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是一个对词赋和艺术颇有成就的人,这个估计不少人知道,但他还是非常有商业天分的皇帝,估计很多人不认同,不就是卖官鬻爵么,这样干的皇帝多了去,比如某麻子千古一帝。
    十常侍毕岚造出翻车,将河水引入洛阳洒路。后刘宏突发奇想,想让洛阳的老百姓都喝上自家的自来水,于是就大张旗鼓在洛阳修建地下水管道工程。
    刘宏可是一毛不拔的主,黄巾乱事令他“财气大损”,正要增补进项。这么大的一个工程怎么可能是野史聊聊几句所说的“惠民工程”呢?
    这项工程,从一开始是要收管道安装费,平时得收每月用水费,以后还得收管道维护费和管道升级费啊!以后新报装用户或许有新装用户优惠吧?这些后世的收费方式,真以为古人想不到?只是后世用大白话给这些营销费用起名字,古人用的是文言文,真以为后世人更聪明?比如米国常用的经济制裁,人家管仲管它叫轻重之术。
    周瑜的父亲周异是洛阳令,一线工程的总指挥,这个重任在金市那边城西的平民区倒是可以搞“强拆”,可是在步广里、永和里这一片公卿大臣聚居的地方,周异不能乱动,谁家的胳膊也不比自己大腿小?何况自家也在步广里,睦邻关系总是要的吧?
    然并卵,来自上级的命令总是要执行的,这让周异左右为难。某天,又聪明又美丽的周瑜哥哥正在从太学回来,看见郑氏三宝被袁氏豪奴堵着,打听之后,发现狄泉里面真有九条黄河大鲤在畅泳,心思大发,便仗义相助郑氏三宝。为了说服其他街坊不追究几个小童的“民事责任”,周瑜哥哥,还立刻回家将自家水池上的夜舒荷种到狄泉上。
    鱼随便抓就是了。夜舒荷,那可是名种,有名的花卉不见得时时能见。引领洛阳风骚的刘宏就在裸游馆种夜舒荷。文人墨客那种骚闷劲一犯,大伙都只得接受这个事实,让鱼和夜舒荷安心在狄泉“安家”。有不少人家也从自家园子里将水生植物搬到这里。这下好了,可彻底将狄泉变成养鱼种荷的观赏性池塘了。原本只有微生物的群落区域人为地建成有草有鱼的生态圈。
    周异提溜着周瑜出来与街坊道歉,嘴巴上说犬子顽劣,心里却乐翻了,这下两个贵族坊区的地下管道工程的工作就好做了。养个聪明的儿子就是省心,养个又聪明又漂亮的儿子,更占便宜,不见邻居的大妈都舍不得周异揍儿子。
    周瑜不想言对,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虽不见得人人都想不到,但也不见得人人都想得到。这种“真相”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干坏事的通常都要悄悄地干。
    周瑜发动技能“顾左右而言他”,成功将三宝的注意力转移到炫爆陀螺大战上来。
    要说这周瑜让三宝讨厌的地方,还有一点,就是明明跟三宝学玩那些新玩意的人,却最后总能比他们玩得好。
    三宝均被人完爆三局之后,正要落荒而逃,却被袁谭一伙截住去路。按洛阳街的规矩,这种时候对方不主动喊帮手,是不能让家丁出场的。这规矩还是周瑜给三宝点拨的——各家出来混洛阳街总是得遵守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
    袁谭不带自己的兄弟去金市燕来楼快活,倒是跑回东城来“调戏”正太,这理往那里说?
