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文,你这不是大睁两眼说瞎话吗,怎么又扯到养鱼了?明明是你说和罗区长有仇,弄害虫祸祸黄芪秧苗就是给他栽赃,就是要把他弄下去。你还说只要我们把这事做成了,再有那些黑材料在,管保让罗区长和他的手下都倒霉,到时罗区长就成了吃里爬外、中饱私囊的害虫。”矮着急道。
    “矮木桩,好汉做事好汉当,诬陷他人要罪加一等的。”郑斯文冷哼着,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乔队长“嗤笑”道:“带着二十多打手,专门到黄芪种植地块见证盛况,怎么说?”
    “观景,偶遇。”郑斯文“嘿嘿”一笑,“那些朋友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何来打手一说?”
    “满口胡言。再听听。”
    随着乔队长话音,又一段录音响起:
    “开门。”
    “吱扭”,
    “郑……”
    “咣当”,
    “这是什么?”
    “郑少,我这是又帮姓罗的加‘功绩’呢。刚才您敲门我担心是闲杂人,就赶忙藏着东西,听出是您声音才马上开门的。您,您怎么突然就来了?”
    “那太好了,我们几个都激动死了,正想着请您见证盛况呢,可又担心您忙走不开,这才没敢提,没想到您……天意,绝对是天意。”
    “……”
    整个录音从郑斯文敲矮子房间屋门开始,一直到二人离开宾馆客房结束。
    乔队长脸上冷笑更浓:“郑斯文,还有什么可说的?”
    郑斯文马上接话:“你说这呀?巧了,真是巧了,不曾想和矮木桩住一块了。毕竟以前接触过,后来我又有意躲着他,也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要尽量表现的熟络、自然甚至热情一些,就这么回事。”
    “这仅是自然、热情吗?分明是整黑材料、诬陷人嘛!”乔队长质问道。
    郑斯文立即一本正经起来:“警官,你这用词不太恰当,怎么是诬陷人呢?这是说的以前一个事,当时我们那边有一个区里出了个腐败分子,姓罗,名字就不说了。这家伙可会伪装了,一直以来都把他自个打造成正面形象,其实却做了好多贪赃枉法之事。”
    “当时矮木桩他们也是声张正义,就开始搜集那家伙违法证据,后来我和矮木桩断绝了联系,也就没再问这事,不曾想矮木桩还一直跟进着。这么说起来我很惭愧,竟然没有一直关注呀。”
    “哎,不过人分两面呀。在揭露罗贪官这事上,矮木桩等人正义满满,不曾想却又不遗余力的破坏这里的农业生产。更让我想不通也十分气愤的事,他竟然又对我栽赃陷害,这人呀……哎……”
    “扯什么扯?分明是合伙陷害艾河区领导,分明是置百姓福祉于不顾,你却在这里混淆黑白。”乔队长说到这里,“啪”的一拍桌子,“为什么陷害罗区长,为什么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警官,这怎么话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罗区长,又何出陷害一说?”郑斯文瞪大着眼睛,显得很是无奈与愤怒。
    “郑斯文,郑少,咱俩在首府可见过面呀,你会忘了那次丑事?”话到人到,罗程现身了。
    郑斯文眼睛再次大睁:“你,你不是被区纪委弄起来了吗?”
    “艾迁,也就是你口中的矮木桩,那时已在戴罪立功,他的那些说辞不过是专门讲给你听而已,否则又怎能把郑少引到此地呢?”罗程笑着挑了挑眉毛。
    “哦,怪不得呢,我想矮木桩也没那么滑头,闹半天是和你一块做扣陷害我呢。明白了,明白了,看来我和矮木桩根本不是偶遇,分明是你派人盯着我而故意安排的。”郑斯文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哎……没想到呀,堂堂公务人员竟然也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诬陷好人哪!”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装糊涂,有意思吗?”罗程说着,拿出手机,轻轻点了一下。
    清晰的录音声传了出来:
    “我叫郑义海,我和郑斯文是堂兄弟。”
    听到这个声音,郑斯文脸上神情立即难看,有疑惑,有不解,也有担忧。
    录音声继续:
    “郑斯文被抓既是意料之中,也出乎我的意料。”
    “就冲他做那些事,早晚都得抓进去,应该把牢底坐穿才对,只是没想到有人敢抓他。”
    “说起那两样虫子,都是我从我爸研究所偷的。我爸郑生博,是东域昆虫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我爸正在负责一个大型课题组,成天研究的都是一些害虫,根据研究需要也培育了许多破坏力更强的害虫。”
    “郑斯文前段时间找我,让我帮着弄害虫,说是他觉着好玩。当时他承诺我许多好处,也立马兑现了一些好处,我就给他偷了一种叫豆荚暝的虫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找我,还让再弄一种新的更厉害的虫子。我问他干什么,是不是做坏事,他仍然跟我说就是弄着玩。这次他不但把上次答应的好处都补齐了,还答应这次的好处全部兑现,我就又给他偷了那种蜂。”
    “虽然我当时怀疑他不干好事,却不知道他竟然去祸祸老百姓,这家伙做事真是太没底线了。”
    郑斯文脸上阴晴不定,眼珠也频繁转动,待到录音停下,立即大声道:“郑义海才是无赖,肯定是他和矮木桩等人私下交易,现在竟然也把屎盆子扣到我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看看这是什么。”罗程说着,手上一抖,一页大的纸张展开。
    郑斯文睁大眼睛盯了一下,又马上转头:“我管你什么,肯定还是你们做的假证据,目的就是把我黑死呗。”
    “这是郑斯文给郑义海转帐的记录,用的都是同一张卡,户名是郑义海的小情人。”罗程说着,把纸张递给了袁冬鹏。
    袁冬鹏看过之后,又给了身旁的乔队长。
    乔队长看完之后,“啪”的一拍桌子:“郑斯文,事实再清楚不过了,你还要抵赖吗?”
