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下有火 作者:孢子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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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具有要把事情做绝的习惯,以避免对方东山再起进行报复。

    2解放以前的农村地区女性是没有土地所有权的,因此本文设定此时丘阳普通男性(除了寡夫可以代表去世的妻主之外)同样不能获得土地所有权。但秋穆在计算人均时是把男人计算在内的,由于是按照每户人数划分土地,男人应得的土地被划分到他们所在的家庭中,所以大体上分配结果不存在出入,只有少数那些给地主家当丫鬟的男孩儿实际上没有分得土地。

    ☆、第二十八章:没找到

    那男孩儿有些不情愿地把盒子里的东西倒进王高从拿着的袋子里,又进到大哥屋里继续找东西去了。

    和王高从一起在门外等着,秋穆问道:“你都对家里人讲好了?这些东西要拿去交公?”

    王高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没有。如果我之前说了,那这时候肯定什么东西都翻不出来。老实讲吧,我家里这些男人还相信国军会回来保地主、镇压农民呢。”

    “也难怪,之前历来不都是这样。”秋穆笑着说道。

    “之前那是之前,能跟现在比嘛?”王高从说道。这话里固然有奉承的成分,但也是陈述一个真切的现实:只要仔细看看就会知道,现在这场由共产|党领导的工农革命,已经绝非之前那些农民起义可比了。

    “那你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呢?”秋穆又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王高从却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还没想好。要是我爹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她又抬眼望向秋穆,故作可怜地说道:“秋主任,到时候你得让民兵队保护我呀!”

    秋穆被她逗笑了:“民兵队可不归我管,你得去找福山。”

    她俩正说着,就见到王高从的弟弟从房间里出来了,把手里的盒子递给王高从,说道:“我就找到这么多。”

    秋穆看了一眼,这回翻出来的东西还没有之前翻出来的一半儿多,也全都是些相对来说没那么值钱的棉布头儿1、银首饰和陶制的小摆件儿等等。

    “怎么才这么点儿?”王高从问道,“我记得大哥的嫁妆2里有一套金首饰,应该就在他屋里啊?”

    “我没见着。”男孩儿说道,把盒子往王高从怀里一怼,那意思是让她自己去找。

    王高从只好自己到她哥哥屋里找东西。她或许以为是弟弟不满于她刚才拿了他垫床脚的银元才不想好好找东西,然而秋穆却心生一股隐隐的担忧。

    她正担心这房子里真正值钱的东西会不会已经被王高从的父亲和哥哥转移走了,却看见王高从的弟弟依旧站在她面前望着她,见她看过去,还故意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要说比起秋花香,王高从的弟弟的穿着和神态才更像是一个地主家的少爷。他身上穿着浅蓝色的衣裙,上面还用蓝线和银线绣着某种看上去像是月季的图案,一头油光水滑的黑发梳得整整齐齐,仔细地插着一把银制的小梳子,那小梳子上面还镶了一块儿橙红色的玛瑙。而这男孩儿白里透红的脸颊也说明了从小生活条件的优越。而他的眉眼长得很清秀,神情中带着活泼可爱的天真,也颇有几分仿佛仗着出身就可以在丘阳为所欲为的骄气。

    “你是谁?”那男孩儿对秋穆问道,“你跟我姐姐是什么关系?”

    秋穆回答道:“我叫秋穆,是新村公所的财粮主任。”

    “哦。”那男孩儿一边打量着她,一边转到她身后,“那你来我家做什么?我姐姐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

    “这个你最好还是直接去问你姐姐。”秋穆平和地说道。

    “切。”那男孩儿小声哼了一声,又把话题转到秋穆身上,“你是从外村来的?”

    秋穆不想再解释那么多内容,于是笼统地回答道:“差不多算是。”

    “我就说嘛,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你。”那男孩儿站在秋穆身后小声嘀咕着,冷不丁抬起手,一把拽住秋穆后脑勺的一缕卷发,“哎,你的头发竟然是卷的。”

    这一幕正好被从房间里出来的王高从看到,吓得她连忙呵斥道:“飞凤!你干什么呢,快松开!”

    那男孩儿被王高从的呵斥吓到,立刻松开秋穆的头发小跑着躲进自己屋里了,王高从有些尴尬地对秋穆说道:“真对不起,秋主任,我弟弟他……他脑子有点儿不正常……”

    秋穆自然知道那男孩儿并非精神上有问题,而只不过是为所欲为惯了。他作为一个男孩子,上来就敢去揪一个衣着普通的女人的头发,或许是由于他平时也经常这么戏弄王高从家的长工和丫鬟们。

    “没事儿,又没揪掉。”秋穆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而后问道,“找着了么?”

    王高从摇了摇头:“没有。恐怕已经被我爹和大哥带去大哥的妻家了。”

    她说完这话,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秋穆一眼,却发现秋穆并没有生气,反倒是仿佛早就料到的模样。

    “没关系。”秋穆半调侃地对她说道,“你用不着害怕什么,没人会因为这些东西找不到了而对你怎么样。”

    “那我爹——”王高从连忙又企求地说道,“我爹也……”

    “别想那么多了。”秋穆不禁笑道,“她们还不至于会因为这个而打男人。”

    “那可未必。”王高从说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立刻住了嘴。

    秋穆猜到了她要说的是什么。虽然嘴上斥责打男人的女人是懦妇,但实际上在丘阳又有多少女人从来没打过男人呢?别说是地主家的女人打丫鬟了,就连普通农民家里,妻主也是肯定会打夫郎的,就连同是男人的公公也会打女婿3。

    而若是王高从的父亲和大哥拒不交出财物,让民兵队的姑娘们真的生起气来,真是有可能失控而违反规定4,对他们动手的。

    “行了,你现在担心也没用。”秋穆只是说道,“等他们回来了,你再问问,能说清楚、把东西拿回来最好。”

    注释:

    1布头儿:指剪下来零碎的布片儿。事实上由于布匹的面积很大,剪下来的布头儿面积也并不小,通常卖的一块布头儿基本上是可以做一件衣服的。

    2关于嫁妆:在中国古代习俗中,嫁妆是女方家人在女儿出嫁时给女儿的准备的财物,是女方的私人物品(与聘礼不同,聘礼是男方赠送给女方家人的,而嫁妆则与男方家人没有直接关系)。从古代法律上,婆家是不得占用女方嫁妆的,嫁妆也只能由女方的子女(如没有则由娘家后人)继承;由于嫁妆不属于婚内财产,离婚后应随女方离开而带走。

    3根据《翻身》记载,这种形式的暴力在当时的农村非常普遍。其根源还是在于封建统治者靠严格的尊卑等级思想和与之匹配的暴力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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