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教师又对王菱讲道:“国武堂那地方,进去一次要脱一层皮,若打通户籍的关系时,才可以多次出入,单选一门‘铁心诀’,将传渡来的功力集于一身。”
    王菱道:“多承指教,我明日去看看。”
    那两个教师道:“却是有教务在身,不然也随菱少爷一起去,会一会故人。”
    王菱第二日告过张妗娘,入合州城去,当时走在三街六市上,寻着几个泼皮问道:“如今户曹的当曹官是谁?”
    那几个泼皮道:“现在的户曹参军是菜羊菜大人,托我们投他的门路,价格公道。”
    王菱闻言道:“原来是菜叔父。”
    那几个泼皮道:“失敬,失敬,菜大人是你的相识?”
    王菱道:“与我家是世交,菜大人的儿子与我同辈,故称叔父。”
    不再与那几个泼皮纠缠,去衙门司户处领了号,一时进衙看时,那堂上摆着两个大案,左边是一个‘上’字,右边是一个‘下’字,中间悬着一个‘案户比民’的匾额,两边排队的人泾渭分明。
    那右边的司吏对下面的人道:“你原先是个下等破落户,居然也养了八个儿女长大,有五个儿子,折作一万五千钱,三个女儿,折作一万二千钱,这八个人口,寄在你处,按五丁法,如今升你作二等丁,明年大儿大女成年,都送到官中来。”那人喏喏连声去了。
    那左边的司吏对下面的人道:“虽说胥士取自上户,你却不曾读书进学,没有经济学问,想在我们这里开据文书去参加考试,却不是痴人说梦,办不成,办不成,你拿再多钱也办不成。”那人缠了一会子,没奈何下去了。
    王菱不在两处办事,进去里间看时,那里面都是来来往往忙碌的公人,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无事,却是菜羊的儿子菜学名,在那里闷坐,忽见王菱来了,眼睛一亮,道:“稀客,稀客。”
    王菱道:“叔父呢?”
    菜学名道:“不在,不在,老头子出去耍子去了,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来了?”
    王菱道:“有一件事请叔父帮忙。”
    菜学名道:“什么事情?”
    王菱上去悄悄道:“我想要七个空头户籍。”
    菜学名道:“呀,这么多,你该不会是在家里窝藏犯人了吧,却要来干什么?”
    王菱道:“我想分作七次进国武堂学武。”
    菜学名道:“你怎么还要去国武堂学武,那里头的教师也不高明,只怕传功传个一两次,就是你传他,不是他传你了,我们这里每月的名额也有限,却不好腾出七个来。”
    王菱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菜学名道:“若只是为了学武,我用我父亲的名字写七张帖子,你拿去拜上那堂中的昭武官就行了,只怕你还有别的事。”便写了七个帖子,付与王菱。
    王菱道:“这可多谢你了,哪天有时间来钜野湖玩。”当时要走,菜学名连忙一下拉住,笑道:“不准走,不准走,玩还有拣日子的,就是今天,都司家的赵大今早下了请柬来了,晚上在怡红院请客,我正放不得你走,只等这里事了,我们俩一起去。”
    当时菜学名与王菱去怡红院,这些公子哥儿的聚会,无非玉树后庭花下,插花饮酒,猜枚行令,至于藏钩投壶,射柳捶丸,新射之人三投不中,罚酒三杯,少年行乐,不在话下。
    第二日王菱到国武堂时,许多人正在庭中练武,王菱看了两眼,见都是军中所传的枪棒,也无甚出奇处,到那堂上时,却有一个人排在王菱前头。
    堂上昭武官对那人道:“国武堂的规矩,凡注武籍,都要用赤足黄金一百两,过去世祖皇帝灭百越时,裁过一分,孝武皇帝平八王之乱,又裁过一分,恩德累代,如今用金八十一两整,晚生辈不可不追念先皇之恩。”
    那晚生跪在地上,朝北拜了九拜,起来缴金子时,将背上一个褡裢打开,拿出许多金银,那昭武官叫皂隶拿秤来称准了,将那些金银封好,又命一个皂隶带那晚生进去,道:“去里面查验身份,如实无误,再传授武功。”
    那昭武官回堂上坐好,叫道:“下一个。”
    王菱将那帖子递了一个上去,那昭武官看了,下得堂来,与王菱作揖道:“是哪一位世弟兄,眼生眼生,一时没认出来。”
    王菱道:“见过昭武尉大人,是户曹衙门的菜叔父荐我来此,。”
    那昭武官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世弟兄却叫什么名字?”
    王菱道:“在下王菱。”
    那昭武官想了一会儿,道:“莫非是钜野湖王老监军的孙子?”
    王菱讶道:“大人好记性,这是七十年前的事了。”
    那昭武官笑道:“官场上的人平均升迁在四十岁,平均寿命在八十岁,我们做晚辈的人,旧事,旧典是一定要清楚的,世弟兄一向会得少,今日也来学习国术?”
    王菱道:“是是,也依例交纳八十一两。”
    那昭武官忙将王菱拉在一边道:“世弟兄如何这等见外,你若从这堂上进去,交了八十一两,就是吃亏了。”
    王菱道:“如此说,交多少方好?”
    那昭武官便道:“你只交五十两在我手里,便完事了。”
    王菱便塞了一张五十两的金票,那堂官便使了个眼色,一样也是一个皂隶,上来道:“王公子请随我来。”带了王菱进后面去,那昭武官依旧坐回堂上道:“下一个。”
    王菱随着那皂隶过穿堂,见堂口摆着一张案台,又坐了一个检官,几个人排队在哪里查验身份,那检官王指着那几个人道:“你们文书没有准备齐全,回去回去,明日再来。”
    唯有王菱之前那个晚生,从褡裢里抱了一堆纸出来,那检官看了一张又一张,挑不出什么毛病,对旁边皂隶道:“拔一截头发。”
    那皂隶便往那晚生头上薅了一把头发下来。
    那检官又道:“留一滴验血。”
    那皂隶便拿刀刺破那晚生的手,淌出了好多血来,那晚生忍不住呼痛,那检官道:“习武之人,怎么些些痛楚都受不了。”
    那晚生道:“是是。”不敢再出声。
    那皂隶取了头发,血液,用袋子,瓶子装了,拿出两张纸来道:“传功执凭,你一份,我一份,快快快,趁血没干,按个手印进去了。”
    那晚生按了手印,那检官也将一堆文书,与头发血液一起封好了,道:“带这人进去,先测试悟性,再拣相应的武功,由三房的师父传功。”
    轮着王菱名下来,那带王菱进来的皂隶,上去在那官旁边耳语两句,那检官笑道:“同去,同去。”
    当时那皂隶便领着王菱,径直从那案台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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