被吓疯,却是少见,但幽州此时的气息确实非常不妙。
    古朴的街巷建筑,靠近城墙这边废墟一样的房屋,街上一个百姓都没有,空中人头乱飞,仿佛鬼魅在晴天白日起舞似的……关键是大量人头飞进城带来的绝望情绪!
    这么多契丹青壮汉子的脑袋,已不必控制谣传!眼见为实,所有人都明白,耶律休哥的援军全部玩完了!
    望不到援军的孤城,里面的守军甚么心情?
    萧达翎有点失神,喃喃道:“本王早告诫过契丹贵族……汉儿貌似温顺,却不是甚么羊,最怕汉儿发狠。”
    萧达翎心道:陆小皇帝为了幽州,能把举国精兵放在河北硬拼;契丹恐|吓起人倒是声色俱厉,但死三万人后,是不是还能硬拼?
    失败的情绪涌上心头,萧达翎心里沮丧到了极点。
    恍惚之中,忽然城外传来了万众齐声般的歌声,萧达翎侧耳一听,他听得懂汉话的,“大唐猛士,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仿佛一百万人在远方唱出苍凉的歌声,从天上传来,无孔不入,萧达翎座下的马都动了,后退了一步。
    周围的辽军将士仰着头,也在侧耳听着。
    萧达翎策马冲上城墙后方的斜坡,部将急忙劝道:“一会唐军要放炮,大王保重!”
    萧达翎下马爬上城头,极目望去,只见城楼外,人马如海,场面极其壮观!那远处的面孔隐约都对着幽州,仿佛在朝圣这座丢失了二十多年的古城。四句歌声,在人海里齐声高唱,反复了又反复,仿佛宏大的咒语。
    “复我河山……”“死不休战……”
    少顷,“轰、轰……”忽然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地一阵颤抖。远处一排白烟腾起,大炮炮口喷|射着火药燃烧的火光,仿佛千军万马的怒火!
    萧达翎被这巨大的阵仗震醒,想起了在书上看到的汉儿性格,勾践为复仇,三千越甲就可灭国,汉朝为灭匈奴,不计代价,战火连绵不死不休五十年!
    百斤的圆石从天而降!哐!砰……城墙上砖石飞溅。
    众军急忙围住萧达翎,大喊:“保护大王!”
    萧达翎下了城墙,渐渐清醒了不少,心里忽然明白一个道理:这仗没法打了!汉儿要拼命,再打下去就是找|死!
    就在这时,炮声轰鸣一骑飞奔而来,是个没戴帽子秃顶的契丹汉子。他奔到萧达翎面前,从马上跳下来,弯腰缩着脖子走到马前,双手捧起一张纸条:“城外南院副使传递的消息,大王过目。”
    萧达翎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契丹文字,他的脸色“唰”地就变了。
    上京的命令,要南院单独防守幽州至秋季!
    萧达翎把纸条猛地捏成一团,使劲握在手心里,策马就走。
    或许上京的人忘记了?陆小皇帝领着几十万人围攻孤城,灭掉耶律休哥后唐军士气雄壮……如此光景,还要守几个月?!
    如果萧达翎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武将们绝对会大骂上京的人脑|子有问题!
    实际上,萧达翎知道辽皇和贵族们的脑子都没问题……他甚至一下子就确认,就算自己真能守城到秋季,仍旧不会有援兵;到时候会有别的借口!
    ……
    半个月后,幽州城的护城河才大段地被填平。
    炮声长久的轰鸣过后,唐军藩篱后,衣甲“哗哗”直响,成片的步兵缓缓向前移动,穿过了围城工事。
    人群前方,一群马横奔过来,人们很快认出中间一匹大马上坐的是皇帝陆飞,纷纷望了过来,众军嚷嚷着嘈杂起来。
    陆飞勒马慢下来,回头望了一番高大厚实的幽州城墙,墙身的包砖千疮百孔,上面的女墙坍塌狼藉,但城墙依旧屹立……光靠抛射的石头,不可能砸穿二三十米厚的土墙!到头来,还得用人去冲杀攻打,直到耗尽守军的斗志。别无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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