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也安静下来,似乎在等着阿磊回应。
    几分钟后,落锁开门的声音再次传来;很快,阿磊便看见了站在门前等候的女人。
    “对不起,我身体不是很舒服,我们长话短说吧!”声音中带着防备与拒绝,但又有几分习惯使然的礼貌和犹豫;比先前那个游戏人生、自由散漫的李少爷多了几分稚嫩和无辜。
    女人上前拉住阿磊的手臂,不容阿磊挣脱,迅速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脸和善地看着阿磊。
    “我替孩子们感谢您的爱心,也对您抱以最真诚的祝福!”
    客套话说完,女人继续道:“最后当面确认一句,您确定您要将名下的所有私产和在李唐盛世所持有的总股份的十分之一捐助给江源福利院?”
    “不是应该先签订协议,再和福利院财务科那边商谈,最后设立专项资金吗?院长你……”阿磊有些意外的问道,听到自己想要将公司的股份捐出时,整个人都有些感觉身处梦幻、如在云端;怎么可能!公司的股份可以捐赠出去?确定老爸不会灭了自己这个不孝子?
    心中疑惑万千,也让阿磊暂时抛却了醒来后笼罩在心底的恐惧。
    似乎从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人生就已偏离的轨道,去向不知名的远方。
    “你…不认识我了?”女人的脸上带了怜悯,“还以为会多撑一段时间。”
    “你说什么?”
    阿磊甩开女人的手,踉跄着退后,激动地冲女人吼道:“你到底是谁?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已经意识到了,不是吗?”女人的声音不可阻碍地传入耳朵里,“你在恐惧,你在怀疑!”
    “你现在还记得什么,知道今年是哪一年吗?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你…你走!”
    “滚!”
    一把拿起身侧的东西,台灯、枕头、被子,通通扯着扔向女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几近崩溃,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盯着女人。
    但很快阿磊又垂下头,只能看见他那稍微有些湿润的眼睫毛,还有垂落在身侧颤抖的双手。
    李父李母第一次走进这间客房,看向女人。
    “江小姐,这…”
    看着房间的一片狼藉,李母语气中带着询问。
    “初步诊断为中度解离症,失忆是最常见的。根据佣人的描述,应该是出现了记忆断层,并未完全失忆;行为表现和性格表征上看,第二人格症状不明显。主要原因应该是创伤性事件发生后的自我逃避,暂时不能确定是否有重塑自我,人格表征稳定。”
    “另外,在自杀失败后,有一段时间患者曾表现出自我感消失症症候,这类患者常常怀疑自己的存在,觉得自己很陌生且不真实。病因起于基因与生活创伤造成的内在缺陷,自我无法成熟因应,而产生解离现象。”
    被称作江院长的女人简单明了地介绍了阿磊的病情,毫不在意当事人是否在场。
    “当初他表现出初步的情绪抑郁时,我就建议过,如果不采取强制措施和药物治疗,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看向一脸不可接受的李母,女子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李父。
    “李先生,我们的合约还要继续下去吗?如今这种情况,单单靠药物治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当然当事人的意愿,我并不能违背。”
    李父一眼扫向瘫坐在地的阿磊,“合约作废,今后要麻烦江小姐费心治疗了;家属这边没有意见,至于当事人…”李父眼里泛着不明的情绪,冷冷道:“他没有表达意愿的自主权了。”
    “李铭!”
    李母回身拉住正要离开的李父,却被他眼底的冷酷震慑,呆呆地看着李父离开;再回头看向阿磊,眼中有着心疼,也有着无奈。
    “阿磊!好好治病,听医生的话!”
    “不,妈!不要!”
    “你救救我,妈,我不要!我没有病!”
    阿磊激动地跳起来,绝望地挽留着李母;却在女人扎在手臂上的镇定剂的效用下,逐渐模糊了意识。
    “多么相似的一幕啊!已经有十年了吧,终究你还是回到了疗养所。”
    女人看着阿磊的沉睡的模样,感叹着,回忆着。
    “当年你可以逃出去和荆渊相伴相守,这一次你可以逃到哪儿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瑟瑟发抖的作者……这文真的冷到我一个人在单机吗,唉!
    、爱不得
    十年前,被送到疗养院的阿磊,病历上的病因是同性恋,治疗结果却是病人逃走,治疗失败……
    忐忑的等待是最为痛苦的煎熬,那份不安足以让人焦虑、失眠、厌食。
    冥冥于未知之中的命运总是让人恐惧,不禁对此心存敬畏。
    铁床,铁窗,铁栏杆。
    白的刺眼的墙,还有那密不透风紧紧关闭的门。
    阿磊孤独地待在这里,空白而苍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里寂静得可怕;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的审判究竟是怎样的无情。
    明明存有微弱的希望,却在这无尽的等待和纠结之中痛苦地劝服着自己放弃,明明希望如此渺茫,却又如此顽强地去祈祷、去坚信。这样的拉锯战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最终的审判何时才会到来,全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这使阿磊在心底一次又一次绝望地揣测祈祷。
    为什么会将自己的人生推向如此境地,为什么从来没有真正地自由过、放松过?为什么所有的选择都是被迫的、错误的,最后被命运无情的玩弄?
    成为别人笼中的一只宠物,被掌握着,被束缚着,等待着未知的痛苦和折磨;这滋味实在不好受,让人越加恍惚,越加绝望。
    连那可怜的爱情,最后都沦为筹码。
    “江院长!”
    敲门声响起,女人抬头,见助手正拿着文件站在门口。
    “进来吧!”女人继续翻动手中的资料,低头一边阅读,一边问道:“刚送来的那个怎样了?”
    “是李清磊?”
    见她点头,助手会意,开始汇报病人情况,“从昨天下午两点三十一分入院到现在的表现来说,他很安静,精神波动不大。有些失眠和厌食,应该伴有焦虑和恐惧;不确定是否存在幻听或者其他症状。”
    “院长,刚送来的病人就这样不采取任何措施地让他独自待在病房里,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助手试探性地问女人。
    女人放下手中的资料,将食指与拇指由上至下轻轻地摩擦着,“你安排个温和一点的病人搬去和他住一段时间;另外,他一直是我在跟进治疗,院里不用再安排其他医师了。”
    “好的,院长!”
    女人抬头,仔细描摹着这间宽大的办公室。
    淡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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