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明面上的总管寒惮,暗中同时接到三个指示,几乎是同时,都是一个意思,放行花鲜生。
    其实是四个,第四个是来自殷纣,虽然寒惮可以不听他的话,但是这里是阴山,城主的权力很大。
    也许帮忙的话,没有多大效力,他凡人一个,难以对天使的工作有决定性的贡献和影响。
    但是一旦和他闹什么不愉快,导致这位给自己捣乱的话,够他寒惮喝一壶,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自己很清楚他自己不是智繇,按部就班守成还行,随机应变处理额外事件,就会让他焦头烂额。
    不但处理不好这些突发事件,还有很大可能,把正事耽误了。
    所以,殷纣城主的话,他也必须恭恭敬敬地听取。
    至少表面上要给予这位城主足够的尊敬,让他觉得这孩子不错。
    还好,这位城主的指示和其他三人的指示没有冲突,主要意思也是让他放花鲜生进入阴山,这就好办。
    如前所述,殷纣城主铁了心要支持黄滚,给花鲜生一路绿灯,谁敢亮红灯,他就敢直接灭了他。
    接着就是智繇和他说话,带着惆怅和无奈,因为他刚和他话别,交代他走后的事务。
    智繇告诉他,他原来的计划有变,因为花鲜生可能要来,这样就不去找他,而是守株待兔,坐等他来。
    不过,智繇同时告诉寒惮,虽然他还在,但是就当他不在,明面上的事情依然由寒惮负责,如前所说。
    只是必要的时候,智繇才去找他,当然寒惮也可以有事的时候找到,估计这种情况不多。
    所以在实际工作中,智繇告诉寒惮,让他不要牵扯精力,想着找智繇,就等着智繇找他就行了。
    接着就是虚伪天使找到他的头上。
    虚伪天使长在这样的事情上豪不虚伪,直接命令他,放行花鲜生,其它一切照常。
    其实就是一句话,以前说的都依然算数,只是一条改变,让花鲜生进入阴山,其它事情该咋办还咋办。
    这也是高高在上之人的一个想法,从来就没有想到,上面张张嘴下面跑断腿,给寒惮带去无数麻烦。
    不过,虚伪天使,还有一些特殊交代,是对于花鲜生的。
    他要求寒惮,除了不要干涉他的行动以外,还要提供最大的方便,包括日常供应和人身安全。
    还有对黄滚那个老头儿,也指示他如何办,大概是怕他面对一个老家伙,手足无措。
    他指点寒惮,面对黄滚那老头儿,不要直接和他打交道,以免造成冲突。
    若发现黄滚有什么事情太过份,可以找殷纣协调,让城主找那老头儿解决。
    当然,重大事项可以直接找虚伪天使,前提是他能找到他。
    最后,老大撒旦竟然也破天荒找到了他,和他直接对话。
    印象当中,这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
    说实话,寒惮这个时候最希望他师父出来说几句,他也趁机问师父几个刁钻的问题。
    师父不出来,他就不敢去找他,他的名字寒惮就是胆小的意思,他可不管主动送上门去,挨揍怎么办?
    他的师父胆怯天使长,有名的胆小怕事,见谁怕谁,唯独一人不怕,就是他的徒弟寒惮。
    这是他唯一的信心所在,也幸亏有了寒惮,他才觉得生活以意思。
    否则谁都不怕他,他何以立足于天地之间?
    他一心维持的这个氛围非常稳固,所以寒惮每次见到他都战战兢兢,如同伤寒病发作。
    可是胆怯天使长却乐在其中,说是抖抖更健康。
    既然师父不露面,寒惮就准备向老大请教他的问题。
    他倒不是觉得老大好欺负,见到老大不害怕,而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这样的奇人异士有与众不同的想法,没有什么奇怪。
    否则一个见什么都怕的人活这么大,就没有可能了,而且还活的相当不错。
    能混到总管的位置,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尽管他只是一个代理,正宗总管是智繇。
    他要问老大的理由这样:反正我问谁都是要战胜恐惧战兢,即使问蚂蚁也是一样。
    何不问一个更权威的人?
    寒惮只是胆小,却不是不识数,计算价值高低最拿手,所以,他的问题别人不问,只问老大。
    他当然不能抢先提问,万一不用问老大就自己说出来呢?不是自己都不用战胜恐惧战兢提问了吗?
    这种初级错误他不会犯。
    老大显然也很明白寒惮是个什么人,慢声细语地说,很是谆谆:“寒惮啊,虽然你是临时代替智繇。
    “但是,你要学习他的能力,干什么事情要一眼看透大局,才能灵活地面对花鲜生这件事情。
    “我告诉你啊,花鲜生只是一个孩子,打死他很容易,去个小天使就绰绰有余。
    “可是要真正征服他的内心,让他和我们一样,却一个小天使就不行了。
    “这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慢慢改变他,关键是将他改变了,他自己还不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重要吗?
    “因为他一旦知道你要改变他,他就会拒绝你,你的所有努力就白搭了。
    “所以呢,你就好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改变了他,还不让他知道,明白了吗?”
    寒惮很感动,这事儿老大一说,他就明白了,问题并不难懂,可是,没有人跟他说过,师父也没有。
    感动之余,他问道:“老大,很感谢你,真的!你是第一个人和我讲得如此透彻。
    “可是,我还有个问题,不知道可以不可以问问老大?”
    老大继续笑眯眯说道:“听你问问题也是很不容易,我自然要给你机会,问吧。”
    寒惮问:“我们已经逮到他们许多人,可是老大似乎没有对他们中一个人改造,都是直接异化他们。
    “甚至将他们分割开来,分给不同的人,然后他们就不再是原来的人了。
    “唯独这个花鲜生,有何德何能,获得老大如此优待?让他整个一个人得以改变。
    “请恕寒惮心思愚拙,不能理解,求老大解惑。”
    老大撒旦沉吟了一下,才说:“其实春风化雨改变人心一直就是我的传统。
    “比如搞定人类始祖第一个人类成员,就是那个亚丹,我动用武力了吗?我强迫了他吗?
    “完全没有!我就是用春风化雨感化了他,从而带动了亚丹的子孙,都走了我指引的路。
    “可是你们这些愚顽人,迷信武力,动手就是杀人,完全不是我的风格!
    “所以我的深谋远虑,就是通过花鲜生这个活生生的人,恢复我的风格。”
    听了老大语重心长一番话,寒惮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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