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濯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安念念已经收拾好精神准备好了早点,阙濯虽然没什么食欲不过还是在办公桌前坐下准备吃一点。
    “梁鸿博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有,昨晚您休息了之后打电话来说柯新从昨天起就失踪了。”安念念说着手上小小地握了握拳:“阙总,这件事我很抱歉,是因为我——”
    “因为你什么?”阙濯却抬起头很平静地看着她:“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往自己头上揽。”
    他低头喝了一口粥又接着说:“你也去吃点东西,等一下的会议可能需要你一起参加,但是你不用说话,都交给我。”
    “可是……”
    “没有可是。”阙濯抬头,是安念念最熟悉的面无表情,以往他在工作时面对安念念总是这样的表情:“去执行。”
    “……好。”
    安念念回到工位简单地吃了个包子垫了垫,然后又在茶水间准备好一会会议需要的茶水,心里已经准备好了道歉乃至辞职的措辞。
    股东们又是一大早就陆陆续续都到了,看起来也是一夜没睡好。
    安念念知道这次企划如果真的夭折他们每个人损失都很大,也知道现在自己就是柯新里应外合最大的嫌疑人,面对他们刀子似的眼神也只能沉默着低着头做好自己职责内的事情。
    她能猜想到阙濯昨天面对他们应该也是大抵类似的情况,那场会议横跨了十几个小时,也不知道阙濯都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胸脯倒是挺大的,长得也不怎么样。”
    大部分股东都沉默地入了座的同时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却一直用打量货品般的眼神看着安念念,冷笑着奚落了一声,引得周围几个人也都发出冷笑。安念念抿着唇把所有人的茶杯摆好之后正准备出会议室去通知阙濯,就看见阙濯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她的身后。
    “各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希望各位能对公司员工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和礼貌。”阙濯语气很淡,说完便给了安念念一个眼神示意她跟上。
    “关于昨晚的照片我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还请各位能够稍安勿躁。”阙濯带着安念念在上座前站定,“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公司确实出现了这位研究员的内应,但具t是谁——”
    “不就是阙总身边的这位秘书小姐吗?”
    “所以这位秘书小姐那天晚上到底是为什么会和研究员在年会后台私下会面呢?”
    “就算你们之间有私交,身为总裁秘书难道不明白避嫌这个道理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安念念确实很难堪,但她心里也早就做好了遇到难堪的心理准备。
    “真的很抱歉,在这件事情上是我处理得不妥。其实我和柯新……”
    虽然之前有阙濯的交代在先,但这种时候她觉得自己不应该一言不发,全部都让阙濯帮她挡下来。
    相反的,安念念甚至更希望挡在阙濯身前,为他承受更多股东的怒火。
    她语气诚恳,措辞得t,显然是经过一番思虑早就想好这番话要怎么说。阙濯侧眸看了她一眼,就看见她眼底深深的黑眼圈。
    这件事从事发到现在,他在公司呆了多久,安念念就跟着呆了多久。
    “这次会面造成的严重后果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深感抱歉。”
    她说到这里深深地躬下了身体。
    “但是我确实没有做出任何有害公司利益的事情,还请各位能够相信我。”
    “既然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那旧情复燃也不是没有可能。”
    安念念话音未落,股东之间又重新涌出了质疑的声音。
    “更何况你这也不过就是一面之词。”
    明里暗里还是直指安念念就是那个内鬼。她站起身,正在犹豫要不要提出引咎辞职的同时就听身旁的阙濯开口:
    “所以我相信各位股东来一趟也不是为了听一面之词,对吗?”他稍往前一步,将所有股东的目光挡在安念念身前,“事态重大,现在首要的就是调查事实真相找到证据清除内应,只有证据才不会是一面之词。”
    安念念知道自己已经抢了阙濯好多话,把他很多准备好的说辞都变成了无用功。她有些抱歉地看着阙濯,却见对面一直措辞最为刻薄的中年男人站起来看着阙濯:
    “阙总既然这么笃定和安秘书无关,那如果调查结果确实就像其他股东预测的那样呢?”
    这是很典型的陷阱型提问,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许诺下原本不可能许诺的事情。安念念虽然知道阙濯是不太可能说出什么冲动的话,但心中却突然袭来一阵猛地不安。
    “如果调查结果确实和其他股东预测的一样——”
    她转过头看着阙濯无比刚毅的侧脸,就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一般,心脏被人凭空捏住猛地一紧之后便狂跳了起来。
    “我会引咎辞职,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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