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泽回去之后才发现,江心厌不在。
    当然,春竹也不在。
    他不用猜都知道她们是被传进宫中了。
    外面还时不时有人说宫中的几位娘娘真是善良,生怕嫁出去的九公主和她那个平民驸马过不好,隔三差五的就要召九公主入宫以示恩宠。
    可只有江心厌和她的婢女春竹知道,她们每次入宫都要受一些讥讽嘲笑折磨。
    而往往这个时候,杨妃就会特地叫了王采女来,欣赏她因为女儿遭受刁难而痛苦的神情。
    纪长泽挺好奇的,按理说杨妃身份高高在上,怎么总要跟身份卑微的王采女过不去。
    如果要说王采女是她宫中出来的奴婢,她觉得自己的宫婢勾引了自己的男人,也不至于恨成这样吧。
    纪长泽暂时将这点记在心里,看着打包回来的十道菜,吩咐一进门就四处打量的香兰:
    “你从这里面拿出七道菜热了,剩下三道菜给我摆放的好看点,我要带去给朋友。”
    香兰又拜了拜,娇娇弱弱的:“奴婢这就去。”
    纪长泽想了想补充道:“对了,热菜的时候你要一道菜一道菜的热,不要放在一起,那样味道就变了。”
    香兰神情微变:“奴婢将菜放在蒸板上蒸热,不会变味道的。”
    “那怎么行?”
    纪长泽脸上写满了拒绝:“我又不是什么乡下人家,那是堂堂当朝驸马。”
    “我的菜,当然不可以用这种乡下热菜的方式热。”
    香兰:“……”
    她来之前就听五驸马说了,说这个九驸马是乡下来的,为人又自卑又自大,最喜欢做一些事来标榜自己是身份尊贵的驸马,而不是之前的乡下普通人。
    对付这种人,香兰是心底想好了一套做法的。
    自卑又自大的人特别好对付,她只需要做出一副小意殷勤的模样,表现得崇拜对方,再多吹几句彩虹屁。
    保证纪长泽被她哄的晕头转向。
    结果,香兰怎么都没想到,纪长泽用来标榜自己身份尊贵的方式,居然是在这种热菜的细枝末节上。
    她之前就订好了路线,绝对要把纪长泽当成天一样的看待。
    毕竟这种男人就吃这一套。
    只要自己表现出“你说的好对啊说的真好啊我还真不知道呢”的模样,纪长泽绝对会一本满足。
    于是香兰抬头,冲着纪长泽软软一笑:
    “驸马爷说的是,奴婢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按理说,她这个态度,这个容颜,九驸马应该要对她态度好点了,不说立刻看上她,有点心猿意马也是应该的。
    结果纪长泽听了这话,只一脸的理所当然:
    “当然了,你是奴婢,我是驸马,你怎么可能比我想的还严谨呢。”
    香兰:“……”
    她很勉强才接着笑道:“那奴婢就一道菜一道菜的热。”
    纪长泽:“你不要只一道菜一道菜的换,你要热了一道菜后,就把整个锅刷一遍,免得之前菜的味道还在,这样味道不就又弄混了吗?”
    香兰:“……”
    之前就说过了。
    皇帝只给了这个女儿五百两的安家钱,看上去是很多没错,但以江心厌公主的身份,这些钱跟打发叫花子也没什么差别了。
    在京城里,这笔钱只够买个小宅子。
    而厨房就是很普通的那种,灶台,大锅。
    重点是,“大”锅。
    每次刷锅都是力气活。
    五驸马没成亲的时候,香兰就是他院子里的贴身丫头,说是丫头,可其实每天只需要做点轻使活就行。
    哪怕是到了外面,五驸马也是给她身边配了一个小丫鬟使唤的。
    最多五驸马来的时候,她亲自下厨做做饭,洗菜烧火这种事都是小丫鬟来,她只需要把菜放进去翻炒就行。
    像是刷锅这种活,香兰哪里干过。
    但她才确定了攻略路线,知道纪长泽自卑又自大,这种人最见不得人家辩驳他说的话不对不好,哪里敢说不行。
    于是只能委委屈屈带着两盒子食盒走进厨房。
    纪长泽还在院子里冲着她喊:“快点热,若是公主回来没见到热菜热饭,要赶你走我可不会替你说话。”
    香兰:“……”
    她心中愤愤不平,却也只能加快速度,先把一道菜放进锅中热,等热好了再拿出来刷锅,然后再接着把一道菜放进去。
    十道菜,她就刷了十次锅。
    锅大,她需要很深的弯腰才能刷到,等着十道菜热完了,香兰已经是大汗淋漓,腰椎隐痛了。
    她心底委屈的不行,但想到五驸马交给自己的任务,也只能勉强带着笑意,将一盘盘菜端出来:
    “驸马爷,菜都按照您的吩咐热好了。”
    “嗯。”
    纪长泽坐在院子里,捧着一本话本看。
    见到香兰一边软着声调说话,一边将一盘盘菜摆放好,他脸上露出满意神色:
    “不错,倒是也配做我的使唤丫头。”
    香兰脸上柔情似水的表情差点没崩住。
    却也只能强行露出“我被夸奖了我好高兴好害羞啊”的表情,冲着纪长泽娇滴滴又羞涩的笑。
    然而,乡下来的九驸马压根没get到她几个意思,只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她:
    “你还愣着干什么,既然菜做完了,还不干净收拾屋子去。”
    “桌子要擦,地也要擦,快着点,在我们吃完饭之前做完。”
    香兰整个人都愣住了。
    做活就做活,吃饭之前做完是什么鬼?
