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眼吧?”
    沈黎昕不解,关刘后什么事儿?
    司徒玄笑了几声,“安逸日子过多了,忘了这宫里危机四伏、藏污纳垢了?”
    沈黎昕了然的睁大眼睛,脸色微微有些红,他下意识的看了凌云霄一眼,干咳了一声,扭头,不好意思再问。凌云霄没明白什么意思,刚想问就被沈黎昕瞪回去,等回去再告诉你,在这里不能说!
    沈黎昕问完了心里一直压着的秘密,不管怎样,他把司徒玄说的当真了,只要知道自己曾经不是个累赘,那就满足了。他看了看司徒玄的脸色,小心的问:“皇兄想,废了我的武功吗?”
    司徒玄呵呵笑了起来,一点都没有隐瞒,“不错,你应该也察觉出来了,我本来打算解了你的情人盅,废了你的武功,把你留在皇城的。”
    沈黎昕撇嘴,“你还给我用了化魂丹。”
    司徒玄皱眉,“化魂丹?”
    沈黎昕见他表情不似作假,心想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想到这里他追问:“你不知道化魂丹是什么吗?就是让我忘了他!”沈黎昕指着凌云霄,认真的说。
    司徒玄疑惑的哦了一声,“还有这种丹药?如果知道有这个,朕早就给你用了!”
    沈黎昕见凌云霄又想顶嘴,赶紧拉住。“皇兄不知道化魂丹的炼制方法吧?一颗丹药最少需要百人的鲜血,这简直就是妖丹!我曾给舅舅写信让他查这百魈山白骨的来源,后来事情太多,也没再关心,不知道查的怎么样了。”
    司徒玄听完点了下头,“这你就别管了,我会派人去查,至于唐溟澈,他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北兆了。你这两天还自己小心一点,不要乱跑。”
    沈黎昕和凌云霄对视一眼,这是不相信唐溟澈?还是把他俩变相软禁?
    司徒玄说完了也不再解释,喊了声来人,刘公公推开门,托着一套衣服进来了。沈黎昕尴尬的接过来,拿到后面去换衣服。
    凌云霄和司徒玄面对面,一点也不惧司徒玄身上的气势,他很自然地抱着胳膊,就像唠家常一样的问:“你确定没有骗他?如果这次骗了他被他知道了,下次可不会再听你唠叨了,你不是说过他是你的心头肉?十年前就警告过我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不能对他不利吗?”
    司徒玄坐下来,喝了口茶抿了抿嘴唇,“亏你还记得!其实说实话,朕真的很后悔,如果不是遇见你,念儿还是朕的念儿。”
    凌云霄拉了张椅子自己坐下,靠在椅子上给很没形象的屈着一条腿,“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司徒玄放下奏折,拿起笔,问:“什么词?”
    凌云霄酸溜溜的来了一句:“弟控!”他见司徒玄没明白什么意思,好心的给他解释:“弟控就是指对弟弟怀有喜欢、溺爱和保护情结的人。你对呆瓜的保护有点过头,你认为你给他的就是最好的,他必须按照你指好的路走下去,根本就不考虑他的想法。另外,你一直是孤独的,所以你在心灵上还需要弟弟的安抚和照顾,这就让你更不想放呆瓜走了。你对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是因为我改变了他、抢走了他,可你又不敢直接杀了我,怕他知道了会恨你。不过我个人认为弟控是一种很严重的病,你已经病入膏肓,该请太医了!”
    司徒玄听了他这一席话之后,额头上的青筋直蹦,握在手里的笔抖了好几抖最后还是没落下去。
    刘公公恨不能把自己缩成鹌鹑那么大,就怕司徒玄来个恼羞成怒把周围的人杀了灭口。
    凌云霄觉得还没过瘾,不顾司徒玄的脸色继续说:“他十几岁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沈志闵总想约他出去玩,可是十次有八次都会被你给搅黄了,可见你病的年份还不少了。”
    司徒玄放下笔,看了凌云霄一会,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朕现在开始欣赏你了,不得不说你总结的很正确,一直以来朕都不明白对念儿是什么感情,有时候试过把他和后宫嫔妃相比较,可是比过之后才发现,朕真的把念儿当成兄弟,没有其他的想法。现在你的一席话让朕醍醐灌顶,朕就是个弟控,你待怎样?”
