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蛇蝎嫡女 作者:君浅陌
    “鸾儿。”虞非清大喝一声,手中灵气凝结成剑状,狠狠地对着那带毒的利刃劈了过去。
    这厢,郁锦鸾瞳孔骤然放大,想伸手挡住利刃,却现那利刃上泛着的蓝光,心内暗叫糟糕。
    这利刃有毒不能用手挡,可是躲又来不及了。闭上眼,一狠心,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利刃袭来的方向,狠狠地刺了过去。
    “砰。”
    像是什么东西爆裂开来的声音,郁锦鸾拿袖子挡住脸,仍觉得有刺骨的力道袭来。
    所幸虞非清已经扑到了她的身边,一挥掌浓厚的灵气涌出来,挡住利刃所有的碎片。
    “鸾儿,鸾儿。”虞非清不安的叫着怀里一动不动的小女人,生恐方才的碎片将她伤到了。
    伸出手想将她抱起来,却意外的碰倒了她耸动的双肩,虞非清不由得好奇看着她,“鸾儿,你怎么了?”
    郁锦鸾几乎呆滞在了那里,她右手紧紧地握着一枚完好无损的簪子,从虞非清的怀里站了起来,然后伸出右手摊开掌心,露出那枚簪子给他看。
    “这是?”虞非清疑惑的持起那根簪子,眉头紧皱,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你这簪子是哪里来的?”似乎确定了什么,他神色有些雾蒙蒙的,连声音也有些低沉,面色更有些微的不自然。
    仔细端详着那潋滟的红宝石簪子,郁锦鸾也没有想到,那罗姨娘送给她的簪子,竟然能抵挡利刃而不碎。
    听到郁锦鸾的问话,她轻声答道,“是罗姨娘当初求我办事,送我的。据说是她的家传之宝。”
    虞非清叹口气,双手仔细的摩挲着簪子,记忆似乎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那些惊险刺激却又无比温馨的时刻。而当他的眼光掠过眼前的小女人,那皱着的眉头又逐渐舒展开来。
    不管以前有怎样的过去,最起码现在,包括以后,他都有这个小女人陪伴。
    这,便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伸手将她纤细的身子揽入怀中,他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嘴角,听着外面刀剑枪戟的声音,嘴角溢出一抹微笑,“鸾儿,你可知,我除了这七皇子,还有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郁锦鸾疑惑道,然而她突然想起他常戴的面具,以及江湖上的传说,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他,“传说中的血莲盟,和你什么关系?”
    “哈哈,鸾儿还真是聪明。”轻轻地拍着她的脑袋,虞非清笑的宠溺,“我就是盟主啊。”
    “盟……盟主……”郁锦鸾嗔目结舌的看着虞非清那张俊美的不似凡人的脸蛋,虽然早就知道他身份肯定不俗,但是未料到他竟然是江湖最神秘最厉害最顶级的杀手集合地——血莲盟的盟主。
    看着郁锦鸾吃惊的样子,虞非清心中不但没有喜悦,反而升起了淡淡的苦涩。
    除了这两个身份,其实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只是那身份太骇人听闻,他怕她知道了会害怕,会不接受他,所以想等等再告诉她。
    叹了口气,他抬起眼,看着眼前灵动的少女,心里暗自念叨,“鸾儿,希望我将我最真实的身份告诉你的时候,你不要弃我而去。”
    “师……师父,原来您这么厉害。”郁锦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蓦然,她想起什么似得看着外面,急促道,“我们要快点将那些人捉住,别让他们跑了。”
    “小丫头,等你反应过来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你看外面。”宠溺的拍拍她的头,虞非清脸上挂着的笑容倘若被那些看惯他冷硬面容的人看到,一定会吓得以为他被附身了。
    郁锦鸾闻言,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果真一个个身上刻画着血莲的身影,与一个个蒙着脸的黑衣服战斗着,不时的有人死掉,或者失去四肢。
    放下帘子,郁锦鸾摩挲着手里的簪子,神情带着几分激动,“留几个活口,再由师父您去顺天府报案,我就不信二房还能继续在安乐侯府生风作浪!”
    握了握她的手,虞非清没有告诉她,事情其实没有想得那么乐观。
    所幸,现在有了另一个好事,他微笑,仿若春风拂柳,“鸾儿你知道吗,这个簪子,是一样宝物。”
    “宝物?”郁锦鸾不解的瞪大眼睛,“确实是宝石做的没错哇,难道还有其他功用?”
