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亮露个头,易凡躺在床上,盯着窗外,掐着手指算着时间,忽地听到一声门栓落地的声音,就见红莲急步走了进来,瞧见易凡,惊喜道:“公子,你醒了。”
    易凡心中莫名松了口气,见红莲略微有些苍白的脸颊,眼中担忧和激动不似做作,不由笑道:“今日到比往日来的早一些。”
    红莲眼眸一红,咬着嘴唇:“都怪红莲不好,就不应该把那骨片拿过来,这样公子就不会出事了。”
    “是我自己莽撞,怎能怪你呢?”
    易凡安慰道:“好了,今天见了一天我娘亲的眼泪,现在看见眼泪我就害怕,再哭我就生气了。”
    红莲一抹眼泪,提起手中荷叶:“公子,这是我采摘的水底灵果,食用后对身体有好处,”
    说着,打开荷叶,就见一小小果子,红彤彤的,上面的水还未干,想必是刚采摘下来不久,拿在手中,一股淡淡的香气涌入鼻子,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公子,趁着灵果刚采摘下来,灵气未散,这时吃下,效果最好。”
    红莲催促道。
    易凡不疑有他,一口吞下小小的果子,轻轻嚼动,只感觉浑身一凉,本来还存在的一丝燥气,瞬间消散,萎靡的精神也不由一振,就连稍微动弹就撕裂疼痛的身子,都缓解了很多。
    “这果子,当真是宝物。”
    易凡惊叹,抬起头道:“这般异果,想必十分难得吧?”
    红莲微微转过身,不拿眼睛看易凡,道:“公子喜欢,过几日我再采摘过来就是。”
    易凡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红莲,自从醒来,我也想明白了,可能我实在无那份修炼的机缘,以后也不再想了,养好身子,我就好好跟父亲学习木匠,将来总是饿不死的。”
    “那,那红莲以后常来看公子。”
    红莲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易凡。
    易凡点点头,强按住心里的失落,心里略微有些暖意,脸色忍不住露出笑意。
    ……
    一连半月,易凡终于能下地,身子也结实许多,最大的功劳还是变得特别能吃,还有红莲的异果的效果,不然不会好的这么快。
    下了地,易母也不让他干重活,哪怕挑水也不允许,倒成了家里吃闲饭的,就连放牛的活,也给辞掉了,成天在家蹲着,要不是偶尔有同龄的要好过来说话,还有红莲陪伴,怕不是要憋疯了。
    实在熬不住,就在家弄些小玩意,凭着自己这些年跟易父学习的手艺,倒也制作得不错,易母也随他去,毕竟一人在家待着确实无聊。
    但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变大不少,个子也长了许多,平日最多能扛个几十斤东西,现在百来斤也不是很吃力,别看他瘦,这一拳头下去,一个壮实的汉子也吃不消。
    至于个子更是长到了近五尺之高,咋一看就像一个小汉子,如果长些胡须,就更显得成熟,不知道的以为是二十来岁。
    这般大的变化,易凡心里知道,定是那骨片的后遗症,虽没能让他修炼,但力气大了许多,倒也算不亏。
    唯一的坏处,就是特别能吃,以往一顿饭,哪怕半大小子的自己,最多一大海碗下肚,再加上一碗锅巴粥,就吃的饱饱的,现在五六碗米饭下肚,也只是个半饱,就这样都能让易父易母受了惊吓。
    以为是犯了病,还请来了县里的郎中,最后一番号脉后,也不知情原,就说是长身体,吃得多并不是坏事。
    时间长了,巷子里就有了流言,易家小子糟了饿鬼附体,一天要吃一米缸饭,每每路过家门口,都会忍不住伸头看看。
    易凡虽然不在意,但每日见二老面色,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唯有减少外出,得到易母同意,跟随易父下乡购买木材,去主顾家里打造物件,给车行修理车辆。
    力气大了也有好处,至少做起活来,倒是很能帮易父一把,一些简单的活也交由他来做,例如销掉树皮,砍断木头,往日提个斧子都吃力的他,居然一天下来,也不喊累,却让易父好不欣慰。
    至少饭没白吃不是?
    一日,乌云滚滚,风很大,不一会就下起了大雨,家家户户早早的收拾好衣物,把窗户关严实,躲在家中不出来。
    易家也如此,天色尚早,但光线却不是很好,趁着这会功夫,易母做好了晚饭,忽地听到外面一声跌倒声,易凡一愣,端着饭碗往外走。
    出了门,就见一背着书篓,头戴方巾的书生站在屋檐下,此时正满脸愁苦的盯着磅礴大雨,一身破旧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显得十分狼狈。
    见这书生面生,不像是本地人士,犹豫一下就道:“这位先生,外面大雨,不如先去我家躲躲雨?“
    书生年纪不大,约二十来水,却十分有礼,倒也洒脱,拱拱手道:“这般大雨,实在罕见,王伦就多谢小哥了。“
    说罢,就跟易凡进了屋,见了二老,先一愣,赶紧行礼:“小生王伦,东来县人士,此去南京赶考,路经宝地,没想到一场大雨顷刻而来,在此借地避雨,十分感谢。“
    易父易母虽听到外面说话声,但没想到是个书生,放下碗站起身,有些手无足措的道:“不客气,先生请坐。“
    说罢,易母就去倒水。
    平常人家,自没有待客之地,大厅里也就一张吃食用的饭桌和几张长条凳子,书生犹豫一下,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一旁。
    见他喉结滚动,但眼睛只看外面,易凡心里一笑,就道:“先生怕是没有吃饭吧?如不嫌弃,不如坐下来一起吃,只怕先生嫌弃。“
    书生吞了吞口水,摆摆手道:“不必客气,小生已用过晚饭,已是不饿。“
    还没说完,就听肚子一声咕噜的叫,直让书生把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的不知说什么。
    易母端着水碗进来,装着没听见,搬着凳子,热情的道:“先生不必客气,我家凡儿能吃,煮的饭也多,倒也不怕多了双筷子,就怕先生吃不惯罢了。“
    易父搓了搓手,赶紧拿了双筷子过来,手里也提了半壶酒,道:“平常之家,也无好食,还剩下半壶酒,如若先生不嫌弃,就陪我喝上一杯如何?“
    书生见此,索性放下书篓,坐了下来,道:“那么就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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