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云涌山脉交涉的使者团主要以人类贵族为主,其中还有一位行走南北的大商人本森。据说本森曾经一度穷困潦倒,欠下大量债务准备自杀,在五年前突然发迹。引起权贵们注意的是,本森的业务主要是和利亚郡领主合作向云涌山脉销售铁矿石,并从云涌山脉运出铁质农具。
    考虑到本森与云涌区有大量业务往来人脉广泛,因此使者团命令他做向导。
    “和云涌城打交道,最要强调的是凡是关于亚瑟的事情,请谨慎发言。”肥胖的本森躺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指向白沙平原边缘的一座棱堡,只见城墙上竖着的长矛刺穿了数百干枯腐朽的尸体,宛如一道恐怖的景观。
    “诸位大人,那些串在城墙上的士兵之前说话亵渎亚瑟,因而被愤怒的云涌士兵杀死了。”
    特使比尔凝重地问:“亚瑟不是早在八年前死于妮兰迪娅之手吗?他还活着?”
    “回大人,是否活着我也不知道,亚瑟本人一般人很难见到,也许此亚瑟非彼亚瑟。我猜是亚瑟的继任者,但是关于亚瑟的问题我们最好不要讨论。要知道,云涌城的民众视亚瑟为神之子,若是被认为不敬,我们可能出不了云涌城了。”
    既然如此那就入乡随俗,使者团向云涌城的官兵说明了来意,在威武强壮的士兵带领下往白沙平原的领主城堡走去。
    一路上只见大片整齐的农田种植着繁茂的作物,然而耕种的农民数量却不是很多,他们使用一些奇怪的工具。
    民众的精神气远比外界的民众要好,比尔所见过的平民大多面带菜色,衣着脏烂。可是云涌的民众生活似乎依然富裕,他们居住在高大四五层的石砌高楼,街道整洁宽敞,比圣都的街道面容都要好。
    “不可思议!街面上竟然没有坑坑洼洼的水坑,墙角也没有粪便……这儿的领主似乎很有钱,舍得花大财力去维持街道整洁?民众身上也没有恶心的臭味,干干净净……”
    比尔等贵族自己的领地内,城堡内的大部分地方都污秽不堪,一到下雨天城堡外面屎尿齐流,通常能够保证老爷和太太们平时待的地方不太脏,就已经很不错了。
    倒不是他们不想拥有一个干净卫生的环境,由于大多数人都没有清洁意识,喜欢随地大小便……久而久之,城堡就成了粪水环绕之中的臭气室了。
    这里似乎不存在这个问题?
    本森尴尬道:“这里的人喜欢把粪便收集起来肥田……也有集中的厕所和化粪池,所以街道就干净了……”
    “可是将粪便浇灌到菜叶上,那食物怎么可以下口?真恶心啊!我坚决不要吃这里的食物!”其中一位贵族厌恶地拿出手帕挥一挥,似乎在赶走什么可怕的东西。
    远处传来一阵吼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一整列彪悍的士兵在练兵场上怒吼,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数百人一起拿着长矛突刺,远远看去却仿佛一个人在刺击;他们一跺脚,地面仿佛都在震颤。
    这是一支顶级的强军!
    在比尔心中,只有圣城的护卫军才有他们的精气神,但是训练的动作也无法达到他们那种整齐浑然一体的程度。
    圣城的护卫军那是拿海量的资金堆起来的啊,每人的吃穿用度是普通士兵的十倍,因此他们才有足够的训练强度和装备。
    其中一个贵族挥着香水扇子不屑道:“呵呵,他们为了威慑我们,竟然把最精锐的战士调集过来训练,表演做得不错。这应该是保护亚……的亲兵吧。”
    本森苦笑地摇摇头:“不……这只是他们最普通的边防军,越往里面走,士兵的杀气越强,少量士兵还配置了外骨骼盔甲。至于保卫神的亲兵,几乎是清一色的外骨骼铠甲部队。”
    “嗯?什么是外骨骼铠甲?”
    “回大人,我也只见过几个配置了外骨骼铠甲的士兵,他们不让外人深入,所以我讲得可能并不准确。外骨骼铠甲是一种能够极大增强士兵力量和防御的装备,外型像一件轻薄的贴身铁衣,您应该见过狂魔吧?拥有外骨骼铠甲的士兵,可以和狂魔肉搏,蓄力的一拳可以击穿半米厚的铁板。”
    “你在讲神话?那不可能!拥有那种战力,早就统一蛮荒之地了!”
