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按住关晏的手臂,道,“着急了?”
    关晏答道,“何必说这些事情,这是我第二回连累她了。”
    关晏在朝为官,得罪的人一向不少,这两次的事情,都是他连累了楚楚,让她无辜被卷入争端之中,他今日竟然还让楚楚站在他面前,关晏实在是有些挫败。
    钟锦道,“日后这等事情,想来还有许多,你该让她清楚的,何况我看秦姑娘也不是软弱之辈,叫她知道如何应对,自然更好。”
    关晏没有出声,钟锦又道,“你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吗?”
    钟锦要娶关盼的时候,就知道关盼的厉害,这些年来,关盼做的事情,一直都不比他少,在自己遇险的时候,也是关盼在设法救他。
    在梅州城中,钟锦也是出了名的惧内,大家都将这当做笑谈,甚至经常有觉得钟锦这般,实在有失男子的尊严,不齿与他为伍。
    若是关晏这样想,好像是有些道理的。
    关晏马上道,“这倒是没有,并未如此,只是觉得我没有尽到未尽之责。”
    他身为楚楚的未婚夫,本该为她遮风挡雨,结果楚楚回到皇城,有一半的风雨,都是由他带去的。
    如今想想,日后这样的事情怎么少得了。
    而他也绝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将楚楚护在身后,就像今日的事情,若不是楚楚在,他被意外打死了或者打残了怎么办?
    他现在是皇帝信任的人,日后呢,日后若是失去信任,没了手中的权力,那又该怎么办?
    世间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不能改的。
    谁也不能保证,你今日睡下,明日还能睁开眼睛。
    关晏往前走了几步,对楚楚和关盼说道,“姐姐,你送楚楚去秦夫人那边,我回去拜见老师。”
    楚楚有些担心,但只是点头,说道,“好,那关晏哥哥要小心些。”
    关晏点头,“你也小心,我回去给你写信。”
    两人说了几句,关晏便匆匆离开。
    关盼让钟锦先出去,自己则送楚楚过去。
    楚楚忽然说道,“姐姐,我爹从前就说皇城不是个好地方,如今看来,这是不假的。”
    关盼安慰她,说道,“那你害怕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大可以跟随父母离开皇城,在外面过更逍遥的日子。
    楚楚摇头说道,“不会后悔的,姐姐,世事不能两前,我明白这一点。”
    关盼挽着她的手,“别害怕,关晏也不是站在那里等着被人欺负的,我们关家的人,从来都是有仇必报。”
    楚楚点头,“我也一样。”
    两人一起去了女眷在堂屋之中,关盼进门之前,还是神色平淡,但进门之后,眼泪便掉了下来,拿帕子稍微挡了一下,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楚楚简直要被她惊到了。
    堂屋里有些安静,她们虽然没有过去,但是都知道方才的事情了。
    承恩伯夫人瞧见关盼哭着进来,脸色也是难看,她忙叫二人走到自己身边,承恩伯夫人说道,“大姑娘,快别哭了,是不是吓着了?”
    南平侯夫人多少了解关盼,但也露出些关心来,说道,“关晏可还好,人没事吧?”
    关盼哽咽道,“从前我们夫妻来皇城,钟锦便差点折在牢狱之中,本以为弟弟他为官,就算日子难些,也总是能够平平安安的,谁能想到,他在皇家的园子了,也得挨打,唉,这如今的世道,又与从前有什么不一样呢。”
    南平侯夫人拉着她的手,道,“慎言,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
    关盼苦笑一声,“罢了,谁叫我们小门小户的呢,我从前便知道这一点的,我苦不苦的,有什么要紧,苦的人多着呢,这律法,唉,夫人,我今日话多了,钟锦还在外头等我,我先回去了,两个孩子也劳烦您照看两日,我这心里头实在害怕得紧。”
    她哭得情真意切,要不是楚楚方才听了她一番话,只怕这会儿都要信了。
    她说完,朝两位夫人行礼,跟她们道别,也不叫人送,南平侯夫人打发了侍女送她,关盼便离开了。
    关盼哭着离开,关晏也匆忙走了,随后园子里就冷落下来,有人说起,关晏是伤着被人抬走的,他那个姐姐也吓得不轻,连孩子都不管了,怕是急着回去照顾关晏。
    楚楚也硬着头皮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只是怎么也哭不出来。
    关盼则是坐进了马车,对钟锦说道,“我看皇帝那位子也跟坐着玩儿似的,不是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吗,这些世家大族的孩子,连关晏都说打就打,皇帝的脸该摆在哪里啊。
    钟锦搂着她说道,“且看着吧,皇帝陛下若是忍了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劝说关晏回乡教书,离这个是非地远些吧。”
    关盼靠在钟锦肩膀上,“我也这么觉得,要是真的不管,就关晏这样的脾气,只怕哪一日要被扔上来一个抄家灭族的大罪过。”
    当官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赚钱呢。
    关盼吐出一口气,心中实在不快,只是两人并未改了计划,照旧去吃饭了。
    不管怎么说,饭还是要吃的,吃过饭两人还去做了点别的事情。
    晚上回到钟家,关晏在爹娘那边,关盼和钟锦也就过去了。
    侍女说关晏也是刚刚回来,还没进门,屋里头就是谢容刻薄的言辞,“这些大世家,外头光鲜,一个个都是学的圣人之道,君子之风,内里早就烂了,多少年了,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是这样,如今也是一点没变,不对,我看是越来越坏了。”
    谢容很不喜欢皇城,要不是儿子在这里,又定下亲事,她真的是一辈子都不想过来的。
    关盼掀开帘子进来,说道,“娘,您别气着了。”
    谢容说道,“我没什么可气的,他们俩人没事就好,我就是担心,有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只怕日后没完没了,我看你弟弟不如回乡教书好了,也饿不死。”
    关晏沉吟片刻,道,“岂能因噎废食,朝中还是可靠的人多些。”
    “不可靠的都叫你得罪了,是吧。”
    谢容道。
    关晏沉默起来,道,“我肯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娘放心。”
    谢容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不会管你这些事情的。”
    谢容只是说说罢了,儿子要做什么,想做什么,还是叫他自己去做好了,她即便是当娘的,也不能拦着。
    关盼道,“关晴呢,没回来?”
    关正云道,“叫人捎信回来,说高家的大姑娘生病,她出城去了。”
    关盼又说起其他事情,省得家中因此事不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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