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
    上大夫散宜生正在府上处理着近几日西岐的事务。
    西伯候姬昌去世,世子姬考还未正式继位,上大夫散宜生作为西岐一众文官之首,自然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来。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不过,就在散宜生正处理着诸多事务的时候,府中的下人突然从书房外走了进来。
    “大人。”
    “何事?”散宜生头也没抬的问道。
    “回老爷,世子求见。”
    散宜生手中的笔一顿。
    伯邑考要见他?
    这种时候伯邑考难道不应该在西伯候府上处理姬昌的后事吗?
    只是,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伯邑考要见他,他自然是不能不见的。
    缓缓放下手中的笔,散宜生对着下人道:“快请世子进来。”
    “是。”
    下人应声下去了,没过多久就领着伯邑考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状,散宜生也是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臣散宜生,见过世子。”
    伯邑考看到散宜生,也是连忙伸手扶住散宜生:“上大夫免礼,我不过是西伯候世子,当不得上大夫如此大礼。”
    听到伯邑考这么说,散宜生也是试探道:“侯爷已逝,世子理应继位,臣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一边说着,散宜生也是示意引路的下人先下去。
    而伯邑考面对散宜生的表态,也是直言不讳道:“上大夫此言差矣,只要我一日还未继位,就依旧只是西伯候世子,岂能逾矩?再者,我也未有继位的打算。”
    “哦?”散宜生神色未变,但是心里却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于是嘴上继续试探道:“世子为何这么说?侯爷走了,除了世子还有谁能继位?世子若是不继位,岂不是置西岐的大业于不顾?”
    “上大夫莫急,且听我慢慢说。”伯邑考先安抚了一下散宜生,然后才继续道:“不瞒上大夫,我之所以不欲继位,是因为我发现父亲的死貌似有蹊跷,甚至父亲可能还没有死。我也是因为上大夫是父亲最信任的人才愿意和上大夫说这些的,此次我来找上大夫,也是想问问父亲以前有没有和上大夫提到些什么,毕竟我现在找到的线索还不是很多,一些事情还无法证明。”
    闻言,散宜生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过,他毕竟城府极深,于是直接一变脸色,呵斥道:“世子,侯爷的遗体如今还摆在侯府上,世子岂能在此胡言乱语?臣知道世子因为西伯候的离去而伤心,但还望世子不要胡思乱想,早日振作起来,继承西伯候之位,好让我西岐上下不至于人心惶惶。世子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完,散宜生直接转过身去,摆明了是要送客了。
    见状,伯邑考也是轻叹一声:“上大夫莫要生气,是我唐突了。”
    言罢,伯邑考也是转身离开,只留下散宜生一个人站在书房里神色变幻不定。
    伯邑考出了散宜生府邸,叶逍的身影也随之在他身边出现。
    一看到叶逍,伯邑考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叶兄,情况如何?”
    叶逍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刚刚探查了一下,侯爷并不在散宜生府上。”
    原来,就在伯邑考刚刚拜访散宜生的时候,叶逍却是偷偷潜入了散宜生府上,搜寻姬昌的下落。
    可惜的是,姬昌并不在散宜生府上。
    听到叶逍这么说,伯邑考脸上也是闪过几分失望:“父亲不在上大夫府上,又能在哪里呢?”
    看到伯邑考这个样子,叶逍也是解释道:“其实只要想想就明白西伯候肯定不会在散宜生府上,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散宜生是西伯候最信任的人,我们知道,想要害西伯候的人自然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西伯候肯定不会藏在散宜生府上,否则的话若是那想要还西伯候的人也知道西伯候没死,岂不是轻易就能找到西伯候了?”
