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妈语气没啥问题,但在肖卓听起来却十分刺耳,亲戚们虽然亲近,但难免会有一些攀比,大舅一家别的都好,就是喜欢显摆,无数次的经验告诉肖卓,今天肖母心情不好的原因就在此处……
    果然,肖卓刚刚应了一声,便听大舅妈说:“正好,最近肖卓有空吗?去我家住吧,也算是帮衬一下……”
    “怎么了?”肖卓一愣。
    肖母不情不愿的说:“是你表哥要订婚了,准备弄个订婚仪式……”
    订婚也要帮衬?
    肖卓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大舅家的毛病,爱臭显摆。
    “这个,舅妈,不是我不帮,实在是这次回来有事儿啊……”肖卓面露难色,说。
    “有事儿?”大舅妈一愣,斜着眼看他问:“你能有什么事啊?不是只是在银行实习吗?现在应该实习结束了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回来。”
    “嗯,实习结束了,已经转正了,而且一不小心,成了银行的大股东。”
    肖卓觉得,既然是亲戚,也没必要装逼不是,咱有什么说什么,说实话就是了。
    “转正了,那不错啊!”
    只可惜,大舅和大舅妈两人直接就忽略了肖卓后半句话,大舅拍了拍肖卓肩膀,夸赞了一句:“好呀,没想到只是这点时间没见,阿卓长进了这么多,你这是在余杭银行转正了吗?商业银行,其实也不错啦。”
    出乎肖卓意料的,肖母却插嘴道:“银行也只是事业单位,还是不如姜楚的……”
    她看向肖卓,补充了一句:“姜楚今年考上了公务员,你大舅今年可算是把他多年的能量都给爆发了出来,直接把姜楚送到了区政府里面工作……”
    姜楚就是肖卓的表哥,也是即将订婚的那一位。
    大舅妈笑吟吟的说:“他能有什么用啊,还不是指望我娘家,我说娟啊,其实在银行也不错了,又没话多大代价,肖卓能进入银行,你肯定不知道他在背后花了多少心思,这种事儿其实真的很难,所以你可别张罗着让他调回来……”
    “咳咳”大舅咳嗽了一声,道:“余杭商业银行,是私人银行,可不是事业单位。”
    此言一出,两个中年妇女顿时不吭声了。
    肖卓是何等聪明人,也就在这些大人的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把事情给弄清楚了:显然,肖母是看着姜楚的事儿,正羡慕妒忌着呢,恐怕刚刚在跟大舅两人聊天的时候,想拜托两人照看一下自己,然后自己就回来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肖卓心中感叹了一句,他指着身后远处的地方,对肖母笑道:“妈,这次回来,我别的没带,只给您带了一份礼物,希望您不要嫌弃。”
    “礼物?”
    肖母满脸困惑,啥礼物,也没在手里提着?还放在远处了?
    大舅笑道:“不错嘛,臭小子,回来知道孝敬你妈了,可以,这次回来,感觉你真的长进不少呢。”
    大舅妈暗地里撇了撇嘴,顺势打开门,一边开门一边道:“什么礼物啊?你们是不知道这次姜楚回来,说要跟人订婚,可是吓了我一跳,我觉得吧,能让他把婚姻大事给解决了,就是送给父母最好的礼物……了……”
    在最后一个“了”字落下的时候,三个长辈就见到,一个如花似玉,仙女似得女孩儿正站在不远处……
    这自然是荣婕了,刚刚肖卓按着她的手,就是让她离远一点,好给家里父母一个惊喜,却没想到碰到了大舅这一出,如今……
    三个长辈脸上的表情都是近乎呆滞的。
    “伯父伯母,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肖卓的女朋友荣婕。”
    上午的阳光自楼道中照射进来,恰好打在荣婕的侧脸上,白色的连衣裙在一丝丝的微风中略微扬起,俏丽的脸蛋儿没有丝毫瑕疵,见到几个人出来,荣婕就连忙打招呼,或许是因为一口气出来三个人的缘故,她把能叫的尊称都叫了一遍。
    肖母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然后嘴巴张大,快步走了出去:“哈哈……这个……你是……嘿嘿嘿,肖卓的女朋友?啧啧,这闺女,快快快,进屋里来……哈哈哈,那个,他舅妈,我就不送你们了……”
    仅仅从肖母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这人现在有多么兴奋和错乱,全程嘴巴都没合拢过,说两句话就得笑出声一次,而且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说话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大舅妈撇嘴,盯着荣婕的脸,突兀的对肖卓问:“这真是你女朋友啊?这……这么漂亮的?”