    凌云霄摸了摸下巴,心说有点意思哈!
    沈黎昕换完了衣服一出来就看见凌云霄和司徒玄俩人互相对视着,俩人的眼神都很怪异,似笑非笑还带着挑衅,沈黎昕一下子就懵了,凌云霄又挑衅?!
    沈黎昕一出来,外面气氛诡异的两个人也都看见了他,沈黎昕这身衣服中衣依旧是他喜欢的白,外衣却稍微透着一丝黄,上面还用银线毫无章法的勾勒着几个线团,显得潇洒肆意。临近衣襟和袖口的部位绣了一圈金边,带着几分贵气。再往外就是黑色的衣边,上面绣着无数的暗金蛟龙,代表了他的身份。腰带是宽的,共分了五色,自上往下是细小的金色、宽余的白色、黑色绣龙在中间,再是白色,金边,这么一条和衣服相称的腰带服帖的捆在腰腹上,显得腰板又细又直,让人一看就能看得出这人的腰线,正前方还带着金色的饰扣,很吸人眼球儿。沈黎昕摸了摸头上的冠,又摸了摸藏在腰带里的水离剑,总感觉突然换这么一身不太自在。
    他看见俩人都盯着自己看,也有点不好意思,对司徒玄笑了笑,“衣服,挺合身的,多谢皇兄!”司徒玄点头,一脸的欣慰,“合适就好。”
    凌云霄笑着走过去,无赖的在沈黎昕腰上摸了摸,又摸摸肩摸摸屁股的占点便宜,在沈黎昕要发火和司徒玄要变脸的前一秒猛然收手,拉住沈黎昕的手晃了晃,“问也问完了,我们回去吧?”
    沈黎昕看了眼司徒玄,见他面色虽然缓和了,可给他的感觉好似在盘算什么,顿时心里又紧张了,凌云霄不停地作死,不停地触摸皇兄的底线,龙有逆鳞,摸不得你不知道吗?至于那个逆鳞是啥,他暂时还没有考虑清楚。
    凌云霄见司徒玄面色缓和了,立马又开始招惹,“你这身衣服真好看,你瞅瞅,咱俩简直就是情侣装,这么走出去,谁看见都以为咱俩是一对儿!”
    沈黎昕感觉司徒玄又不高兴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种感觉。他赶紧推了凌云霄一把,“你不是要回去画图吗?现在午时了,再不走下午画不完了!”
    司徒玄也没拦他,沈黎昕一说走就痛快的放人了,坤木见沈黎昕走后过来请示,“需不需要把王爷接进宫?”
    司徒玄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叹息一声,“不用,他能保住自己,至于凌云霄,让朕再想想吧。对了,刘全!”
    刘公公恭敬地弯腰,“老奴在!”
    “去给王丞相传个信儿,就说忠义王也不小了,让他看着找个王妃或者王君,大臣们也可以带着自家孩子去忠义王府转转。”
    刘公公说了声是,马上就去传话了。司徒玄露出一个玩味的笑,继续看沈志闵送回来的捷报。
    沈黎昕和凌云霄出了宫门,凌云霄就缠上来了,“司徒玄是什么意思?那个手上有疤的刺客关刘后什么事儿?赶紧的说清楚!”
    沈黎昕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宫里本就藏污纳垢,步步杀机,宫女太监也是人,他们也需要有亲情的抚慰,所以偷偷的搭伙过日子,有了对食之说。而皇帝的妃子太多,个个都是如花的年纪,皇帝喜欢的可能就这么几个,剩下几乎都老死在皇宫大院,或者熬到皇帝死了去当姑子。有不愿孤苦凄零一辈子的,就和同性有了感情,这就是所谓的磨镜。而胆子更大一点的,就和侍卫勾搭在一起,偷偷摸摸的过日子。
    而这个刘后,肯定是在先皇还没死的时候就和那个手上有疤的刺客熟识了,这还真是讽刺!皇兄也够狠,杀了刘后的九族还不够,再把她情人囚禁起来,让她生死不能自己。
    凌云霄见他欲言又止的不回答,更加好奇了,“你是不是又呆了?有话赶紧说!”