    闻言,伯邑考也是叹息道:“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只是总想着快点找到父亲,心里抱有侥幸罢了。”
    叶逍笑了笑:“人之常情,不过姬公子也无需担心,今日你来找散宜生,如果散宜生真的知道西伯候的下落的话,肯定会去找西伯候汇报的,所以我们只要盯着散宜生,就能顺着他找到西伯候了。”
    伯邑考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叶兄了。”
    “小事。”叶逍笑了笑。
    跟踪一个凡人,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举手之道,最重要的是,他也觉得这件事挺有意思的。
    很显然,因为蝴蝶效应的原因,历史发展到现在,其实已经面目全非了。
    而他这只蝴蝶,现在则是要亲眼去见证,去改变这面目全非的历史。
    ............
    散宜生府上。
    书房里,在伯邑考离开之后,散宜生坐回到书案后面,却已经失去了继续工作的兴趣。
    他并不知道姬昌的下落。
    但是他知道姬昌没有死。
    因为都是姬昌派人来联络他的。
    很显然,纵然他是姬昌最信任的臣子,但是姬昌也不会把自己的生命托付在他手上。
    不过,在姬昌刚刚假死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联系他,从他这里了解一些事情,再安排他去做一些事情,可是现在,姬昌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联系他了。
    本来散宜生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姬昌可能因为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为了减少暴露的几率,才降低了跟他联系的频率,但是这一次伯邑考找上门来,却是让散宜生有了不同的想法。
    因为按理来说,姬昌就算要降低跟他联系的频率,也会先跟他说一声才是,怎么会直接就不派人来联系他了呢?
    想到这里,散宜生心里也是升起了几分不妙的感觉。
    要知道,姬昌是为了躲开想害他的人才假死脱身的,但是现在伯邑考貌似都知道姬昌是假死,那么想要害姬昌的人是不是也知道了呢?
    如果也知道了,那么他会不会又找到了姬昌,然后真的杀害了他呢?
    不然的话,姬昌又怎么会这么久不联系他?
    一念至此,散宜生也是坐立不安。
    但是他却不知道姬昌藏身在哪里,所以现在就算他再怎么着急,也没有半点法子。
    ............
    就在散宜生坐立不安,伯邑考这边则是准备盯着散宜生以寻找姬昌的下落时,在另外一边,西岐往北,直通九州之外的路上,有一男一女正架云朝着九州之外而去。
    而如果看他们的来路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是从西岐的方向离开的。
    其中,那名女子驾着云,摆弄着手中的一个珠子,对着身边的男子道:“毗湿奴,你说尊上如果想要这个凡人的命,直接让我把他的魂魄都碾碎岂不是更好?又为何要劳心费神把他的魂魄给剥离出来带走?”
    闻言,旁边的男子看了女子一眼,淡淡道:“尊上的想法岂是你我能揣度的?不过,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哦?”女子挑了挑眉,有些不信的说道:“毗湿奴,你可别唬我?平时尊上有什么事顶多也就跟梵天说说,你有那个资格让尊上跟你说?”
    听到女子这么说,男子脸色不禁有些尴尬:“湿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旁听到的难道不行吗?你还想不想知道了?”
    看到毗湿奴尴尬的样子,湿婆笑了笑:“我就说吗,尊上眼中只有强者才配让他解释,平时我这么个大美女在面前尊上都不假辞色,又怎么会跟你一个臭男人解释什么?”
    不过,看到毗湿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湿婆也是话锋一转,继续道:“好了好了,不说你了,其实咱们三个只是修行的方向不同,咱们其实也不比梵天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说说吧。”
    闻言,毗湿奴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只是刚刚被湿婆揶揄一番,他又岂是愿意受气的人?
    因此他也是阴阳怪气道:“咱们不比梵天差?你的意思是说尊上识人不明,看不到咱们的优点,所以才偏爱梵天?”
    “我可没这么说!毗湿奴你不要血口喷人!”刚才还在调小毗湿奴的湿婆顿时急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她哪敢对尊上心怀不敬啊!
    就算是梵天那家伙,虽然平时在尊上面前看似冷冰冰的,但是湿婆心里清楚的很,那家伙纯粹是傲娇,其实心里比谁都崇拜尊上呢!
