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西凉兵马从北门杀出,向雍州逃窜!”
    赵恒身披厚厚的狐裘,咸城的中火光映红了天空,自然惊醒了他。
    和众多士兵将领一样,他正疑惑咸城内发生了什么?
    甚至他一度有些侥幸,希望城内发生叛乱。
    现在将领来报,他当即明白过来。
    原来这是西凉为突围故意制造出来的动静。
    “皇上,是否要追击?”将领又问。
    “不必了,这黑漆漆的,如何分清敌我”赵恒打了个哈欠,“令将士严守营寨,明日入城。”
    即便不懂战事,他也清楚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根本无法追击敌军。
    而且即便追到了,一旦陷入混战,定会误杀众多。
    一般只有攻城方偷袭城门,或是守城方舍命突围,才会选择在夜里。
    追没有用。
    杨丰没有说话,二皇子则呵斥道:“你是谁家将领,怎么连这个也不懂,饭桶!”
    将领一惊,支吾道:“末将,末将韩家将领。”
    二皇子闻言,脸上顿时有些发烧,他喝道:“还不滚回去,戍守营寨。”
    杨丰笑了笑,转身离去。
    隔日。
    一股焦味弥漫在空气中。
    咸城中的火焰消失了,但还有乌黑色的浓烟在飘荡。
    杨丰派出骑兵从洞开的北门进入查探。
    确定没有埋伏,他令骑兵将四面城门打开,大军入城。
    “皇上,他们将城内的粮仓烧了。”巡查归来,杨丰向赵恒回禀。
    此时,赵恒正在马家府邸,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在她对面是一个样貌妖娆的女子,正是萧诗诗。
    这次御驾亲征,他特意稍上了她。
    一开始,他还顾忌杨丰和将领们不满,藏着掖着。
    但连胜两场,现在又拿下了咸城,他再也无所顾忌,颇有一副天下谁能与朕争锋的自傲。
    即便带着美人征战,又如何?
    他打赢了!
    “这么说,现在咸城是座空城了?”赵恒淡淡问道。
    “似乎是如此。”杨丰道。
    “真是狡诈之徒。”赵恒冷哼了一声,“那就让民夫快点将粮草运来。”
    接着,他问道,“燕王如何了?”
    “回皇上,还在修桥。”杨丰心里微微一叹。
    此次他对燕王本抱很大期望。
    只是自出武关,中军先克翁城,如今又拿下了秦州的治府,咸城。
    而燕王自出秦关,却一直被困在渭城。
    比起中军的功绩,东路军和西路军真显得微不足道了。
    在赵恒面前,他也无力为其辩驳。
    赵恒闻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举起酒杯,“燕王依仗者,唯火炮尔,行军打仗也不过马马虎虎,不如朕啊……”
    “皇上这话可对了,您贵为天子,这天子自然没人比得上您。”萧诗诗捂嘴轻笑。
    赵恒更是心中大乐,哈哈大笑。
    杨丰瞥了眼萧诗诗,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
    若不是这些妖媚女子,皇上也不至于荒废朝政,沉湎于享乐。
    尽管这段时间,这位帝王有向善之举,但多年的积习毕竟难改。
    “皇上,尽管有些话你不爱听,但老臣还要说,燕王殿下探马送来的口信也是猜测西凉和北狄行诱敌深入之计,当下既然拿下咸城,不如就在此驻扎,等待燕王领兵前来,再兵发燕州榆城不迟。”杨丰拱手。
    赵恒闻言,笑容消失,只是不咸不淡回了句“知道了”,便挥手让杨丰离开。
    待杨丰离去,赵恒对萧诗诗道:“美人,你说是等燕王,还是不等燕王呢?”
    萧诗诗神色妩媚,“皇上,奴家怎么懂这些军机大事,只是在金陵时听说民间俱都称赞燕王,还有说书人在街巷传唱。”
    “哼,那是因为朕没有御驾亲征,这次朕便让他那些凡间愚夫知道知道朕的北伐功勋。”
    “咯咯咯……”萧诗诗笑起来,“奴家就等着皇上凯旋啦。”
    赵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见萧诗诗的俏脸因酒色而驼红,更显娇美,不禁小腹微热。
    他一把握住萧诗诗的手,抱在嘴边,“东西带着吗?”
    萧诗诗媚眼如丝,“这是自然。”
    说罢,她给赵恒倒了杯酒,指甲在酒杯里一沾,一团红色的粉末浸入水中。
    赵恒嘿嘿笑了两声,常年酒色,他的身体早已被掏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但萧诗诗独门的药粉每次都能让他重振雄风。
    把酒饮尽,他抱起萧诗诗便向内宅走去……
    休整两日。
    第三日清晨。
    中军再次开拔,向雍州而去。
    ……
    “殿下,中军向雍州进发了。”
    渭城。
    在中军开拔一日有余,杨丰派出的探马将消息送到了赵煦手中。
    “荒唐!”
    渭城距离咸城一百二十公里左右。
    如果步兵行军,至少得两日才能赶到。
    现在中军又赶路,两军之间的距离将越拉越大。
    “杨将军身为北伐兵马大元帅,现在皇上却屡屡不听他之言,反而听信奸佞小人的谗言,这实在令人无法言说。”马翰叹了口气。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这雍州地广人稀,几乎是秦州两倍有余,再往北去,想退回来就难了。”
    赵煦沉默不语。
    他从来不再他人面前评价赵恒。
    其实内心里早就给他打了标签。
    在他看来,这位大颂帝王甚至连明末皇帝朱由检都不如。
    只能和葬送北宋江山的宋徽宗有的一比了。
    “这可怎么办?这桥还得五天才能修好,待大军全部渡河,只怕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秦山摸着额头。
    “别无他法,你都说凉了,只能凉拌了。”赵煦皱了皱眉头。
    他不会让自己的士兵丢下火炮,战车轻装渡过追赶。
    否则若是北狄真的从北渡晋河而来。
    他救不了中军,怕是连自己也不保。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继续等待渭桥修复。
    同时希冀常威能顺利拿下萧关,阻止西凉或北狄的援军从萧关出来,南北夹击他们,或是袭扰粮道。
    ……
    宝城。
    此时萧家兵马还在继续围困这里。
    这些日子,萧家兵马发起数次攻城,但俱都被城中的马瑾士兵击退。
    不过萧家兵马似乎并不着急,只是继续围困宝城。
    只是此刻在三十里外的黄梅山上,一对眼睛正在望着这一切。
    他不是别人,却是常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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