    自从袁谭从郑熙一伙手中豪夺了一枚陀螺后——有“借”无还,这家伙就想变着法的把郑熙他们的好玩的东西全部“赢走”,他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给跟班们每人抢上一个,然后自己玩。
    虽说郑熙他们不缺那几个玩意,输出去就输出去了。郑熙想要的话,木头陀螺、竹蜻蜓、各种样式的风筝、灯笼、木板车这些孩子玩具,郑府的家丁仆妇都能给造一大堆出来。可明显被欺负,从来就不是令人愉悦的事情,哪怕是郑熙三宝这样小的正太。
    跟三岁的孩子斗个陀螺,袁谭一伙居然都能赖猫。明明自己控的陀螺要被撞出圈外了,袁谭的跟班居然能伸出一脚直接把郑熙的陀螺踹飞,然后叫嚣着赢了。好歹袁谭也十八岁了,袁熙也十三岁,袁尚小一点也十岁了,这哥仨平日还自诩要学其父亲大袁三公要豪爽好交友、轻生重义、勇于为仁人义士排忧解难,欺负三岁垂髫童子,还有廉耻么?几人之中,也就袁术的儿子袁耀年纪小一点,与郑熙他们一样三岁。袁耀年纪小反而知道批评几个堂兄奸猾耍赖。
    袁谭可真是虎父犬子的典范了。大袁三公虽然干不过曹老大,怎么说也是曾经雄起过的一方大佬。袁谭十八岁的准成人了(汉朝二十才成年),抢三岁小孩子的玩具不说,还把自己搞得这么低俗。不得不说,三岁定八十,平庸的人没自知之明,注定在这乱世中卖咸鸭蛋。
    周瑜显然认识几人,可周瑜只能打酱油,和稀泥,袁氏兄弟不是周氏能招惹的,虽说周瑜的祖上也显赫,可与袁三公的系谱相比战斗力还是弱了点。
    被欺负过后,郑熙就对周瑜说:“原以为你很聪明不怕他们,原来你也怕他们。”
    周瑜也被逼输掉郑熙送给他的陀螺,心中也不高兴撇撇嘴说:“你们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你不懂。”
    看来,周瑜确实没把郑氏列为豪强世家那一系,他大概只是单纯地认为郑氏已经投靠了何进,是外戚的爪牙。
    周瑜时不时跟三宝说说洛阳城各族公子哥儿的势力分布,也不管三小能不能听懂。
    袁绍在黄巾祸乱平定之后,依然如故,辞去官职,“隐居”洛阳,连其家长袁隗责骂也无用。袁绍据说还与经常潜入洛阳的党人何顒联络,隐隐间与党人编织出一个反宦官的政治联盟,许攸、张邈之类的党人开始团结在袁绍的羽翼之下。
    所谓党人如何顒、许攸、张邈之类都是有非常强烈、清晰的政治目的。郑玄、赵岐这类搞学术的老头虽然也参与一定程度政治活动,甚至如赵岐本来就是当官的,但他们是因为本身的名气受宦官集团的忌惮,且又与党人在学术和文化上存在频繁交流而被牵连的,实际上算不得党人的一份子。
    袁术一直按长辈的要求安安静静地在做官,但他向来无脑般的嚣张跋扈,人望与袁绍相比简直惨不忍睹。
    纵然如此,袁氏一族的洛阳的势力越发扩大,而且袁隗隐隐也无法控制袁绍。也许,袁绍是通过这种张目的方式,迫使袁隗交权,又要解除袁术的嫡子地位造成对自己威胁的一种方式。
    反映到小一辈上面,就是袁谭为首的袁氏子侄在洛阳到处横行,不管是东城的贵族聚居地,还是西城的金市勾栏。郑氏三宝无论去那里玩都会经常遇到他们。
    弘农杨氏在老杨赐去后,势力急剧收缩,但隐隐又成为中立派别的利益代言人。如周瑜的老爹就与杨彪很亲近,他们也时常去拜访蔡邕、与卢植、韩说、王允之类的士人阶层密切联系。子侄辈中,周瑜就跟山阳王氏的王粲、泰山羊氏的兄弟相当熟识。周瑜还是不是去蔡府学琴。
