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做替身而已,所以才生下我。可惜了,空谷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娘死了之后,我外公把我抢了出来,提前揭发了凌王造反的密谋,最后凌王仓促起兵导致兵败,用整个凌王府的命给我娘陪葬。哦,空谷和南黎皇族联系密切,据说好几代皇后都是出自空谷,这也是我娘跑出来,外公一家虽然生气,却不敢大张旗鼓找她的原因。”
    沈黎昕语塞,看着凌云霄还在专注的擦剑,好像刚才的讥讽冷笑都不是他一样,忍不住心里泛疼。他刚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穿鞋子,凌云霄就放下剑过来了,“怎么了?”
    沈黎昕抱住他的腰,“没事儿。”
    凌云霄拍拍他的肩膀,好笑的说:“我过的很好,没你想象的那么凄惨,我出来之后一直有婆婆照顾,后来凌王兵败之后,我师父就把我接走了。从那开始我过的霸王一样的日子,没有人比我更潇洒。”
    沈黎昕抬头,“你也知道自己跟个霸王似的!”
    凌云霄勾起他的下巴,一双桃花眼不停地放电,他凑近沈黎昕,在耳边暧昧低语,“对啊,不像霸王怎么能治得住你?”
    沈黎昕脸上挂起了招牌式的微笑,笑的如沐春风,还带着撒娇的意味,凌云霄看的眼睛都直了,呆瓜勾引我!
    沈黎昕对他勾了勾手指,待人把头低下的时候在嘴角轻轻擦过对方的耳垂,感觉到凌云霄身子僵硬之后声如蚊呐,“我累了,上来陪我休息。”
    凌云霄咽了口唾沫,这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事实证明沈黎昕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当凌云霄高高兴兴的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还对着凌云霄的眼睛笑的一脸柔情,当背后一沾床,立马变脸了,“胸口好疼……这伤没个俩月好不了吧……”
    凌云霄= =b他错了,他不该说那句话!
    第二天一早,沈黎昕被嘈杂声吵醒了,他看了看身边,凌云霄不在,身边都是凉的,应该起得很早了。他也穿上衣服,围了个斗篷,虽然不能有大的动作,稍微活动一下还是可以的。
    小卓子见他起来,赶紧从过来扶他,被沈黎昕挡开了,他还没那么娇弱,到了走路都要被人扶的地步。
    顺着声音找过去,眼前的景色让沈黎昕揉了揉眼睛,有点不太相信,“怎么变化这么大?”这是他从回王府之后第一次出来,好么,以前唐明澈住的偏院都被改成练武场了。凌云霄正以一敌二,完虐赵子然和韩溪戎。姚叔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热闹,很多侍卫都在围观。司徒卫显然对剑术很感兴趣,正有模有样的拿着木剑在一旁看,专心致志的,小脸兴奋地通红。
    小卓子看出了他的疑惑,就解释:“昨晚凌大人喊了一批人来,连夜就把偏院拆了,说有宽敞地方教小王爷练功。”
    沈黎昕扶额,真的只是为了练功?
    凌云霄看见沈黎昕来了,一剑挡开韩溪戎的刀,同时踢开赵子然的铁扇,在空中翻转了一下身子直接落在他的身前,带着薄怒问:“怎么出来了?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赶紧回去!”
    沈黎昕笑笑,“没事儿,老躺着也不好,听见这里热闹就来看看。”
    凌云霄给他裹了裹斗篷,“我陪你去吃饭,等中午天暖了再出来走走。”
    沈黎昕点头,任凌云霄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转身就走了。司徒卫刚想追,被赵子然抓住衣领子,“小孩子不要跑这么快,来来叔叔这儿有好吃的。”
    司徒卫不吱声了,眼睛直接看着赵子然,小眼神儿满是鄙视。赵子然戳他脸,“你什么眼神儿?”司徒卫翻了个白眼儿,不屑的切了一声。
    赵子然立马张大嘴,“这小孩儿好像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软萌萌哦!”
    韩溪戎少有的插了一句话:“他爹是谁?”
    赵子然深有所感的点头,“是啊,以后咱们云纹阁要加一个凌云霄和沈黎昕的结合版,太恐怖了!”韩溪戎二话不说拿刀落在赵子然脖颈处,赵子然感觉吓得立马改口,“是皇帝的儿子!所以天下那啥一般黑!”