    虞非清赞赏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是的,这是一件可以存储灵气的器物,简称灵器。”
    “灵器?”郁锦鸾不解的翻来覆去看着簪子,“除了存储灵气,就没有其他作用了吗?”
    “当然还有。”虞非清见她因不满而嘟起的小嘴,不由得好笑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还可以控制灵气凝结成簪子形状,然后悄无声息的动攻击,也就是省下了我们凝结灵气的时间。簪子本身有你灌入的灵气的话,还可以被你操控着攻击人。”
    听了这话,郁锦鸾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还算有几分用处,可以出其不意的攻击人,也可以避免灵气积蓄的等待时间。”
    “是的,现在我教你怎样把这个灵器变成可以随心所欲控制的武器。”虞非清用干净清澈的淡淡的道。
    他拿起灵器,放在了郁锦鸾的掌心,而后割破了她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滴入了簪子宝石的中间。在鲜血慢慢的浸透宝石的时候,他低声喝道,“快些运灵气输入,要保持匀速,时间大概会久点。”
    郁锦鸾闻言,双手快速的集合灵气,顺着那血滴被吸入的地方,将大把大把的灵气灌进了簪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外面的厮杀还在继续,车厢内的两个人却皆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枚逐渐泛起七彩颜色的簪子。
    大约过了两盏茶时间,郁锦鸾方有些虚弱的松开了僵硬的双手,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虞非清,抿嘴道,“方才一直有东西吸灵气,可是就刚刚没有任何吸力了,我捉摸着应该是饱和了,就松开了。”
    满意的点点头,虞非清双手微动,又将自己的灵气蓄进去了一道。而后端详了几分钟,亲自动手将簪子别回她的髻,“是的,鸾儿很聪明,以后若是遇见了比较棘手的人,也可以将簪子炸开,能救命的。”
    “啊,炸开啊,我会不舍的,毕竟是灵器,炸了就没有了。”郁锦鸾皱着眉头,单手抚着髻。
    “傻丫头,我送你的那个扳指还记得吗?那是个比这个还要高级的灵器。”虞非清轻抚她的头,神情温柔。
    “真的吗?”一听到这话,郁锦鸾兴奋的双眼放光。
    这个簪子就已经很厉害了,如果那扳指比这个等级还要高,会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嘴角兴奋的扬着,郁锦鸾控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虞非清无奈的看着这个财迷,忍不住出声打击她,“虽然那个级别比较高,但是对使用者的要求也很高,恩,你目前的功力无法用喔。”
    “……”郁锦鸾目瞪口呆的看着虞非清,这个男人呢什么时候也学会腹黑了……!
    “好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们去看看外面的成果吧。”看着郁锦鸾呆滞的模样,虞非清浅笑,以前总是绷得紧紧地嘴角,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往车厢外走去。
    才站到外面,郁锦鸾便皱起了眉头。
    入目,是点点漆黑加片片血红,还有那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以及不断奋力杀戮的人们,还有那如同频临死亡的兽类出的嘶吼,还有那遍地的残肢,肠子,等等,刺激的她眉头微蹙。
    这时,那些衣服上带着血莲图案的人见到虞非清,飞快的跑过来单膝跪下,“见过盟主,俘虏了十四人,其余全部杀死。”
    “恩,务必让那些人活着,抽去身上所有藏着的毒药。并且换衣服,送往顺天府。”虞非清点头,又是一脸肃静漠然。
    “属下遵命。”为首的男子双手抱拳,低头应道。
    而后他站起身,猛地撕扯开那绣着血莲的袍子,露出里面大内侍卫的衣服。其他黑衣人也纷纷扯烂外袍,露出银白色的侍卫服。
    郁锦鸾瞪大眼睛呆愣的看着这一切,心内则暗暗赞叹,师父真厉害,竟然会这么一招。
    “走吧,小丫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虞非清低头微笑着看她,“该回去看好戏了。”
    郁锦鸾仰头,嘴角同样漾起甜美的微笑,“我很期待二叔一家的表情。”
    二人相视微笑,做上马车,回了安乐侯府。
    ———
    安乐侯府,郁锦鸾依依不舍的给了虞非清脸颊一个吻,而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安乐侯府。
    一路她故意优哉游哉的慢走,果不其然,在走到后花园的时候,郁锦雪匆匆赶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郁锦雪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这本应该成为尸体的人,在她的眼前晃悠。
    不会是诈尸了吧,她的脊背浮起一层冷汗。
    “二姐。”对面的女子笑的甜美柔和,那自己几乎夜夜都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烂的绝美脸庞上带着淡淡的梨涡,冲她笑的开心,“二姐,我不应该回来吗?”
