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是哪个该遭天谴的发明的晚自习这个东西,好像除了偷偷摸摸搞对象和玩手机来说,它没有一点用处,并且记忆犹新的就是后门趴着的班主任高婶的脸,至今想起,感同身受,依旧惊悚。
    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一点脚步声都听不见,在你稍稍放松的时候趁机反击、趁火打劫,从你手中搜刮手机、扑克、小镜子、小说、漫画、你女朋友等一切民脂民膏。端端是恨人之极,可把广大学子吓惨了。
    临近傍晚,这条路很短我们却走了很长时间,说实话我舍不得分手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多希望片刻不离身可以沉默什么话都不说,眼前看着彼此就满足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彼此真的足够了。画面多美。
    可我要上苦逼的晚自习!!!
    刘依却不用,她属于走读生,这好像是学校给学生唯一的一点福利了。但就她来说也没有福利可言,因为她有个教授的爹,还是和我一样逃不过上晚自习的命。
    我们中途分手,我回班上自习,她回家上自习……
    “回去和陈叔刘姨说我先回了,有空再来看他们。特别是刘姨一定要转到!”我都看透了当家做主的还是得我刘姨,老陈,他不行。
    来到班里不由感叹年轻人活力真旺,又开始了,这边扔书,那边对骂,呦呦还有亲嘴强吻的。
    “高婶来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跟鬼子进村似的,再看众人,老实的跟监狱劳改犯似的。起来啊,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反抗啊,我的同胞们战友们,你们的活力呢!唉。。。奈何势单力薄无奈只能屈膝于恶势力了,我乖乖的坐到原位……
    “上课了,都别说话了,今天校长亲自查班,别做与学习无关的事。”我就纳闷了,我上了三年初中,一上自习校长就查班,拿这话都忽悠我们三年了。高婶拿皇帝巡游的眼神看着下面,那眼神的意思好像是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巡查了一圈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我也不在管她,踏踏实实的睡我的觉,也不知道是条件反射,总之一上课就犯困,一下课跟打了鸡血似的。后来我咨询了好多人包括上届的学渣前辈们,原来都有和我一样的通病。
    在我与班主任做斗争的十几年来积累的经验,课上睡觉我采用游击战术不仅设立了明哨还设立了暗哨,同学们互相帮助,平安度过了十几年,睡觉姿势也有讲究,挺胸直腰不微微低下点头做出看书状,半睁些眼保持半睡半醒之间,时不时动一动不能有一点破绽,否则容易识破。
    “大峰到我这来。”我回头叫着大峰,“老师来了就叫我,我先眯会有点困。”我调整好状态准备睡觉。“铁柱你坐第一排看见老师进屋就咳一声。”想了想,又嘱咐道。“声音大点。”这么好的资源可不能放过。
    “没问题,放心。”赵铁柱秃噜着鼻涕道。一个明哨一个暗哨我放心的睡去。可哪能睡得着,我一遍遍回味着和刘依的一点一滴,她的样子,她的动作,扶过手的柔软,她身上的香味,刻在我记忆最深处。
    “今天战果咋样。”大峰在一旁桶我。“你俩好上没?给丈母娘的印象好不好?”