    见湿婆急得跳脚,毗湿奴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他道:“好了好了,我就开个玩笑,你急什么?”
    “哪有你这么开玩笑的?”湿婆吹鼻子瞪眼道:“你这是想我死。”
    “还听不听了?”毗湿奴自知理亏,所以也没有再和湿婆纠缠,而是直接道。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而众所周知女人的好奇心比猫还重。
    因此湿婆马上就停止了跟毗湿奴斗嘴,等着他爆料。
    然后他就听到毗湿奴道:“其实啊,尊上让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不留痕迹。如果我们直接把这个凡人弄得魂飞魄散,虽然看似手脚干净了,但其实会在生死簿上面留下痕迹,起码会让人知道这个凡人已经没了。但是咱们现在这么做,就算有人想追查,也什么都查不到,这才是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
    “原来是这样。”湿婆恍然。
    她倒没有质疑生死簿有没有这个效果,毕竟生死簿曾经就是尊上的灵宝,尊上肯定比谁都清楚生死簿的效果。
    就这样,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离开了九州之地。
    而在湿婆手中的珠子里,依稀可见一道魂魄在里面浮浮沉沉。
    若是有人能靠近看的话就会发现,那道魂魄的面容,俨然和西伯候姬昌别无二样。
    ............
    不管姬昌到底死没死,但是现在表面上的情况都是姬昌已经死了。
    因此,只要姬昌不出现,伯邑考就得按程序继承西伯候之位。
    而这些天一来,叶逍虽然一直在帮伯邑考监视着散宜生的动向,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就仿佛,散宜生真的跟姬昌没有任何联系一般。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
    姬昌的丧事已经结束。
    伯邑考也该继承西伯候之位了。
    散宜生迟迟得不到姬昌的消息,虽然心里很焦急,但却无计可施。
    而叶逍也迟迟没发现散宜生有什么动作,自然也没法找到姬昌,所以伯邑考现在也只能按程序走。
    不过很显然,有些人是不可能让伯邑考顺利登上西伯候之位的,否则的话他之前的行为不就是给他人做嫁衣了吗?
    西岐,姬发府上。
    密室当中,姬发看着面前的师子意和胜藏,拱手道:“明日就是继位的日子了,一切都麻烦两位了。”
    闻言,师子意和胜藏也是对着姬发回了一礼:“分内之事罢了。”
    目送着师子意和胜藏离开,姬发面无表情的端起一杯酒,缓缓洒在地上。
    “大哥,莫怪我无情。实在是,你挡了我的路。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嫂子和娘亲的。”
    他之所以选择在伯邑考继位的前一天晚上动手,就是为了让西岐上下没有反应的时间。
    毕竟,如果姬昌刚死伯邑考就出事了,这中间还有可能会出现其他变数。
    但如果在伯邑考即将继位的前一天伯邑考出事了,那么为了不让这个继位成为一个笑话,没了伯邑考,他姬发身为西伯候姬昌的嫡次子,伯邑考的亲弟弟,自然要顶上这个位子。
    只能说姬发想的很好。
    但是他却不知道,师子意和胜藏虽然是佛门弟子,神通不小,一般凡人根本无法对付,但是伯邑考身边却有叶逍在。
    有一说一,如果在外界,现在的叶逍在同辈当中或许还排不到最前面,毕竟他修行时间尚短,还比不过玄都大法师、多宝道人这些怪物。
    但是,如果在九州结界下,同辈之中,叶逍就是最强。
    原因也很简单,一直以来叶逍都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受到九州结界的什么压制,其实这并不是他的错觉,他的确不会受到九州结界的任何影响。
    因此,虽然叶逍的境界在大罗金仙当中并不算太高,但是在九州结界下,就算是玄都大法师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现在,师子意和胜藏,两个受到九州结界压制的太乙金仙,面对大罗金仙境界,没有受压制的叶逍......
    这一定是送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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