    韩溪戎收刀入鞘,谁敢说大哥坏话就砍了他!
    ☆、诱拐司徒越
    饭后,凌云霄要教司徒卫,沈黎昕自然也跟着看热闹,让人搬了个太妃椅,上面铺的软软的垫子,懒洋洋的躺在上面晒着太阳,看凌云霄教司徒卫练剑。
    他知道凌云霄不是个有耐心的,就是不知道这教徒弟能不能耐心一点儿。
    显然,凌云霄除了对沈黎昕有耐心,别人……呵呵!
    司徒卫抱着木剑站在练武场中间,凌云霄低头问他:“知道剑是干什么的吗?”
    司徒卫仰着小脸,“能保护自己!”
    “屁!剑就是用来杀人的!不杀人你怎么保护自己?不杀人你怎么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杀人你怎么能获得自由?不杀人你怎么能让自己活得舒坦?这个世界上你只能靠你自己,除了你手里的剑,别人给的都是假的!明白没?”
    “明白了!剑是用来杀人的!”
    沈黎昕挑起嘴角,男孩子都喜欢强者,司徒卫没准儿会被教出个凌云霄二代。
    小卓子从身后擦了擦汗,这么教下去真的好吗?
    这边正教着,侍卫来报,太子来了。
    沈黎昕哦了一声,这是来看他的,他笑笑,“让他到这儿来吧,他皇叔身子乏,不能亲自去接。”
    司徒越绷着小脸进来,从进了这个院子脸上就绷不住了。沈黎昕暗笑,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看着一整个院子群魔乱舞,的确会吃惊。
    司徒越弯腰行礼,沈黎昕让人给他搬了凳子,“坐皇叔身边。”司徒越挺着腰,一板一眼的坐好,“听说皇叔醒了,侄儿心里实在挂念,下了早课就赶来了,皇叔身体可好些了?”
    沈黎昕见他说话一板一眼,忍不住想逗逗他,他抬起手捏了捏司徒越的脸,笑的温和,“好多了,劳你挂念了,乖。”
    司徒越◎◎
    沈黎昕笑了起来,果然好玩儿!小时候皇兄总是掐他的脸,他不敢掐回去,那就掐他儿子!
    那边凌云霄好像有点不耐烦了,“你连剑都分不清哪是哪儿你还学什么剑!”
    司徒卫可比以前大方多了,小孩被沈黎昕宠的也有点小性子,或者说本来就有小性子,以前压着,现在稍微释放出来了。他也看出来了,凌云霄性格大大咧咧也是真心对他好,于是也敢跟凌云霄顶嘴,“我第一天学,你想让我第一天就像你这么厉害?”
    凌云霄啧了一声,小屁孩嘴巴还挺毒!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沈黎昕,这真的不是你下的崽儿?沈黎昕瞪回去,我想生你能让我怀上吗?
    凌云霄擦汗,他确实不能!他有罪!他家娘子想生他不能让他怀上!以后一定努力!
    想罢只能转头继续教司徒卫,“你记住了啊,老子只说一遍,学不会我就把你扔出去!这剑呢,主要有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这些动作,当然你要自创我不反对。下面我练一遍,你跟着学,学不会……”
    “学不会就把我扔出去!”
    凌云霄挑眉,非常恶劣的说:“这次不扔了,就罚你写司徒卫是大笨蛋一百遍!贴满全身!”
    司徒卫嘟起嘴,()^))心说一遍我就能会,决不让你的阴谋得逞!
    沈黎昕见司徒越一直往那儿看,笑着问:“越儿可有习武?”
    司徒越点头,“有的,父皇说关键时候能自保。”
    “对,你父皇确实会武功,而且……”
    司徒越睁大眼睛,看起来很感兴趣,沈黎昕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他想听却不好意思开口,心里升起一阵兴奋感,欺负皇兄的儿子,太有趣了!
    司徒越还是栽进了沈黎昕的陷阱里,或者说一只小狐狸没看清老狐狸的真面目,顺着老狐狸的话问下去,“父皇武功……怎么样?”