    “该……该……不,你根本不该回来。”郁锦雪崩溃的抱住头颅,这郁锦鸾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就是无法杀死她,为什么!她就只是想杀死她而已啊!
    “二姐。”看着郁锦雪失控的尖叫,郁锦鸾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嘴里轻轻道,“二姐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要不要喊府医来啊。”
    恍惚中,郁锦雪仿佛看到了恶鬼在她跟前晃悠,那股恐惧冲击着心中的愤怒,混合在一起让她的神智有些不清楚,“不,你走开,走开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郁锦鸾冷笑着看着脚下抱头尖叫的女子,不由得俯下身,凑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二姐,你为什么要害我,二姐,你知道我身上被砍多少刀吗?二姐,你知道吗,我已经死了,我特意回来找你的。我要带着你一起走。”
    那被郁锦鸾故意装成鬼气森森的语气,成功的激起了郁锦雪心底里的恐惧,她的尖叫愈凄厉,连身后的婢女都拦不住她,“不,不只我害你的,还有人害你啊,你不要找我,不要。”
    我知道还有别人,所以我会一一还回去的。
    郁锦鸾浅笑,看着崩溃的郁锦鸾,悠哉悠哉的离开。
    她还要看着郁博岩绝望的样子呢,又怎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疯女人的身上。
    低头,她笑的邪魅。
    ——
    芬香阁。
    一名瘦弱的小丫鬟匆匆的跑进来院子,对着还在憩息的罗姨娘轻声嚷道,“罗姨娘,罗姨娘,六小姐回来了。”
    原本还在打盹的女人,一个激灵睁开双眼,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活着回来了?”
    “恩。”瘦弱的小丫头拼命的点头,“二小姐在花园和六小姐遇见了,说了几句话,二小姐就崩溃的又哭又闹,如今六小姐冲着西园过来了。”
    罗姨娘紧紧地握着手帕,神情激动,“我果然没有跟错人,六小姐是个好样的,等她将正房那些贱人除干净,我和玥儿的好日子就来了。”
    这时候,门外一个清瘦的少女闪身进来,却是原来那个莽撞的郁锦玥,此刻她一身月牙色白裙,神色淡然素雅,“姨娘,别想那么多了,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罗姨娘一把激动的拽着女子的手,“姨娘自己受了一辈子的苦,不能让玥儿再受一辈子的苦,为了我的玥儿,姨娘什么都能豁出去。”
    郁锦玥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神情激动的姨娘,无奈的一笑。
    这么久以来,她也看明白了。以前她仗着姨娘受宠,以为自己和嫡小姐没两样,便学的张扬跋扈,惹是生非。
    可是一场意外让她懂得了,自己那一点所谓的自得和荣耀有多么可笑,当别人弹指间就能毁灭你的时候,所有的张扬都成为万恶的根源。
    尤其是之后姨娘逐渐失宠,更让她看清了男人那不可靠的心,曾经有一度想出家,却被姨娘哭着拽住。
    到底还是舍不下姨娘,那既然如此,不如做个安静乖巧的少女,虽然多少埋了些本性,可是活的却也安安稳稳。
    这三年,郁锦玥经常去云妙阁寻找自己的四妹,也就是那个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安乐侯府四小姐,两个人皆比较淡然,是以相处的还算愉快。
    如今,才刚刚从云妙阁回来,郁锦玥便听到姨娘这番话,便不由得劝说她,希望她能放下那执念,不要再制衣追求荣华富贵,安安稳稳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姨娘,这么久了,您还没看破吗。即使追求荣华富贵又如何,到头来总是有人压你一头。你再大,大得了皇家吗?大不了皇家,那就永远都有人随时可以毁掉你。既然如何,那追求了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吗?”
