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任自强对奉天兵工厂这家可称为当下‘亚洲最大的兵工厂’下手时委实有些不忍心。
    无他,此刻兵工厂车间里还有数千工人在上夜班,而且大部分工人都是国人同胞。
    一旦烧毁炸毁兵工厂,库房里所剩任自强拿不完的弹药、炸药被引爆,用脚趾想也知道这些同胞将无法幸免于难。
    难道他在摧毁兵工厂前还要提醒一嗓子:“哎!无关人等快点离开,老子要炸兵工厂了!”
    这是脑子多么有坑才能干得傻事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帮工人真值得同情吗?要知道他们虽然为了生计替鬼子工作,但他们亲手生产出来的枪炮、子弹可全是用来屠杀同胞的。
    所以说,他们可称之为小鬼子侵华的‘帮凶’也不为过。
    因此,任自强一闭眼一咬牙:“去特码的,考虑那么多干球?炸就完了。你们能和小鬼子兵工厂同归于尽也算你们死得其所!”
    毕竟小鬼子占据奉天兵工厂后,一个月就能生产900万发子弹,5万发炮弹,15万枚手榴.弹,4万枚炸弹,450吨火药。
    也就是说小鬼子关东军依靠奉天兵工厂,一个月就能组建一个师的部队。
    如果没有奉天兵工厂就近为小鬼子提供武器弹药,现阶段小鬼子仅凭国内的军火供应能力,根本无法武装辣么多关东军以及伪满洲国军。
    并且,毁了兵工厂以后,小鬼子关东军的弹药供应至少在一年内会捉襟见肘。
    即使小鬼子想从国内运输弹药,那也需要极大的成本不是。
    至于重建兵工厂,小鬼子为此花费的财力物力也将无以计数。
    要不然植田谦吉老鬼子怎么会为此心疼的吐血昏迷呢?
    恐怕心疼的不止他一人,也包括全部关东军,甚至小鬼子大本营乃至裕仁老鬼子都如丧考妣吧?
    不愧是亚洲最大的兵工厂,任自强为了彻底烧毁、炸毁它,足足在厂区里逗留了近一个小时。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洗劫兵工厂生产的武器弹药库房,储物戒又装满了。
    任自强对付鬼子东塔机场更狠,他看机场周围鬼子兵密布,防范严密。
    索性直接在机场附近上风口点燃一片大火,然后把二百来箱毒气.弹直接扔进大火中使其殉爆。
    他也没细查这些毒气.弹是光气还是芥子气,或是其他,总归是鬼子自己生产的玩意原还给小鬼子自己尝尝味道。
    对付小鬼子就要无所不用其极,使用毒气对他来说一点没心理负担,他会怕小鬼子谴责吗?连和小鬼子打嘴仗的功夫都没有。
    很快,黄的、绿颜色的毒烟借着风势就笼罩了整个东塔机场。
    不过,此刻由于任自强躲得远远的,倒没听见机场里鬼子被毒气折磨的哀嚎。
    五分钟以后他见烟气淡了,才穿着密封防护服进入机场,才发现鬼子的死状恐怖异常。
    鬼子外露的皮肤上无一都布满大的小的可怖水泡,个个恨不得用手把自己的咽喉挠烂,看得他都不寒而栗。
    由于鬼子援军将至,他没在飞机场多做停留,只匆匆炸毁机场设施和飞机就立即远遁。
    一下炸毁二百多架飞机,这下白天头顶上再不会有苍蝇嗡嗡叫了吧?
    更何况毒死了不知多少鬼子飞行员和地勤技术人员,不可一世盘旋在东北天空中的鬼子空军该大伤元气了。
    任自强返回时趁浑河大桥鬼子守备人员调进城里的时机又把大桥拆了个干净,这一耽搁天色微明才赶到抚顺和陈三他们汇合。
    此时,杨静宇早已经带领投降的伪军和煤矿工人搬空抚顺向通化方向转移,走了三个多小时了。
    看着大火依然熊熊燃烧的抚顺,任自强招手叫过来大头:“大头,明码发电,内容是:我平顶山复仇队对抚顺所为负责,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小鬼子三年前对我平顶山村三千余手无寸铁的无辜乡亲们残杀所致。
    在此郑重告诫小鬼子们,如再残害我无辜同胞,我平顶山复仇队将继续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杀光犯我国土的每一个小鬼子!”