    沈黎昕落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的点着,纤长白皙,太阳一照几近透明,漂亮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可司徒越看见他这个动作却心里泛起了嘀咕,现在的皇叔让他心里发毛。
    沈黎昕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子看他,“你父皇武功还不错,毕竟是和沈志闵从小一起练。”
    “那皇叔呢?那天皇叔好厉害!”
    沈黎昕勾起嘴角,小孩子你还是太嫩了,“那有没有兴趣来皇叔这儿,皇叔教你武功怎么样?琴、棋、书、画、兵法、政史、武功,皇叔都能教你,还能带你去体验百姓疾苦,你父皇不是提过这事儿吗?想不想来?”
    司徒越沉默了,说实话他有点心动,小孩子再老诚,他也喜欢玩儿。忠义王府虽然离皇宫不远,可也是宫外啊,谁没事儿喜欢被圈着。而且沈黎昕看起来脾气也好,母后说皇叔以前是几个皇子里最儒雅的一个,什么都会却什么都不显,这种人心眼儿最多了,跟在他身边肯定能学到东西。
    沈黎昕没再说话,给他时间考虑,那边凌云霄已经教到“刺”了。
    凌云霄喊了声一旁看热闹的赵子然,“你过来!”
    赵子然一脸怕怕,“你想干吗?好事儿从来不找我!”
    凌云霄垮脸,韩溪戎抽刀架在赵子然脖子上,“过去!”
    赵子然……
    凌云霄对司徒卫勾勾手指头,“来,对着他,剑尖向一个方向动作,直取对方要害部位,胳膊由屈变伸,与剑成一直线。注意着力点在剑尖,力气要从腰经肩到大臂贯至小臂,用腰劲、肘屈、大小臂角度由小变大。眼睛看着剑尖所刺的目标,不要害怕,刺就行了!”
    赵子然抓狂gt_lt“凌云霄!咱是不是兄弟!为了徒弟卖兄弟,你是不是人?”
    这话一说完韩溪戎宝刀出鞘,赵子然同时抽出铁扇,俩人打了起来,司徒卫撇撇嘴,他跑了我刺谁?凌云霄也烦了,“今天就教这么多,废了老子这么多口水,好了,你自己练,我歇会儿。”
    司徒卫在后面追,“还没半个时辰!”
    凌云霄落到沈黎昕身边,无视司徒卫迈着小短腿在后面追,“哟,小太子来了!”
    司徒越看了看沈黎昕,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沈黎昕微笑,“叔叔也行,婶婶也罢,你想叫什么叫什么。”
    司徒越硬着头皮喊了声叔叔,心里有点打鼓,这王府的人看起来都不怎么正常,他真的来这儿让皇叔教?
    司徒卫跑过来看见司徒越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甜甜的喊了一声太子殿下。司徒越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泻,随后垂下眼睑,表情好像有点失落。
    凌云霄自己倒了杯水,又给司徒卫倒了一杯,拍了拍自己的腿。司徒卫很自然的爬上去,却被凌云霄一巴掌拍下去,“爬什么!跳上来!”
    沈黎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好欺负小孩子?”
    凌云霄看他,你不是也想欺负你身边那个?
    沈黎昕尴尬的摸摸鼻子,被发现了。
    司徒卫跳到凌云霄的腿上,晃着小腿儿喝水。眼睛很灵动,不像在宫里的时候,做什么都要先看别人的脸色。司徒越看了一会儿自己昔日的弟弟,又沉默了。
    司徒卫从怀里掏出一包糖,塞沈黎昕嘴里一块,又赛凌云霄嘴里一块,自己也吃了一块,看了看司徒越,抓了一小把递过去,“皇…太子殿下,吃糖。”
    司徒越下意识的接过去,没往嘴里放。
    司徒卫眨眨眼,也不在意,母妃也对他说过,别人给的东西不要吃,小心有毒。
    沈黎昕看过去,“谁给你买的糖?”
    司徒卫指着正打架的俩人,“韩叔叔买的!”沈黎昕差点咬了自己舌头,“韩溪戎竟然给你买糖吃!”
    司徒越从怀里掏出一堆,“这些是韩叔叔买的,这些是赵叔叔买的,这些是姚爷爷买的!”
    沈黎昕扶额,看来不用他和凌云霄费心,这孩子就能被养的很好!
