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笛黑衣人面沉如水,看着手中已经一米多长的骨笛,一横心,全部手指猛地按在气孔上,骨笛剧烈的颤抖起来,一股深紫色的光芒在骨笛表面游荡,突然“咔擦”一声脆响,骨笛底端出现了一条裂痕,随着深紫色光芒的快速游荡,每次光芒经过笛尾,骨裂便扩散一圈,直至后半米长的部分全部布满了龟裂。
    忽然骨笛上的紫光一顿,龟裂部分猛然崩开,碎成指甲大小的骨片四散,而伴随着骨裂,是一圈肉眼可见的恐怖音波。
    如果说之前的魔音是汹涌的浪潮,那这阵音波完全是能引发海啸的滔天巨浪,再汹涌的浪潮都只会成为推动巨浪的动力之一,距离骨笛黑衣人最近的几名评委和士兵全部炸颅,数十多血花一齐绽放,血滴的花粉四溅。
    阿诺尔是第二批接触到音波的人,哪怕自身对魔法有着不低的抗性,但还是被音波拍了出去,和地面接触之前脑袋“嗡”地一声失去了所有感觉,一瞬间世界变得极为安静,不光这恐怖的音波,他连一直持续的魔音都听不到了。
    音波虽然只是把他掀出十几米远,但却给了他极大的打击:剧烈的脑震荡和严重的内伤,最严重的是完全破碎的耳膜,此时鲜血像两股泉水从阿诺尔的耳洞中缓缓流出。
    肖邦看到评委们被音波掀翻,当机立断让所有的音符破裂。肖邦还是留有私心,在他的引导下有两个音符分别飘向希德嘉和蓓沃芬,而正是他的私心让他保住了两个女儿的性命——音符破裂抵消了一大部分的音波,但尽管如此希德嘉和蓓沃芬还是差点被震晕过去。
    观众席则成了最为惨烈的人间地狱,音波掠过的一瞬间,成百上千人集体炸颅,鲜血已经把观众席染成血色,鲜血犹如瀑布一般从螺旋走廊上淌下,没有炸颅的也尽跪倒在地抱着头痛苦地哀嚎着,即使他们暂时保住了性命,但他们的体内已经是重伤,并且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成河流淌的鲜血,人们嘶声力竭的惨叫,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在阿诺尔受伤的瞬间,绿光开始飞速地转化着能量团的能量,阿诺尔的能量在飞速地消耗着,但相对的体内的伤势在明显地遏制,而音波过后,伤势已经开始恢复,就连耳膜也在愈合,从耳朵向外冒的鲜血逐渐被止住。
    阿诺尔挣扎地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看向黑衣人,庆幸的是黑衣人这招可以说是玉石俱焚的一招,骨笛破碎一半不说,看苍白骨笛上一段显眼的红色,很明显是黑衣人吐出的血迹,召唤恐怖音波想必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不光如此,魔音的威力也变成原来的一半,伤害大减。
    另一名黑衣人用庞大的黑猩魔偶抱住自己,以黑猩魔偶的庞大身体愣是被音**出去两三米,看控偶师黑衣人苍白的脸色并不是没有受伤的样子。
    肖邦附近是受伤最小的区域,而手握斯特拉迪瓦里的肖邦本人只是脑袋被震得发昏,其他并无大碍,此时他正在抓紧时间制造音符,目前来说除非阻止黑衣人吹奏,只有音符能对抗魔音了。
    然而阿诺尔的庆幸还没坚持两秒,眼前的一幕让他大脑完全卡壳——
    观众席上,比赛场上,大量深蓝色气带如烟幕般升起,最浓的雾天也无非如此,蓝色浓雾找到了泄口一般,汇成更深的气流朝广场中央涌去。
    因为连环魔法阵结界的关系,广场外的人们听不到广场里传来的魔音,但并不影响他们看到广场上被蓝色气雾填满,广场彻底被半球状的雾气埋没。
    “哈哈哈哈……”控偶师黑衣人发出嚣张至极的大笑,尽管事情有些超出他们的意料,同伴甚至拼出去半条命,但收获的这一切都值得,一旦骨笛吸收完这批灵魂,魔音的威力势必会大为增长,那时候撑过音波的人们真的还能好运地撑过增强后的魔音吗?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等骨笛把这片蓝雾吸收完,到时候不仅广场,整个莫扎特城都将成为鲜血的地狱!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阿诺尔感觉自己发昏的头脑逐渐恢复,一边抓紧绿光的转化一边暗暗嘀咕道。
    而尾音还没消失,广场突然一阵,一圈魔法阵从广场地面浮现出来,闪烁着逐渐黯淡的光,与此同时观众席和螺旋走廊开始颤抖,一众人看着观众席和走廊呆住了。
    “乌鸦嘴……”阿诺尔喃喃道,希德嘉和他说过广场上的观众席和螺旋走廊是靠魔法阵浮在半空中的,而刚才骨笛破裂造成的音波也会影响到维持魔法阵的人员们,不说他们现在是否还活着,起码已经失去了维持魔法阵的能力。魔法阵一旦失去魔力提供,观众席和走廊还能在半空浮着吗?
