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
    李懿汝紧握拳头突然从床上一个弹起,手伸在空中要抓住什么一样,嘴巴里喊着陈珩的名字。
    可睁开眼睛一看,抓住的只有空气,
    陈珩,昨晚没有回家。
    她看了一眼外面渐白的天空,两个小朋友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李懿汝一下一下抚摸着他们细细软软的头发
    她都在想什么呢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李懿汝好看的眉毛不由的皱了皱,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陈靳元和陈娇禧,给他们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下床去打开门
    门外,是陈姜,惨白着一张脸,一大清早的便泪眼婆娑的,手里颤抖着拿着手机
    “阿姜?”
    李懿汝被她吓到了,急忙要拥着她进去,怎么回事?这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陈姜仍然站在原地,动都不动,那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懿汝,颤抖的开口道
    “姐姐”
    “我”
    李懿汝心里那一份不安越来越大,自从昨晚那一场雨以后,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一样。
    她什么都不知道,可下一秒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动了起来,笑了笑
    “等会阿姜。”
    陈姜根本没给她说任何一句话的机会,把手机递过去给李懿汝,慢慢的蹲在她面前,双手掩面,
    “哥哥,被警察抓走了。”
    “轰”
    好像有什么在脑海突然爆炸一样,她呆呆地接过陈姜递过来的手机,新闻下她的陈珩站在漫无边际的红色中,前后左右里边围满了人
    警察,记者,各种闪光灯对着他。
    脚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阿珩这么多血?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警察?
    李懿汝脑子什么都听不见,只感觉好安静好安静,
    好安静,什么都听不见,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李懿汝什么都没有说,微弯下腰,把手机轻轻地放在阿姜面前的地板上,手指一点点的摸干她面上的泪痕。
    像陈珩以外那般。
    “阿姜,看好靳元和娇禧”
    李懿汝吸了一口气,勉强地一笑,干涩着喉咙
    “我现在就去找你哥哥。”
    “没事没事的。”
    没事的怎么可能,阿珩怎么可能会被警察带走呢
    李懿汝站起来,有点摇摇晃晃,手扶着门边慢慢的往外走,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只穿着这一身睡衣,惨白的小脸,虚弱的踉跄了几步,就往外跑。
    去警察局,要去警察局,阿珩一定在那里。
    在她赤着脚推开门的时候,陈珩就站在太阳刚升起的阳光下。
    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净的,在阳光下,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越发明显。
    李懿汝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担心的人就这么神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在家门口前。
    “阿”
    “是她。”
    陈珩温柔的看着李懿汝笑着,然后手缓缓抬起,指着李懿汝。
    “当年,我强奸的人,就是她”
    李懿汝那一张脸,瞬间惨白,全身上下好像被抽去了力气,软软的坐在地上
    刚刚,阿珩说了什么?
    强奸?谁?她吗?
    一下子原本空荡荡的外面,一瞬间突然出现了好几个警察,一左一右的把他架住。
    另外有一个警察一脸严肃的过来,上下打量李懿汝发现她身上没有什么伤疤和伤口这些东西以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以放松的口吻安慰李懿汝道
    “小姐,别担心,我们已经把犯人制止住了。”
    “犯人?”
    “是的,小姐,几个星期前您在我们这边报的案,我们已经了解了,自您提供情报以来,我们全力搜索,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几日顺藤摸瓜终于抓住了犯人”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为他们警察局能揪出这么一个大坏人而感到自豪和开心。
    “不”
    李懿汝不敢置信的摇头,她现在什么都说不出话来,除了用摇头来表示,
    不是的,不是阿珩的,而且她也没有打过什么电话
    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用力的推开自己面前的这个警察,她要去找阿珩
    她的阿珩,现在为什么要被抓起来阿。
    不是的,不可能是陈珩的。
    许多记者媒体涌在陈珩附近,闪光灯接连不断的问题,眼神里那欲望的渴求,现在的陈珩就是他们盘中餐,要一个渣都不剩下来的吃掉。
    “请问当年你未成年出于什么心态干这种事?”
    “请问,您有想过现在这种情况吗?或者是说可曾有过后悔?”
    “请问你和当时你公司里的聂晗是不是心理上都有疾病,所以才干出这些惊世骇俗枉顾伦理道德的事?”