    “瞧瞧你说什么话,肖卓的女朋友漂亮还不好嘛。”大舅瞬间打断了她,随后对肖卓笑道:“你刚回来,又带了女朋友,应该是很忙的,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下午我让姜楚给你打电话,你们一起出去玩玩,表兄弟就得好好聚聚……”
    说完,便带着大舅妈离开了。
    肖卓暗地里摇头,在如今他的眼中,那怕是这些长辈,他们的言语中所表达的意思,也已经揣摩的一清二楚,甚至对于其中的利益关系,都能够有一个大概的明悟,所以等于是站在一个制高点看这些人的行为。
    其实归根到底,无论是大舅妈的询问,还是大舅的离开,都是不太相信肖卓能带回来荣婕这种等级的女朋友,只不过大舅妈想要直接拆穿,而大舅则不愿意拆穿罢了。
    “来,闺女,你说你叫什么,一起进屋坐坐……”
    抬起头,肖卓就看到荣婕已经被肖母拉入家中,便索性抛开亲戚们的事儿,跟着走进屋里面。
    “还愣着做什么,给小婕洗点水果……”“中午咱们出去吃?想在家吃啊,那肖卓你去买点菜……”
    “饮料、零食……”
    回到家,肖卓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生活”的气息,好家伙,他的屁股根本就沾不上椅子,被肖母指使的团团转,直到肖父回来,加入“团团转”的行列,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
    “小子,你这女朋友那儿找来的?”
    厨房里面,肖父找准机会,抓住肖卓,盘问起来。
    “什么叫在那儿找来的?女朋友还能怎么找?”肖卓哭笑不得的道。
    “你可别骗我,这女孩儿看上去那么漂亮,人家能看得上你?你跟我们说在外面实习,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你那有时间谈朋友啊?如果是假的,那你就更没实力去谈朋友了,我可是听你妈说了,你这个暑假没问她要钱……”
    肖父的逻辑颠三倒四的,但肖卓瞬间就听明白了,他苦笑不得的说:“合着在你们看来,只有我要钱了,这女孩儿才能追到手啊?”
    “那当然,现在的女孩儿多现实啊,不过,那怕你要钱了,类似小婕这种女孩儿,我觉得你也不可能……人嘛,眼光不要那么高,要脚踏实地的……”
    这次没等肖父把话说完,肖卓就连忙打断道:“停停停!我眼光没放那么高啊,在我的女朋友里面,荣婕还不是最漂亮的呢……”
    “啪”
    脑门上挨了一记暴栗,肖父臭着脸道:“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胡话?你还能有多少个女朋友?”
    肖卓闭上嘴,没敢再多说,他自然知道,因为父母没有参与到他的“发家过程”,所以自然很难想象现在的他究竟是多么风光,不过,没关系,事实胜于雄辩,早在肖卓回昆城前,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做饭时,荣婕要进来帮忙,被肖母拉了出去,肖卓顺势挨了一顿批……
    吃饭时,荣婕给肖卓端饭、夹菜,被肖父阻止了,肖卓顺势挨了一顿数落……
    吃完饭,荣婕要去洗碗,这次肖卓主动出手,本以为逃过一劫,却被父母阴阳怪气的点评“哎呦,我们家儿子终于长大了”……
    肖卓心里那个气啊,但也只能忍着,甚至还只能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没办法,亲生的……
    “伯父伯母,我第一次上门,却是空手来的,你们不会怪我吧?”