    正当几个人聚在一起想聊聊天的时候,司徒玄又来了。沈黎昕无奈,“皇兄,你不必每天都来,现在你不忙吗?”
    司徒玄笑笑,“不看一眼不放心啊,朕给你送来了礼物,昨天番邦进贡了一头白虎,你看看喜不喜欢。”沈黎昕叹气,他真的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总送他动物,不是小猫儿就是白虎的。
    说话间几个侍卫抬着一个大笼子进来了,放下之后把盖着的白布掀了下来,里面一只毛色雪白的白虎威风凛凛的站在里面,帆布一掀立马就吼了一嗓子。眼睛直直盯着看它的人,头顶一个漆黑的王字,煞是威风。
    它这么一吼,赵子然和韩溪戎也不打了,都跑过来看老虎。沈黎昕啧啧嘴,这老虎脾气还挺大。凌云霄站起来,围着白虎转了一圈,问司徒卫:“儿子,想不想吃老虎肉?”
    沈黎昕揉了揉脑门,你故意守着他亲爹喊这孩子儿子,这不是让孩子为难么?也可以说是对他皇兄的挑衅,就不能收收脾气,别这么作死!
    司徒卫到没想这么多,一听凌云霄喊他,立马站直了,想了想才问:“好吃吗?”
    沈黎昕= =b
    赵子然拉着韩溪戎退后几步,不要离老大这么近,一会儿皇帝要杀他的时候咱们就当不认识他。
    凌云霄摸了摸下巴,“我也没吃过白虎,要不然宰了它尝尝?”
    白虎冲着凌云霄又吼了一嗓子,看起来已经发火了。
    凌云霄一剑削开了笼子,他这个动作把侍卫和暗卫都吓了一跳,立马把笼子围了起来。司徒玄摆了摆手把人都轰下去,看着白虎窜出来直接扑向凌云霄。他看了眼身边的沈黎昕,见他一脸的柔情似水,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男人就男人吧,最起码这男人很强,能保护他,能让他开心。
    凌云霄见白虎扑向自己,弯腰躲过锋利的前爪,待白虎的肚皮到自己头顶的时候一拳捶在它的肚子上。四百多斤的百兽之王被一拳捶到练武场那片空地儿上。凌云霄闪身跟上去,等白虎站起来后挑衅的勾勾手指。
    沈黎昕侧头看向司徒卫,果不其然,那孩子已经把凌云霄当神崇拜了。再看司徒玄,小孩儿眼睛也放亮了,看起来挺兴奋。
    沈黎昕看出来了,司徒玄自己也看出来了,“你们俩,要走了朕一个儿子还不够,还想两个都抢走?”
    ☆、北兆的威胁
    沈黎昕一听司徒玄说要要走他两个儿子,笑了起来,“在抓到唐明澈之前,我可以教越儿,皇兄舍得吗?”
    司徒玄看了看司徒越,“好吧,你就跟着你皇叔好好学,朕十天考你一次!”
    司徒越恢复了严谨的模样,“是!”
    那边凌云霄还在继续训白虎,也没用剑,直接就是拳头和脚,嘭嘭嘭的都是打到白虎身上的声音,连地上都是被倒下的虎砸出来的坑。最后凌云霄看着被打的趴在地上装死的白虎,走过去摸了摸大大的虎头,“这才乖嘛!”
    他扭头问司徒卫,“想不想吃?”
    司徒卫看向沈黎昕,不敢拿主意。
    凌云霄啧了一声,“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像个小姑娘似的,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还问你爹!你怂不怂!”
    司徒卫脸红脖子粗的,被这么一刺激,也不顾身边的人多了,直接喊:“我不想吃它!我想骑它!”凌云霄一个闪身到了司徒卫身后拎起他的衣领子,一眨眼的功夫又回到白虎身边,把小孩儿放上去,“好玩儿吗?”
    白虎看见自己身上放了个孩子,立马又想恼,凌云霄一脚踩它脖子上,“给老子趴好!”白虎吓得一哆嗦,乖乖趴下不动了。
    司徒玄摇摇头,“他不输志闵啊,可惜了。”
    沈黎昕淡笑不语,他不会让凌云霄为了他斩断翅膀,那样的凌云霄不是他喜欢的。
    司徒玄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司徒越也跟着走了,说是回去告诉他母后。沈黎昕笑笑,“带着衣服来王府住吧,这里房间多,来回跑多麻烦。”
    司徒越说了声是,跟着司徒玄走了。
    沈黎昕敲着扶手笑了起来,皇后啊,那个笑起来总是很甜的柔弱姑娘现在也是一国之母了,人啊,总是会变的!