    他只承认在抚顺干的事,至于新京和奉天发生的事那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任由小鬼子遐想。
    再说小鬼子一直不是喜欢神神道道的嘛,还是不要挑明始终让小鬼子畏惧才好。
    看着大头发完明码电报,任自强目视东方,喃喃道:“杨前辈、王前辈,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祝以后好运!”
    自语完后他翻身跃上黑子身上,大手一挥:“出发!”
    然后掉转马头带着队伍向西北方向而去,他感觉到远处有人盯着自己离去的方向,他只是没理会罢了。
    他只想借此告诉小鬼子,你们看清楚了,老子不是和杨静宇一路的,老子的目的地是大兴安岭而不是长白山。
    为让小鬼子信以为真,第二天傍晚任自强又带队连续偷袭了法库、康平,并打出‘平顶山复仇队’得旗号。
    在法库、康平,他只杀了鬼子兵以及汉奸,对鬼子普通侨民也只诛首恶,其他人都放过了。
    此举摆明了给鬼子看,瞧!小鬼子,你们自诩为天下无敌的战斗力对‘平顶山复仇队’来说,就像纸糊得一样,我想啥时候捅你们就啥时候捅你们。
    同时,也表明态度,我现在按照约定不再针对你们鬼子侨民,也希望你们今后不再枉杀无辜百姓。否则,就等待我‘平顶山复仇队’疯狂的报复吧?
    别忘了,我就在你们小鬼子身边盯着你们,随时会给你们致命一击。
    凌晨离开了康平,任自强一行人就消失在科尔沁草原深处再无踪影。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东北,同时带走的还有子虚乌有的‘平顶山复仇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虽然哥不在这里,但这里依旧留有哥的传说。
    毕竟他把小鬼子脸踩在脚下蹂躏的太狠了,令小鬼子既憋屈又丢脸,还痛彻心扉。
    尤其是对新京和奉天的两次大破坏,最直观的损失就是让两地到东北淘金的小鬼子过了个穷年。
    由于小鬼子对此始终没找到始作俑者,最后私下里传言竟归咎于‘天谴’!
    说实话,任自强离开时还有些许遗憾,还有他念念不忘的赵商志、赵一嫚两位革命前辈没见。
    没有对他们俩提供帮助和支持,说不遗憾是假的。
    不过一想到帮助了杨静宇又释然了,他们毕竟同属于一个组织,同气连枝。
    帮助了杨静宇也算帮助了他们,毕竟辣么多武器钱粮,以杨静宇为革命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高尚无私的品格,他现在应该广招‘同志’准备开‘分赃大会’。
    任自强一行再次进入热河后也没再祸祸鬼子,一人双马不分白天黑夜赶路,真可谓归心似箭。
    三天后傍晚赶到经棚和周青汇合,平安归来把酒言欢自不必细说。
    他把从奉天鬼子银行抢来的伪币一股脑全留给周青,这玩意儿出了小鬼子占据的地界又没人认,拿回去还不如擦屁股纸。
    又给周青补充了足够武装一个团的武器弹药,尤其是弹药居多。
    一个多月来,周青一直安心训练队伍且在大兴安岭南麓开辟第二个基地,也没找鬼子麻烦。
    当然,近在咫尺的林西的鬼子对周青的队伍到来也保持着视而不见、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周青不无郁闷道:“师傅,吴大夫他们下手也太快了,他把您在热河发展的队伍都拉走了,包括李家屯的李大叔也跟吴大夫跑了。”
    “嗐!这有啥可抱怨的,他们跟你干和跟吴成玉干不都是一样在打鬼子吗?”
