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禁苑的猎物,自然没有多少野性,可就算这样,连弓箭都拉不动的小孩们,自然是一只兔子都猎不到。
    史阿教给众人一个简单的方法,就是将竹篾子削成又细又薄,趁着大冬天将这些薄条与诱饵冻在一起,等兔子吞下去后,兔子体内的热量会将竹篾子慢慢化开,让其恢复弹性,然后让兔子内出血,自死。
    小孩心性,自然没有耐性等兔子们自己来“送死”。
    没猎到兔子和其他小动物,可谓游园不值,众小孩自然失望。可踹掉几个乌鸦巢,还是挺好玩的。
    刘辩跟着郑熙到天地会馆跟王越坚持了锻体好几个月,身体棒了好多,爬树也利索多了。踹掉的九个乌鸦巢,有两个就是他亲自下手的。
    天将要黑了,刘辩和刘协居然还不愿意回宫,在刘协的起哄之下,刘辩决定在禁苑搞个篝火晚会。万年哪怕上眼皮打下眼皮,但长久困守宫中,哪怕今天没睡午觉,这女娃也得趁着今天宫外放风玩个够本。
    任凭内侍们劝破嘴皮子,三位龙子龙女就是不为所动,可谁又敢用强。
    太子和皇子亲自动手干活,这更不得了。内侍们只得赶紧帮忙生火,就希望诸位贵人尽快玩累玩够。
    史阿趁着众人在嬉闹亲自入林子出手抓了三只野兔回来。
    “小熙,我按你的说法,配了好多次,终于把那些子药配出来了,然后,我把这些子药用白纸包裹成条。你看,我试过了,能烧出火花来。”
    刘辩说罢,从内侍手中接过用包裹,解开后,拿出一条纸棒递给郑熙。
    郑熙结果那纸棒,仔细观察,又嗅一嗅。看来真让刘辩捣鼓成功了。
    接着,郑熙也不用刘辩解说,自己动手打着火柴然后点燃一条纸棒。
    “吱吱吱”的响声中,纸棒烧出红黄的焰火,甚是美丽。这东西对小丫头万年和其他小孩的杀伤力有多大,带过孩子的人都知道。
    刘辩也不惊奇郑熙的行为,都是内行,是不需要用语言交流的。
    在一次郑熙表演魔术的时候,刘协、万年和徐米、陈涉都表示极大的仰慕,唯独刘辩无动于衷,不过刘辩也没有拆穿郑熙的表演。
    郑熙当时就给各位小朋友分了几个有他们名字的熟鸡蛋,包括周瑜在内,众人都非常惊讶。只有波澜不惊的刘辩,被郑熙留意到。
    事后,果然被证实,刘辩是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做的,还给郑熙演示了一次。
    郑熙当时心中有一万只羊驼奔跑而过。这家伙真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太子么?那老道的实验手法,细致的步骤,从配药到描鸡蛋,一气呵成,不紧不慢,很快就给郑熙弄出一枚剥开壳之后有“郑熙”两个字的鸡蛋。
    郑熙从此就对刘辩的“学问”放上心了。
    原来刘辩被何皇后长期放在姓史的道人处,希望法力无边的道长能保护刘辩不夭折。刘宏因为丧子之痛也听之任之。
    刘辩就有了这份机缘,从小就能随着道长捣鼓各种“丹药”。久而久之,刘辩居然通过这种封建迷信和不科学不靠谱的方式得以偷窥化学奥秘大门的端倪,而且还成了玩“药”玩“丹”的玩票。
    有时,刘辩会在宫中自己摆弄“实验”,当然道长和刘辩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做化学实验,嗯,有时还做一点物理实验,他们管这些活动叫“炼丹”。刘辩做实验成功的时候,自然大惊大喜。好几次刘辩的痴癫状态被刘宏撞见,刘宏不懂各种奥妙,自然认为刘辩轻佻,不宜继位。
    刘辩做梦也没想到,他对科学的追求居然差点让自己的储位被废黜。
    郑熙对刘辩的这项新发现,真心不得了,刘辩这种级数的孩子显然不是能像对待卢毓那样,随便弄个鸡兔同笼的算术题就能糊弄过去。郑熙后来就开始有计划、有意识地给刘辩进行科学而系统科普化学基础知识。
    这下刘辩更加离不开郑熙了。
    郑熙脑中的储存的郑枫的学识,其实真的很难应用开来,虽然物质一般是恒定不便的,但后时代的科学名词很多跟这时代的东西对不上号。就说捣鼓那些只能燃烧的黑火药,刘辩就花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在道长的道观中做了几乎近千次的实验。