    ☆、九十五章 离开
    凌云霄见他欲言又止的不回答,更加好奇了,“你是不是又呆了?有话赶紧说!”
    沈黎昕顾忌外面赶马的车夫和侍卫,只能勾住凌云霄的脖子,捂住他的耳朵悄悄的说:“他俩关系不简单!”
    凌云霄心说怎么个不简单?他顺着沈黎昕的腰往上看,就见对方脸色绯红的看着自己,凌云霄顿时明白了所谓的关系不简单是什么意思。
    沈黎昕见他明白了松了口气,这事儿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老爹被扣了绿帽子。没想到对方不要脸的臭毛病又犯了,沈黎昕正庆幸,就感觉腰上猛的被缠紧,那张邪气的俊脸贴在自己眼前,耳边是某人吹着热气的调侃:“原来和我们的关系是一样的,啧,做皇帝有什么好,还是爷来得舒坦,喝最烈的酒,恋最美的人儿,江山不换。”
    沈黎昕抓住在自己腰上作怪的手,脸色羞得通红,虽然这车很大,也很遮光,但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在马车上陪凌云霄发情!
    “你是爷的人,摸两下怎么了?摸两下又不会少块肉,即使少了爷也会给你喂回来。”
    “凌云霄!你想让我把你踹下去?”
    凌云霄失笑,这就恼了?他本来就像手上占两下便宜,也没想做什么,没想到沈黎昕却先红了脸。这么一双灵动的大眼带怒含羞的盯着他,顿时让他心里痒痒,或许做点什么也不错!
    沈黎昕见他的眼神满是侵略性,心里也有点怕了,凌云霄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他不会真的想在这马车上……
    凌云霄看着他涨红的脸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呆瓜,你想什么呢?脸怎么这么红?”沈黎昕反应过来,这是故意逗自己呢,顿时恼羞成怒,“回去后你给我睡一个月的地板!”
    凌云霄拉住他,“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怕你在车上放不开吗?回去给你补上,如果你想要现在我也满足你。”
    沈黎昕握紧拳头,对着凌云霄胸膛就是一拳,“我才没你这么饥渴难耐!”凌云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被揍出了马车,边揉胸口边感慨:真惹毛了?这呆瓜的毛可不好顺。
    沈黎昕见凌云霄又想凑过来,红着脸对侍卫喊了嗓子,“他再凑上来格杀勿论!”
    一对侍卫齐声喊了声是,气势震天,沈黎昕冷冷的一甩袖子,把车帘子放下之后呲着牙揉自己的拳头,凌云霄的胸膛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揍起来都膈手!气死他了!
    凌云霄一看沈黎昕真的生气了,也哭笑不得,心说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连马车都不让进了。虽然他总叫他呆瓜,可实际上沈黎昕心眼儿多着呢,除了偶尔拐不过弯来,其他时候就是个人精,咋哄呢?
    沈黎昕揉够了拳头,发现凌云霄竟然真的识趣的没黏上来,也有点意外。这无赖脸皮薄了?他掀开小窗的帘子,发现凌云霄正抱着胳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沈黎昕一阵气闷,这个混蛋!
    到了王府,沈黎昕下了马车,环顾一圈竟然没有发现凌云霄,他不解的问送他回来得侍卫,“凌云霄呢?”
    护送他们回来的人是大内侍卫回琼,他的回答使沈黎昕更加气愤,凌云霄竟然在半路上就走了。这混蛋竟然不跟他说一声就跑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沈黎昕一怒之下,踹倒了三扇门,小卓子紧张的跑过去,“主子,怎么生这么大气?”其实不问他也知道,能令沈黎昕生这么大气的人,除了那位凌公子不作他想。
    沈黎昕气愤的又踹翻一个凳子,什么偏偏如玉、儒雅俊秀,这一刻这些好词都与他无关。即使这一身高贵气派的衣服,现在也遮不住他一身的暴躁之气。
    沈黎昕觉得自己越来越暴躁了,已经忘了引忍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他只知道司徒玄现在对凌云霄态度不明,不知道是不是还把他当成眼中钉,这么跑出去,会不会正巧被抓了。还有就是,等我气消了再回来不就好了,说几句软化不就行了?你就是个臭流氓,要什么脸,耍什么性子!竟然一句话不说就敢跑,那行啊,有本事就永远别回来!
