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依旧是一片荒凉,满眼的土黄色,零星的灌木植物也被太阳的反光映照得模糊不清,面前两百万平方米的雨水收集器此时已翻转过来以太阳能板的一面面向太阳,有两张故障没翻过来,在那里一动一动的,我无奈的走过去手动调整了一下,由于是气压杆推动这个近十平方米的大板子,我正在弯腰用力,突然他就翻了过来,差点刮到我的眼睛,我猛地往后一躲,还是刮了我脖子一下,疼得我忙用手去捂着,手拿下来的时候看到已经出血了,索性回到房间拿出创伤膏,涂在伤口处,血止住了,虽然有点麻药功效,但还是有点小痛,还好不深没什么大碍。
    做好故障记录后再次出门,看着这个土黄的世界,不由得抱怨,也不知道今年的雨会来三场还是五场,真的厌倦了这干燥的空气,上次下雨还是四个月前,而且只下了23.6分钟,降雨量还不足40毫米。算了,不想这些了,难得的休息天,难得的丰盛午餐,我可不想被这负面的情绪给打扰了。
    钻进我用了相当于我两年薪水刚买一个月的kb2箱型气动力车,开启自动驾驶后,大概一个小时车程,我坐在车里的沙发上打开全息屏幕,无聊的看着新闻,由于是******开年,每个频道都是新闻,庆祝活动直播等等,觉得更无聊,刚要换到游戏模式,突然直播画面消失,“紧急新闻”画面上出现醒目的四个大字,紧接着就是一片人群混乱的画面,很多人挤在一起向镜头方向奔跑,有面带血迹的,有大哭大喊的,看得出来,人们都在奔逃。这时画面又转到了直升机航拍画面,我才清楚地看到这是我们公司的广场,由于公司广场非常的大,如果站满的话,大概能容纳至少20万人,所以一些大型的庆典活动都会在我们公司的广场举行。公司的主楼左上角一大片都被炸没了,像是一块被咬了一口的蛋糕,这时镜头拉近到主楼的玻璃顶,几个穿着叛军服装的人,正在赶去一辆直升音速战机,很快便起飞奔向远方。看到那几个叛军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几个叛军的脸,不对,没有我认识的,但还是哪里不对,实在是想不起来,睁开眼睛时,看到公司的音速战机已经起飞远远的追去了。
    这叛军真是牛x啊,像我们这样武装到牙齿的公司都能给偷袭了,实在是不简单啊,也不知道公司这次会死多少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我认识的,但不管怎么样,心里都有些伤感。经历了六次世界大战,已经让这个星球满目疮痍,近1000年来世界人口更是减少了55%,难道战争还要给我们这个本就不再繁盛的种族以重创吗?!想到这里也真的对这些叛军心生厌恶。
    接下来就是各种政治家,企业家的各种愤世嫉俗的演讲、悼念,比起那些叛军,这些冠冕堂皇政治家和那些惟利是图的企业家更让我觉得恶心。再看了些后续报道,伤亡人数不明,公司的副总裁伤势较重,正在公司医疗中心抢救,叛军共6人,其中有一个疑似是二号人物,目的不明等等。我看了下窗外,快到猴子家了,于是便关上了屏幕,seven也看的聚精汇神,看到我关了屏幕,有些失望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轻蔑的笑了一下。
    下了车,看到猴子在太阳能遮阳棚下对着烧烤炉子切肉,弟妹刚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大捧蔬菜,具体什么品种我也认不出来,因为好久都没见过了,但我知道,那一定很好吃。
    弟妹先看到了我,我向她挥了挥手,示意我的闪耀登场。“seven!”在我听来,好像是声嘶力竭一样的呼喊,怎么比见到亲爹还亲啊,seven也不争气的赶忙跑过去,但我估计八成是奔着吃的去的,因为每次见到这个女人,seven都会得到很多好吃的,也许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吧,我心里有点郁闷的想着。
    “过来帮忙啊,还要吃白食啊!干活!你嫂子除了蔬菜还给咱俩带了瓶酒,想喝就干活!”猴子带着玩笑式的命令口气对我说到,可他脸上的贱笑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对酒精的渴望,他的心里估计早已经和我一起举杯邀明月了。
    我无奈的笑笑,走到烧烤炉边帮他一起弄起烤肉来,弟妹已经把将近三斤的蔬菜放到旁边,等一下直接用菜叶把肉圈起来吃,想想就流口水。
    “看新闻了吗?”猴子一边切肉一边严肃的问了这个问题。
    “看了。”我正色道。
    “刚才公司给我来了电话,爆炸的地方距离数据中心只有两条走廊,让我看下公司数据中心数据是否有损坏或者丢失。”猴子顿了一下,又说道“还问了你。”
    “问我?”我狐疑道。
    “是的,公司知道我们走得很近,所以问你的位置在哪,像是很着急的样子,我问了他们为什么找你,可他们没说。”
    “他们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要问你那?”我更加疑惑。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问了你的位置,然后就挂断了。”
    “哪个部门的电话?”