    黑衣人根本不用等到骨笛完全吸收完,几秒之后观众席坠落下来,到时能活下来的能有几个人?最高的人们离地有十几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真的会没事?而位置比较低的,摔是摔不死,但一定会被砸死!
    肖邦狠狠咬着牙,拼命地把魔力灌进斯特拉迪瓦里中,想多制造一些音符,他发现音符破裂后会一定程度上稀释蓝雾,而骨笛吸收蓝雾则需要一定时间,骨笛成长的速度并不快,他们还是有希望的。
    但现在,天枰完全倒向黑衣人,音符只能对抗魔音,但对坠落下来的观众席和螺旋走廊则完全没有作用,本来制造音符能削弱魔音稀释蓝雾,只要不让更多的人死去就能阻止黑衣人……
    肖邦看着几缕从广场地下升腾起来的蓝色气带,他脑海中不争气地闪过放弃的念头。
    “哗啦!”
    铁链的声音!数条铁链射向观众席和走廊,小臂长的长钉没入石体中,铁链的另一端被阿诺尔大力扎在地面,铁钉被扎进地里的瞬间,铁链猛地绷紧,在阿诺尔的控制下,铁链变成了相同模样的铁棍!
    一条条……不,是一根根铁棍在极短的时间支住观众席和走廊,随着铁棍越来越多,观众席的下降趋势竟然被止住了!
    “又是这个混蛋!”控偶师黑衣人气得一边大吼一边控制黑猩魔偶抬起粗壮的手臂朝阿诺尔砸过来,今天要不是这家伙捣乱!莫扎特城势必将成为一座死城,而骨笛也将完成进化。进化之后的骨笛凭借增强数倍的魔音可以轻易地毁灭任何一座没有防备的城池,毕竟骨笛是可以无限增长的!只要有足够的灵魂!
    阿诺尔的挺身而出让短暂迷茫的肖邦看到了希望,正当他打算将体内剩下的魔力全部输进斯特拉迪瓦里时,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希德嘉?!你怎么过来了!快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肖邦急地朝希德嘉喊道,却见希德嘉从他手里拿过斯特拉迪瓦里,严肃地道:“斯特拉迪瓦里交给我,父亲你去帮助阿诺尔吧!”
    肖邦看了希德嘉两秒,立刻组织还有战斗力的人进行反击,一时间大片各**法阵亮起,火球、冰锥、迅风一齐飞向骨笛黑衣人,而希德嘉拉动琴弦时,音符继续飞出,尽管她不能使用魔法,而且也是刚刚知道斯特拉迪瓦里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乐器,但凭借被斯特拉迪瓦里认可的身份,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肖邦练习了两年的魔法。
    能对抗亡灵魔法“魔音”的势必也是魔法,“净天”,这是音符魔法的名字,这种魔法只有通过斯特拉迪瓦里才能演奏出来。
    斯特拉迪瓦里对肖邦的接受程度并不高,肖邦是凭借魔力量大的优势才能制造这么多音符出来,希德嘉体内魔力的量不多,但她是得到斯特拉迪瓦里真正认可的人,制造音符所需的魔力是肖邦的十分之一,而且制造音符的速度还要更快。有了肖邦的加入和指挥,加上音符对魔音的克制,黑衣人再次陷入劣势。
    骨笛黑衣人看着朝他飞来的各式魔法,手指飞快地在骨笛上按动着,力求加快吸收灵魂的速度,但骨笛先前自毁半身,恢复和吸收的速度明显下降。黑衣人自身的条件已经不允许他再次将骨笛破裂,现在他维持着骨笛已经是很吃力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同伴身上。
    “该死该死该死!”控偶师黑衣人面目狰狞,一边魔法和音符已经朝同伴飞来,另一边观众席被面具混蛋暂时稳住,骨笛因为自爆的关系还需要不短时间才能完成进化,现在可不是出岔子的时候!