    很快纪长泽就告诉她什么鬼了。
    “我们吃完了饭你还要去洗涮,不然天黑了洗不干净,那多脏。”
    香兰:“???”
    她问:“驸马爷,那奴婢什么时候吃饭啊?”
    “吃饭?!”
    纪长泽表现得相当震惊:“你居然还要吃饭?”
    香兰:“……奴婢,不能吃饭吗?”
    纪长泽上上下下打量她,用着很惊奇的语气道:
    “我听说,父皇身边的太监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父皇身边,从来不用吃饭的,你不是五驸马身边最得力的人吗?你连这个都做不动?”
    香兰:“……”
    人怎么可能不吃饭?
    想也知道,那是陛下身边的太监为了时时刻刻听从陛下的召唤,才每次只花费极为短暂的时间吃一些冷硬饼子,喝一点点水,就是为了节约时间。
    这种说白了。
    就是岗位竞争压力太大,陛下那可是天底下最大的人,为了能够稳固自己的地位,这些太监们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不然万一哪天陛下说谁谁谁你来一下,结果别的太监顶上,说“陛下啊谁谁谁来不了,他吃饭去了”。
    难道陛下还能等着对方吃完饭再来给自己办事吗?
    这位九驸马,想要学权贵生活也不学个好的。
    总是盯着这些干什么。
    她心底骂骂咧咧,面上却是十分温柔的将以上说了出来。
    纪长泽:“啊!原来是这样啊!”
    见他一脸的恍然大悟,香兰还以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多么不靠谱的时候,却见对方兴致勃勃道:
    “那你学那些太监那样做不就行了吗?”
    “硬饼子是吧?我给你买,你想吃多少都没问题,不过你记住啊,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吃,向父皇身边的太监学习,营造出一种你根本不需要吃东西喝东西的样子出来。”
    香兰:“???”
    香兰:“……”
    她满眼都写满了难以置信,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默默闭上。
    停顿好几秒后,才道:
    “驸马爷,那些公公们都是打小练出来的手艺,奴婢怕是不如公公们厉害。”
    “没事,现在学得不好没关系,你再慢慢学就是了。”
    纪长泽可耐心了:“学个十年八年的,总能跟宫中的太监一样的。”
    香兰:“……”
    她后悔了。
    她不想干了。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当然是……来不及的。
    纪长泽已经在连声催促着她快去干活了:
    “你要是肚子饿了,昨晚上厨房还剩下一个面饼子,你就一边打扫一边吃吧。”
    “对了,吃的时候小心点,不要把饼子屑落在屋里,不然我可是要罚你月钱的。”
    香兰:“……”
    她怀揣着满心的无语,给纪长泽行了个礼,默默进屋干活了。
    香兰进去不久,门从外面打开。
    江心厌带着春竹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疲惫。
    见到一桌子的菜,她十分诧异。
    驸马可不像是会做饭的人。
    纪长泽倒是立刻起身迎了上来,笑着说:
    “公主可是进宫去了?我就算着你这个点该回来了,我与你说个好事,五姐夫送了我一个丫头,日后公主就不必再做这些杂活了,自有人去干。”
    “丫头?”
    江心厌被纪长泽拉着坐下,听了这话脸上满是犹豫。
    五公主对她如何,她心知肚明。
    她可不相信五驸马有那个好心。
    但见纪长泽如此高兴地样子,她也没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只先藏下那些不安,问着:
    “那丫头在哪?我怎么没瞧见?”
    纪长泽不以为意的指了指屋内:
    “在里面打扫呢,不用管她,我们先吃。”
    “这可是我从天河楼里带回来的饭菜,全部都是原封未动的,公主出嫁前一直在宫中,还没吃过天河楼的菜吧?”
