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回到“地震”开始之前。
    汤之国,神殿下方,刻着巨大壁画的密室里。因陀罗伸出巨大的手掌握碎长门周遭空间的时候。在长门眼前,无数的黑影好像雾化的飞虫蜂拥而来。一瞬间扑满了他的视野,将他带入了一个绝望的世界里。
    死亡,阴郁。
    压抑的触感,与其说是压在胸膛, 不如说布满了整片天空。
    长门抬起头来,天空是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笼罩下来,如同巨大的黑幕,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物,没有星辰,也没有日月,什么都没有。
    脚下则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踩起来有粘稠的触感,长门低头细看,借助轮回眼的洞察力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海水,而是由鲜红的血构成的血海。
    红与黑,两种单调的颜色,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全部色彩,感觉即血腥又压抑。
    好在,由于尾兽们的帮忙,他已经拿回了轮回眼的控制权。因此,就算眼前的景象再诡异,也不足以让他动容。
    长门试着发动手臂中的万花筒写轮眼,离开这里,神威的力量刚刚显现,还没来得及旋转周围的空间就瞬间消失。
    他想了想,又开始结印,尝试使用通灵之术,先把他的分身大军召唤过来再说,结果发现忍术根本没办法成立, 有什么力量阻止了这个世界与外界的全部联系。
    “······”
    长门挠了挠头,眼中闪过了一丝困惑,接着他“完全”想明白了,干脆直接开口,对着空无一物的血海挑衅:
    “因陀罗,黑绝,你们两个没有麻麻的东西滚哪里去了?仗着孤儿的身份跟你爹无法无天是吧???”
    虽然孔夫子曾经曰过,骂人不揭短,但是没办法,长门现在没得选,只能当个坏人。不然,还怎么把黑绝给逼出来,打破僵局?
    “嘶————!”
    四周围的空间中,响起了黑绝倒抽冷气的声音。显然,它很气。
    随着这位“忍界第一孝子”剧烈的情绪波动,整片血海好像发怒了一般,在长门的脚下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粘稠的海面在长门的身边不断隆起,形成一座座“山峰”, 极为骇人。
    不得不说, 现前这场景,是很让人动容的壮观。
    对此,长门漠然视之。
    他的身体跟着波涛一起起伏,上下不定,口中无奈地继续道:“黑绝,你不急着找你麻麻了吗?你不是真正的小蝌蚪!!”
    说真的,论起气人的本事,他可一点也不比尾兽们差。
    如果有必要,让他把前世在网上“修练”出来的“本事”全拿出来。他是真的能骂到黑绝原地爆炸!
    而黑绝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长门那张嘴如果放起毒来,绝对是超次元级的存在。毕竟,像黑绝这样的“乖宝宝”,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某個世界会有一个叫互联网的东西,给数以亿计的人类提供24小时在线互喷的平台,让他们每天互喷到键盘报废。
    因此,当黑绝凭借与因陀罗查克拉相融合的状态,感知到长门的“喷子之魂”后,它当场就打了个寒颤,果断出声道:“长门,有话好好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要知道。别说黑绝了,就算是长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在网上学了多少“圣经”!
    毕竟他两辈子的精神力量,特别是记忆力方面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这种时候他能喷出什么毒来,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真正的,“疯起来连自己都怕”。
    黑绝的反应,怎么说都算是很明智的了。
    长门对此也颇为满意,心道:“看看,情报来源这不就来了吗?”
    然后,他有些“遗憾”的,把类似“我把你亲麻挂树上”之类,对黑绝的“亲切友好”的问候咽回了肚子里,换了个比较正常的问题,问道:“黑绝,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是真的搞不懂,这个空间是怎么回事。
    “你猜??”
    然而黑绝的智商似乎有所提升,并不想主动给长门科普。
    这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就算是猪,被关在猪圈里久了,它也有不打盹的时候啊!
    长门觉得自己要大度,要包容黑绝的“缺点”,耐心等待这傻子自己曝光自己,不然还能怎么办?
    “我猜你大爷!”
