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出身并不差。杨家也是前朝就有的书香世家。前朝的时候,还出过两任阁老。杨家和蒋家这些旧贵族,多年来一直都是姻亲相连。蒋老夫人的堂姐就嫁到杨家,生了杨氏。所以,杨氏其实算是蒋老夫人的甥女。
    这注定了,蒋老夫人在自己的儿媳中更加偏向杨氏。
    可是,杨氏前朝的时候显赫, 到了如今,大夏已经历经四代。经过四代皇帝的打压,旧贵族大多没落下去。杨家也早就没落了。甚至连祖宅都只剩下四分之一。家里更是入不敷出,子弟们也都没有几个有出息的。
    杨氏嫁到卫家后,虽然不是国公夫人,但是, 她可是婆婆最宠爱的媳妇, 她多年来都管着卫家的中馈。代表卫家在外面行走。这身份自然是显赫,到哪里都有巴结她的。她也把这一份人脉,荣光带到她娘家。
    杨氏每次在外面行走,参加勋贵顶流们的宴会,都会带上蒋家或者杨家的小姐们。经过几年的努力,蒋家和杨家的女儿都是高嫁,为蒋家和杨家带来了有雄厚实力的姻亲。
    卫家在朝堂上的势力,杨氏也通过自己的夫君用来帮助蒋家和杨家。这使得蒋杨两家子弟这几年平步青云,慢慢的官位都坐上来了。
    杨氏和蒋老夫人还一直都把持着卫家的各项收入出息,管理着中馈。她们哪里能不捞银子?这么多年过来,两人的嫁妆都膨胀了十倍不止。银子更是大把的拿给娘家用。有卫家这样又是给银子,又是给官场上的助力,蒋杨两家很快都崛起了,如今已经是二流世家了。
    杨家也把当年的大宅子都赎了回来,虽然没有整修的多么偏亮,但是也有森然气象。
    可是,这一切杨氏明白,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一旦她没有卫家的权势和钱财帮助, 杨家很快又会败落下去。
    杨氏已经把娘家扶起来了,怎么能甘心让娘家再次败落?
    杨氏压住心中的怒火找老夫人商议。
    蒋老夫人脸色也是阴沉可怕,半饷她才说:“这个事情我们要好好合计一下。”
    杨氏说:“母亲,大嫂如今已经能在宅子里散步了。这在以前怎么可能?听说,义城公主又来给她看了一次。这一次换了药方。说是吃了这个药方,就可以大好了。甚至还跟她说,她可以出门走动了。”
    “这一次平丰大长公主家的喜宴大嫂就打发人来跟我说,她要带着女儿一起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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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岂不是说,以后,她都可以出门行走了?”
    “她才是正儿八经的朝廷郜封的国公夫人,她开始在外面行走,那我哪里还有机会出门?就算是她肯宴席上带着我去,我也不过是个配搭,谁还肯理会我?前儿个我娘家大嫂还给我稍话过来,说是家里四侄女大了,希望我带着出去。我要是出不去,还怎么给家里的女孩子们相看?”
    “再说了,我们二房的兰若虽然不是我肚皮里爬出来的。也毕竟是二老爷的女儿,她要是结下一门好亲事,也是咱们的一个助力。如果不能在外面行走, 靠着大嫂带着她, 她就不过是国公的一个庶出侄女, 谁还肯高看她,她怎么可能嫁到高门大户去?”
    “如今,大嫂要出门行走了。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她大好了,要把管家权也给要回去?母亲虽然是她婆婆,可是,她作为国公夫人,又是儿媳妇也进门的人,管家理事是天经地义,就是母亲到时候也阻挡不了啊。”
    蒋老夫人说:“你说的这些道理,难道我不懂吗?你知道,我为了国公府下了多少力气?暗中做了多少筹谋?可是,以前,你代表国公府在外面行走,你管着中馈,都是因为梁氏不争气。如今,她好了,我们还有什么法子?你以为我不着急吗?”
    杨氏低声说:“母亲,要不,我们还想法子让她继续病着、以前不是也这样做过?”
    蒋老夫人断然拒绝:“不成。你年轻不懂事。不知道我们这武勋家里的规矩。我们府里和书香世家的府邸不一样。我们府里常年管着兵士,自然很多身手高强的心腹。几代下来,累积不少。像我们这样的武勋人家,朝廷是允许有一百亲兵的。其实各家都不止这个数。家家都暗中豢养一些暗卫。”
    “这些暗卫历来都是掌管在国公手里。国公出去打仗去了,他们自然是跟着。我们在内宅就好动手。可是,如今,国公已经进了内阁,等闲是不会出京城的。这暗卫自然是在家里待着。有这些暗中的人手日夜看着,我们怎么下手?”
    杨氏倒是头一次听到暗卫这个说法,不由得呆愣了。
    半饷,她才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们多年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蒋杨两家可都是要紧的时候。就是我自己的儿女也都大了起来。明朝如今都已经娶了妻子,还没有入仕,还在国子监读书。这前程难道不要了?明洗也要恩荫进国子监了,这还没有名额。兰若的亲事迫在眉睫了。就是兰洁如今也十四岁了,她可是正经嫡出的小姐,配的低了多么可惜?”
    蒋氏摇头说:“这些我能不知道吗?只是如今不像以往,如今府里国公爷坐镇,手脚不是那么好做的了。说不得这个事情,我还是要进宫找良贵妃娘娘商议一下。自从鲍家被皇上厌弃之后,娘娘在外面最大的依仗就是我们蒋杨两家了。她不会坐视不管的。你叫人进宫递牌子,看看能不能进宫看望娘娘。”
    杨氏眼睛一亮,对啊,她们还有一个大靠山,那就是如今后宫最高位置的良贵妃娘娘。谁都知道,先皇后去了之后,皇帝绝对不会再立继后。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贵妃是后宫第一人。
    只要良贵妃支持她们,她们还有机会。杨氏办事还是很利索的,她忙拿了牌子递进宫里去。良贵妃果然第二天就召见了蒋氏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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