    司徒卫骑着白虎兴奋地不得了,凌云霄也任他折腾,沈黎昕看了一会儿就乏了,回房休息,群魔乱舞就群魔乱舞吧,王府从没这么热闹过。
    司徒越从第二天开始就搬进了王府,就住在司徒卫的旁边。每天早上司徒卫会被人从被窝里拉起来练功,跑步,扎马步,甚至劈柴,总之凌云霄折腾孩子的手法层出不穷,虽然每项任务都不重,可手法繁多。司徒卫不仅不恼,还挺感兴趣,每项任务都能在嬉闹中完成,有时候凌云霄还折腾他出去买东西。扔给他银子让他跟着赵子然出去玩儿,花不完不准回来。
    司徒越也跟着早上早起练功,上午和沈黎昕学政史,午后俩小孩儿都要睡觉,下午学兵法,晚上再临摹两篇字。
    沈黎昕教孩子可不是那群先生,一板一眼不是他的风格,他把司徒越弄来其实就是报复司徒玄小时候教育他太狠,所以从人家儿子身上还回去。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司徒越会被吓到目瞪口呆,因为有些话纯粹的大逆不道,如果不是看在沈黎昕为了救他父皇连命都不要的份儿上,他都怀疑他皇叔图谋不轨。
    渐渐过了小半个月,两个小孩子已经适应了在王府的生活,沈黎昕身上的伤也好了起来,司徒玄越来越忙,没时间再来王府,凌云霄也没机会找茬了。窗外又渐渐飘起了雪花,可这严寒却丝毫不减整个皇城的热情,沈黎昕放下手里的医书,要过年了啊!
    镇南王起兵造反,镇北将军沈志闵在与其纠缠了几个月后,镇南王背后突然出现一支骑兵,两方夹击之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兵败双陀山下。镇南王九族全部被擒,司徒玄一个命令传过去,就地全杀了,以血祭旗!这么一下子其他两个藩王坐不住了,年前同时进了京,来表忠心。
    年三十要守岁,司徒玄在御花园宴请百官,沈黎昕病好了,自然也要出席,不过这次是他拖家带口,身边一边一个小崽子,身后凌云霄寸步不离。他笑了笑,跟着就跟着吧,露一面就回来。
    这次出席的不止百官,还有各国使节,自然还有两个藩王。
    沈黎昕依旧一身白色锦衣,没有故意换衣服,凌云霄也是那身黑衣,腰上带着剑,俩人看起来还真像闲散的江湖人。
    不过司徒越和司徒卫都穿着新衣服,司徒越是宫里皇后提前给送来的衣裳,明晃晃的小袍子穿上透着一身的尊贵。司徒卫的衣服是沈黎欣给选的,白色的束袖小袍子,脚底黑色小皮靴,身上披着斗篷,腰上别着他那把短剑,看起来英姿飒爽。
    这一家人不像是去宫廷大宴,看起来就像去谁家串门一样。小卓子问了三遍,“您确定要穿这个?”
    沈黎昕点头,“不换了,就穿这个。”
    一家子坐上宫里来的车,刚到宫门口就遇到了多日未见的沈志闵,还有跑腿儿的沈志亭。
    沈黎昕挑开帘子一看对方的标志,啧了一声,对小卓子说:“超过去!”
    凌云霄坏笑,“你还挺记仇的,他小时候骗你穿了一个女装,你就……”
    沈黎昕一个眼刀甩过去,笑眯眯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凌云霄看窗外,“那云彩是黑的!”
    沈黎昕→_→“胆小鬼!”
    显然司徒卫已经习惯了俩人斗嘴了,“爹爹不要惹爹爹生气,爹爹生气了会打爹爹的!”
    沈黎昕……
    凌云霄……
    司徒越……
    正在纠结是不是要给司徒卫换个称呼,辇车忽然停了下来,沈黎昕深吸气,果不其然,沈志闵横马立在撵前,见沈黎昕伸出头微微侧了侧头,“好了吗?”
