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刀剑的撞击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赵谦又惊又惧,可是他的下巴被摘掉了,只能干瞪着双眼,却什么也做不了。
    虚弱的身体渐渐萎顿,如同未到秋尽便落下的叶子,虽然还未枯黄,却已没有了活力。
    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最好的时机,最好的安排,明明一切皆在掌握之中,明明......他才是运筹帷握的那个人。
    赵谦看向龙床上的皇帝,眼里的惊讶渐渐被惧意代替,原来这是一个圈套,而设下圈套的人,就是半卧在龙床上的这个人。
    这个带给他无上荣耀与无尽屈辱的人,他的父亲!
    皇帝也正在看着他,眼中没有亲情,只有鄙视与憎恶。
    人说,子女之于父母,要么是前世的恩,要么是前世的仇,总之,都有因果。
    “阿逍,朕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皇帝声音冰冷,如悬挂崖间的冰柱,当断便断,毫无留恋。
    沈逍面无表情,他清楚皇帝在想什么。
    皇帝不想杀子,亦不想让太子杀弟,所以便被这烫手的山芋交给了他。
    “宗室赵擎窥伺皇位,伙同无为道妖人谋反,协持太子,绞杀宁王,意欲刺驾,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赵谦目瞪口呆,沈逍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利刃刺在他的身上。
    一刀一刀,宛若凌迟。
    皇帝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阿逍,朕中毒了,你不是学过医术吗?给朕看看,可有大碍。”
    沈逍答应着,朝着赵谦的后颈便是一掌,赵谦软软地倒在地上。
    沈逍走到床榻前,凝眉看了看皇帝的腿,道:“需要放血。”
    皇帝一怔:“放血?亏你想得出来,庸医!”
    沈逍木着脸,声音凉凉:“我去叫江医正进来。”
    江医正已经松绑了,他和另一位太医却还坐在地上,没办法,腿麻了,站不起来。
    赵谦带来的人已经不知去向,外间站着几名飞鱼卫。
    沈逍认识他们,这几个人都是与他一起出京的暗卫。
    那日他让平安给华静瑶送来范莲叶的消息,与此同时,他与前来接应的巩清一起悄悄回京。
    一名生面孔的暗卫扮成贩卖棉花的行商,巩清和沈逍则是满面风霜的力夫。
    进了京城,他们十个人分成三批乔装改扮进入皇宫,其中有两名瘦小精悍的,扮成了三公主身边的嬷嬷,混在公主仪杖之中,畅通无阻进了皇宫。
    巩清和沈逍出入皇宫的次数颇多,宫里的内侍和侍卫们几乎全都认识他们。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藏在送水车里,在天亮之前进宫。
    经过此事,巩清终于知道皇宫里有哪些环节管理松懈,他和沈逍藏在送水车里,他想过十几种被查到后的应对之策,可是全没用上,侍卫们只是核对了牌子,便大手一挥,把几十辆送水车放了进去。
    还有这乾清宫,沈逍跟着巩清悄悄进来的时候,他分明在巩清眼中看到了愤怒。
    只要有胆有心,这皇宫便是个筛子,处处皆有漏洞可钻。
    更不用说太医院了。
    连给皇帝用的药,都敢更换。
    若不是江医正经验丰富,发现药的味道不对,及时换掉,皇帝恐怕真的如赵谦计划得那样,肿成了大馒头。
    沈逍找到了角落里的江医正,指指皇帝的寝间:“进去。”
    永国公素来话少,江医正早已习惯。
    无奈,他的腿不争气,挣扎几次也没能站起来。
    跟他一起来的那名太医亦是如此,两人面红耳赤,他们真的不是吓的,真的只是腿麻了。
    沈逍面无表情,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似的把两人拖到皇帝的龙榻前。
    江医正终于见到了皇帝,活着的皇帝。
    他激动得涕泪横流,赵谦如果弑君成功,那他肯定是要被灭口的。赵谦若想掩盖自己弑父弑君的恶行,甚至后灭掉整个太医院,江家世代太医,经此一劫,江家怕是要灭门了。
    所以,再次看到皇帝,江医正太激动了,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外流。
    太好了,不用死了,江家也不用灭门了,他能活着,他的老婆儿子也能活着。
    皇帝也很感动,他从来不知道江医正如此忠君爱国,可惜了,只是个太医,朕记得他们江家有几个很不错的男丁,不如挑选一两个最出色的,到东宫陪太子读书。
    “江爱卿,你有何灵方能治疗朕的腿疾?”
