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住址。她现在在一家文具批发公司担任采购工作。」
    「保护好她,有任何动静都跟我报告。」
    「好。」
    「对了,以梅已经暗示会出庭作证了,你也需加强保护人证。此外,我调查过以寒那件事,证实他只是涉嫌对我下药,我不打算对付他,只要给他点警告即可。」
    宋念忠眼神陡地亮了起来。听闻他不同以往的行事风格,差点儿要喜极而泣。
    这些年来,官以靖与那些明里暗里的敌人总是对着干,作风强硬常会遭到反扑,殃及自身。
    他若愿意给人留点情,相信未来也能多些心腹。
    看来,吕盈盈还真改变了他。
    取得了吕盈盈的地址,官以靖觑了个空偷偷去看她,一门心思全在吕盈盈身上,未注意到已被人盯上。
    下班时刻车潮拥挤,看吕盈盈走入地铁站,官以靖抛下车子跟着过去。
    挤过地铁人群,又跟着她坐上捷运,一路跟到她家附近。隔着一段距离,看她进了药房,没多久拎着一包塑料袋出来。
    她生病了吗?清瘦的身影看起来的确更加弱不禁风。
    思及此,官以靖不免有些担忧,于是进药房询问,但药剂师基于职业道德不愿透露,他也就没再细问。
    几日后,官以竹听说官以梅要出庭作证,揭开他不法的勾档,开始有了大动静。
    意识到官以梅随时有生命危险,官以靖将保镳全数调去保护她。
    他想,只要过了这几天,官以竹便会锒铛入狱,再也无后顾之忧了。
    谁知,官以靖接到一通未显示号码的来电,改变了一切。
    「官以靖,你也有把柄落在我们手上,呵呵。」
    「你是谁?」官以靖并未惊慌,这种恐吓电话他接多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爱的人在我们手上,如果想保住她的命,就来赴约,别报警,否则一尸两命我可不负责。」
    一尸两命?他官以靖可没让任何情妇怀孕,哪儿来的一尸两命。
    「呵,我心爱的人可多了,少一个没差。」他不奉陪了,正准备挂电话。
    「等一下!让你听听声音再决定要不要来。」歹徒将手机移近到听得见女子呼救的地方。
    「官以靖若不来,我们就轮流享用妳喽。」电话那头传来几个男人暧昧的调笑的声。
    「住手!住手走开」是盈盈!
    吕盈盈惊慌挣扎的音律敲在官以靖的心房,血液瞬间逆流般,脑中空白了数秒。
    「别碰她,我去。」
    他说一尸两命,一尸两命。口中无意识地反覆唸着。
    再度回神时,一股视死如归的决心油然而生。
    官以靖关心则乱,无暇思考,只知道即使要他的命,他也必须赴约。
    歹徒报了地址,末了附上一句话:「单独来,别带任何家伙,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他手机设好地点,拿起微型录音器,并作了云端连结,没了武器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保护措施。
    简单向宋念忠叙述一下状况,将地址留给他,并让他密切监听录音器,以掌握动向及证据。
    「老弟,你分明是去送死。」
    「是我太大意了,中了调虎离山计。盈盈在他们手上,你千万别报警
    好书請上:xRouRouWu.C哦M,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你」
    「别说,你一定能回来ㄧ定要回来。」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宋念忠感到慌乱。
    他们要惩治的那帮人,三番两次处心积虑要官以靖的命,这下被逮到软肋,还不将他往死里弄?
    这是一处废弃的木器厂。
    吕盈盈双手反翦绑在ㄧ柱木桩上。
    几个男人手拿棒球棍轻轻拍在另一只手掌上,发出「啪、啪」的响声,磨拳擦掌等待猎物自动送上门。
    「喂,」一个理平头的男人走到吕盈盈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高高仰起道:「官以靖为了妳要来送死了,感动吧?」
    吕盈盈瞪着歹徒不说话。
    「妳说是一刀让他毙命,还是慢慢把他折磨到死比较好?嗯?他可宝贝妳了,怎么死,妳来替他选吧。」
    这个时候,她多希望官以靖不在乎她,别来。
    靖哥哥,对不起
    人总要在生死交关之际,才能看清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当初离开他后,即使领悟了自己爱他,却碍于尊严与骄傲不敢回头找他。
    但是在生命面前,尊严、骄傲这些全变得微不足道了。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想跟他牵手一辈子,给他爱,给他缺乏的亲情。
    但是,来不及了。
    吕盈盈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仓库口,官以靖也看见了她。
    两人眸光对视,彼此的心脏狂跳着。
    下一秒可能就是死别,谁也舍不得将视线由对方身上移开。
    他笔直地朝她走来。
    三个打手挡在入口处,理平头的男人站在三人身后,应该是头头。
    「慢着!」头儿喝止官以靖前进。下颔向其他兄弟努了努,道:「搜身。」
    兄弟们听令在官以靖身上一番搜查。
    「没带武器。」打手回报头头。
    话音刚落,ㄧ记闷棍「碰!」地打在官以靖背部。
    官以靖闷哼一声,往前摔倒。
