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余光瞥见门口,愣了愣,赶紧道:“噢!……简洛西?”
    裴斯年转身,也是一愣,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大概被她听见了。
    他倒也不慌,朝简洛西温和笑笑:“我和导演说两句话,稍等我一会儿,好吗?”
    “哦……好的。”简洛西讷讷应道,顺手把门关上了。
    她独自一人站在门外,脑子仍有些发懵。
    会不会是她……理解错了啊?比赛结果不可能预先定好吧?纪姐今天确实失误了,她亲眼看见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简洛西和单清都非常合适?
    ……
    裴斯年很快从房间里出来,神态自若道:“回酒店休息吧,走,我开车送你。”
    简洛西跟在他身后,一路进电梯,到停车场,上车,去酒店——
    她沉默太久,裴斯年握着方向盘问她:“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吗?”
    简洛西看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裴斯年没想瞒她,淡然道:“纪雪娴今天发生了失误,甘纳许里缺少伏特加,单清的海绵蛋糕不够松软,单从表现来看,两个人不相上下,所以我和米柔、爱德华商量之后,决定让单清晋级。”
    简洛西听了没说话。
    裴斯年又接着道:“单清上周是人气冠军,这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依然会是人气冠军,她骂脏话,打孩子,摆盘难看,网上骂她的人不少,但是依然这么受欢迎,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身上有许多普通人的缩影。”
    简洛西抿了抿唇,犹豫的开口:“可是纪姐……”
    “纪雪娴有富裕的家庭和可爱的孩子,还有自己的烘焙直播间,即使没有参加这档节目,她也已经活得比太多人成功了。”
    裴斯年看简洛西一眼,声音低了些。
    “还有罗文博,能成为高师傅的徒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晋级对他而言是锦上添花,对单清而言,却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钥匙——大众想看的,不是成功者获得成功,而是普通人也能和成功者一样耀眼瞩目。”
    他的话听在简洛西耳中,觉得有些道理,又有些刺耳……她承认单清比他们每个人都更需要成功,可如果决定是单清,那其他人在比赛中的全力以赴还有意义吗?
    简洛西感到迷惘。
    她问:“那我呢?”
    “你?”
    “嗯,我在节目里……是什么定位?”
    裴斯年笑了笑,空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小镇上的盖饭厨娘逆袭西餐大厨,宝贝,你很励志啊。”
    简洛西淡淡笑了下,虽然被夸奖了,但是……完全没有开心的感觉。
    再细想,自己似乎没必要不开心,她参赛的最初目的,原本就不是夺冠,而是接近裴斯年,即使被淘汰了,她也有信心和裴斯年一起把最好的餐厅开出来。
    思绪兜兜转转,她看向开车的裴斯年,不禁想:其实他考虑得很周全,节目带来的后续影响或许比结果更重要,鼓励,激励,给人希望……这些都很重要。
    就像上辈子两人一起开餐厅,他总是面面俱到,而她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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