    先不说沈黎昕气的发飙,单说凌云霄,他也知道把沈黎昕惹发火了,就想着出去找点好玩儿的乐子,带回去哄一哄,可是能送他什么呢?司徒玄准备的太齐全了,连衣服都是一车一车的往王府送,他能送点什么有新意的呢?
    打算给沈黎昕一个惊喜的凌云霄被沈黎昕当成了不告而别,没想到顺毛不成,反而把一个温润的人直接惹得暴跳如雷。
    他晃晃悠悠来到大街上,心说赵子然对哄人在行啊,虽然他只会言语调戏不敢真刀实枪,但是理论丰富,既然这样那就去请教一下。于是凌云霄来到了皇城的一家青楼――满园香。
    这一片儿的人都知道,满园香的姑娘个个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最主要的是卖艺不卖身。这些姑娘们大都来自天南地北,都是些孤苦无依的人,现在被聚在满园香,也都是陪客人弹弹曲、下下棋、聊聊天、吃吃饭、喝喝酒啥的。
    凌云霄按着赵子然给自己的地址找过去,发现大门紧闭,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不管是什么样的青楼,白天都是不营业的。他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看样子晚上得下雪啊,还是赶紧去填饱肚子,买点礼物给呆瓜顺毛,要不然地板太凉了!
    满园春的对面就是一家酒楼,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皇城来往的商贾最多,所以二楼早就没了位置。凌云霄也不是讲究的人,直接在一楼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点了几个菜,要了壶酒,自斟自饮。
    他想要不然去给沈黎昕买把琴得了,因为沈黎昕说过会要一把属于自己的琴,可惜知音难觅,琴也是有灵性的。这么多好琴没有一把是沈黎昕看的上的。可是这琴去哪儿找呢?他想到了墨斐,地图是有了,可惜离这里太远,他也一时走不开。正当他纠结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女生,带着惊喜传来:“霄哥!”
    凌云霄挑了挑眉,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沈黎昕气的午饭也没吃,天都快黑了,凌云霄还没回来。他现在的心情,就跟着天似的,压抑,阴沉,却找不到突破口,无法宣泄,只能堵在心口,憋得难受。
    “主子,变天了,加件衣服吧。”小卓子拿了件白色的斗篷,见沈黎昕站在门口,忍不住劝他。
    沈黎昕没有回话,小卓子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的给他披上之后,开口劝道:“主子,回屋吧,您昨夜本就没睡好,午饭又没有吃,这么熬下去身子骨撑不住。”
    沈黎昕抬头看天,细小的雪花零星的飘了下来,寒风吹过,这雪就这样不由自主的随着风起舞,有的本该往北飞,却被风吹的向了南,真是身不由己!
    “让人带些木炭和棉衣棉被,给司徒卫送去。”
    小卓子应了声是,给不远的下人打了个手势,让人照做。自己还是站在沈黎昕身边,陪着他站着。
    沈黎昕依稀记得,十年前凌云霄消失,也是这个地方,也是一个雪天。那年的雪好像来的特别早,俩人站在窗边看雪,凌云霄还是个少年摸样,他对自己说哪天师父找到了我,一定带你一起走,我一定不会抛下你的!
    可惜,当晚他就消失了,只给自己留了个纸条:有缘他日再重逢,勿寻、勿念。
    这一次凌云霄走了,是不是还像上次那样,一去不回呢?