    炸伤了某个小道童的屁股蛋,烧穿了道袍……诸如此类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发生。道长嘴唇哆嗦,敢怒不敢言,这是道门的不二法门——掌心雷,而且是他们姓史的不传之秘,究竟是谁泄漏给太子的。
    当刘辩拿起白石粉作伐的时候,道长他老人家终于无法忍受了。这东西极为危险,要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喵的皇帝和皇后还不把自己这家洛阳独一号的老君观拆掉?然后再把自己一派的道人剁成肉泥。
    刘辩很有耐心地跟史道人说明一切,并且告诉自己这个化学启蒙老师,他很清楚白石粉的危险性,因为多次实验,他已经肯定白石粉就是郑熙口中所说的强氧化剂氯.酸钾。
    史道人“绝望”了,郑氏是他们的大金主,这些年来林夫人不知道给老君观买了多少头柱香,尤其是在老郑外出征战的时候。罪过,道门的事情怎能用买卖来形容呢?那是还愿钱。郑氏在老君观所费巨大,令洛阳同行对史道人极为不齿与痛恨,其中有几分嫉妒不得而知。
    史道人知道郑熙是谁,完全没想到郑氏一个孩童就完全掌握他们史家奉为不传之秘的,听太子所述,人家还有大量秘技,没表现出来就是因为郑氏久离中土,那些配方啊、药引啊什么的跟现在的东西对不上号,比如这个白石粉,郑氏称之为氯.酸钾。
    史道人“绝望”之余,决定上门拜访。而陈大侠对于宗教人士,一向是非常“敬重”的,这是后话。
    刘辩摆平了氯.酸钾的使用量之后,究竟干成了什么?
    不错,就是焰火和火柴。
    简单的说来就是仙女棒,还有火柴盒,安全的那种。
    万年一手执着一条仙女棒,已经万疯了,在夜色中就像花蝴蝶般舞动。
    刘协、徐米、陈涉、卢毓、司马懿也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别奇怪,八岁的司马懿虽然是妖孽,但也终究是孩童,怎么可能抵抗从未见过的焰火的魅力。
    郑熙从小黄门带来的东西那翻出好几盒火柴,丝毫不理会小黄门因其不问(太子)自取而对其怒目而视。
    牛逼不解释,郑熙从来不会在乎这些小人物的感受,也没兴趣打压这些小人物。因为郑枫短短的人生经历已经告诉郑熙,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而他更不用围着别人转。
    郑熙擦烂了好几根火柴,直到第六根才点着了火。没必要计较了那么多啦,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也就是这样了,能打个火就不容易了。
    史阿带着三只野兔回来,居然发现野营地上这好玩的一幕。
    郑熙喊了史阿一声,摇摇头。跟了郑熙快一年的史阿立刻就明白这东西不稀罕,将来有他玩腻的一天,然后随手接过郑熙抛过来的火柴盒。
    郑熙坐在地上远远给史阿示范了一下,聪明的史阿就学会打火柴了。
    郑氏的烤野味,是没有那些小黄门和内侍什么事的。不过郑熙心善,总有干粮给这些人和侍卫们吃的。
    好不容易等这群祖宗饮饱吃足,内侍们才伺候这这群大爷回城。期间,宫里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急催太子回宫的内侍。
    说实在,今天刘辩的轻举妄动,尤其是上树掏鸟窝,几乎让何皇后派来“保护”太子的内侍吓破胆。这些奴才被刘氏兄弟像撵狗一样对待,依然忠心耿耿地随侍四周,对于刘氏兄弟口中的报复丝毫不以为意。
    毕竟,比起立刻被何皇后打死,未来的皇帝的报复可能还得等好多年。
    自从溺水事件之后,何皇后打从心底就不愿意儿子出宫玩,就算是郑熙三宝进宫玩,也时时刻刻在她的心腹底监视底下。其实,她只想着让儿子好好地呆在宫里面,一直待到刘宏嗝屁然后扶着儿子继承皇位,自己升格为皇太后,让长秋殿的老太太滚蛋挪位置,这样就最理想不过了。