    比尔谨慎问:“本森,你说的可是实话?拥有那种程度力量的士兵,岂不和超凡者差不多了?”
    “回大人,大约一年前我曾远远见过他们测试外骨骼铠甲的威力,差不多就是我刚刚说的那种程度。那个时候他们还只能少量制造一两件。可现在……估计他们能够量产了……要不然也不会给外围的部队装备。不过他们的装备似乎有缺陷,不能持续性使用。”
    “此话怎么讲?”
    “因为我见过他们打穿了几块铁板,就忙着把一块蓝色的核心取出来,让随行的女巫检查。然后再次镶嵌到铠甲上才能继续使用。不知道他们现在解决这个问题了没有。”
    没等他们继续讨论,几位高大威猛的士兵走过来,示意领主大人叫他们去内城堡见面。
    领主大人是一位白净的绅士,很有贵族风范,一头飘逸的金发,蓝宝石的双眸,俊秀的五官,配上简洁得体的服饰,这幅熟悉的面容……竟然是曙光境逃难路上失散的大贵族安迪!
    他苦笑道:“原来是比尔少爷……好久不见你了。”
    两人拥抱在一起,原以为再也见不到面了,想不到在这种场合下再次相遇,这一别就是八年啊!
    比尔注意到安迪左右的侍卫穿着银白色的铠甲,和常见的样式不同,那种铠甲线条极为优美,宛如精致的艺术品,贴合着人体的曲线,将士兵强壮的体魄凸显无遗。
    “安迪,我的大少爷,你怎么当上了这群强盗的领主?”
    “此话三言两语讲不完啊!来,请坐。”安迪随意地坐在熊皮铺垫的檀木座椅上,摇摇铃铛。穿着讲究的仆人端上了品味不俗的茶点,这幅做派很符合安迪以往的作风。
    “八年前我被马贼掳掠到了云涌山脉,被塞到矿山里做了半年的苦力,几乎以为会死在那里。后来他们缺乏有修养有文化的行政管理人员,又把我拉出来做官吏,不知不觉我就当上了白沙平原的领主。用领主形容不准确,因为这个职位是轮换的,我只是暂时管理,可能还托了妻子的福气,她哥哥是亲兵。如今他们不缺有文化的行政人员了,但是新的官员缺乏足够的经验,所以我一直做了下去。”
    安迪不胜唏嘘,悠然道:“起初我日夜盼望王师将我拯救出去,后来……在神的指引下,云涌城的建设日新月异,已经远远超越了曙光境圣城的水平。我在这里大权在握,日子也过得潇洒,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别的也不能多讲了,往昔就此为止吧,说说你们此行的目的。”
    比尔感叹他的经历,三言两语将来意讲清楚。
    安迪耸耸肩,不以为然,悄然道:“艾思翠女王托大了,若是一年前女王调集全境兵力和女巫围攻云涌城,或许有五成希望胜利。可是如今外骨骼铠甲已经量产,部队也配置了数以千计的魔导铁炮,云涌城已经无惧此块大陆上的任何势力了。神是不会买账的,他绝不会听女王的号令前去圣城。”
    比尔不可置信,悄声道:“他们有多少兵力?能够挑战女王陛下?”
    安迪叠上二郎腿,和粗鲁的长官呆久了他也染上了一些不良习惯,他笑道:“这是我们的军事机密,原本绝不可能对你讲。否则军事法庭上我有得受。·不过如今不要紧了,你们绝对不可能战胜神,所以机密也就不是机密了。比尔,我建议你早点收拾家当投奔云涌城,避免未来的损失。”
    “你别卖关子了,我怎么可能背叛女王陛下?透露一点云涌的兵力吧。”比尔见安迪的用词,心里一阵失落,他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云涌人了。作为一位高贵的绅士,他竟然以与强盗为伍自豪?
    “现在为神效力的军队有三千,辅兵大概有一两千吧,如果发动全民军事动员,还可以召集五千仆役部队。”安迪约摸估算了一下,“我是管行政的,军事方面掌握得不是很清楚,大致如此了。”
    比尔听后松了一口气,才三五千人,如果真的打起来,人海战术也堆死云涌城。
    安迪仿佛猜到了比尔的想法,神秘的笑了笑,道:“虽然兵力少了点,可也绝对不是你们可以战胜的。哪怕精锐的女巫大军前来作战也白搭。用神的话讲,工业国的军队可以吊打农业国。任凭你们人数多,国土广,有足够的战略纵深,也无济于事。”
    比尔见老朋友变了,也不想和他过多的争辩,东扯西扯了一阵,两人把酒言欢,尽兴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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