    江心厌被纪长泽夹了一块肉,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羞怯笑容,慢慢摇了摇头。
    宫中美食众多,可能不比这天河楼差。
    但那些美食都是受宠的娘娘公主们才有的。
    她与母亲这个情况,御膳房那边不送来冷了的食物就算是不错了。
    “我就知道公主没吃过,这不,今天有了机会,特地带回来给公主吃。”
    纪长泽笑嘻嘻的,倒是让江心厌想到了两人刚成婚的时候。
    那个时候驸马也是这样的。
    若说是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心底还委屈不平过,但等到与驸马见了面,发现在驸马心目中自己就如同天上神女之后,那些不平就烟消云散了。
    她的婚事哪怕有再多的不好,驸马是真心爱重她的,这就够了。
    江心厌也对着纪长泽一笑,夹了一筷子菜给他。
    “多谢驸马,我会好好吃的。”
    两人就这么一口一口吃起了饭菜。
    不得不说,天河楼里的菜是真的不错,吃起来让人口味生津。
    江心厌十几年里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好吃的东西,眉眼间忍不住就留出了一些享受神色。
    春竹坐在旁边的小桌子上,面前的一盘子里有江心厌先给她夹的菜,也是吃的头也不抬。
    纪长泽还有事,只陪着吃了几口,就拎着食盒出去了。
    走之前自然也要报备一下:
    “巷子口的胡伯老家不是遭了灾吗?我去带着菜去他家找他喝喝酒。”
    江心厌也不奇怪。
    她知道驸马一向是哪里有事往哪里钻的。
    驸马挺喜欢他的驸马身份,遇到机会就想要在别人面前晃。
    江心厌的性子是十分低调的,她个人是并不喜欢这样做的。
    但既然是驸马的爱好,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纪长泽走之前也没忘记叮嘱:
    “对了,你们吃完了饭叫屋里的丫头出来洗涮,不用喊她吃饭,她有一套不用当着人吃饭的本事。”
    等着江心厌点了头,纪长泽这才出了门。
    他一走,春竹立刻抬起头对着江心厌说:
    “公主,这些菜好好吃啊,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好吃吧。”
    其实江心厌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出来。
    她示意春竹将快要吃干净的盘子递过来:“来,我再拨一些菜给你,你喜欢吃哪个?”
    春竹与她一起长大,情分自然是不同常人,她也不扭捏,连忙高高兴兴的对着一桌子的菜点来点去:
    “这个,还有这个,公主,这个我也要,谢谢公主。”
    重新得了一盘子菜的春竹继续坐了回去大快朵颐起来,只觉得这是跟着公主出宫之后最幸福的一天了。
    江心厌笑着看她吃的头也不抬,也慢慢接着吃了起来。
    屋内,香兰好不容易擦完了地,按住腰锤了几下,满脸都是难受。
    这屋子不大,但擦地可是个力气活,而且还要一直弯着腰低着头,时间长了再猛地一抬头,她眼前都要一黑。
    真是怎么都没想到,以后九驸马是个土包子好糊弄,结果竟然正是因为九驸马是土包子,这才总是计较一些让她吃苦头的事。
    她艰难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一抬眼,就看到正在院子里吃饭的主仆二人。
    公主也就算了。
    那个分明是丫头打扮的人,她怎么就吃的那样喷香?
    同样是丫头,凭什么九驸马是要求她不要求对方?
    香兰本来就擦桌子擦地板擦的头昏眼花,现在看到这个家里其他的丫鬟居然能正常吃饭,吃的还是天河楼带回来的菜,差点没气的当场晕过去。
    香味顺着风飘到她鼻间。
    她实在是馋的不行,想着五驸马说九公主软弱可欺,就调整了一下姿态,站到了门边。
    果然,九公主听到动静抬眼看了过来。
    香兰满心期待的等着她开口让自己也过去吃饭,哪怕是和那个丫头共用一个盘子她也认。
    结果对方看了一眼,就又垂下了视线,接着去吃饭。
    香兰:“……”
    不是,说好的九公主软弱可欺十分好说话的呢。
    她根本不说话啊!
    江心厌其实没外表表现得那么平静。
    在看到香兰的外貌后,她直接就是一惊。
    这样的好姿色,五驸马送香兰过来是什么心,昭然若揭了。
    但偏偏她还不能去说什么。
    家中婢女不够,五驸马身为姐夫,好心送一个来,她若是因为香兰的长相不要,怕是就不光是被每天叫到宫中斥责这么简单了。
    而驸马看上去,又已经全然接受了这个婢女。
    不过好消息是,驸马貌似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江心厌一边吃着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家中本来就只有两间房。
    一间房是她和驸马一起。
    一间房是春竹睡。
    这个新来的丫头睡在哪里呢?