    黑衣人抬手摸出一把匕首,反握在自己左胸口划了一刀,离奇的是被划开的胸口并没有溅出鲜血,反倒两边的皮肉像窗户一样打开,把深红色剧烈跳动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心脏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见!
    黑衣人死死咬住牙,没有把血喷出来,但两条血迹还是顺着他的嘴角溢出,胸口的心脏跳的更快了,黑衣人沉吼道:“十机死神操演!”
    随着吼声,黑衣人心脏突然凸起指甲大小的一块,而凸起顶出来时,黑衣人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落在两米之外的地面。凸起的表面,同样是心脏的部位,突然长出一丛丝状物,阿诺尔不会看错那数十条丝正是控偶师控制魔偶的丝线,现在数十根丝线从心脏里长出,像是水中的水草在空气中舞动着,甚是骇人!
    黑衣人把咳出的血沫吐掉,轻微颤抖的双手打开了十个魔法阵,十具魔偶站在黑衣人面前,魔偶出现后,在空气中浮动的丝线仿佛找到猎物的触手朝魔偶伸去,瞬间没入魔偶的身体中,黑衣人控制其中体型最为庞大的一只足有四米高的魔偶包裹住自己,黑衣人蜷起的身躯被抱在一个严密的小山中,只留下一个狭小的伸出丝线的开口。
    这具小山一样大的魔偶很显然是全防御类的魔偶,连它身上的鳞片都是一块块金属盾牌,想对控偶师黑衣人造成伤害无疑是个十分艰巨的任务。
    小山外,包括黑猩魔偶和两具火柴人魔偶在内,十二具魔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以超出人们理解的速度和灵活性快速地在广场掠过,距离骨笛黑衣人还有不到十米的魔法群被全部打飞,不能打飞的也被魔偶硬抗了下来。魔偶大军分成三队,一队护住骨笛黑衣人,让他安心地完成骨笛的进化,一队在广场猎杀,凡是有反抗能力的人全是他们的目标,另一队则盯上了阿诺尔和他的铁链,它们要把铁链破坏掉让观众席坠落,以便吸收更多的灵魂。
    骨笛吸收灵魂,或者说是制造出能够被吸收的灵魂是有条件的,必须是被骨笛发出的魔音杀死的人才会冒出深蓝色的气带,也就是可供吸收的灵魂,黑衣人让观众席坠落也是如此,人们在坠落或者看见朝自己砸下来的巨石时,精神会出现崩溃现象,魔音能趁虚而入在人们被砸死或者压死之前杀死他们,让他们自然地炸颅,不然黑衣人直接控制魔偶在人群中大开杀戒不就轻松了,哪里还用花费一个月时间避开人耳目设置连环魔法结界,只身两人对抗一整座城市。
    其实黑衣人的计划并不是在第三场比赛开始实施的,庆典才是他们原本的目标,那时候莫扎特城会汇集最大量的人,足可以提供给骨笛充足的灵魂。但控偶师黑衣人被阿诺尔“陷害”,或者说是阿诺尔和亚格联手所致,毕竟如果不是亚格的话阿诺尔也不能有完全的把握淘汰掉黑衣人。结果黑衣人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便失去晋级资格,而如果他们不在第三场比赛提前开启计划,在庆典时只有一名黑衣人能进场,到时候他要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施展魔音,势必会是九死一生。
    被逼无奈之下黑衣人提前两个月开启计划,而此时连环魔法结界并没有完全完成,就是现在莫扎特城还有不少魔法留声机没有启动,为了维持结界的稳定只能舍弃掉一部分留声机。
    阿诺尔飞快地射出铁链连接观众席和地面,在铁索之间像猿猴一般游荡躲避魔偶的追击,此时阿诺尔心头阴云密布,控偶师黑衣人的“十机死神操演”无疑是亡灵魔法的一种,也只有亡灵魔法才会像这样害人伤己,人的心脏是魔力的源头,直接把丝线连在心脏上的确能最大化输出魔力,让他骇人听闻般同时控制十多个魔偶,而且每个魔偶的速度灵敏已经超出了一般魔偶的范围,打个比方,普通魔偶假如是一般平民,而黑衣人的魔偶就是斯巴达克的角斗士,如果此时还有一名控偶师,对比之下就能更清楚地看清黑衣人的狂暴魔偶是有多强了!