    沈黎昕撇嘴,“你怎么回来了?”虽然沈志亭去看过他几次,也说过沈志闵回来了,可一直没见到。
    沈志闵眼里闪过笑意,沈黎昕睁大眼,这人绝对没好心眼儿,一定要小心!
    沈志闵笑了下,“忙完了就回来呗。”他稍微让了让路,“一起走?”
    沈黎昕把帘子放下,“凌云霄,我受不了了,你找机会揍他一顿吧!”
    在外面听得清楚的沈志闵嘴角挑了起来,小东西竟然还学会告状了!
    进了宫门下了车,沈志亭见他们穿的这一身,跑过去调侃,“你们逛集市呢?”沈黎昕笑笑,“也可以这么说。”
    一行人进了御花园,司徒越去找皇后了,三三两两的大臣凑在一起聊着天,表面上一阵融洽,沈黎昕他们一来,立马引起了骚动。沈黎昕笑着敷衍几句牵着司徒卫和凌云霄找了他的桌子坐下,拿了个橙子捏了捏,打算给小孩儿剥个橙子吃。沈志闵和沈志亭的桌子也和他们挨着,沈志亭话多,见都坐下了伸着脖子搭话,“过两天我爹回来了!”
    沈黎昕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待定,还不好说。”
    沈黎昕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给司徒卫剥橙子,沈志亭见他又不说话了,不满的哼了声,又装哑巴!
    不一会儿的功夫人越来越多,司徒玄和皇后带着司徒越也出来了。刘公公拉着嗓子一喊所有人都起来见礼,沈黎昕和凌云霄只是弯了弯腰,待别人磕完头之后司徒玄才笑着说:“无需多礼,众爱卿不要拘束!”
    沈黎昕默默垂下眼睑,继续坐下剥橙子,司徒越从上面看了看,立马收到他母后的眼神,赶紧正襟危坐,把一国储君的架子端出来。
    司徒玄看出了这孩子的意思,笑着说:“想去就去吧,那边不是还有位子?”
    皇后心里一紧,这太子有位子坐为什么还要去下边?
    司徒越看了看他母后,皇后笑笑,端庄大方,“皇儿这么喜欢皇叔?”
    司徒越点点头,没说话。
    “喜欢就去吧,这孩子,呵呵……”
    司徒玄也点了下头,去吧。七八岁的孩子还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见两位大人都答应,立马高兴的去找沈黎昕了。而司徒玄却是看出了刚才皇后眼里那一瞬间的惊慌,他淡淡的喝了口酒,笑道:“皇儿这段时间进步很快,朕心甚慰。”
    皇后好像松了一口气,“皇儿如果听了他父皇这么夸他,定然高兴万分。”
    司徒玄点头,“不能告诉他,戒骄戒躁。”
    皇后笑了起来,“臣妾知道了。”
    司徒越其实被沈黎昕收拾的很惨,他做错了沈黎昕也不罚他,不像太傅一样打伴读,当然,这段时间司徒越也没有带伴读。沈黎昕只会让人给搬把椅子沏壶茶,静静地坐在司徒越身前,就这么看着他,带着微笑不在错神的看,看的司徒越浑身的汗毛都能炸起来。即使这样,司徒越还是喜欢跟着沈黎昕学,因为好多东西是太傅所没有的。
    太傅教的都是四书五经礼义廉耻家国大道,而沈黎昕,这段时间正教他兵法,凌云霄没事儿也搀和,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只要把目标打倒了,你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打仗最怕妇人之仁,为了更大的利益有时候你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这就看上位者怎么取舍了。凌云霄很懒,但你不可否认他脑子很活,所以有些招数沈黎昕想不到的凌云霄再补充一点。这段时间司徒越觉得自己的眼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原来还可以这样!
    沈黎昕见司徒越来了,也不惊讶,让人添了张小凳,把剥好的橙子分他一半。
    不一会儿,各国使节来了,纷纷送上礼物,沈黎昕和凌云霄对视一眼,“北兆没有来人?”凌云霄冷哼,“唐明澈已经逃回去了?这是已经撕破了脸,想开战的节奏?”