    正当沈黎昕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的守卫跑来了,“王爷,门口有个小孩儿给您送了封信。”沈黎昕应声回头,小卓子检查之后发现没什么问题,这才递给他看。
    信上的话很简单,凌云霄说有急事,让他不用担心,最后还嘱咐他勿寻、勿念。沈黎昕笑了笑,把信紧紧攥在手里,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又是这句勿寻勿念,一样的地点,一样的雪夜、一样的语气。只不过上次是卫长风替他写的,这一次是他自己写的。
    “小卓子……”
    “奴才在。”
    “你说我是不是总保不住自己喜欢的东西?东西是,人也是。”
    小卓子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温言安慰:“凌大人可能暂时有急事,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这信上不是说了吗,让您别挂念。主子赶紧回屋,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没准明天凌大人就回来了。”
    沈黎昕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让小卓子心里更担心了,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
    “主子……”
    沈黎昕摆摆手,“没关系,你让我静一会儿,下去吧!”
    已经出了城的凌云霄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心悸,他捂住心口缓缓地把气喘匀,暗暗皱起来眉头。跟在他身后的紫衣女子见他脸色不好,一脸担忧的问:“霄哥,你没事吧?”
    凌云霄摇了摇头,“没事,赶紧走吧!”
    沈黎昕就这么在门前站到半夜,小卓子在后面拿着伞,心里叫苦,沈黎昕不喜欢打伞,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雪地里,连头发都被染上了一层白雪,冷的没有一丝人气儿。
    隔壁唐溟澈也这么静静地站着,眼睛一直看着沈黎昕,这两个人一个神情专注,一个眼神放空,都是任雪花落在身上,毫不在意。
    下半夜,小卓子觉得自己身上已经冻僵了,可沈黎昕和唐溟澈还是一个房间门口,一个院子门口的傻站着,他忍不住跺了跺冻麻了的脚,低声问:“主子?别等了,回房吧,主子?您这身子熬不住的。”
    “小卓子,他那次走了之后,我怎么说的来着?”
    “奴才……记不清了。”
    沈黎昕自嘲的笑笑,“记不清了啊,我本来以为自己也记不清了,可是现在为什么全都想起来了,点点滴滴,都想起来了。”
    小卓子低头不语,静静地听着,可惜沈黎昕就说了这么几句,又闭上了嘴巴。
    沈黎昕就这么站了一夜,想了一夜,也念了一夜。天刚蒙蒙亮,就见一个侍卫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焦急的神色,沈黎昕看向他,“什么事这么慌张?”
    “回王爷,宫里来人了,让您马上进宫一趟。”
    沈黎昕心里一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二皇子病重,说是想见王爷。”
    ☆、九十六章 不想当皇帝
    “回王爷,宫里来人了,让您马上进宫一趟。”
    沈黎昕心里一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二皇子病重,说是想见王爷。”
    沈黎昕皱起来眉头,怎么会突然病重?这病来的也太蹊跷了!想罢他也来不及细说,闪身回了房内拿了笛子,又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隐藏在暗处的几个暗卫看见沈黎昕走了,赶紧在后面追,可惜追到一半就把人给追丢了,几个人垂头丧气,这轻功太高了,追都追不上还怎么谈保护?
    沈黎昕到了皇宫,正好遇见巡逻的回琼。直接落在回琼身前冷声问:“小皇子在哪里?”
    回琼被突然落下来的白衣人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更惊讶了,“王爷?”
    沈黎昕不想听他废话,“别拜了,赶紧带我去找小皇子,快点!”
    回琼也不敢再拜,匆忙带着沈黎昕去找司徒卫。
    沈黎昕自己一个跑进宫,找到司徒卫住的地方之后,急急忙忙的飞过去。司徒玄不在这里,不知道是没人通知他还是通知了还没赶过来。看清来人是他后,侍卫也没敢拦他,沈黎昕一脸的寒霜,看起来一不痛快就想宰人。
    他就了殿内之后,司徒卫正红着小脸躺在床上,好在白天他让人给送了木炭,殿内还不算太冷。几个贴身的太监宫女看见沈黎昕后暗暗心惊,来得好快。
    沈黎昕坐在床边,拉过司徒卫的手腕把了把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你们怎么伺候的?怎么会发烧这么严重?主子不舒服不知道赶紧请太医吗?”
    这边正问话呢,刘公公也来了,“皇上去早朝了,听说小皇子病了,就让老奴过来看看。”
    沈黎昕暗暗压下火气,问一直伺候司徒卫的小太监,“怎么好好的会感冒?”