    这么想着,长门很随性地吐槽了一句,决定原谅黑绝。
    可惜黑绝似乎没办法与长门互相理解,它已经被长门的“喷子之魂”给吓到了,感觉这红毛的语气很是不善,立马颤声安抚道:“别急,那些东西马上就出来了······”
    这算是,给出了很明确的提示。
    长门扫眼一看,果然发现波涛汹涌的血海表面,不知何时冒出了大量的“鱼类”,全都呈半透明状的怪鱼,头长得像溺死的婴儿,身体则与正常的鱼类没有太大区别,正瞪着浑浊的眼球,怨恨地盯着他看。
    “这是什么鬼东西??”长门吃了一惊,“你跟因陀罗憋了半天,就整出了这么些玩意儿吗?”
    他甚至很有兴趣地走了过去,用手指戳了戳怪鱼的脑袋,啧啧称奇:“嘿,还挺有弹性的······”
    “嘶——”黑绝见状,又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有些牙疼,“这些东西是由精神能量组成的物质,有点类似于多由也的‘终曲第九章·魔境之乱’。多由也你知道吗?大蛇丸的音隐五人众之一。虽然也有点能力,但比起这些鱼来可差远了······普通人只要被这些鱼接近就会查克拉耗尽而亡。当然,伱是个例外······”
    长门确实感觉到这些鱼想吸食他的查克拉,但是,大家的力量层级差太远了好吗?要不是这些怪鱼体内没有查克拉,他还想反过来从这些鱼身上吸收点查克拉呢,真是可惜。
    “不过,因陀罗的力量已经开始恢复了。”黑绝的声音继续响起,“长门,你得意不了多久······”
    这就算是预警了。
    长门对黑绝充满了感激!
    由于额头处白眼的力量在这里施展不出来,所以长门并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出,周围会发生什么变化。正暗自警觉时,他突然发现,脚下的海面正在大规模的向上隆起!似乎有什么巨物想破海而出一般!
    在没有弄清形式的情况下,长门并不愿冒险,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了数百米之外,打量着血海里的变化。
    只见大量的血水,如同血柱一般从他面前的海面上竖了起来,伴随着瀑布一般哗哗地巨响,海量的鲜血,要么重新拍回血海发出轰然巨响,要么缓慢地流淌在,眼前这个渐渐显出身形的,巨人的身体表面,好像一条条血河,又如何它的毛细血管,慢慢地流回到血海。
    “这是?须佐能乎吗?看起来又不太像。”
    长门看到的,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石制”的巨人。若说是别的东西的话,它也太像须佐能乎了一点,若说是须佐能乎的话,其查克拉也过份凝实了一些。
    可以说,如果须佐能乎是实体化的查克拉,那面前的巨人就是真正的实体,浑身肌肉隆起,散发出惊人的力量感。
    “还······我······眼睛!!”
    巨人睁大着它瞎掉的眼眶,刚刚冲出血海便向长门伸出它巨大的手臂,似乎想把长门捏死。
    简直不知死活!!
    “恩?凭你???”长门冷哼一声,任凭脚下的血海澎湃,面对巨人的进攻甚至都懒得防御。
    区区一个类似须佐能乎的产物,也敢跟他胡闹?宇智波斑的完全体须佐能乎在他眼里也就是个玩具,更不用说眼前这个了。
    巨人没有感情,石制一般,坚实无比的大手一瞬间就伸到了长门的头顶,遮蔽天空。
    长门神色冷淡地站在原地,等着这傻缺给自己送查克拉。
    然而,就在巨人的手掌将要落实时,长门才猛然看到,它伸过来的巨掌上竟然密布着黑绝的查克拉。那是,质量比他更高的,属于大筒木辉夜的精神能量!
    “槽你大爷!!!”
    长门只来得及喷出这四字真言,就被石人的巨手狠狠镇压!饿鬼道的力量对巨人根本无效。
    “嘻嘻嘻嘻嘻嘻——”
    巨大的爆炸声中,黑绝发出了愉悦致极的笑声,“长门,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轮回眼,那只是我的‘下位’力量啊,你怎么还总是以为,轮回眼的瞳力是至高无上的呢?会吃大亏的哦!?”
    巨人的攻击暂歇,一连串涟漪,好像打水漂一样在血海上扩散开来,越来越远。
    长门周围环绕着银色的巨蟒被拍飞近千米后,才勉强停了下来,站直了身体。
    “黑绝,你竟然把你的精神力量也融入了进去??”长门神情肃然,盯着体外银色巨蟒被拍出的裂缝,震惊地道,“居然能把硬度堪比九尾的仙人外壳拍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击的威力已经超过了斑的完全体须佐能乎,可为什么能量反应上却远远不如??”