    “污蔑,没有的事。”郑斯文还是矢口否认。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就得让你吃些苦头了。”乔队长说到这里,冲着摄像头一递眼色,“做好准备。”
    郑斯文自是捕捉到了乔队长的示意,眼珠急转之后,大专喊嚷起来:“竟然想对我刑讯逼供,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郑……前天的首府新闻你们应该都看过吧?”
    罗程微微一笑:“不就是第二条新闻里的那位吗?难道他也知道你做的这些事?”
    “他……”郑斯文打了个嗑巴,马上就张狂的嚷道,“识相的赶紧放了我,否则我爸不会饶了你们。”
    袁冬鹏心里“咯噔”了一下:竟然是那位?坏了坏了,趟混水了。
    乔队长同样也心头一紧,一时没有合适语句。
    “怕了吧,那就早点把我放了,我可以既往不咎。”郑斯文又冷笑起来。
    “先押起来。”
    在袁冬鹏吩咐下,两名警员进了屋子,押着郑斯文向外走去。
    “马上放了老子,否则我爸要发怒了,你们的乌纱帽都得玩完。赶快放了老……”郑斯文边走边叫嚷,嚣张之极。
    冷眼看着这一切,罗程转身出了屋子。
    袁冬鹏跟着起身,追了出去:“罗区留步,留步。”
    “我单位还有点儿事,得回去了。”罗程回头应过,又继续走去。
    “罗区,再打扰一会儿。”情急之下,袁冬鹏扯住了罗程衣襟。
    “这都上手段了,那我只能配合了。”罗程说笑着,和袁冬鹏一起上了区警局办公楼。
    来在局长室坐定,袁冬鹏先是奉上热茶,随即也坐了下来。
    屋子里静了足有一分钟,罗程说了话:“没什么事我就回了。”
    袁冬鹏“哎”了一声:“罗区,怎么弄?”
    “你说呢?”罗程反问道。
    “尽管郑斯文还在抵赖,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抵赖也没用。他做这些事手段卑劣,毫无下限,按说必须严肃惩处,只是……”袁冬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罗程没有接话,而是依旧等着下文。
    见对方没搭茬,袁冬鹏只得继续说:“只是其父那里我们实在……实在怕是扛不住呀。”
    “人民警官执法活动的基本原则是什么?”罗程反问道。
    “公正执法。”袁冬鹏回复之后,马上又道,“可是郑……郑斯文父亲的因素也必须考虑呀。”
    “怎么考虑?就按郑斯文说的那样?”罗程语气中带出一丝讥诮。
    袁冬鹏神情有些尴尬:“那样做没法向百姓交待,也无法向区里交待,同样也愧对我们的责任。只是我担心因郑父的关系而影响案子的走向,所以还请罗区大力支持。”
    “你到底想怎么处理这事?”罗程神色严肃了好多。
    “既能法办郑斯文,又能避开郑父的干扰。”袁冬鹏肯定地说过之后,随即又补充,“所以才更需要罗区的支持和帮助。”
    罗程回道:“我就是一个副区长,跟人家级别差得远了。”
    袁冬鹏神色不由一黯。
    罗程接着又说:“但办案讲求证据,并非比拼级别。现在人证物证已经有了,独缺嫌疑人自己的口供,只要尽快拿到他的口供,任谁也不能翻案吧。再说了,人家现在也没伸手,只是郑斯文的叫嚣而已,何况人家觉悟也未必就那么低吧。”
    “对,尽快办成铁案,实在不行……能用手段吗?”说到这里,袁冬鹏又盯在罗程脸上。
    就在袁、罗对话之际,一个黑衣人却在急急打着电话:“您就帮着通报一下吧,真的有急事,真的是关于郑少的。”
    “到底什么事?那郑少自己不会讲吗?你到底姓字名谁,干什么的,现在在哪?”手机里反问道。
    “我……耽误了郑少大事,你担得起责任吗?”黑衣人警告起来。
    “我只知道随便打扰郑公要担责任。”对方说完,直接摞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忙音,黑衣人咬牙骂道:“我曰你姥姥,什么东西?”
    骂过之后,黑衣人又不由得焦急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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