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年轻时,虽然能力出众,不过最在乎的完全是自己,其气势也是和白齐相同的自保气势。
    但自从结婚后,他的职位被慢慢撤远,最后辞职养老,其气势颜色也逐渐淡去,最后变成了代表守护的白色气势。
    虽然是多年没有被魔力侵蚀的老前辈,但论战力,他自认多半比不过杰。
    但他也并不为自己的守护气势感到有多惋惜。
    气势在被掌握后,也是会一定性地影响自身。比如掌握杀戮气势的人,很多时候难以保持冷静。掌握自保气势,多少会因为过于冷静而做出没有人性的事情。
    而守护气势则是代表着人之善性的气势,能最大程度保证人自身思维的清明。
    老乔掌握这个气势,过得很开心。
    他年龄逐渐大了,知道自己的孩子在世界的某一处成长,也能预感到自己失去心智的那天临近。
    但现在,每天守在大怪鸟酒馆,看着一批一批的新人来此高声炫耀各自的战绩,他感觉很满足。
    本来以为会很快被魔力侵蚀,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保持清醒。
    这大概就是守护气势的特点吧。
    心存守护之心,就能一直维持执念不倒。
    不知不觉中,老乔的执念,从自己身上,移到了妻子孩子,转又放在了所有后辈猎人身上。
    只要是他觉得值得一救的后辈,他都不介意出手帮忙。
    布莱克在德库城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老乔认识他很久,了解他刚开始成为猎人时的振奋和激动,理解他每次狩猎结束后的落魄。
    在老乔眼里,布莱克只是一时走错了路。
    他有必要将布莱克拉回来,让这小子为了自己的错误负责!
    至于白齐猜想的,活捉布莱克逼问出海妮等人的信息,这反倒只是次要目的。
    见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有丝毫作用,老乔叹了口气,决定快速将他放倒,免得白齐那边压力太大。
    老乔高举巨刃,冷呵道:“小心了。”
    这一次,他没有收手,决定全力一击。
    在和布莱克的交手下,老乔也意识到,虽然布莱克和自己的差距还是很大,但绝对不会连自己的全力一击都抵挡不住。这一击最多只会伤他,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重伤。
    轰的一声闷鸣响起。
    巨刃落下。
    在巨刃的阴影下,布莱克只觉一阵呼吸不畅。
    他眼瞳微缩,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眼见巨刃便要砸在他的头上,布莱克避无可避,只得咬牙举起手中双刀,向上格挡。
    但短薄的双刃怎能抵挡这巨刃的巨力。
    一声轻微的咔擦声响起,双刃之一在巨刃下出现了一道裂缝。
    布莱克微一咬牙,背上的淡红色气势猛地升起,想要就此反击老乔的巨刃。
    然而老乔的气势也在同一时间升起。
    巨刃上的力道猛地加重。
    轰!
    烟尘四起,地板上的石砖被砸成碎块四散飞开。
    布莱克在最后关头,将自身气势所提供的全部力量都从双刃上撤下,转而推动自身朝后退去。
    也正因为他的反应迅速,这才只是在肩膀上留下了一记血痕,而不是被斩成两半。
    此刻的布莱克满脸震惊,半跪在地上。
    他的双刃已在之前的攻击中粉碎。
    失去了武器,他已经没有毫无获胜的可能。
    老乔没有挺步上前追击,而是手握着巨刃看着他:“你还打算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吗?”
    在旁边的白齐见他们终于分出胜负,立刻在重弩上装了几颗大威力子弹,几发射出在傀儡猎人中造成混乱,随后一把蛛网全部吊了起来。
    大势已去!
    布莱克见数息之间,自己一边便被击倒,顿时有些茫然。
    但很快,他脸上又露出凶狠之色。一言不发,从怀中拔出一柄匕首,气势大盛,化作一道红光刺向老乔。
    砰!
    老乔连脚步都没动弹,巨刃随手一拍,便将布莱克拍在了墙上。
    布莱克还想爬起继续攻击,被老乔巨刃一横,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顿时让他愣住了。
    “你没有机会了。”
    老乔冷声说道。
    布莱克的表情逐渐狰狞,随后,狰狞之色又慢慢退去,逐渐变得没有情绪。
    老乔见他这般反应,微微皱眉,怕他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信念崩溃,于是说道:“布莱克,你本来是年轻一辈猎人中的佼佼者。假以时日,就是第二个杰。今天败在我手里,也并不能算丢人。”
    他随意一踹,将布莱克踹到一旁,大声训道:“别露出这种失败的表情,你是年轻人,你还没有输!”
    布莱克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他只是喃喃道:“没有机会了,我已经输了。”
    白齐并不关心他此刻什么心情,只想知道海妮等人的情况。
    但老乔朝他的方向微微摆手,出于尊重,白齐只是站在原地。
    老乔靠近布莱克,声音稍显柔和地问道:“你输了?”
    布莱克露出了极为难看的笑容:“我杀了另一名猎人,这可是同族相残的大罪。现在落在你们手里,就随你们处置吧。我啊,哪还有未来呢?”
    “愚蠢!”
    老乔蓦地踢向地上的布莱克,将他踢开数米。
    布莱克支撑着爬起,咳嗽几声,吐出了一口淤血。
    “既然你落在我们手里,那就老实说吧,”老乔将巨刃收起,双手抱胸说道,“你为什么要为会长卖命?”
    布莱克冷笑一声:“这还用说吗?会长掌握大量傀儡猎人,凭你们是赢不了他的。”
    “所以,你就背叛我们这些亲人,去投靠他?”
    布莱克脸上微微抽搐,咬着嘴唇没有继续说话。
    许久,他才哼了一声:“反正你们赢了,是杀是残,随你们的便,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老乔逼近一步,直直地盯着他:“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说这些有什么用?”布莱克哼了一声,“我已经杀过人了,最开始背叛的原因,还有那么重要吗?”
    老乔指了指他腰间的那颗头颅:“他不是你杀的。”
    淡然的语气,仿佛已经看透了真相。
    布莱克眉毛微微一扬:“挂在我腰间,怎么会不是我杀的?老家伙,就算你想为我开脱,好歹也找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啊。”
    老乔继续摇头道:“确实不是你杀的。”
    白齐看了一眼人头,思索半响,恍然大悟。
    恐怕,这个人真的不是布莱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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