    控偶师的正常能力是同时完全控制两只魔偶,完全控制是指让魔偶全身正常的活动,之前黑衣人同时控制三个魔偶,其中黑猩魔偶只是控制他的身体和手臂让他横冲直撞挥臂打击,另一边保护同伴的火柴人魔偶则是挥剑护在黑衣人身前,下体暂时失去活动能力,而这是不完全控制。
    但现在黑衣人同时完全控制十几个魔偶,如果说不付出一定代价阿诺尔压根不信,光是把丝线直接连接在心脏上就会给他造成永久性的损伤,如果他经常这样破开胸膛把心脏暴露在外面,阿诺尔确信他继续活着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年。这也是邪法师没有大规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他们的寿命并不能支撑他们的野心。
    阿诺尔闪转腾挪的同时还要补充支撑的铁索,魔偶朝他追击时顺手会把沿途的铁索斩断。阿诺尔猜测控偶师黑衣人的这招的持续时间可能并不长,此时他的目标已经不再是让观众席下坠,他同伴的吸收速度明显慢了很多,他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力求最快速度解决掉周围的麻烦。阿诺尔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顺便干扰骨笛黑衣人。
    肖邦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大部分魔偶都集中在那边,此时肖邦所在的区域被各种防御魔法罩住,这样才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施展魔法,但在狂暴魔偶势如暴雨的进攻下防御魔法在飞快地便黯淡,肖邦不得不调出一半的力量维持防御结界,总体来说十分被动。
    突然阿诺尔察觉身后追击他的魔偶散开了,向后扭头查看时猛地踩在铁索上止住身体,狠狠咒骂着向原方向弹去。
    黑衣人见即使狂暴的魔偶都无法抓住那个面具混蛋,那家伙简直把铁索运用到了极致,从来没有见过他落在地上,而且还总能发现自己的盲区,甚至借助魔偶来遮挡自己的视线。控制魔偶的毕竟是他,要同时控制十多个魔偶已经不是什么咬牙努力的事情了,他这是真正的拼命,如果十五分钟后他不把胸前的皮肉合上,他将会死的很难看,到时人们检查他的尸体时,就会看到一颗枯萎硬化的心脏,就像看到一只晒硬的葡萄干。
    于是控偶师黑衣人开始大肆破坏铁索,那个家伙既然救了那些民众一次,就会救第二次,他要逼迫那个混蛋主动攻击!
    而阿诺尔的确不能置之不顾,唯一庆幸的是制造一条铁链所需的能量对他来说微乎其微,即使体内能量团已经寡淡也不会影响。
    不光黑衣人,阿诺尔也开始了和时间赛跑,魔偶破坏容易,再次支撑起来可不容易,更何况黑衣人的目的是逼迫自己正面战斗。
    阿诺尔也不是没有和魔偶交手的经验,现在阿诺尔十分感谢琳,也是她告诉了自己很多关于魔偶和控偶师的事情,即使她不爱说话,但还是给阿诺尔讲解,很有耐心,毕竟全部讲解完断断续续零零碎碎花费了两天时间。
    但那时只是训练,琳也不可能对阿诺尔下死手,黑衣人可不一样,自己一次次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此时他应该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同时面对数个狂暴魔偶阿诺尔一点自信都没有。
    几个眨眼的功夫,魔偶已经把大半铁索斩断,观众席再次摇摇欲坠,而以阿诺尔制造铁索的速度完全赶不上魔偶破坏速度!