    朕的江爱卿一定能良方妙药,总之是不会像沈逍那个臭小子一样。
    放血?当朕是活宰的猪羊吗?
    骡马大夫也不过如此。
    江医正抹着眼泪,一边哭一边去看皇帝的腿,他伸手摸了摸,道:“这是中毒了,需要放血。”
    皇帝的脸勃然变色,一群庸医,江医正好在只是个大夫,他儿子去东宫读书的事,先放放再说。
    沈逍道:“不治就迟了。”
    皇帝还想问问岳离在不在京城,可是沈逍说不治就迟了,皇帝咬咬牙,对沈逍说道:“你来给朕治。”
    这是连带着江医正也不信任了。
    沈逍打开江医正随身携带的药箱,拿出一把刀,放在鼻端闻了闻,确认没有浸毒,用烈酒擦了擦,一刀割了下去。
    乾清宫里,皇帝一声惊呼,把快步赶来的太子和三皇子吓得差点摔倒。
    “父皇......”
    皇帝虽然中毒,但这毒被中途减量,得到了有效控制,因此他被放了血,又喝了清毒药后,便没有大碍了。
    只是沈逍那一刀的伤口有点大,江医正看了直摇头,永国公的医术有些任性了。
    皇帝已经在龙床上躺了几天,现在虽然脚上有刀伤,可他仍然坚持下床,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去了御书房。
    天快亮的时候,巩清终于回来,赵谦带的人有死有伤,活着的全部就擒。
    皇帝挥挥手:“查,把宫里各处全都查个仔细,一个也不能留。”
    这时,一名内侍进来,在沈逍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逍冲着皇帝拱拱手:“陛下,臣想回去换件衣裳。”
    皇帝冷哼:“说实话。”
    沈逍:“范莲叶带领无为道二十三人行刺定陶郡主,现在全部歼灭。”
    “没留活口?”皇帝问道。
    “对方负隅反抗,不肯投降,只能乱箭射死。”
    皇帝挥挥手:“你去看看吧,唉,长公主怕是受到了惊吓。”
    沈逍告辞欲走,皇帝叫住了他:“把华三带过去,他怎么做父亲的,女儿遇刺他也不管了?”
    沈逍应是,快步走出御书房。
    御书房内,太子问道:“父皇,宁王......”
    皇帝淡淡说道:“赵擎谋逆,不但协了你,还绞杀了宁王。”
    闻言,下首的三皇子猛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看皇帝,又看看太子,瞬间明白过来,羞愧地低下头去。
    他还太嫩了。
    原本还想向父皇讨个差事,去六部历练,现在看来,他还是下军营吧,他这么单纯,勾心斗角的政治不适合他,还是骑马射箭吧,那是他的长项。
    次日,宫里便传出了宁王赵谦的死讯,宁王是被绞死的,留了全尸。
    这一次,太子不敢疏忽,叫了骆仵作过来再三验过,确定死去之人确实是赵谦,而非易容假扮。
    而此时,沈逍正陪着华静瑶,一起承受来自未来岳母的狂风暴雨。
    华静瑶在绣园里杀人,一次就杀了二十三人。
    昭阳长公主闻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绣园里整齐码放的尸体,昭阳长公主眼睛一翻,便晕死过去了。
    苏醒之后,昭阳长公主便开始骂女儿。
    “杀了那么多人,那园子以后还怎么住人?你就不能换个地方?还有,你是在用你自己来诱敌,万一他们得手了,把你杀了怎么办?”