    “没明说,不过看老丈母娘的样挺支持我们早恋的,迟早的事。”我把今天的事和他复述了一遍,除了小护士和老陈被训成三孙子的事有选择性的删减了下。
    “你是没看见,刘依她妈特别喜欢我,刘依也特别喜欢我,怎么跟你说呢,就到了非我不嫁的程度了,现在对我百依百顺,我说一她绝对不敢说二。”当然我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稍稍的改动了一点。
    我正洋洋得意的时候,就听见。“张墨,李海峰,给我站起来!”不知什么时候班主任已经站在门口了,我哀怨的看向赵铁柱,就看见铁柱抽筋似的朝我努着嘴。
    “你不学别的同学还要学呢,别影响别的同学,给我站着上!”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这走位,一步两步似魔鬼的步伐,似爪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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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应该是似魔鬼,没有步伐!似爪牙直接啃咬了我的灵魂。
    没办法站着吧,自习两个小时再加上晚上本来就又困又乏的,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休息十分钟,我俩颤颤巍巍的坐下腿都酸了,关节都发硬。
    赵铁柱啊赵铁柱说好的放心呢,还给下保证,是我俩放心的站着了,我也没再计较。还有一小时熬吧,百无聊赖我随手翻开刘依的书,上写一行娟秀的小字‘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没想到这么粗犷的汉子还有铁汉柔情的一面,着实震惊一把。
    “好,是时候展示下才华了,别看我是学渣我也有别人不了解的一面。”翻到最后一页写到。
    自是四海飘零人/
    尘世茫茫寻本根/
    他年又遇相思客/
    何年佳期许后身/
    张墨书:
    这首诗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能跟我搞对象……我小心翼翼抚平褶皱放回原位,真想知道她看后的反应。会不会感动的流泪以身相许呢?
    身心疲惫的等到下课回到宿舍,宿舍楼建的还不错听说是专为我们合并生建的,五层小楼每一层十个宿舍,最重要的是和女宿舍连在了一起,中间封死,只有一墙之隔有时候女宿声音大点我们都能隐约的听见说话的声音。
    宿舍里打扫的很干净刚刮的大白一开灯亮度晃人眼睛,学校方面也算挺照顾我们被褥床单什么的都是学校发的,没管我们要一分钱,绝对的良心企业,可能怕我们不太习惯,还专门配了一位和蔼和亲的宿管老师,就住在我们隔壁。
    后来上大学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男生宿舍,那时候新生入校,我提着大包小包去异地上大学,跟着位学长领各种东西忙活了半天然后找宿舍,一进宿舍就傻眼了,就跟三年没住过人似的,吐沫夹着烟灰深深地印在地面上,老旧的床铺栏杆上漆皮都掉了,头顶吊着个小风扇厚厚的蒙了一层灰,墙壁上也是斑斑点点还有漏雨时的印记。我还直问那位学长是不是走错了,怎么跟进贫民区似的,学长摇摇头你们还算好的抬手一直远处,贫民区在那边。
    我们打扫了几回后来谁都懒得动了也就都自暴自弃了,至今我们的宿舍还是和刚来时一样,虽然很脏很破,但我们住的很踏实,这,才是真正的男生宿舍,它不单单是个住所,也是种情怀,我们受伤时家,心路历程的见证。
    书归正传出了教室我和大峰一边向宿舍走着,他一边介绍:“咱们宿舍在一楼104中午你不在我抽空去了一趟一共六个人哥几个人都不错,都是隔壁四六村的,床铺也给你收拾好了,咱俩挨着门,我上铺你下铺。”
    我有些感动,虽然是件小事,可如果不把你当哥们谁能想的这么周到。我说:“大峰,谢了。”“谢个屁,咱俩从小光着屁股长大,说这个就见外了,赶紧走吧。”大峰笑了笑,拉着我就走。说是话我这兄弟是心性最单纯的一个,直到现在也是,不懂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想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一进宿舍,哥几个都在一个个端着洗脸盆好像刚从水房回来,一见我们进来纷纷打招呼。看来大峰已经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了,指着我介绍:“这是我哥们和我一个地的,都是张家庄的,叫张墨。”
    反过来介绍:“这个是李海宽,李家沟村的。”他指着一个人道。人如其名长得很壮实,反正是挺宽的。“叫我大宽就行。”他憨憨一笑道。
    “这是他上铺戚小强,家在百里海,和大宽他俩都在三班。”小强正好和大宽相反长得瘦瘦小小,朝我一笑,也没说什么看来性格挺腼腆。“那边是王永光和王永辉双胞胎亲哥俩,洪营村的,都在二班。”这双胞胎不仔细分还真分不出来谁是谁,大峰教我怎么分辨看头,谁头大谁就是老大王永光谁小谁是弟弟王永辉。我很好奇孩子爹妈是不是也这样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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