    小太监脸色煞白,“这……是主子白日里受了风寒。”
    沈黎昕脸色更沉了,“撒谎!他还受了湿气!明明之前落过水,你竟然不知道?”
    小太监抖如糠筛,“奴才知道,白天殿下在假山上玩儿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正好落下了水,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没想到晚上就发了烧。”
    沈黎昕检查了一下司徒卫的身上,的确有青紫的痕迹,看起来是摔伤,好在骨头没事,只是皮外伤。他又在小孩儿心口摸了摸,察觉不对劲儿拿了一根银针刺破司徒卫的手指,挤出一点血来闻了闻,随后脸色不善的看向几个太监宫女,“他的吃食你们是不是已经检查过的?”
    “奴才们查过的,都查过。”
    沈黎昕冷笑,“来人!”
    门口的侍卫听见声音后走进来后,沈黎昕把司徒卫包好了抱起来,“把这几个奴才堵住嘴巴拉出去,全部杖毙。”
    他不顾太监宫女的求饶声,对刘公公说:“告诉皇兄一声,这孩子我带回王府治病了。”
    刘公公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直接带走?
    沈黎昕一个闪身,抱着司徒卫就飞回王府。小卓子他们刚到宫门,一打听才知道,沈黎昕已经回去了。苦命的小太监不得不立马转身,回府。
    沈黎昕直接把司徒卫放在自己的床上,把被子解开,露出里面红扑扑的小脸。小孩儿睡得并不安稳,睫毛轻颤着,偶尔还一句梦呓,不安地哭几声。沈黎昕让人给拿了水,混了药丸溶解之后,给他喂下去,又拿了冰块,包在毛巾里敷在头上。
    这孩子中了毒,时间应该不短了,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在不出周岁的时候就被人惦记上了。或者说他从没出生就被惦记上了,这就是皇室的孩子,走的每一步,都在刀刃上,一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好在这毒并不严重,调养一个月就能好。如果不是发现的早,再这么接触下去,这孩子到了十几岁之后智商就会严重下降,慢慢变成个傻子。
    幕后之人他不想管,但那几个下人肯定也不会干净,所以他才把那几人杖毙。堵住嘴巴是不想听他们说出不该说的话,凶手是谁,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因为一天一夜没休息,这使沈黎昕也感觉自己身子疲了,让厨房给送了点清粥,随便喝了几口也脱了鞋子,把司徒卫搂在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卓子回来一看沈黎昕睡了,顿时安下心来,知道休息就好,这么熬下去,身体肯定受不住。
    午后,司徒卫蹬了蹬小腿没蹬动,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小孩儿睁开眼睛就看见沈黎昕的侧脸,下巴正支在自己脑袋上,呼吸清浅,黑色的发丝散在胸前,显得脸色更加苍白了。沈黎欣好像睡得并不稳,眉头还是轻蹙着。司徒卫一时吓傻了眼,为什么皇叔会抱着他睡觉?连母妃都不会抱他睡的。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害怕,也让他留恋。皇叔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会记挂他的人,他见沈黎昕轻蹙着的眉头,心里一阵难过,皇叔也有不开心的事吗?小孩儿伸出小手,放在沈黎昕的眉间,想把那个褶皱履平,只是手一搭上,沈黎昕长长的睫毛就颤了颤,看样子好像要醒。
    司徒卫吓得赶紧撤回手,闭上眼睛,生怕把沈黎昕惹生气了。
    沈黎昕睁开眼睛,看见司徒卫假装睡觉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这孩子已经被吓怕了,做什么都战战兢兢,学着看所有人的脸色。这么养下去可不行,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拴着养的孩子长不大,看柳梓宁长得多皮实。
    想到这里沈黎昕坐了起来,松开被自己压着的小腿儿,戳了戳司徒卫的脸,“卫儿,醒了没有?”司徒卫睁开眼,弱弱的喊了声皇叔,沈黎昕笑了笑,拉过他的手腕又把了下脉,“烧退了些,吃几副药就行了。”
    司徒卫看了看四周,眨眨眼好奇的问:“这是哪儿啊?”