    斑的完全体须佐能乎,一刀可裂地断海,挥出后产生的冲击波越过整片大海都不成问题。而石人的这一击,就“仅仅是”打沉了方圆数百米的海面而已,与其实际威力比起来,散发出来的能量波动少得可怜,完全不成正比。
    “是呀,这是怎么回事呢?”黑绝笑道,“长门,这涉及到你对空间,以及世界的理解。”
    巨人的下半身此时已经完全脱离了血海,踩在海面上展露出了它的全貌。接着,它迈开步子,几步就出现在了长门近处,狠狠地,一脚踩了下去。
    “嘁——不小心被阴到了而已。真以为这种慢吞吞的玩具能打得到我??”长门身形一动,眨眼间出现在数百米开外,轻易闪开了巨人的这一脚,向黑绝嘲讽道,“再加一个都不是我的对手!!”
    单论速度,巨人比他可差远了。如果不是攻击范围太大的话,长门估计他用一只脚蹦着都能躲。
    黑绝笑了笑,回了一句:“是吗??”
    紧接着,只见远处的血海,海水翻滚,“红花”涌动,又有两只巨人冒了出来。
    “······”
    长门远远地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而新冒出来的两只巨人却明显不在乎他的感受,脚踏大海,冲向了他。
    “嘻嘻,长门。我想,你的白眼应该用不了吧??让我看看,没有360度的完美视野,你怎么躲避三只须佐能乎的围攻。当然,这些须佐能乎也被我的阴遁加强过了,别指望能用饿鬼道解决哦!”
    黑绝的话音刚落,三只须佐能乎,已经呈品字状把长门包围起来,同时张开它们的大手,六个巴掌一起,遮天蔽日一般向长门拍了下去。
    “轰!”
    方圆近千米的血海都随着这一击下陷了近百米。
    长门睁大双眼看得分明,巨人们发出的攻击并没有被血海吸收,也没有被周围的黑色空间化解,而是直接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你把能量的波动传导到现实世界了?”一不留神又被拍飞几百米,支撑着破碎的仙人化外壳,长门语气不屑地道,“跟你亲麻比起来,你可真是个败家子。”
    在他看来,以黑绝加因陀罗的实力,能整出一片“阴间”出来,实属正常。但,黑绝这家伙,不是自称大筒木辉夜的意志吗?怎么不顾忌忍界的花花草草了?真是个败家子!
    “我没有余力去考虑别的东西。”黑绝气乎乎地道,“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母亲的行事风格的???”
    长门从血海上一跃而起,开始在三只须佐能乎身上快速移动,眼眶中,两只轮回眼不停地上下左右晃动,在千钧一发间,躲开须佐能乎们的大范围物理攻击,冷笑道:“我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你真以为张开这种空间,靠这几只须佐能乎就能打败我吗?”
    这时,躲开一只须佐能乎砸过来的拳头后,长门趁势跃到了三只须佐能乎中间,大约胸口的位置。他展开双臂,在须佐能乎们的拳头攻击过来的同一时间,将强劲的仙术查克拉从体内爆发了出来。
    顿时,以长门为中心,银色的自然能量在血海上膨胀开来,好像升起了一轮银色的明月。由龙地洞仙法融合而成的仙法查克拉,在空中拟态为了白蛇仙人,八歧大蛇的形态,八只蛇首在嘶吼声中击溃了须佐能乎们的拳头,并伸长蛇躯将三只须佐能乎全部缠绕了起来。
    “仅仅是三只没有瞳力,空有蛮力的死物,凭什么是我的对手?给我碎!”
    随着长门一声厉喝,缠在须佐能乎们身上,八歧大蛇的蛇躯猛然收紧,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响。
    三只须佐能乎的身体,被蛇身缠绕的地方瞬间出现了无数裂缝,刚刚显现就进一步扩大,向它们的全身蔓延。
    须佐能乎们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一样,不约而同地仰起头来,向着天空发出了无声的怒吼,身体刹那间崩裂开来,被八歧大蛇绞成了无数碎块,乱石一般砸回到了血海之中。
    黑绝见状,笑道:“嘻嘻,真不愧是活生生的仙人啊,连因陀罗转生者们的查克拉也能轻易打败······”
    正大发神威的长门愣了一下,脸色一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说什么???”