    皇后与郑氏的生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如何开始的,谁也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与何进的实力增长与野心膨大不无关系。
    可惜事与愿违,这个庞大的帝国的掌控着终归是那个昏君刘宏。
    刘宏不允许何皇后将太子“关起来”,而且还要求必须让那些聪颖的小猢狲东宫伴读。
    小家小户的何皇后那里能理解刘宏的用意。偌大一个后宫,也就老太太董太后知道儿子的心思,这是给他大孙子培养班底。
    董太后不恨刘辩,但恨她的媳妇,所以就想办法让刘协当汉帝国的继承人。
    至于是否与董氏的长富久贵有关就不得而知。
    刘宏是昏君,耽于声色犬马,以此为出发点,然后有一些列越来越昏庸的招数,收敛钱财,胡乱花费,空耗国库。要敛财就得卖官鬻爵,因为这样来钱快。捞钱和张罗娱乐设施,又需要家奴诚心诚意地取悦自己,这样就有了十常侍跟士人集团斗。
    刘宏不但不是笨蛋,还很聪明,当然更多的是小聪明,带着市侩味道的精明。他认为这一手平衡玩得漂亮,那只是没有自知之明而已。
    朝堂的波橘云诡,让刘宏嗅到危险的味道,尤其本月何进将袁绍招到麾下之后,刘宏感觉到一再被打压的袁氏势力居然与外戚合流了。原来朝堂之上的三股势力,逐渐开始变成两股势力,袁氏的将砝码倾斜到大将军府,不但一下就将士人集团彻底弄废,剩下卢植、马日磾、张温等寥寥几个老人苦苦支撑,张温还是戴罪之身,更可怕的是外戚与袁氏合流之后,风头盖过了十常侍这股原本最强的政治势力,也就是刘宏放出的十条疯狗。
    朝外的困境虽然不想当年黄巾举事时,那般煎逼洛阳,但压力一直在增大。刘宏既然是皇帝,哪怕是昏君也容不得别人造反,或许昏君比明君更忌惮这个。
    如果不是二张叛乱,剿灭二张的战事又不利,兴许刘宏还发现不到这个苗头——张让等人的“手段”变差了。
    居然连海归郑氏开始被大将军府排挤,他们也没发觉,居然也不给自己打个报告。
    刘宏叹息一声:“张让、赵忠终归是老了。”
    刘宏在裸游馆停留了一夜,居然没有宠幸那些小姑凉,令随侍的宋典不寒而栗。宋典不傻,他知道刘宏更不是傻子,刘宏再昏庸也是皇帝,皇帝就该有皇帝的基本特征——独!
    独裁,独断,红果果的独.夫!
    “宋典!你个狗才在那?”刘宏咆哮道。
    “老奴在,老奴在!陛下千万不要动气。”宋典屁滚尿流地爬进屋里,只见刘宏虽然一丝不挂,那几个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小美人也一丝不挂,但眼尖的他见刘宏胯下那软软的一坨就知道刘宏真的一整夜没有敦伦过。
    “诏楼船将军到嘉德殿单独相见。你给朕放尊重点!”
    “老奴明白!”宋典知道,刘宏这是让他向郑氏低头了。这是重要的政治信号,宋典那里会不知道。他背后渗出黄豆大的汗珠。
    “快滚!”
    然,不等宋典爬出大门,刘宏又道:“回来!你还是等天亮再去请楼船将军过来。”
    得!皇帝这是不想深夜打扰臣子的节奏,这是红果果的有求于人。宋典知道他必须扮演好狗才的角色,眼下宫内也是波橘云诡,蹇硕那个目无尊长的贱婢的那双招子如毒蛇般,时刻准备着踩倒“呵护”他成长的前辈上位。明白人宋典,自然会权衡利弊得失,该给老郑低头时绝不会含糊。
    这就小步快跑出宫前往楼船将军府外等候,这家伙不会是从那听来“程门立雪”的故事,打算演一出“郑门立雪”。因为,狗热的老天真的飘着小雪呢。
    宋典只能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出门,这样子必须装给皇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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