    任自强哭笑不得摇摇头:“周青,你可千万别有门户之见。我还是那句老话,该团结的团结,该帮忙的帮忙。”
    周青忙辩解道:“师傅,我没有,我还答应吴大夫等我这边训练好了后就抽调精兵强将去指导他们的训练呢!我只是心疼李大叔他们不都是您留下的心血嘛!”
    “好了,周青,你记住,兵在精而不在多。”
    眼看冬天就要到了,任自强没再跟周青废话,又教授他一些冰天雪地里的作战技能,其中包括精通滑雪板的运用。
    第二天一早,他就带队离开经棚,进了察哈尔省,然后转头向南。
    进入察哈尔以后一行人摇身一变扮作贩卖牲口的商队,沿途广撒钱财大肆收购马、牛、羊。
    此时正值牛、羊膘肥体壮,因此在晚间休憩时间请当地牧民直接把牛、羊宰杀腌制成风干肉便于携带。
    再说现在已是深秋时节,也不用担心经过简单腌制的牛羊肉会腐烂变质。剩下的杂碎、牛皮、羊皮也不浪费,都带走。
    收购的大量马匹则花钱请当地牧民护送前行,要不然光凭任自强、陈三他们根本玩不转。
    此举一为掩人耳目,二来想必各位看客都猜到了,既然受杨静宇所托去联系中央红党组织,他怎可能不多备点见面礼呢?
    经过万里长征到达陕北的红军,其缺衣少粮、武器弹药缺乏的窘困境况任自强很清楚。
    此时的他们也可称之为叫花子队伍也不为过,全靠那股坚强的革命意志撑着才没有散架。
    所以说革命前辈们所承受的那些个苦,真是我辈无法想象。
    这也是他没把从奉天兵工厂洗劫的军火再留给杨静宇、王凤阁的原因之所在,因为已经有下家需要帮助。
    说难听点,说是救人于水火也不为过。
    而且一到察哈尔省,他就让大头通知刘思琪,转告在津门经商的晴子,至少收购五万人用度的布匹、鞋袜运回保定。
    同时让晴子和凯瑟琳父亲布鲁克联系订购一批军用药品、酒精、绷带等医用品。
    得知任自强再有十天半个月到家,刘思琪诸女高兴坏了,发了一连串“好好好....,我们等你回来。”
    这次回程就不用隐藏行踪,而是走大路,经多伦、宝昌、张北一路南行至涿鹿唐家堡。
    即使途中多伦等地被小鬼子占据他也不怕,只要鬼子敢找事他就敢让小鬼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惜不知为何,或许最近时期小鬼子吃了大亏学乖了,规矩的一批。
    既然扮作商贩,任自强也不想在返程路上多搞事,行商的规矩他又不是不懂,每到一地该交的城门税照交不误。
    反正花这点钱对任自强来说是九牛一毛,再说钱都是抢小鬼子的,花了也不心疼。
    但要是遇到当地官府和地方保安团吃拿卡要吃相难看不开眼的货,他可不会惯对方毛病。
    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要多少给多少,愿打愿骂。夜里任自强就和陈三、小五就掏他们老窝算旧账,连人财物直接卷包烩。
    你别说,当下这世道不开眼的货真特玛多,说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也不过分。
    如此一来,导致任自强一路上买牲口花的钱补上不说,反而还多出不少,这特玛到哪儿说理去?
    本想着路上扮猪吃老虎能遇上几个劫道的打发旅途寂寞,可天不遂人愿图奈何!或许土匪看不上马匹和大车上拉的肉食皮毛以及草料。
    有了马匹、货物的拖累,一天行程最多百十里地,归家的时间不可避免被延后了。
    途中任自强不止一次动过自己先行一步的心思,但转念一想,没有自己这块‘定海神针铁’,陈三他们或许会出什么纰漏也不一定。
    “哎,算了,一百步都走了完八十多步,就剩最后十几步难道就坚持不下去了吗?”他自我开解。
    直到四天后的傍晚到了张北,他的旅途才不再寂寞。无他,俏丽飒爽的武云珠突然出现在张北城门口。
    那一刻任自强以为自己眼花了,结果看到她欢呼雀跃以及熟悉的一声声饱含喜悦和激情的“强哥....强哥....!”