    “啊,你不知道呀。”黑绝笑眯眯地道,“这些须佐能乎的来源其实是因陀罗的转生者哦,长门,不知道这样的仙术爆发,你还能使用几次??”
    这时,随着血海的翻涌,又有四只须佐能乎冒了出来,让长门不爽的是,血海里冒出须佐能乎的速度,显然比之前更快了。
    “黑绝,告诉我,因陀罗一共有多少转生者??”这时候,他觉得,必须得期待一手黑绝的弱智才行。
    “啊,一共有几百年的时间呢。”黑绝得意地道,“按照每三百年七个转生者来算的话,怎么着也有十几个吧??”
    “哦,这就好。”长门给黑绝点了个赞。
    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他承诺不到必要时,决不动用毒舌喷黑绝的麻麻,黑绝也时不时给自己透露一点情报,这样很好。
    “但是——”
    似乎是知道长门所想,黑绝冷笑道,“你不会以为,这些须佐能乎消灭一次就永远消失了吧??它们的源头可是因陀罗啊,包括,这里的空间也是!!”
    长门听它这么一说,脸色顿时更黑了。
    四只新的须佐能乎现身后立刻冲向了长门,看上去竟然有点欢乐,似乎迫不及待要跟长门打架斗殴。
    长门收回体外的仙人能量,选择继续在血海上“跑酷”,溜着须佐能乎们乱闪。
    “哎哎哎?怎么不继续用你的仙术了??”眼看着须佐能乎们一边追赶长门,一边在血海上乱轰,拍出一个个深坑,黑绝继续在语言上嘲讽道,“这里和外界可不一样哦,你没办法在这里补充自然能量吧?!!”
    这时候,一个巨大的阴影开始在血海中浮现,蓝色的须佐能乎——斑的须佐能乎也跟着五个新到的须佐能乎一起,加入到了围殴长门的战斗。
    “······”
    长门叹了口气,看着身后的十只须佐,感觉自己简直是捅了因陀罗转生者们的老窝,这些玩意儿平时都在搞什么飞机??
    “黑绝,因陀罗本体在哪里?”
    “哼哼,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你没能力办到。”
    十只须佐能乎的攻击范围实在是太广了,即使速度“很慢”,也逼得长门没时间跟黑绝“交流感情”。
    长门开始明白,为什么黑绝要违反它亲麻的意志,把战斗产生的破坏力传导到现实世界了,不这么做的话,简直是在帮他脱困。
    “这个世界是以因陀罗为内核的吧?”
    躲臂着十只须佐能乎的“热情款待”,长门忙里偷闲,继续找黑绝聊天,“看到那么多纯精神力量形成的怪鱼我就猜到了,可是,如果这个世界是由精神力量形成,我为什么会困在这里呢?”
    这才是长门最不解的地方。
    黑绝沉默了一会儿,这种时候它倒没有继续嘲讽长门。
    也许是看长门被十个须佐能乎追着跑,心情很好的原因,黑绝终于又开始了它日常的科普工作。
    “还不明白啊,长门!忘记我是通过什么抓住你的吗?其实······你现在就是因陀罗的转生者啊!!!”
    当局者迷,被黑绝点透后,长门才终于明白了过来,脸色也因此更黑了。
    “嘻嘻,终于意识到了吗?”黑绝的心情更好了,大声道,“这里,是以因陀罗的力量为核心,用我的阴遁增幅而成的世界。处在假与真之间,虚与实的边缘,正是阴遁的力量,‘从无中诞生有’的那个‘无’啊!!”
    “很好理解吧?长门。实在不行,你可以把这里想象成你与因陀罗共有的精神世界,或者是你自己的一个噩梦都行。只不过,你被困在这里却是真实无比的事情啊!你想怎么从自己的梦中逃出去呢?或者怎么把别的力量召唤进你的梦里呢?这些,是现在的你绝对办不到的!我也绝对不会允许!”
    “不管你有什么手段,长门,就算你是活着的第四仙人,只要在这里死了,你就会切切实实的死掉!绝对!!没有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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