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飞机降落在咸阳机场,门三儿的表弟已经在出站口等了有一会儿了,过来帮我们提了行李扔上车,三个人顺着机场高速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拐下了咸旬高速,又顺着乡道开了半个小时,终于是停在了位于秦庄乡附近小村里的一座宅院旁。路上门三儿跟我介绍,说是家传的机关术,到他爷爷这一辈,还是秉承着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的规矩,因为爷爷在家排行老五,所以并没有得到真传,只是学了些微枝末叶,寥以生计,到他父亲这辈就更别提了,所以我们如果想解开这玲珑宝塔,还得请他本家几位叔爷出手才行,之前他已经和家里打过招呼了,就说这宝塔是我这边祖上传下来的,五代单传才能打开,让我千万别说漏嘴了,因为家里还有几个叔伯也是倒腾文物的,说成是家传的,也免得有人起心眼,我自然满口答应。
    进了宅院,跟着门三儿朝一堆叔伯婶姨打过招呼,又去正堂见了他大爷爷,也就是门三儿爷爷的大哥,当代机关术的传人了。递上从昆明带来的一点心意,门三儿规规矩矩的给老人家磕了个头,站起来把来意说明,又招呼我拿出玲珑塔恭恭敬敬的呈到老爷子跟前,老人家耳不聋、眼不花,笑着听门三儿我俩说完,接过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又招呼站在一边的门三儿他大伯把老人家行头拿过来,大伯点头答应着,转身去了后堂,不一会拿着个匣子走出来,也不避讳,当我们面打开,我站旁边一看,就是一本厚厚的线装书和一个精巧的小盒子,老人家取出小盒来拧了两下,忽然就像是莲花绽放一般,我瞪着眼睛数了数,一共十九瓣,每一瓣都装着或方或圆的小件工具,着实令人大开眼界。老人家从里面取出一块指甲大的镜片和一支折叠铜管,几下装好,取过玲珑塔来看了又看,翻着线装书查找着,剩我们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吭,紧紧盯着老人家的表情,生怕错过了什么,好半晌,老太爷把书一合,朝我问到这东西哪来的,知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有什么传奇故事什么的,我自然是照着之前门三儿我俩商量的那般,说是某朝皇帝赐下的,祖宗有吩咐,过五代才能开,到我这辈刚好,不过也没留下什么解法,所以求老太爷降福,帮后辈小生解解这祖传之谜。
    老太爷微微一笑,说这就难怪了,我祖先一定是大功之臣,帝王颇为忌惮,才赐下这“六三玄元妙悟金塔”。门三儿我俩一听,哎哟还有这么一说法,看来这塔来历不浅,老太爷这是看出什么了,我连忙掏出一包“印象”烟来,恭恭敬敬给老人家点了一支,请教着说请老太爷指点玄机。
    老太爷说所谓“六三玄元妙悟金塔”,此塔六角六层,应阳数,比至极之九数少二;塔面六边刻有日月,三阴三阳,应阴数,比居正之五数少二,玄元指天地,九五为至尊,乃不得有二心之警示之意。
    我和门三儿面面相觑,这玩意儿咋来的我们再清楚不过了,供神之物怎么可能跟九五之尊挂钩,不过我们谎话说在前头了,这会儿也不好改口,只能腆着脸继续往下编,夸老爷子目光如炬,料事如神,能不能劳您大驾把塔给解了。
    老人家捻着胡须一沉吟,说是祖宗吩咐五代而开也是有道理的,金塔里往往藏有剧毒,若是臣子有不轨之念轻易开启,必毒发身亡,而恭敬供奉者,每日焚香不断,自然可中和毒素,再开就无恙了。我一听说有毒,这心里就换想法了,塔放在孔雀像里两千多年,怎么可能有什么熏香中和,看来这塔是不能再开了,关键控不住这风险,可不能连累门三儿一家,于是肃了神色跟老人家说我这边家门后辈不孝,几代人均没有按时焚香供奉,恐遗毒还在,不敢劳烦老太爷冒险,小子受教了,就不打扰太爷了,说着作了个揖就要收回宝塔离去。
    老人家闻言大笑,说这些后辈小子一点耐心都没有,毛毛躁躁,还得再学学养气功夫。门三儿一看估计还有转机,忙拉着我向老太爷赔不是,老人家眯笑着看了眼大伯,大伯心领神会,接过话来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得了的,找个通风的地方,带上防毒面罩等一应防护,自然是稳稳当当。我一拍脑袋,总想着机关术是古代技艺,把这些现代装备给忘了,连忙拜托老人家,请他出手。老太爷说自己已经收山不做了,一身本事都教给大儿子了,我们远道而来不容易,既然是本家孙子的好朋友,帮个忙也无可厚非,这玲珑金塔自唐以后就不多见了,给这些后辈小子开开眼界也不错,只是这破解机关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让我在家里安心住几天,不放心的话,开塔的时候在旁边看着也行。我连连摆手,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不过门三儿的机关术勉强算得上入门,跟着学学也是好事,于是答应下来,把金塔交给门三儿,让他处理。
    趁着这两天没事,由门三儿的表弟陪同,把咸阳、西安这两个千年古都逛了个遍,期间杨林打来电话,一接起来就破口大骂,说门三儿我们俩不够意思,开塔解谜这种刺激的事情也不带上他,说等我们回来必须狠狠收拾一顿,我说得了吧,你俩口子亲密的时候也不知道小声点,搞得我们大半夜的睡不着觉,哪还敢劳您大驾跟着我们东奔西跑的,没等他反驳就给挂了,我猜他电话那头表情肯定很精彩。
    大约呆了快一个星期,着实是有些呆不住了,门三儿终于是派人来喊我,说是宝塔解开了,不过因为是我祖传的物件,老太爷说最后一步必须要有我当面。我连忙跟着来人朝大宅院后堂走去,拐过几道走廊,就看到尽头里屋里门三儿他们几个人围成一圈,见我进来,递了个口罩喊我带上,说毒物已经放干净了,就等我来开塔了,说着给老太爷招呼了一声,跟着他大伯就动手开塔,不一会儿,三座玲珑宝塔都变成了零件散落在桌上,露出里面的密封着的青铜镂空蜡丸来,门三儿拿起来凑灯光下看了看,里面包着如同羊皮纸一般的东西,琢磨了下应该没什么技术含量了,直接拿老虎钳三两下夹开,把里面的东西递给我。
    这会旁的人已经在老太爷的招呼下离开了,谎话圆到底,我也没留下门三儿,自己把剩下两个蜡丸绞开。一共三份羊皮纸静静躺在我面前,照着裂缝拼了拼,四四方方,就是少了个角,我估着就是门三儿落在地宫里的那一座了,这会儿也看不懂,搞不清这东西到底是地图还是帛书,不知道缺那一角有没有什么影响。
    我把羊皮纸收起来装好,至于玲珑塔,有些机关是一次性的,拆散了就没办法装回去了,不过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这些边边角角就无所谓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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