    他才确信武云珠真的来了,当时的喜悦之情真的无法用言语诉说。
    “云珠,你怎么来了?”他当即从黑子身上跃下,三步并做一步跑上前去,张开双臂紧紧抱起武云珠转了几个圈。
    欣喜之下他浑然忘了,在当下这种氛围下对姑娘做出这种动作是何等惊世骇俗。
    不过他何曾在乎外人的风言风语和指指点点以及瞠目结舌呢?
    也就仅此而已,像法式湿吻不说现在的任自强没胆子做出来,即使到后世风气辣么开放且司空见惯,他也做不出嘴对嘴的亲吻。
    “强哥,我想你啦,我想早点见到你。”
    热情似火的武云珠也不在乎,就是在乎这一刻她也忘了。在这一方天地间,她泪花荡漾的双眸中只有自家男人。
    也只有她才能做出到二百多里外迎接自家男人凯旋而归貌似荒唐的事,其他女人可没这么大胆。
    不过,任自强对她此举太喜欢了,简直想稀罕死武云珠。从见面起就拥她入怀,握住一只柔荑就没松开过。
    武云珠到底是姑娘家,即使她性格再豪爽大气也禁不住那么多人的注目礼。
    等回过神来当即羞得不要不要的,径直把脸埋在任自强怀里死活不露头。
    好在这丫头没昏了头,在兵荒马乱的当下孤身一人前来,还带来百十名护庄队员陪同。
    是夜,在张北歇脚时,任自强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就早早告诉陈三:“你们明天一早继续按时赶路,不用等我们。”
    “明白,强哥!”看到老大猴急且欲火中烧的模样,陈三等人强憋着笑意。
    久别胜新婚,这一晚,干柴遇烈火,红烛帐暖被翻红浪,武云珠宛转悠扬的娇吟和任自强肉麻的情话一直持续到天色微明方止。
    谁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任自强积攒了两个多月的激情一朝释放,贪欢不止。
    即使同样激情荡漾且体质最好的武云珠也力无力逢迎,到最后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翌日午后醒来,任自强看到经过一夜滋润的武云珠艳若桃李且还娇弱无力,压根无法骑乘前行。
    为了方便赶路及继续避人耳目和武云珠‘亲热’,他从旅店老板处打听到张北有家大户人家有一辆豪华轿车。
    于是他索性豪掷万金,委托饭店老板前去大户人家代买。
    结果大户人家说了,这辆车贵贱不卖。
    “哎吆!我这个暴脾气,我还就不信了嘿!”
    任自强脑子一热强行登门,谈笑间王霸之气爆棚,亲手捏碎了主人手里把玩的一只玉石球,马车的主人才被迫不得不松口。
    等轿车到手他才想起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句话,这种以势压人强买强卖的混蛋做法有些过分。
    但他又拉不下脸向马车主人道歉,只得给主人留下一句口讯:“最多一周后原物奉还!”
    轿车主人也挺够意思,或许也觉得惹不起任自强不敢占他的便宜,三天后见轿车真的送回,立马将一万大洋原封未动退回。此乃后话不提。
    有了轿车任自强和武云珠一路耳鬓厮磨可玩嗨了,有句话怎么形容老司机的?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温香软玉。
    兴趣来了还手把手教武云珠学开车,那种姿势和玩法真是妙不可言。
    对东北之行也不用瞒她,一干惊天动地之事任自强娓娓道来,把武云珠听得目赤神摇,大呼小叫,彻底化身小迷妹。
    但却把失宠的黑子气得够呛,它带上武云珠的马撒着欢的在轿车前面跑,还时不时回头挑衅般喷着响鼻。
    它意思分明说:主人,四只轱辘的铁乌龟壳哪有我跑得快嘛?
    陈三他们有武云珠带来的护庄队员加入,再说又到了二十九军地盘,后面的二百来里路程任自强也放心了。
    于是他和武云珠一车两马先行一步,一路穿过张家口、宣化、涿鹿城,当天夜里就赶回唐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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