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看到过去的自己,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中。莫尉雨淡然一笑,转过身,就打算去寻找,江北阴阳世家的神明,然后,一同前往妖界,营救季桔。
    莫尉雨知道。
    江北阴阳世家的神明,而今,就在寻找自己。
    无论是过去的自己,亦或者,是未来的自己。
    只要上三清御守在,那么,季桔的性命,就会无碍。
    “虽然太上传承,和我的羁绊消失了。不过,上三清御守还在,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莫尉雨自言自语。
    若是上三清御守也消失的话,那么,莫尉雨就只能,回到其他时空中的过去,才可以和季桔在一起。
    “八荒钥,也开始消失了……”莫尉雨低头,从怀中,取出一古朴,散发着神秘气息的钥匙。
    如今,这枚由大雷音寺神明,摩柯,交给莫尉雨的钥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溃散。
    看样子……
    再有盏茶时间,八荒钥,就会彻底的从天地间,荡然无存。
    “八荒钥溃散,苍天第十子被我扼杀。那么,华夏天地,应该会回归如常了……在未来,苏文秦,也应该从朝夕神土离开了。”
    莫尉雨笑着,却不知,在未来,苏文秦,已经被苍天的手臂,给抹杀了。
    莫尉雨一步迈出,身影,逐渐的模糊。
    眼看……
    莫尉雨就要从江北市的郊外消失。
    突然,轰,莫尉雨头顶的虚空,降临出了一股偌大的恐怖气息。
    在这气息的席卷下。
    莫尉雨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没办法动弹了。
    “怎么回事?”莫尉雨先是一惊,旋即,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是苍天!”
    从离开朝夕神土开始。
    莫尉雨心中,就一直在提防苍天,因为他明白,背负华夏的苍天,是不允许,自己斩断和八荒钥的关联。
    “咔。”江北市的郊外,一只血色的手掌,洞穿了虚无,悄无声息,来到了莫尉雨的面前。
    看到这血色的手。
    莫尉雨的脸色,有些忌惮。若没记错,当初,似乎就是这只手,把自己,拉扯到了朝夕神土中。
    “原来,苍天,一直就藏在朝夕神土中。”
    莫尉雨神色恍惚。
    苏文秦一直都以为,朝夕神土,是华夏最安全的地方,只要躲在那里,苍天,就没办法,威胁到莫尉雨的性命。熟不知,朝夕神土,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怎么办?难道,我要死了?”
    看到血色的手掌,湮灭虚空,朝自己袭来。
    莫尉雨心中,也有些绝望。“不过,就算我死了,可至少,阻拦了苍天的计划。八荒钥,只要消失,那么,妖界的阴阳之门,就不会打开。”
    莫尉雨暗暗想到,他这也算是,为了天下苍生,牺牲小我吧?
    “可惜,可惜,最后,还是没办法,和季桔在一起了。”
    “但至少,我守护住了小梦,还有二舅他们。而且,姜荷和苏文秦,也可以在未来,更好的活着。”
    莫尉雨闭上眼,心中,竟是有些解脱。
    离开奉神山至今。
    和莫尉雨有过交集的女子,不多,但每个人,莫尉雨都记忆深刻。还有东海龙宫的赵染柯。不过,赵染柯身在华夏的圣地,想来,就算阴阳之门打开,那女神明,也应该可以安然无恙。
    “那么,就让我一个人,死在过去吧。”
    莫尉雨伸开手,迎接苍天的手臂,他没有逃亡,因为,在苍天这样的存在面前,别说莫尉雨只是一名弱小的道宫境神明,即便是大神官这样的造化境神明,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
    轰。
    沾染了无数鲜血的手臂,洞穿了莫尉雨的胸膛。
    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气息,开始流失,莫尉雨嘴角,也满是苦涩。
    如果可以。
    他真想在生命的尽头,去询问季桔,当初在墨河古都时,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和自己分手?
    明明是很相爱的两个人啊。
    奈何。
    莫尉雨却永远,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苍天的手臂,在杀了莫尉雨后,就开始溃散。然后,化作无数的残痕,四溢在了江北市的天地。
    莫尉雨跪在血泊中。
    他的鲜血,和过去自己的鲜血交融。
    “嗯?”死亡之际,忽而,莫尉雨发现,他怀中,就要溃散的八荒钥,居然……不在溃散了!
    “这?怎么会这样!?”看向手中,那模糊如残影的八荒钥,莫尉雨目光瞪大。
    只差一点……
    八荒钥,就应该从天地间消失。但时间,却仿佛定格一样。八荒钥,不在消失了。
    “八荒钥不消失,岂不是说,我和苍天间,还存在了羁绊。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尉雨心中,有些不安。他回到过去,努力一切,甚至付出了性命,就是为了,阻拦苍天的计划。
    可而今看来?
    似乎,自己的努力,是徒然的?
    “不应该如此,不应该,肯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莫尉雨咬着牙,然后,再度祭出了手中的苍血。
    苍血可以祭出三次。
    莫尉雨,才用了两次,还有一次机会。
    “肯定是在更早之前,我和苍天,产生了羁绊。”
    血泊中的莫尉雨,身影消失。
    他要回到过去,寻找……那一线羁绊的源头。
    ……
    一处昏暗的庙宇中。
    当莫尉雨身影,从时光隧道里出现,看到面前的神像时,整个人,却是愣住了。
    “这、这是奉神山?”
    莫尉雨当然不会忘记,这庙宇中的神像,当年,他正是因为,打碎了神像和香炉,才被驱赶出了奉神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目光在神像前的香炉上逗留,莫尉雨惶然大悟。
    方才,他顺着八荒钥的因果,回到过去,就来到了这。
    也就是说。
    那香炉,就是莫尉雨和苍天,最后的羁绊。
    “原来,奉神山信奉的先祖,就是苍天……”
    “我常年祭拜先祖,自然,等于在祭拜苍天,那么,我和苍天,就产生了羁绊。”
    “只有打碎这香炉,那么,我才可以,断了和苍天联系。”
    莫尉雨如今,生命气息,已经很虚弱了。他竭尽全力,打碎了奉神山庙宇中的神像和香炉。
    嘭,嘭。
    随着奉神山神像和香炉的溃散,莫尉雨手中的八荒钥,也……终于消失。
    “成功了。”看到八荒钥消失,莫尉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而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从莫尉雨耳畔传来,“莫尉雨,你、你怎么敢?敢亵渎先祖!”
    只是,那奉神山的神明话音刚落,莫尉雨的身影,就消失了。
    他,死了。
    在用了三次苍血后,莫尉雨都没办法,回到未来,而是死在了过去中。
    半个月后。
    东莱镇的火车站,人来人往。
    一名莫约十七、八岁,穿着白色麻衣,有着干净短发,帆布鞋,笑容如沐光和煦的少年,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以后,就真的回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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