    和春竹一起睡的话,春竹的屋子小,而且床只够睡一个人的。
    这可怎么办呢。
    江心厌很是苦恼。
    家里也没其他地方给她睡了,总不能临时搭建一个房间出来吧?
    从胡伯家里回来的纪长泽听到这个问题,当即开始笑话江心厌:
    “公主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通?”
    “家里是只有两间卧房,但是这不是还有柴房吗?我们囤积的柴火不算多,那边的位置也够大,让香兰去睡柴房不就好了。”
    江心厌:“……好歹也是五姐夫给的丫头,睡柴房不太好吧?”
    “哪里不太好了,有个地方睡就不错了,这要是放在我们老家,丫头一般都是睡在猪窝旁边的,方便早晨起来喂猪。”
    旁边就听着的香兰:“……”
    刷锅,她忍了,反正也就辛苦一些。
    擦地,她也忍了,反正屋子也算不上很大。
    睡在柴房???
    “驸马爷,香兰从小就肌肤白皙,稍微碰一下就会红肿无比,柴房那边四下通风,说不得还有蚊虫蛇蚁,要是睡在那,身上肯定要青一块红一块。”
    香兰一边娇娇怯怯的说着,一边撸起了半截袖子,将底下的白皙好看的胳膊露了出来。
    纪长泽看的眼睛都直了。
    就在香兰得意的时候。
    他张嘴就是一句:“你不是五姐夫身边最得力的丫头吗?说是从小就卖到他们府中的,你都做了这么多年丫头了,怎么身上还这么白净,你不会是偷懒了吧?”
    香兰:“……”
    她干巴巴挤出一抹笑:“怎么会呢,只是奴婢是贴身丫头,向来只在屋内干一些杂活的,风吹日晒的活计,是其他丫头做的。”
    “这就对了。”
    纪长泽一拍手:“所以说你这根本就不是天生的,而是自小没吃过什么苦头养出来的破毛病。”
    香兰嘴角僵硬:“破……破毛病吗?”
    “当然是破毛病了,你看你是个丫头,却偏偏肩部能抗手不能挑,我就说五姐夫怎么这么好心,非要送个丫头给我,看来他是嫌弃你不中用,这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你送出去。”
    香兰:“……”
    她张张嘴想解释一下,却被纪长泽打断:
    “诶你不用说!你放心,我和五姐夫不一样,他见你没用就丢了你,我可不会,我这个人啊,可是特别的……”
    香兰心底有了希望,充满希冀的看向纪长泽,盼望着他吐露出‘怜香惜玉’这四个字。
    纪长泽:“不浪费。”
    香兰:“……”
    “虽然你从前没能学习到作为一个丫头的正确行为,但是我可以教你,你不用担心,除非是你实在是教不出来,不然我不会把你卖掉的。”
    “就算是把你卖掉,我也会把你卖到好地方的,我跟你说,我刚去的胡伯他家邻居就有个老头,六十多岁了还没娶媳妇,我要是把你卖给他,他肯定对你特别好。”
    老头……六十多岁……做媳妇……
    香兰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惊慌交加,心底快速想了一圈主意,立刻噗通跪下哀求:
    “驸马爷,求求您千万不要把香兰卖掉,香兰愿意一辈子伺候驸马爷,您让我朝东我不向西,您让我做什么我绝对照样做,只要不卖掉香兰,香兰做什么都愿意。”
    想想看吧,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含泪求着,还承诺做什么都愿意。
    这个被哀求的男人应该做些什么?
    他的心底会想着怎样浮想联翩的事呢。
    香兰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一边悄悄去看纪长泽的脸色。
    果然见到他的表情已经缓和下来,甚至还有一丝惬意。
    果然。
    她就知道,只要是男人,都禁不住她这样暗示的。
    香兰听着纪长泽问:“真的只要留你下来,你就什么都愿意做吗?”
    她立刻仿佛害羞一般的捂着脸,故意挣扎几秒钟,才慢慢点头。
    “是,香兰什么都愿意做,还请驸马爷不要赶香兰走。”
    “好!”
    纪长泽语气瞬间和善下来:“香兰,我要你做的这件事,其实也不是很难,你只需要稍微配合一下就行,不过呢,就是要委屈你一下了。”
    香兰:呵,男人!
    但面上依旧含羞:“是,香兰听驸马的,驸马让香兰做什么,香兰都会做。”
    纪长泽点点头:
    “那我盖个猪圈,你住在猪圈旁边吧。”
    香兰:“???”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猪,猪圈??”
    纪长泽:“是啊,我想了想,家里还是要养猪比较好,你住在猪圈旁边,早上也方便喂猪,如果猪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也可以尽快发现。”
    “咦,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不是你说只要我让你留下来,你什么都愿意做的吗?”
    “只是让你住在猪圈旁边喂猪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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