    河内司马氏的子侄独树一炽,跟谁都不过分亲密,又不疏远,要说亲近,司马防与袁隗的关系也颇为亲密,但司马防看不上袁绍和袁术兄弟。他两个比郑熙大三四岁的儿子司马懿与司马孚,在洛阳是出了名的古板,出了拜师修学,就是在家自学,可见河内司马氏的家风真不是盖的。两人明明很想跟周瑜和郑氏三宝等孩子一起玩,可每次就是故意假装目不斜视,回家吃饭。这哥俩还经常跟着有志青年司马朗出入太学去见习,反正跟别的孩子不是一个频道上的。
    这些百年大族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不是圈内人很难理顺他们的恩怨情仇。如山阳王氏与晋阳王氏乃五服之外的亲族,晋阳王氏坑过蔡邕,蔡邕却与山阳王氏出奇的好,泰山羊氏有子侄投靠十常侍,可蔡邕还是与泰山羊氏结亲,也不见那一头有避讳。贵圈很乱,总之不是一句某讲坛流行三国热时,那些“家天下”的观点能概全,同族之内也有人生观、价值观存在严重冲突和斗争的例子,数不胜数。
    狄泉不欢而归,郑熙三宝回到家中,饭席间自是事无巨细将一天所见所闻讲给陈大侠听。陈大侠只是笑而不语,仔细检查三宝的学业。
    说实在的,陈大侠现在除了驻京办主任外,还是三宝实际上的师傅。徐孚远长期泡在太学不归,落得一身轻松。
    陈大侠想的是周瑜所传递的是什么样的信息。周瑜就算只有十一岁,他也是周瑜,上马治军下马治民他现在当然做不到,可替他老爹传递下信息,他是可以做的。
    郑氏在洛阳的势力在陈大侠的精心经营下获得长足的发展,可要做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是不可能的。陈大侠也就是在经营山五商时,铺设了民间的消息网络,安插细作这种事,没必要干,后果也不是郑氏能承受的。
    红花社成为太学和鸿门都学两派学子的聚集较量地,生意火红。
    三合居生意也算正常了,陈大侠花了好久才“教”会洛阳勋贵吃饭是要付钱的。
    至于天地会馆没那么牛,真要那么牛,估计离被朝廷取缔也不远了。有汉一朝,对于游侠,都是管制的。
    天地会馆内,只剩下王越的几个徒弟在撑场面。
    刘宏在十常侍的撺掇下,以勘察不法事为由,将因剿灭黄巾的军功得官职的人全部筛选一遍。目的自然是十常侍撺掇刘宏将官位重新发卖换钱,而十常侍又可以重新安排父辈兄弟门客继续上任为祸地方。
    大多数没有后台的人被褫夺职务,如刘备的安熹县尉,他怒打上级派下来的督邮,那就是借着勘察刘备有无行不法事来索贿的。刘备是自动离职,其实与当时很多因军功得官职的其他人一样,就算不走,被褫夺职务是早晚的事情,除非攀附对方,成为蠹虫的一员。
    王越也一样,虽然老郑帮他用钱摆平了,但实际军权被剥夺了,挂了一个虎贲将军的虚衔在洛阳混吃等死。王越心灰意冷之下,背剑离开洛阳,留下一封书信给陈大侠说要寻找故人之后好让本门派传下衣钵,然后整年不知所踪。
    连曹老大都遭受到杯葛,曹老大不是因为没后台,而是因为在济南任上干得太好,连当地豪强大族都得罪无数,结果树敌太多,被朝廷明升暗降,征还回洛阳为议郎。曹老大又不肯接受十常侍投来的橄榄枝。其实十常侍倒是挺念旧的,他爷爷曹腾可是掌废立的大宦官,是当代十常侍崇拜的人,且都以此为志,十常侍很多人都受过曹腾的恩惠的,哪怕曹老大不肯接续旧缘,十常侍还是给曹老大东郡太守的职务,只是这回曹老大也心灰意冷。也是啊,官做得好还要被问责,大汉的朝廷也实在太微妙了。
    这不,陈大侠最近才与准备离开洛阳回老家做宅男的曹老大宴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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