    沈黎昕看他,“你少说话。”
    司徒玄让大家开席,边吃边聊,歌舞也来了。沈黎昕对那个没兴趣,凌云霄也没兴趣,俩人的打算是自己吃饱了喂饱了孩子就走人。
    这时外面传报,北兆的使者来了。
    沈黎昕抬起头,眼里闪过惊讶,北兆竟然派人来了!不只是沈黎昕惊讶,所有的大臣都是人精,前段时间沈黎昕失踪就是唐明澈干的,还有兵变的事情,据说那位北兆的皇子也出力不少。虽说两国开战还不斩来使,不过司徒玄的性子一向让人难以捉摸,这北兆到底想干什么?
    沈黎昕看着眼前的人,莫名的笑了起来,熟人啊!就是那个被他打成猪头的人。原来唐明澈身边还是带着北兆人的。
    一共来了三个人,领头的就是被打的那位。他就是来送信儿的,那张笑眯眯的脸让沈黎昕勾起了唇角,还想揍他!对方来了之后行了个不软不硬的礼,把手里的盒子交上去,“在下前来有三件事:第一,我主昨日刚刚登基,特此感谢大瑞皇帝这些年的照顾。第二,这把剑是忠义王的,我主让在下把它物归原主。第三,我主对王爷一片真心,特派在下来求亲,原两国结成秦晋之好,镇北候也在我主宫中做客,待王爷成为北兆的皇后,我主会亲自送镇北候回国。”
    沈黎昕一直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在座的人一片哗然,有的更是直接拍了桌子。昨日登基你今儿就来了,看来早就准备好了。扣下镇北候让堂堂亲王嫁过去为后,好胆!
    ☆、宴无好宴
    凌云霄听见北兆使者的要求后笑了,当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唤,逮一口就是狠的!沈志闵直接捏碎了酒杯子,杀气四溢,沈志亭也一脸愤恨,竟然抓他爹!
    司徒玄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在座的大臣全都把屁股绷紧了,连司徒越都紧张起来。“北兆的国主手可真长啊,竟然想让我一国亲王去做后,哈哈哈……这件事众爱卿怎么看?”
    大臣们开始议论起来,沈黎昕推了推酒杯,一旁的宫女立马给斟满,他面无表情的喝完,啧啧嘴,味道不错。
    凌云霄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说不尽的慵懒邪气,在一群正襟危坐的人里面显得异常显眼,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大臣们从听了司徒玄那句手真长的时候就猜出了司徒玄的意思,一个是舅父,一个是兄弟,虽说是皇上的家室,可这皇家无小事啊,即使是家室也是国事。可是两国开战必定是生灵涂炭,主和派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一部分想送一个闲散王爷出去,既不会有战争,还能让皇上放心,没看连皇子都过继过去了,还不反对跟个男人在一起,这不是让他绝后么。另一部分想虽然送个王爷出去是上策,可惜皇上很宠这个闲散王爷,为了皇家颜面这事儿也不好办啊,不过谁让有危险的是镇北候,皇上要不救,就得落个不孝的名声。想到这里一部分人不淡定了,“皇上,臣以为以和为贵,为了大瑞的百姓,只能委屈王爷了。”
    司徒玄哦了一声,“众爱卿都是这么想的?”
    沈志闵眯起眼睛,不屑的哼了一声,浑身散发着寒气,吓得伺候的小太监直哆嗦。
    主和派一说完,主战派就恼了,“你放屁!让堂堂亲王给人做后,简直是欺人太甚!”这是个武将。
    “为了大瑞的黎民百姓,这也是权宜之计啊!”
    “什么权宜之计,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不就是一条命,我等情愿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不受这窝囊气!”
    “莽夫!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真真是岂有此理!”
    “如果我是我等莽夫保家卫国,哪轮得到你在这唧唧歪歪!”
    “有辱斯文!成何体统啊!”
    眼看着吵吵嚷嚷,争论不休,沈黎昕又推了推酒杯,一旁早就吓得哆嗦的小宫女立马斟满,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司徒玄咳了一声,争论的大臣立马噤声,司徒玄手指轻轻扣了下桌面,“不知平王和东安王怎么想?”
    两位六十多岁的藩王一听见点了自己的名字,立马出来表忠心,心说终于逮到机会了,两人义愤填膺的指责了北兆的无耻,说愿意身先士卒披甲挂帅,他们现在还宝刀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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