    郁锦玥声音淡淡,眉目中亦皆是淡然。她低下头,看着呆愣的姨娘,不由得抿嘴,微微浅笑。
    ——
    石岩院,郁博岩打开一坛酒,倒了满满两杯高粱酒,兴奋的闻了两闻,而后端起酒杯,张嘴便饮了大大的一口,而后满足的叹气。
    “好酒,好菜,好氛围,好心情。”他高兴地整个脸上眉飞色舞,伸手将酒杯递给郁嘉文一杯,大笑道,“儿子,来,陪老子喝一口,庆祝郁锦鸾这小贱人终于死掉了。”
    郁嘉文则相对显得淡定多了,他举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阴沉道,“还没见着尸体呢,我不放心。”
    “那有啥不放心的,这样她都不死,我把头拧给她玩。”郁博岩不在乎的大小,又满满的喝了一大口高粱酒,兴奋的头都有点晕熏熏的了。
    然而就在父子两个喝的兴奋的时候,一个有些冷清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二叔,把你的头拧下来给我玩吧。”
    郁博岩刚凑近嘴边的酒杯,就那么直直的跌落在地,摔成无数个小瓣。
    他瞪大眼睛,像见鬼似得看着郁锦鸾,连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郁锦鸾冷笑,果然不愧是父女,一样的人渣气味就算了,居然连问的话都一样,她冲着郁博岩鬼魅一笑,声音似有似无,“二……叔,你……猜我是人还是鬼。”
    她微笑,粉嫩的嘴角邪魅的上勾着,倒真有些邪恶的味道。
    郁博岩早就吓得不行了,他直直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梗着脖子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你不是死了么,你本来就该死的啊,你该死的啊。”
    “我该死?二叔,我就那么该死吗?为什么您不该死呢,这是为什么呢?”冷笑着,郁锦鸾走一步,郁博岩后退一步,直到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冷喊涔涔的抬着头,却不敢动。
    “够了。”蓦然,她身边出现一声阴沉的冷喝。
    郁锦鸾回头,却看到一个逐渐放大的拳头。她心中冷笑,掌心浮现一层淡淡的灵气,而后伸出右掌心,狠狠地迎了上去。
    “嘭。”
    有东西跌落门板上的声音,郁锦鸾冲着右手掌吹了一口气,而后轻佻的看着被她一掌打到门上的郁嘉文,笑的邪肆,“堂兄,怎么了?你怎么自己往门板上跑什么啊?”
    郁嘉文扶着胸口,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惊恐的看着郁锦鸾。
    他自问自己也学了几年工夫,不说是高手,最起码绝对可以和一个大汉对上几招。
    然而就是面前那个自己素来瞧不起的弱不禁风的堂妹,居然轻轻一掌就将自己打的五脏六腑都似受到重创,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郁嘉文瞳孔不断放大,再放大。他惊恐的看着对面少女轻移莲步,来到他面前,那明明是淡笑的样子,却让他感觉到无限恐惧,“你,别,别过来。”
    本来还准备再恐吓恐吓他的郁锦鸾忽然停住脚步,她耳朵微微动了动,却是听到了侍卫整体而沉重的步伐,正冲着安乐侯府走来。
    郁锦鸾停住步伐双手环胸,往后退了两步,冷冷的看了一眼惊恐万分的郁博岩和郁嘉文,不屑的冷笑一声,而后转身离开。
    你们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可要好好享受喔。
    这可是,鸾儿精心为你们准备的大礼呢。
    哦呵呵呵呵。
    ——
    再说虞非清和郁锦鸾分开后,便直直的去了顺天府。
    来到顺天府,府伊惊恐万分的看着衍都的冷面皇子一动不动的站在他跟前,全身冷汗涔涔,连话都说不利索,“见,见过七皇子。”
    “平身吧。”男子声音淡淡的,明明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却让顺天府伊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哆嗦,更加谦卑的点头哈腰。
    “七爷,敢问,七爷来顺天府,有何事情要做吗?”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大妥,又忙不迭的补充,“七爷有事情吩咐,下官一定死而后已,绝对努力做到。”
    虞非清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这个老狐狸,说话总是那么多水分,一句“努力做到”便给自己留了后路。
    “府伊,本皇子今天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在五里亭,被人刺杀了而已。”他垂下眼睑,声音低沉淡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可就是这轻飘飘的语气,却让顺天府伊惊恐的直接跪倒在地。