    “呵。”
    陈珩看着重重人海外,一直拼尽全力的往他这边挤的李懿汝,目光悲哀,她身边也有好多好多人围着她问问题,陈珩不想让她面对这些人。
    他想,可以的话,他来承担就好了,可是,他不能一直让李懿汝担着那“强奸未成年人”的称号。
    以前没能力做的事情,现在由他来保护。
    时间会慢慢沉淀,这个社会上,对男人总是比对女人多一份容忍度。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绝望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涌上她心头,他只轻轻的朝她说了两个字,那两个字使她全身上下浑身冰凉。
    她愣在哪里,眼里的泪水已经哭干
    “是我”
    她没有再向前走一步,陈珩却由衷的会心一笑。
    就是这样,别过来了,老师,
    如果要有一个人来告诉你所有的事实的话,这个人最合适的只能是他。
    警察带着他离开了,浩浩荡荡一群人围着他,走了。
    李懿汝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步步的彻底的离开了自己。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李懿汝把自己关了起来,两个孩子只能由阿姜和阿姨带着,阿姜看了一眼书房,又看了手机里的热搜,那当时的情景她在二楼也看得一清二楚,她也不相信她的哥哥会这么做,她想为她哥哥说一些什么,可
    姐姐已经在里边呆了叁天了。
    李懿汝足足看了叁天这个视频。
    在她身上进进出出男人,分外熟悉,那俊美的侧脸,还有那爱逗弄人的小动作,李懿汝两眼无神的看着,耳边是两个人低喘交织着欢愉的声音,
    是阿珩,当年的人真的是阿珩,原来一切她才是那个最愚蠢的那个人,所以他总是会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总是在睡觉的时候感觉到有一个奇怪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一切都是他早知道的。
    她感觉自己的心里里外外都被折磨的一塌糊涂,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统统翻倍的在今天加在她身上,
    “啊啊啊!”
    李懿汝痛苦的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推开,一个小巧儿闪着亮光的的东西,咕噜噜的转着圈在地上划,一直碰到木板后才停倒下来,发出轻微碰撞的声音,李懿汝闻声看去,那积累几天的情绪,就此时爆发,双手抱头痛哭的低声哭泣,在这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的房间里,小小的人跪在那东西旁边,捂着胸口,肝肠裂断的哭泣着。
    是一枚戒指
    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戒指
    为什么一定是戒指
    这一年,陈珩被依法上诉,根据强奸罪被判了五年的刑罚
    这一年,聂晗杀了他的亲生父亲以后,自己开枪自杀了
    这一年,陈姜在她哥哥出事后,不久就出国了。
    这一年,李懿汝和孩子们搬离了这个城市。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
    等到去到远方  伤痕累累回来之后,却发现又回到了起点,自己想要的就在眼前。
    可此时此刻又有什么东西会和原来的一样呢?
    错误的开始就让它错误的结束吧。
    风和日丽,来日可依
    五年后,陈珩眯着眼看着艳阳高照,离开监狱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长发及腰的女人戴着墨镜撑着太阳伞,身边站着一个大腹便便年轻的少妇,看上去新婚不久,两人身后传来两个童声和一道男声的争执声,男声说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偶尔还会彪出几个单词出来。
    “娇禧,你再吃candy,你牙齿就没有了!”
    “小姑夫凶凶巴巴的”
    “是你太皮吧,陈娇禧。”
    “哼!”
    “好了好了,OK,你们两个不许quarrel了”
    李懿汝和陈姜相视而笑,待看见陈珩从里边出来的时候,李懿汝摘下墨镜,手上戴着那年陈珩留下来的戒指,笑语盈盈的看着他,好像一切和以前那般
    “欢迎回家,老公。”
    陈姜头靠在懿汝姐姐肩上,笑得甜蜜,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灿着一口大白牙
    “欢迎回家,哥哥。”
    陈珩低头揉了揉头发,低声浅笑。
    “嗯。”
    “我回来了。”
    再次回到原点,只不过是为了下一次的起跑,做准备,万事皆有他的变化,任何东西都留不住拦不住
    只要你爱我,刚刚好,我也爱你
    就好了。
    有番外,全糖,后续会上。
    感谢陪伴,指路预开下一本古言《摘月》,青梅竹马向,有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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