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了!”
    漫天烟尘散去,只见东面城墙中间出现一个近乎十米宽的缺口。
    马翰见状,顿时惊喜出声。
    这次随燕王打仗,他真开了眼界,没想到还能如此破坏城墙。
    他自问,如果这样一座拥有十万西凉兵的城池让他攻打,没有三十万兵马,两三个月根本不可能拿下。
    “殿下,下官有个请求。”马翰这时拱手。
    赵煦正要下令夺城,闻言疑惑地看向马翰。
    “殿下,请让我们马家士兵先上,这片土地曾是马家的,这座城池也曾是马家的,每个马家将领和士兵都有职责将其夺回来,现在殿下破开了城墙,剩下请交给我们吧!”马翰郑重道。
    赵煦闻言怔了一下,接着又看了眼马家将领们的表情。
    马翰的话似乎让他们动容了,一个个面色激动,摩拳擦掌。
    赵煦甚至欣慰,如果这些马家将领一个个畏畏缩缩,只想跟在他身后捡便宜。
    这马家也就如此,和其他势族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是战争,不是头脑发热的时候。
    当下应以尽快拿下渭城为要。
    于是他道:“不要担心,有用得着你们的时候。”
    顿了一下,他道:“将重步兵全部集中起来。”
    他这全部自然是包括王府士兵和马家的。
    在交付马家的装备中也是有三千套板甲的。
    军令如山,马翰自然再说,立刻令马家将领调遣重步兵上前。
    待重步兵们列阵完毕,赵煦没有立刻下令攻城。
    而是在等待。
    东城爆破的时候,常威也令剩下的两面城墙同样采取爆破之法。
    一个时辰后,南面的城墙首先爆破,又半个时辰,北面的城墙也爆破了。
    这时赵煦给炮兵下了命令,让他们换装石灰弹,向整面城墙区域投掷。
    重步兵们除了要从缺口杀入,还要扛着云梯发起全面进攻,如此方能将西凉兵力拖在城墙上。
    否则只攻一点,西凉定然也将全部兵力集中于一点,到时候城墙缺口只会成为绞肉机一样的地方。
    待一切准备就绪,赵煦抽出腰间佩剑指向城墙,“发射!”
    “轰轰轰……”臼炮喷吐出火焰,黑色的弹丸划出曲线落在城墙上空。
    随着爆炸,石灰粉变成了一团云雾遮蔽了城墙。
    “咳咳咳……”
    石灰粉雾中的西凉士兵剧烈咳嗽着。
    接着他们忽然感觉到眼睛越来越痛。
    一些西凉士兵开始揉眼睛,但越揉越痛,不禁发出惨叫声。
    “轰轰轰……”爆炸还在继续,白色的浓雾越来越重,他们黑色盔甲被染成了白色。
    “白雾!”城墙缺口不远的位置,安西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据逃兵讲,这个东西燕王在攻打晋城的时候便用过,但是他们一直想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但当时燕王士兵扔的不过是爆竹而已,白雾不是很重。
    而现在,一次爆炸竟然十米之内俱都是被白雾包裹。
    在打仗之前,他还尚存十足的信心。
    经过这两日,亲眼目睹燕王的火器,眼下他的信心已经不足三成。
    就在昨晚,他令人将堵住东门的石头全部搬走。
    如果战况不利,他便只能从东门突围而出。
    尽管他知道燕王定然在东门设下了埋伏。
    但那将是唯一的一条生路。
    不过,他不会马马虎虎对待拓跋昊交给自己的命令。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放弃渭城。
    “再调遣三千士兵堵住缺口,若顶不住,便令士兵藏入城内宅院,一寸一寸据守!”安西喝道。
    “是,首领。”正将们领命而去,接下来,他们要与燕王兵马在城内展开巷战。
    “杀!”
    他的命令刚刚下达,城外响起了巨大的喊杀声。
    燕王兵马攻城了。
    “跟我冲!”吕昌穿着板甲,高大的身材配合厚重的板甲,让他壮的如同一头立起来的狗熊。
    上次晋州之战没有让他去。
    这次北伐他是死活不愿意留守燕州,同常威闹了几次,终于得偿所愿。
    还是喜欢拳拳到肉的他自然统领的是重步兵。
    握住一把重斧,他第一个冲向城墙缺口。
    其他重步兵跟在他身后,杀气腾腾。
    在吕昌旁边的是典章,他同样一身板甲,同吕昌一起踩着坍塌的城墙爬了上去。
    此刻石灰粉基本上落到了地面,只有被染成白色的西凉士兵在哀嚎。
    挥起重斧,吕昌大开大合,两个挡在他前面,捂着眼睛惨叫的西凉兵顿时倒在血泊中。
    其他重步兵涌上,一阵厮杀,很快将缺口的西凉兵杀了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见火铳的发射的轰鸣声。
    “咚咚咚……”
    石弹撞击在板甲上,有重步兵直接倒飞出数米落在地上,胸前的盔甲凹进去一片。
    同时,破空声传来,箭矢如同蝗虫一般扑来,落在他们中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吕昌望向前面,发现在距离城墙缺口五十米的距离。
    密集的西凉兵围成了个半圆。
    最前面是火铳,后面是弓箭手,再后面则是长矛兵等。
    他们显然畏惧石灰弹,不敢离城墙太近。
    在他们杀入缺口的同时,扛着云梯的重步兵爬上了城墙。
    此刻城墙上大部分西凉兵失去了战斗力。
    踏上城墙,他们立刻与扑上来的西凉兵厮杀起来。
    “啊呀!”一个西凉疯了一样扑向重步兵。
    重步兵还未来得及扬起刀剑,就被西凉兵抱住腰,冲撞向后,与西凉一起从城墙上摔下。
    其他西凉兵同样十分凶狠,手中的刀剑招招致命,砍在重步兵的要害部位。
    但都被严密的板甲挡住,见刀剑没有用处,他们便丢下刀剑试图和第一个西凉一样把重步兵推下城墙。
    重步兵见状立刻结成紧密的战阵,后面的士兵顶着前面的士兵向前移动进攻。
    残存的西凉兵顿时失去了所有招数,一个个倒在重步兵的刀剑下。
    城外,赵煦见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
    这群西凉兵个个都是正宗的西凉人。
    他没见到一个大颂人的面孔。
    而从这些西凉士兵凶狠的打法上看,这渭城的西凉兵似乎是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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