    皇子被刺杀了?还没有什么大事情?这还不大?那什么大?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顺天府伊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低头哈腰,声音气愤,“七爷居然被人刺杀了,谁敢做这种事情,下官一定好好彻查,给七爷一个答复。”
    言罢,他大气也不敢出的等着虞非清的回答,生恐他责怪自己这个府伊做的不称职,然后剥掉他的官帽。
    虞非清转头,俊美的面容上一片冷意,他低头看着满脸恭敬的府伊,神情严肃,“我抓到了人犯,你来审查下幕后使者好了。”
    “不不不。”顺天府伊惊恐的摇着头,“七爷一定查出了是谁把,您老告知下下官,下官这就去将他逮捕,请七爷放心。”
    虞非清皱着眉头,看了好几眼这个府伊,而后冷声道,“你是府伊,自然一切审查逮捕都归你,本皇子只是来报个案罢了,人我送到了,接下来就看府伊的了。”
    言罢,他一挥手,便有那侍卫将十几个绑得结结实实的黑衣人送了过来。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顺天府伊,转身离开。
    “七爷,七爷别走啊,您告诉下官,下官直接逮捕凶手啊。”顺天府伊一看到虞非清离开的身影,顿时有些慌张的跑过去。乖乖,七皇子被刺杀了,这种事情要是有疑犯,都是先逮了再说了。
    以七皇子的能力肯定早就查出来是谁了,他不说反倒把这几个凶手交给他,万一凶手出现什么事情,他自己都无法洗清自己了。
    虞非清不理会身后连连的呼唤,径直离开。
    倒是有一个人故意落在了最后,有些同情的看着府医,遗憾道,“七爷看得起您,府医大人,好好审查吧,可千万看好刺客,别揪不出幕后使者,还让刺客死无对证。”
    顺天府伊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有些恐惧的看着这个落在最后的侍卫,央求道,“求大哥给透露一下,究竟是谁,让下官好有个准备啊。”
    那侍卫看了一眼府医,双手无意似得搓了两下,同时两眼望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愧是官场上混得,顺天府伊一眼便明白了那侍卫的衣服,咬着牙从怀里套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到侍卫的手里,并急声催促道,“侍卫大哥,快点告诉我吧。”
    侍卫连头都没有低,依旧是那副欠扁的拽样子,看的顺天府伊心里咯噔。
    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看不起这点小钱!
    顺天府伊苦着脸,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五千两银票,和方才的两千两方才一起,双手颤巍巍的递了过去。
    侍卫冷哼一声,这才低下头,接过了银票。
    他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银票,吐了一口唾沫在右手上,神情得意的查起银票,左看右看,确定银票是真的后,方将银票塞进怀里,而后对着府伊招了招手。
    府伊心中着急,便将耳朵凑近了侍卫的嘴边。
    那侍卫附在府伊耳边,轻声说道,“是安乐侯府二老爷一家,注意啊,跟大爷没关系,别说是我说的啊。”
    而后也不看府伊难堪的脸色,径直跟上了已经走得看不见影子的队伍。
    用了几次轻功,侍卫才堪堪追上虞非清的步子,他凑近七皇子身边,声音收敛不了不少吊儿郎当,却依旧显得有些不正经,“七爷,办到了。”
    虞非清眼睑微垂,看了一眼他得意的神情,声音平淡无起伏,“文之,又坑顺天府尹的银子了吧。”
    侍卫呵呵的笑,拿下了帽子,露出一张白嫩清秀的小脸,赫然是郁锦鸾第一次遇见虞非清的时候,他身边站着的话唠男子——文之。
    被虞非清道破了小心思,文之也不害羞,只装傻憨笑,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虞非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心绪却掠回了和郁锦鸾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他被她明明害怕还要勇敢抵抗的样子吸引,从而产生了心疼以及想呵护她的情绪,冲动之下,做了她的师父。
    当然,女子快捷的反应,极高的领悟性,以及那身绝佳的根骨,也是他收她为徒的原因。
    在接触以后,他更大程度的现了女子的坚强,聪明,以及极强的手腕。那些都是他所喜欢,所欣赏的。
    他不是普通的男子,不喜欢那种柔弱堪怜的女子,更不喜欢弱柳扶风的白莲花。
    对他来讲,那种有勇有谋有狠劲儿有手腕的女子,才是他欣赏的喜欢的喜爱的。
    如果初始只是对她的欣赏,那么以后自己所看到的,所调查到的,那些每每想害她,却反被她陷害的事情,以及那些恶毒的想弄死她,却反过来被她整的人,就不仅仅是欣赏了。
    那是心疼!