    “卑鄙!”阿诺尔两臂猛地打开,一手射出四条铁链扎进观众席和走廊的墙体,同时延长硬化铁索让其另一端扎进地面,作为支点的他两臂肌肉全部暴起,硬是凭一人之力止住了观众席的下坠。
    此时支撑观众席的只有阿诺尔身边这八根铁索,看着冲过来的三只魔偶,阿诺尔捏紧拳头,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他已经不能再躲了,一旦他躲开,魔偶会立刻把支点破坏掉,而自己如果强行再次如法炮制,必定会被三只魔偶全力轰击,这么短的距离让他无法在魔偶赶到之前撑住观众席。
    猛地甩出两条铁链,阿诺尔先发制人,总不能坐以待毙。但狂暴的魔偶已经完全超过了铁链的射速,加上魔偶完全不需要借力,可以随意在空中改变方向,想射中它们无疑是天方夜谭。
    阿诺尔原本也不打算射中它们,手臂猛地回拉,铁链一个甩尾摆了回来,好在铁链这种坚硬的软武器运动轨迹本身就难以琢磨,阿诺尔还随时控制某一节铁链硬直来改变它摆动方向,愣是强行拦下了两只魔偶。
    但还漏了一只,而这一只直接举起大剑扬手向阿诺尔劈来,阿诺尔两手一摆把铁链硬直插进地里,自身原地旋转一周,一条两倍粗的铁链被阿诺尔自身旋转带动大力甩出,黑衣人明显低估了阿诺尔借力之后的力道,即使是狂暴之后的魔偶加上下劈之势,也被铁链拦腰撞飞。
    借力之后必然要卸力,借力需要时间,卸力同样也需要,然而阿诺尔卸力所需的时间要远小于魔偶冲过来所需的时间,所以结果很明显,阿诺尔被一剑打了出去。要不是阿诺尔及时在胸前拉起一条铁链,此时他已经被一剑斩成两段了,幸好现在只有手臂和胸口被切开一条缝,唯一的麻烦就是鲜血流的有点快,尽管看不到,但阿诺尔确信此时他的大臂骨就像炸裂之前的骨笛,已经出现了裂缝,凸起的骨头碎片扎得肉疼。
    绿光强行调用所剩不多的魔力治愈阿诺尔的伤口,翻开的皮肉隐隐冒着绿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喷射的鲜血逐渐停止。
    可阿诺尔一点都不觉得舒心,绿光把他所剩不多的能量全部转化了,剩下的能量连一条铁链都造不出来,只能弥补铁链上的断痕。阿诺尔靠着一条不断的铁链陷入了三只魔偶的包夹,身上的伤痕增加速度已经超过肉眼的辨别速度。
    黑衣人明显是报复心作祟,阿诺尔愤愤地想到,此时他到是很轻松,只需要思考如何用一截铁链挡住致命的一击,其他的已经不需要管了,有绿光在短时间还死不了,体内能量耗尽不能使用魔法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安静地感受身体被抛飞打落,皮肉破开愈合到一半再次破开。
    “阿诺尔——”蓓沃芬跪在地上哀嚎出声,声音凄惨像失去宝贵东西又无能为力的幼兽。希德嘉睁大眼睛盯着不断被打飞的阿诺尔,眼泪汇成两条河流挂在脸上,即使视线模糊也不眨一下眼,生怕下一秒阿诺尔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肖邦已经把牙咬出了血,此时他们光维持防御结界就已经十分吃力了,一群人正能看着一个十几岁少年被三个狂暴魔偶像剁肉一样猛砍,要不是阿诺尔挺身而出他们所有人不可能撑到现在,早就被威力大增的魔音震到炸颅了。
    可现在,拯救了他们所有人的人正在被往死里打,但他们却只能在一旁无力地看着,尤其是肖邦,当初阿诺尔可是他邀请来参加比赛的,加上和女儿的关系,尽管没有收到魔音影响,但他的眼睛已经一片通红了。
    他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无力,身为城主却连一人的性命都救不下来!
    此时心中浮现出无力感的不止肖邦等人,控偶师黑衣人也很郁闷,在三只狂暴化魔偶的全力攻击下为什么那个混蛋还没有变成碎肉?!每次攻击都被铁链挡在关键部位,而且还是一条砍不断的铁链!这家伙身上明明已经看不到完整的皮肤了,但为什么鲜血还是在不断的流,难道这小子体内有一个造血法阵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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