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抬头看了看天空,对钱院长说道:“我恐怕得走一趟了。”
    钱院长嗯了一声:“猜到了。”
    李闻嘴上说要走了,身体却没有动:“其实我有点忐忑,不知道我这一走,人间会怎么样。”
    钱院长说道:“其实你不用担心,人间无非就两个结果。要么毁灭,要么存活。如果你不走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了,就只能毁灭了。”
    李闻嗯了一声:“这倒也是。”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像是个要上学的学生一样,不想去上学,但是又害怕迟到。他无比纠结的出门了。
    李闻感应着召唤,开始接近那片云。
    李闻不知道的是,他虽然做的很隐秘,但是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
    物业公司几乎把所有的资金都用在研究修行人上面了,他们发明了新式的雷达,很快捕捉到了李闻这个能量体。
    一时间,人间出现了无数的谣言。
    有人说,李闻逃跑了。他放弃了人类,离开了人间。
    有人说,李闻都绝望了,我们还活着干什么?
    一时间,人间又陷入到了混乱中。
    幸亏,人间还有几方势力。
    钱院长、物业公司、雨滴族,以及雀仙带领的修行人。
    在这几方势力的弹压之下,人间总算基本上稳定下来了。当然了,这一场骚乱也已经死了数十万人。
    其中有不少人,是在自己家偷偷自杀的。
    这些自杀者的理论也很简单:等死太可怕了,那我自己掌握自己的死期好了。
    这一切,李闻都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干预。
    他已经接近那片云了。
    和传说中一样,这里有一座宫殿。
    李闻走了过去。
    宫殿当中空无一人,这里好像已经被废弃了。
    李闻随手朝着宫殿的柱子击打过去,力道直接穿过了柱子。
    “墙壁和柱子都不是真实存在的。这是幻觉。”李闻在心中暗想。
    紧接着,有一滴水从房梁上滴落下来。
    李闻一伸手,把这滴水接到了手心里面。
    房顶上漏下来的水越来越多,地面很快湿了。
    李闻呵呵笑了一声:“这么金碧辉煌的宫殿,也漏雨吗?”
    很快,雨水汇聚成了一个人。
    这人完全是雨水做成的,他显然在努力的模仿人间人,片刻之后,他的形态固定了下来。
    这是一个长着大众脸的男人。
    李闻叹了口气,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就是那片云。”
    男人笑了:“我当然不是了。我是云的使者。”
    李闻有些疲惫,在台阶上坐下来,对男人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男人笑了:“我想要一切。”
    李闻说道:“如果我不给呢?”
    男人说道:“这与你的意志无关。”
    李闻哦了一声。
    然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过了一会,男人说道:“你不好奇吗?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李闻说道:“有点好奇,但是我有点累了。”
    男人指着人间的方向:“是因为那些蠢货吗?”
    李闻说道:“站在你我的角度,他们蠢得很,但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又很聪明。”
    “趁着末世,给自己捞取一点好处,无可厚非。在混乱中,传播谣言,也是自保的一种方式。”
    “野兽有野兽的生存之道,蚂蚁也有蚂蚁的生存之道。这没什么可嘲笑的。”
    男人做出一副肃然起敬的样子来。
    李闻对男人说道:“那片云雄心勃勃,要毁灭宇宙中的一切,为什么不是它来见我,反而派来了一个使者?”
    男人笑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李闻:“什么?”
    男人说道:“其实你们就身处这片云当中。”
    李闻:“嗯?”
    男人接着说道:“这片云,从来没有要杀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自己在杀死自己。”
    李闻说道:“这不是扯淡吗?我们有无数的证据,证明云在杀了我们。而且有无数的世界已经惨遭毒手了。”
    男人说道:“你们有谁见过云的真面目吗?”
    李闻说:“没有人见过,就代表这片云没有杀人吗?”
    男人想了想,幻化出来了一个气球。
    他把气球递给李闻,说道:“这就是你的世界。你所认知的所有世界,都在这里面。至于外面这薄薄的一层,就是你所谓的云。”
    李闻把气球接过来,随着两手摆弄,气球不断地变形:“所以呢?”
    男人说道:“这气球里面,不止有空气,还有一群特殊的东西。这些东西可以吸收空气,并且压缩储存。你猜……之后会发生什么?”
    李闻说道:“这是小学三年级的知识。空气被压缩储存之后,气压会降低,气球会瘪下去。”
    男人说道:“是啊。这不就很容易理解了吗?你不觉得,和你们现在的世界很像吗?”
    李闻:“嗯?”
    男人说道:“这整个宇宙,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充斥在里面的阴阳二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可以统称为能量。是能量把气球撑起来的。”
    “在这能量当中,孕育出来了生命。生命吸收能量,不断长大,然后再不断死去,释放能量。循环往复。”
    “直到有一天,有些聪明人善于利用能量。他们开始在体内储存能量,延续生命,并且让自己的变得越来越强大。”
    “于是,整个宇宙中的能量,都集中在这少数的高手身上了。于是……宇宙不得不开始收缩了。”
    “在你们看来,是那片云在席卷一切。其实……云无意杀你们,是你们自己杀了自己。”
    李闻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对男人说道:“那么……那些死掉的人呢?被毁灭的世界呢?”
    男人叹了口气:“云从来没有出手。是最初有一批高手,他们探测到了云正在靠拢。他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内心恐慌,觉得或许可以吞噬其他世界的能量,壮大自己的实力,然后就可以对抗云了。”
    “所以,混战和毁灭就开始了。这些高手的实力太强大了,他们一抬手就可以毁灭一个世界。所以,在那些世界中的凡人看来,是有一片云毁灭了他们。”
    李闻呵呵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照这么说,云是完全无辜的了?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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