    吃完饭,肖卓在厨房里刷碗,肖父肖母与荣婕坐在客厅里聊天,只不过与饭前相比,这会儿的荣婕也已经放松下来,而且一开口,就是很劲爆的一个问题。
    二老对视一眼,连忙说“不会”“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之类的话,但是呢,众所周知,这种话是不可信的,礼多人不怪,如果该送礼的时候没有送礼,那就是没礼貌了。
    “其实我来之前,是给二老准备了一份礼物的,但这份礼物不怎么好拿,所以特意过来一趟,伯父伯母下午有时间的话,不如陪我们一起去看看礼物?”
    荣婕笑笑,若有所指的道。
    “不必了,真的不用……”
    肖父肖母自然是拒绝的,但在肖卓和荣婕的催促下,还是收拾了一遍……
    只是正要出门的时候,门铃响了,打开一看,嚯,大舅大舅妈以及他们儿子姜楚,这一家子全都在。
    “咦,现在要出门吗?不是我说,这肖卓的女朋友刚过来,不留下吃一顿饭?这就走吗?”大舅妈一脸疑惑的问。
    “哎呀呀,不是要走,是小婕说给我们买了礼物,似乎没带上来,让我们一定要出来看看,这什么礼物啊,竟然都不能带上来?很大吗?”
    肖母一边说着,脸上已经笑开了花,成年人自然明白,不能带上楼的礼物,那肯定是大件了,能送给长辈的,无非就是车啊之类的东西,如果真的是一辆车的话呢?
    大舅一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几个人均是一愣。
    姜楚反应倒是很快,来到肖卓身边,招呼道:“好久没见了,一起出去吧,我倒要看看,你女朋友送了什么礼物啊?很贵重吗?”
    说话间,他才瞥向站在肖卓身边的荣婕,然后,他整个人都呆滞了。
    姜楚比肖卓大三岁,表兄弟是一起长大的,虽说两家其实都有各种的小心思,甚至有些攀比,但总体而言,大舅家跟肖家其实是最近的亲戚,关系也是最好的,因为年龄的关系,姜楚从小到大都是带着肖卓玩儿的,这次也不例外,下午过来是他强烈要求的,因为他听父母回来说,肖卓带回来的女朋友多么多么漂亮之类的。
    本来,姜楚是不相信的,作为同龄人,他是知道表弟“德行”的,表弟在学校似乎暗恋一个校花,而且一直没敢表白,这事儿别人不知道,他同样是清楚的,为此心里还鄙视了表弟很长一段时间。
    但如今……
    “喂喂,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把你暗恋的那位校花给搞定了!”
    在下楼的时候,趁着其他人上了电梯,姜楚一把拉住肖卓,带着强烈的质疑问道。
    肖卓饶有兴趣的看着姜楚,他发现自己面对以前的熟人,格外能读懂这些人的情绪,以及现在说的这些话所表达的意思,当下只是笑吟吟的说:“你觉得商学院的校花,能有这种气质吗?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儿了,以前年少轻狂,现在却觉得,吊在一颗树上有什么意思?人生啊,还是有需要的精彩需要探寻呢……”
    说着,上了第二趟电梯……
    “等等,这什么意思?难道那位不是你女朋友吗?哦,难道是租的女朋友?不会吧,现在租赁女友能有这么高的质量了?”
    姜楚追了上来,连珠发问,语气又快又急。
    “你是想问,如果是租的女朋友,是在哪儿租?”肖卓反问了一句。
    姜楚瞬间哑口无言,却听肖卓笑吟吟的道:“我听大舅说,你不是要订婚了吗?还问这个干吗?”
    “额,话是这么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见姜楚死不承认的样子,肖卓不由摇了摇头,拥有信息套装就这点不好,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没什么秘密。
    例如现在,他就知道姜楚的女朋友是大舅妈催婚的产物,只是对方看姜楚家里条件不错,结果硬生生赖上了,怎么赖上的?很简单,先上车后补票呗!
    下个月要进行收尾了,更新会慢一些,因为一边收尾,一边还要写新书,唔,大概还有几章的样子吧,先行通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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