    沈黎昕笑着捏捏他的小鼻子,“这是皇叔的府上,你以后就跟皇叔住了,别回去了。”
    司徒卫睁大眼睛,什么意思,皇叔把他接出来了?
    “你告诉皇叔,你想不想当皇帝?”
    司徒卫脑袋瓜子使劲儿摇,边摇边捂沈黎昕的嘴巴,眼睛四处乱转,生怕被人听见。沈黎昕失笑,小子心眼儿还挺多。他抓住司徒卫的手,认真的看着他,“你跟皇叔说实话,如果说不想当,以后就当不了了。说想当,没准儿以后还有机会,皇叔给你保密,想不想当?”
    司徒卫没有一丝犹豫的摇头,“不想!”
    沈黎昕笑了,“为什么不想?别人都想当皇帝,为什么你不想?”
    “当皇帝一点都不好,皇兄每天都学很多东西,学不会就会被罚,我想去玩儿,想像皇叔一样在天上飞,不想学那些东西。”
    沈黎昕松了口气,抱住司徒卫,“那你给皇叔当我儿子好不好?皇叔不要求你学那么多,只要你天天开开心心的,教你练武,带你出去玩儿。只要你知礼义廉耻,家国大义,皇叔就不勉强你做别的。”
    司徒卫眨眨眼,嘟着小嘴,眼瞅着就要抽鼻子。沈黎昕无奈,这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司徒卫嘟着嘴,曲着包子脸问:“父皇怎么说?”
    沈黎昕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孩子和自己一样,总是对父皇抱有一丝希望,趁现在伤的还不深,没准儿还能挽回一些。可惜皇兄并没有挽回的意思,是受到了迁怒,还是真如凌云霄所说,皇兄本就打算把这个孩子给他?
    他见司徒卫看着他,缓和了一下脸色,“你父皇听你的,如果你想跟着我,就把你过继过来。如果你不想,皇叔再把你送回去。”
    司徒卫眼神里没有失望,他已经习惯了父皇对他的不在意。母妃活着的时候他挺得宠的,因为长了张和皇叔相似的脸,所以倍受宠爱。母妃出事之后,父皇就再也没主动见过他,甚至把他忘了,连问都不问。连被人从假山上推下来,父皇都不管他,他已经习惯了没有父皇的日子。“卫儿想跟着皇叔,不想回去了,卫儿回去会死的,卫儿不想死。”
    沈黎昕把他抱起来,帮他穿衣服,“不想回就不回,以后你就住在王府了,等你养好了病,皇叔带你出去玩儿。”
    司徒卫见沈黎昕蹲下给他穿鞋子,吓得把脚丫子缩回去,“皇叔,我自己会穿!”沈黎昕笑笑,“你不是在生病吗,等好了再自己穿。”说着他冲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小卓子跑进来,“主子。”
    “你没去睡觉?不是让你休息吗?小李子呢?”
    小卓子笑笑,“奴才不放心,上午歇了一会儿了,不碍事儿。”
    沈黎昕也没再勉强他,“看看药熬好了吗?再要厨房准备点饭菜。”
    小卓子安排人去做,过来帮沈黎昕穿衣服。
    “皇叔,小瓶子呢?”
    沈黎昕淡淡的说:“他回老家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司徒卫低下头,“皇叔,他们都死了对不对?”
    沈黎昕惊讶,这小孩儿不是一般的聪明。
    “卫儿好像听见您说话来着……”
    沈黎昕没有隐瞒,“对,皇叔让人把他们都杖毙了,他们没有看好你,犯了错误就要接受惩罚。”
    “卫儿知道的,卫儿被人从假山上推下来,过了好长时间他们才发现我,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躲起来的……”
    沈黎昕觉得心疼的不行,这孩子太聪明也太敏感,这种孩子最容易受到伤害。因为他们懂得多,但还不能全部理解。他穿好衣服把司徒卫抱起来,“所以说半路来得人都养不熟,自己养起来的人才能放心一点,知道吗?”
    司徒卫赶紧点头,怪不得他们都这么对我,原来不是从小养起来的,皇叔说的好有道理,以后一定要从小养,仆人是,娘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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