    是的,他心疼她,心疼她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要那样顽强的挣扎在一堆污泥中。不仅要防备不时伸出来的黑手,还要保护弱不禁风的家人。
    她太苦了,太累了,所以他情不自禁的想替她负担起一切,让她露出真心的笑容。而不是那种虚伪做作的假笑。
    鸾儿,就像他黑暗的世界里,掉落的一缕光明。他爱她,珍惜她,呵护她,宠她,为她做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是他的鸾儿。
    ——
    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声停在了安乐侯府门前,顺天府伊挺着大肚子,指挥着身旁的士兵敲门,在侯府门房惊讶的打开门后,径直指挥着士兵们闯了进来。
    “你,你们做什么。”门房惊诧的大叫。
    “抓人。”顺天府伊冷冷的瞪了门房一眼,挺直了脊背,背着双手,雄赳赳的看着门房,“你们二老爷在哪里,快点带我去。”
    门房挣扎了两下,当他看见士兵手里冷森森的刀剑后,识相的闭了嘴,乖乖的将顺天府伊带到了西园,“回府伊大人,石岩院就是我家二老爷的院子,大人进去,小的就不进去了啊。”
    顺天府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没有再管他,而是径直往石岩院走去。
    院子里,郁锦鸾刚出门,便看到了一对对的士兵走了过来,领头的人身材矮小,肚子滚圆,神情倒是极为肃穆,背着手,迈着步伐往这里走来。
    郁锦鸾虽然不认得这是谁,但并不妨碍她猜出来是谁。为了避免被误抓,当下她甜笑着赢了上去,并且对着顺天府伊深深地做了一个楫,而后甜甜的问道,“大人,来找臣女二叔吗?”
    一句话,改变了原本想将她抓走的想法,顺天府伊制止了手下的动作,冲着郁锦鸾笑道,“原来是六小姐,今儿有人来报案,说侯府的二老爷和一桩刺杀案子有关,所以本府伊便来请二老爷顺天府一叙,还望六小姐不要介意。”
    这顺天府伊能当那么多年府伊,不仅不得罪世家,也没有惹得皇上不快,的确是有几分圆滑的能力的。
    此次说话,他便没有将话说的太死,留了些缓和的余地。
    而之前,明明直接说安乐侯府便可以,那侍卫偏偏说了安乐侯府二老爷,还强调了没有大爷的事儿。凭着顺天府伊的心智,怎么听不懂,七皇子这是要罩着大爷一家呢。
    如今,他又怎敢不对郁锦鸾尊敬。
    听到顺天府伊的话,尽管心里已经乐呵的不行了,面上郁锦鸾却依旧满脸苦瓜色,“府伊大人,我二叔做了什么了吗?竟然要被押到顺天府去。”
    这时候,外面的响动已经惊动了屋内的父子俩,郁博岩一走出来就看到这阵仗,心虚的他缩回脚,再不肯迈出屋子一步。甚至想躲起来,造成自己不在家的假象。
    可惜他刚才出现的瞬间,已经被顺天府伊看见了。
    看着郁博岩缩回去的脑袋,顺天府伊心中暗骂,面上却依旧笑眯眯的道,“二爷,顺天府走一趟吧。”
    “你,你不要过来,我,我不去。”梗着脖子,郁博岩害怕的往后瑟缩,生恐自己这些年做的坏事被现了。
    倒是郁嘉文镇定的多,他往前一步,站在顺天府伊面前,恭敬的做了一个楫,“敢问府医大人,家父做了什么?要去顺天府?”