    华静瑶跪着,沈逍陪跪。
    “我不会有事,司徒娇和云梦都在呢,司徒娇假扮成我,云梦扮成小艾,范莲叶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没错,范莲叶打死也想不到,华静瑶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云梦是杀手,练的是杀人的武功,范莲叶见过这样的人,因此倒也罢了。
    可是司徒娇呢,范莲叶怀疑此人是一位成名多年的武林泰斗。
    可惜,范莲叶到死也没能看到司徒娇的真面目。
    昭阳长公主可不信这些,虽然她知道华静瑶在调兵遣将,她也暗中支持了,可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女儿,她没想到华静瑶竟然以己做饵,而且还在自己住的园子里杀了那么多人。
    “绣园呢,绣园成了修罗场,以后就只能封起来了。”
    昭阳长公主心疼极了,那是她为宝贝女儿精心打造的园子,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母爱。
    “没事啊,我住,那是我的地盘,您不能封起来。以后我回娘家时,就住那里,阿逍,你说呢?”
    华静瑶连忙拉沈逍下水。
    沈逍郑重点头:“嗯,到时我陪你住在那里。”
    昭阳长公主想说,你们还没成亲呢,现在就说要一起住在绣园里了,你们要不要脸啊。
    好在这时,华毓昆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柔声说道:“两个孩子劳心劳力,累了一整夜,你也该让他们去休息了,还有宫里,是不是应该报个平安?”
    昭阳长公主睨了华毓昆一眼,嗔道:“你就护着他们吧,女儿都是让你给惯的,你看她现在胆子有多大啊,唉,我差一点就要被她给吓死了。”
    “没事没事,你别害怕,有我在呢。”华毓昆连忙劝道。
    华静瑶和沈逍相视无语,他们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行吗?
    无论华静瑶和沈逍怎么说,昭阳长公主也不会让他们住在绣园了,要先请广济寺的高僧们做场法事,还要请城外白云观的道士来看看有没有鬼。
    沈逍去了客房,华静瑶也跟着一起过去,她有好多话要告诉沈逍。
    没想到,沈逍却先问她:“郑婉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不会有事,司徒娇和云梦都在呢,司徒娇假扮成我,云梦扮成小艾,范莲叶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没错,范莲叶打死也想不到,华静瑶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云梦是杀手,练的是杀人的武功,范莲叶见过这样的人,因此倒也罢了。
    可是司徒娇呢,范莲叶怀疑此人是一位成名多年的武林泰斗。
    可惜,范莲叶到死也没能看到司徒娇的真面目。
    昭阳长公主可不信这些,虽然她知道华静瑶在调兵遣将,她也暗中支持了,可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女儿,她没想到华静瑶竟然以己做饵,而且还在自己住的园子里杀了那么多人。
    “绣园呢,绣园成了修罗场,以后就只能封起来了。”
    昭阳长公主心疼极了,那是她为宝贝女儿精心打造的园子,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母爱。
    “没事啊,我住,那是我的地盘,您不能封起来。以后我回娘家时,就住那里,阿逍,你说呢?”
    华静瑶连忙拉沈逍下水。
    沈逍郑重点头:“嗯,到时我陪你住在那里。”
    昭阳长公主想说,你们还没成亲呢,现在就说要一起住在绣园里了,你们要不要脸啊。
    好在这时,华毓昆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柔声说道:“两个孩子劳心劳力,累了一整夜,你也该让他们去休息了,还有宫里,是不是应该报个平安?”
    昭阳长公主睨了华毓昆一眼,嗔道:“你就护着他们吧,女儿都是让你给惯的,你看她现在胆子有多大啊,唉,我差一点就要被她给吓死了。”
    “没事没事,你别害怕,有我在呢。”华毓昆连忙劝道。
    华静瑶和沈逍相视无语,他们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行吗?
    无论华静瑶和沈逍怎么说,昭阳长公主也不会让他们住在绣园了,要先请广济寺的高僧们做场法事,还要请城外白云观的道士来看看有没有鬼。
    沈逍去了客房,华静瑶也跟着一起过去,她有好多话要告诉沈逍。
    没想到,沈逍却先问她:“郑婉孩子的父亲是谁?”
    沈逍去了客房,华静瑶也跟着一起过去,她有好多话要告诉沈逍。
    没想到,沈逍却先问她:“郑婉孩子的父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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