    “安全指挥中心,而且是汪主任亲自给我打的。”
    “安全指挥中心?还汪主任?那可是咱公司的三军统帅,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立马定乾坤的主,他找我干嘛?!”我既震惊又有点害怕。
    汪主任原名汪旗,人如其名,每天都挺得像杆旗一样,坚毅的脸仿佛刀劈斧凿一般,他只有一只眼睛,没人知道另外一只去哪了。但即便是一只眼睛,从里面射出来的光,也仿佛能够杀人一般,没人敢和他对视5秒以上,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他是参加过真正实战的军人,在公司负责所有相关安全事宜,其中包括公司淡水资源属地开发,说白了就是与其他企业争夺淡水资源属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听说公司在喜马拉雅的属地都是他争取来的,据传在一次夜袭中,他一次就俘获5000俘虏,但不知什么原因,全部在黎明前坑杀,至今未找到那5000具尸体。
    “都说了不知道,但是我告诉他们你会来我这,今天在我家聚餐。”猴子不耐烦的答道。
    我手里拿着一大块牛肉,也没仔细听猴子的回答,那只是我震惊之后下意识的一个问题,心里早有了答案。我仔细的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没什么啊,甚至把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想了想,和别的人一样,吃奶、上学、工作等等,要说不一样也就是我父亲的不辞而别,没什么特别啊,难道是今天早上的事情?那跟我更没有关系了,我前面27年的人生轨迹,已经注定了我的平凡一生,和叛军扯不上一点关系。谨慎起见,我又把整个早晨发生的所有事情想了一遍,包括上厕所都想到了,没什么特别的。算了,在这瞎想也没有用,要是公司找到我,我就实话实说呗,想着想着也释然了,没了之前那么紧张。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猴子又说道“驴子,昨天晚上12点,我们计算机数据管理中心所有人值班,由于是跨3000年,所有数据需要备份及更新,我是中心里数一数二的技术大拿,所以很多数据,包括原始数据全部都要从我这里备份,你知道,备份远远要比更新跟重要。”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好像不知从何说起,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于猴子的“技术大拿”称谓,这点毋庸置疑,他的水平应该不比他们中心的主任差多少,在这方面他可谓是个天才,就连他们中心的主任都很佩服的说:“候野再锻炼两年可以做副主任了。”,话说这句话已经是5年前说的了,只是因为猴子这个人太过于爱贪小便宜,又胆小怕事,所以只做到组长位置就上不去了,猴子的人品绝对没问题,只是长了副尖嘴猴腮的样,造化弄人吧...
    “你得痔疮了?!张不开嘴了?赶紧说,别吊我胃口!”我看着他拉不出屎样子催促道。
    猴子又顿了顿才道“在众多数据当中,有一部分是公司的特级保密文件,只有总裁和副总裁才有资格浏览。”
    “你破解看到了?”我疑惑又有点半开玩笑的问道,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他的技术到底有多强,解密这些文件也说不定。
    “您高看我了,小爷,那可是超高维度密码,据说还混合了量子密码技术,别说解开,就是见我都没见过。知道什么是量子密码吗?”猴子得意的炫耀自己的渊博。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说重点吧。”我想他说这些不可能没有意义,所以直接把话题引入主题,怕他为了炫耀再跑偏了。
    “其实不管是什么文件,他总要有日期和文件名,不然会丢失数据,导致无法备份和储存,这是计算机文件不可逆的协议。我看到特级保密文件有六份,他们的文件名及时间都是有密码保护的,但由于是跨越3000年,必须解开密码才能备份,公司就将文件名及时间的密码解开后让我们进行备份更新。当然,备份特级保密文件是由我们主任来做,但是其中一个特级文件有一个代码怎么也写不进硬盘,无奈之下,主任找到我,我也弄了半天,也没有搞定,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也不知道备份上没有。早上回到家后,我又把哪个源代码程式写在了电脑上,本想琢磨一下,好给主任打个电话,也显示下咱的敬业和才华。”说到这他看到我手上的牛肉,便接过来继续在案板上边切边说道“当我把源代码写进电脑后,我发现这个代码的排列方式很有趣,我打开后将他具象成图形发现很眼熟,我想了半天,一定在哪见过这个图形,刚才见到你,我才一下想起来,是你的项链吊坠,一模一样,我又回想了一下那个文件的日期和文件名,日期是2991年5月5日,文件名是‘lzysh’。”猴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缓慢的说出了后面的日期和文件名。
    猴子说到这我心里一震,那天是我18岁生日,也是我父亲消失的那一天,也是在那天,父亲将这个项链吊坠送给了我,文件名‘lzysh’中的‘lzy’可能是父亲的名字吕智杨,这一切有什么关联吗?父亲在公司只是个中层管理干部,起初和猴子在一个部门,但只是计算机数据管理中心的其中一个副主任,后来还被调到水资源管理部,然后就消失了,我毕业后也是经过层层面试进入的公司,当然,也是占了父亲的光,人事部主任和父亲也是好友,去过我家做过几回客。可怎么会有这么机密的文件和父亲有关,又想起汪主任,又想起今天公司的爆炸,整个脑袋乱作一团。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远远的听见气动直升机的声音,然后就从黑点,变成了硕大无比,从嗡嗡声,变成了震耳欲聋,从风和日丽,变成了黄沙满天。
    猴子嘶吼着的骂道“谁啊!******没看到在烤肉啊,弄的都是土,怎么吃啊,山炮!“猴子嘴里继续的抱怨着什么...
    我也很郁闷,本来挺好的烤肉午餐,被他这么一吹,全都弄上土了,且不说能不能吃,就是洗也很费水啊,买来都是干净弄好的。想到这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准备等人下来好好理论下,该赔钱赔钱,要不别想走,我可不是猴子那种只会叫的狗。
    我和猴子紧紧的盯着直升机舱门,就好像盯着弑父仇人一样的盯着,舱门慢慢打开,三个人从里面缓步的走出来,为首的一个一只眼睛带着眼罩,另一只眼睛射出摄人的寒光,身体笔直,走起路来有种像是机器人的错觉。我和猴子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约而同的结巴着说出三个字:“汪...汪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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