    顺天府伊面色不变,笑容依旧,“也没什么事,就是去顺天府喝点茶,吃点点心。”
    旁边的郁锦鸾差点笑出声,这府医太逗了,明明是缉拿归案,还要说是请客吃饭。
    郁嘉文听到这回答,不由得脸皮抽了抽,声音低沉道,“多谢府伊大人抬爱,不如有空的时候由家父约大人去鸳鸯楼一聚,目前家父实在是没空。”
    “怎么?二爷,不给府医我面子?”谁料听完郁嘉文的话,方才还一脸笑容的顺天府伊,立马变脸。
    “这,这,家父不敢。”郁嘉文低头闷声道,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顺天府伊啊。
    衍都顺天府伊,这官听着不大,但是实权很大。因为他掌管着大虞王朝的都城——衍都的安全。很多达官贵人,即使管职比他高很多,但真正的时候还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是以,虽然不情愿,但郁博岩和郁嘉文还是垂头丧气的被架到了顺天府伊。
    至于女眷,因为证据未确凿,暂时不予以抓捕。
    被两个士兵夹着胳膊,郁博简哆嗦着,几乎走不动步子。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郁锦鸾,忙惊叫出声,“鸾儿,鸾儿,我是你二叔,你要跟你爹说,救我啊。”
    “噗嗤”,郁锦鸾气笑了,就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人,一边费尽心机的算计着要杀了兄长一家人,出了事却依旧期望着兄长来救他。
    他当所有人都是傻瓜吗!
    恶狠狠地瞪着郁博岩,郁锦鸾的嘴角扬起,声音邪恶,“二叔,我什么都没看见,怎么办。”
    “你,你,大哥一定不会不管我的。”郁博岩梗着脖子呢喃,声音却充满了不确定,以及不安。
    郁锦鸾不接话,只看着他的背影冷笑。
    顺天府伊带着郁博岩和郁嘉文离开的时候,童氏跟郁锦雪哭的一塌糊涂,郁锦鸾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许是因为动静太大,竟然连封水烟都惊了出来。
    “鸾儿。”看着女儿低着头,眉目掩藏在暗影里,封水烟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女儿会化成蝴蝶飞走一般,便忍不住匆匆来到了她的身前。
    “娘亲。”郁锦鸾一抬头,便看到了娘亲温婉的侧脸,不由得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臂,“回房吧娘,这里风大。”其实是怕被神志不清的疯狗咬到。
    说完,她扯着封水烟便准备离开。
    可还未走上两步,耳边就响起童氏泼妇一般的声音,“大嫂,二爷就这样被抓走了,你就这样看着不管是吧,你的心真狠毒啊,你不配当郁家的媳妇。”
    童氏这时候是真的害怕,女子以夫为天,往日里她看不起郁博岩,责骂郁博岩,都是建立在他还活着的基础上。
    如今,一入顺天府,能不能活着还是未知数,童氏的内心是满满的恐惧,毕竟失去了丈夫的女人,什么都不是啊!不仅她,包括她的孩子,都将任人宰割啊!如今一扭头看到好欺负的封水烟,便忍不住骂骂,舒缓一下心中的郁结。她甚至恶毒的想,为什么被抓进去的不是郁博简呢。
    “二婶说什么呢,顺天府伊大人都说了,是请二叔喝茶去的,二婶莫不是嫌没能跟着一起去,所以生气了啊。既然如此,鸾儿替您叫回来府伊大人,带二婶一起去顺天府,好好的喝喝茶!”封水烟性格温婉,虽然生气这些话,却不会反驳。只低沉着脸,暗自难过。可这不代表郁锦鸾会任由自己的娘亲受到欺负。
    听完童氏的话,她双眸微眯,扭过头看着童氏,明明是轻轻地说出来的话语,却将童氏吓得不轻。
    “你,你,我,我才不去。”童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郁锦鸾,梗着脖子,结巴的拒绝郁锦鸾的话。
    而后,许是因为吵架吵不过郁锦鸾,又没人能让她骂一顿,心里郁结的太不舒服,童氏竟然坐在了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叫骂,“你个死鬼啊,进了顺天府,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你要是没了,我们娘几个可怎么办啊。没人疼的死鬼,兄长也不帮你,嫂子冷眼旁观,活该咱们死啊。”
    郁锦鸾皱起眉头,这童氏说的话着实令人厌恶,当下冷声道,“二婶别哭了吧,免得不知情的以为二婶在给二叔哭丧。”
    最后两个字,她咬的极重。看着童氏骤变的脸色,她心里掠过一丝畅快。
    然而,这畅快没持续两分钟,门外边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二弟他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郁锦鸾脸色猛地一变。
    校园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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