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大唐的魏徵魏大人,出身御史,而后担任御史大夫,铁骨铮铮,连李二郎的面子都不给。
    就连郑氏,也多次想结交魏徵,可惜都铩羽而归。
    可陈楚,一个平西伯,竟然能说动魏徵对付郑氏?
    郑成栋和郑飞元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郑成栋不信邪地问道:“飞元,消息可靠吗?”
    郑飞元道:“爹,千真万确……”
    郑成栋无奈道:“这真是始料未及的啊……现在看来,平西伯陈楚,这是打算警告我们郑氏啊……飞元,咱们不能再和他玩花招了,罢了罢了,布匹生意,不要也罢,只要能保住我郑氏的人才,不愁不能东山再起……你亲自去一趟南山公馆,找平西伯赔罪,把布匹之事谈妥吧。”
    郑飞元惊讶道:“爹,可是……今日去找陈楚,咱们的棉布产业,就只能卖出五成价格了啊。”
    郑成栋再次摆摆手:“飞元,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已经没有资格和平西伯谈条件了……五成就五成吧,眼下我郑氏到处都是窟窿,急需要大笔钱来解决麻烦,先把这一关熬过去再说。”
    “也只好如此了……”
    ……
    “哎呀,郑家主,两日不见,你的气色,越发沧桑了。”杜荷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郑飞元,说道。
    郑飞元的确比前两日苍老了许多。
    他心中埋怨道,还不都是被你害的。
    不过,他现在可不敢摆架子了。
    只见他招招手。
    一个小厮端着盒子上前来。
    郑飞元接过,然后放到陈楚面前的桌上,赔笑说道:“平西伯果然慧眼如炬,这几日操劳过度,气色的确不太好……平西伯,此乃我郑氏珍藏多年的一株几百年的老山参,功效无穷,特意送给你,你自用,或者送人,都是绝佳之物,还请你笑纳。”
    陈楚打开盒子,仔细看了看,又低头闻了闻,果然不是凡品。
    郑飞元的做法,都在陈楚的预料之中。
    陈楚坐直身体,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郑少家主,咱们就别绕弯子了,你今日来,是为了谈西大唐公司收购郑氏布匹产业之事吧?”
    两日前,郑成栋还以为能敲诈陈楚一笔。
    谁知道,两日时间,情况就直转而下。
    郑飞元不由得露出尴尬的笑容:“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平西伯,今日,我正是来与平西伯洽谈此事的……”
    陈楚放下茶杯,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当初说过,多一天,价格就少一成……今日,价格是五成,你觉得如何?”
    郑飞元咬咬牙,说道:“五成就五成,只要平西伯高兴,一切皆可,我郑氏已将所有的财产清点完毕,就在外面,只是,不知西大唐公司的钱,什么时候能到?”
    陈楚道:“实不相瞒,西大唐公司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啊?平西伯,你不能诓骗我郑氏啊,你也知道,我郑氏现在急需用钱,这钱早一日到,我郑氏就能弥补许多损失啊……”郑飞元着急无比,甚至站起身来,有些慌乱。
    他生怕陈楚耍流氓,把郑氏的布匹产业收购了,却不给钱。
    陈楚哈哈一笑:“郑少家主,何必这么激动,我话还没说完,五日内,一定全部到位……你要是信不过,咱们可以签订协议,五日后,要是西大唐公司差你郑氏一文钱,十倍奉还。”
    “当真?”
    “你看,我连协议都草拟好了。”
    陈楚拿出两份一模一样的合约。
    郑飞元拿过来仔细瞧了瞧,顿时吃了颗定心丸。
    他笑道:“平西伯做事,我当然是信得过的,那咱们就尽快交割吧……”
    陈楚指着外面,说道:“郑少家主,我西大唐公司已经准备了十几个掌柜,就在外面,你可与他们交割。”
    “连掌柜都准备好了?莫非,平西伯早就知道我今天会来?”郑飞元忍不住惊讶问道。
    陈楚笑而不语。
    郑飞元心中骇然。
    陈楚不但能动用御史台的力量,还能算计人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悔不当初!
    他心中,那叫一个后悔啊。
    当即,郑飞元带着郑家的掌柜,和西大唐公司的掌柜们开始交割。
    郑氏的布匹产业,总共卖出了三十万贯。
    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在郑氏破产之前,这些产业,百万贯都拿不下来。
    现在,的确算是贱卖了。
    ……
    黄昏时分,郑飞元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郑氏府邸。
    他第一时间来见郑成栋。
    正厅中,除了郑成栋,郑家的不少元老也在。
    大家都目光怔怔地盯着郑成栋。
    郑飞元感觉有些屈辱,如芒在背,就仿佛自己是郑氏的卖家贼一般。
    他硬着头皮,上前道:“爹,已经交割完毕……总共三十万贯,西大唐公司交付了一万贯,剩下二十九万贯,五日内交付清楚。”
    嗯?
    郑成栋闻言,惊讶道:“西大唐公司最近风头很盛,听说在鄯州也十分赚钱……为何连三十万贯都拿不出来?”
    郑飞元疲惫地说道:“我也是今日见到平西伯才知道,原来,西大唐公司为了搞加盟店,花费一空,再加上,在鄯州乃至西域,西大唐公司组建了许多的商队,还种植了不少东西,是以,西大唐公司的钱库,其实一直都是空的……陈楚此人,真是太大胆了,一文钱没有,也敢与我郑氏打擂台,不得不说,此人,当真让人感到可怕……不过,我已经与他签署了协议,五日内要是不能付清剩下的钱,西大唐公司将十倍补偿。”
    郑成栋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飞元,还有诸位族老,你们认为,短短几日时间,西大唐公司真的能弄到近三十万贯吗?”
    郑飞元摇头。
    诸位族老也纷纷摇头。
    大家都觉得不可能。
    一个族老说道:“此事,非常之难……据我所知,与陈楚交好的长孙家,还有卢国公府等,早已被麻布生意拖累,现在只怕拿不出钱了,其余的人,也断然不会借钱给陈楚……若五日后陈楚不能实现承诺,对我郑氏来说,反倒是一个翻身的机会……”
    郑氏上下,竟然都寄希望于陈楚搞不到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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