    「别,别这样,求你们」看到官以靖被打趴在地上,吕盈盈呼吸瞬间凝滞,惊恐地流着泪。
    官以靖由地上爬起,撑着傲骨执意往前。
    「砰!」第二记下手,又重又狠的,将他往死里打。
    官以靖再次跌落,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砰!」第三记再落,官以靖已爬不起来了。
    居然有人这么狠戾,吕盈盈无法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恐怖感蔓延四肢,心脏几乎要停掉。
    直至现在吕盈盈才了解,这些亡命之徒没有一点人性,一开始就存心要官以靖的命。难怪官以靖想尽办法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却不想,法律不一定能伸张正义,有可能法律还没制裁敌人之前,他已经先殒命了。
    她先前还无情地指谪官以靖城府深、工于算计,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倘若他不这么保护自己,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放开她。」他抬起头看向绑在桩上的女人,与她的距离只差几步之遥。
    「以靖,以靖…」吕盈盈无助地流泪。
    「你死了,我们自然就放了她。」嗜血的男人们如魍魉般邪嘴冷笑。
    「叫官以竹出来。」官以靖努力撑起身子,再度爬起时,已摀着肚子挺不直腰杆。
    「啊,那是当然喽,他等着亲自送你上西天。」转身取出手机拨通电话道:「老大,官以靖已经被我们打得半死,你可以出来了。」
    讲完话,头头转动自己的脖子,发出「喀、喀」的响声,掌心向上,对官以靖勾了勾手道:「听说你跆拳道黑带高段,跟老子过几招。」
    头头一出拳,官以靖只能堪堪以虚弱的手格抵,无法出击。
    对方再出一拳,官以靖举步艰难地侧身,虽没躲过,但伤害至少减轻。
    男人连出几拳,官以靖被扎实地打得踉跄数步,连闪躲都艰难。
    这时,官以竹终于由仓库的某个角落出现。
    两人四目对恃,看见彼此眼中的恨意。
    「官以竹,若不是你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我何至于揭发你。你要我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官以靖佝偻着身躯,显得非常虚弱。
    官以竹看他受伤严重,胆子跟着大起来,抬脚向他踹去。
    官以靖来不及闪躲,顺着重力跌倒,单膝撑着身子,抬眼看他。
    「好吧,既然你想听,我让你做个明白鬼。从小到大,我办事能力比你强,人际关系比你好,经验也比你丰富,但你母亲怕你的利益不保,逼死我妈。再者,总裁本是我的,只因为你是大房所出,占了便宜,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所以,三年前你在我车子上动手脚,还有我上次车祸昏迷时,你二度谋害我,在我点滴里注入毒液?」
    他在官以梅的一笔异常支出中,循线追查。杀手勒索官以竹大笔服务费,官以竹不得不加重收贿,林林总总环环相扣,意外扯出案外案。
    「是又怎样?我就不信你有九条命。」官以竹狠戾的眼睛瞇成了一条缝,冷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有想要保护的人。呵真让我意外啊!」
    两人同时看向吕盈盈,吕盈盈听到他们的对话,越听越毛骨悚然,眼中尽是惊恐。
    「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你真会颠倒黑白,二妈的死,是长期忧郁症导致自杀,而总裁的位置是各凭实力获得,我没占你便宜。」
    官以靖语落,猛地起身,如豹般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至官以竹身边,扬臂翻腕间迅速制敌,扼住他的咽喉,哪里还有虚弱恹恹的样子。
    他是受伤了,但还不到任人鱼肉的地步,这些人也未免太小瞧了他。
    「你!」发现被将了一军,官以竹措手不及。
    见情势陡变,四个打手一哄而上,但老大在敌人手上,无人敢妄动。
    「放开她。」官以靖命令。
    虽然没携带武器,然而官以靖本身就是最强的武器,捷豹般地反扑,威力不容小觑。
    官以竹被箍制住,以眼示意喽囉们将女人松绑。
    吕盈盈一得到自由,仓库外头立即一阵骚动,十几个警察一涌而上,打手们四窜飞逃。
    原来,他们早就埋伏在外,监听官以靖的云端同步录音。
    官以竹罪证确凿又加上一条杀人未遂,这下子没关到死也去了半辈子。
    眼见颓势无法挽回,官以竹倏地抽出身藏的利刃,猛地刺向官以靖。
    「呃」官以靖ㄧ声闷哼,顺着官以竹压来的重量,单脚跪地。
    警察还来不及反应,官以竹抽刀再次往他身上狠刺,决心要他毙命。
    「不要!」吕盈盈的惊叫声响起的同时,趴向官以靖身上,替他挡了第二刀。
    「盈盈!」官以靖脸色大变。
    「你若死我不会独活」吕盈盈气息耗弱地,紧绷过久的神经终于松懈,失去意识。
    官以靖心中一阵绞痛,紧搂着女人的娇躯,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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