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奇正的第一感觉就是“肯定是这家伙偷着去打听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打听出了买的什么菜,但具体是个什么做法,恐怕现在只是在如烟的脑子里,这可没办法打听啊。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段日子一来天天和他们接触,也没见到有什么特殊的,所以渐渐地淡忘了这可是一个“妖孽般的存在。”连几千年国运的《推背图》都能搞出来的人,算出他中午吃什么,这还真是小菜一碟。
    “于总都料过耳不忘,应该还记得我刚才说的第二十二种法术吧?”李淳丰笑着说道。
    于奇正倒谈不上什么过耳不忘,只是正好当时二十二这个数字比较顺,也就印象比较深。
    二十二是预知术,可以预先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或未来时间将要发生的事情。
    这时阎本德也走了过来:“李兄的功力又精进了。”
    李淳丰突然面现恐惧之色,指着于奇正脚下惊叫起来。
    于奇正低头一看,差点吓了个半死。
    在自己的脚边,一条眼镜蛇正昂首对着自己吐着信子,眼见就要咬到自己的小腿肚子上!
    倪大虎出刀如风,一刀朝着眼镜蛇砍去。
    明明看着刀锋横斩到眼镜蛇的七寸,可是却砍了个空,眼镜蛇依旧昂着脖子吐着信子。
    倪大虎大为着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刀锋改横掠为劈砍,自上而下劈了下去。
    只听“叮”的一声,钢刀砍到眼镜蛇身上,发出和石头交集的脆响,甚至肉眼可见刀砍到坚硬石头上冒出的火花。
    李淳丰和阎本德放声大笑了起来。
    倪大虎小心翼翼地用刀去挑了一下眼镜蛇,这才发现原来竟然是一幅画。
    发现是虚惊一场后,倪大虎不好意思地收起刀,同时忍不住赞道:“阎先生绘画之技,实在是神乎其神是也。”
    听到夸奖阎本德并没显得很得意,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连门都没入,距离走笔成真还不知道有多远呢,没什么好夸耀的。”
    于奇正当然知道,这就是后世的3d立体画。虽说在这个年代阎本德就能琢磨出来非常了不起,但要说能把画变成活着的实物,那还是有本质性的区别的。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件东西,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3d打印!
    以一种数字模型文件为基础,运用粉末状金属或塑料等可粘合材料,通过逐层堆叠累积的方式来快速成形构造物体的技术。
    最早常在模具制造、工业设计等领域被用于制造模型,后逐渐用于一些产品的直接制造。在他所来的现代社会,3d打印在珠宝,鞋类,工業設計,建築,工程和施工,汽車,航空航天,牙科和医疗产业,教育,地理信息系统,土木工程,槍枝以及其他领域都有所应用。
    虽说也没有能生成活物,但如果联想到克隆之类的技术,这种“走笔成真”还真的没有不可能。
    这个问题越是往深处想,越是细思极恐。
    有很多看上去很荒诞的东西,在现代都得到了实现。比如千里传音术,不就是手机通话吗?还有第五十五条替换治病术,现在科技不也早就实现了吗?还有六十二透视术,不可以理解为b超吗?还有,咱们的人工降雨,是不是能算得上天象术?
    于奇正又想到一个问题,越想越是惊心。
    那就是,如果自己把现代的那些飞机火车之类的和这个年代的人说,在根本无法理解“科学”的前提下,这个年代的人是不是就会认为那些东西都是“神话”?
    还有就是,这些古代的人既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是怎么凭空想出来的这些神奇的东西的?
    那么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某个比自己还要“后世”的人,穿越到了比自己还更加前面的“古代”,然后将自己在后世所见到的一些东西描述了出来。听到的人虽然非常相信这个人的说法但又无法理解其原理,于是用“法术”的形式记录了下来?“于总都料,于总都料……”
    于奇正被李淳丰的叫声拉回到了现实。当即掩饰地笑了笑,然后问道:“对了,七十二种法术您刚才只说了六十多种,还有剩下来的十几种是什么?”
    本来于奇正认为,不管接下来李淳丰的回答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答案,都不可能让他再吃惊。但接下来李淳丰的回答,让他差点跌倒!
    二俅和壹伽姑姑陷入了危险之中。
    西门沁水一手拿着一根针,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盛满鲜血的盘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嘿嘿笑声:“别怕,很快的!”
    二俅怒吼一声就要跳起来,然后颓然地发现自己浑身软软的没有半点力气。壹伽姑姑也面现焦急之色,显然她也遇到这这种情况。
    毫无疑问,两人刚才喝的那碗粥有问题。
    西门沁水的语调突然又变得和之前一样温柔,他双眼脉脉含情地看着壹伽姑姑:“莲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二俅破口大骂,壹伽姑姑不由得愣了一下。
    西门沁水又换回了刚才那种阴冷的声音:“嘿嘿,你是第九十九个。很快我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这下二俅夫妻才终于明白了过来,这西门沁水体内一半是阳绣师,一半是阴绣师。
    壹伽姑姑断声喝到:“西门沁水!”
    西门沁水听到江小刁的叫声,似乎突然惊醒过来一样:“咦?我怎么在这里?”
    壹伽姑姑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西门沁水阴冷的声音又开口了:“没用的。”
    二俅暗暗叫苦,看样子这家伙是得了严重的人格分裂了。
    西门沁水已经逼近了二人。
    二俅心中大急,立马一脚踹了过去。但因为本来就没力气,这一脚既没有速度也没有力量,被西门沁水轻轻松松地躲了开。
    西门沁水手一扬,一团面粉一样的东西打在二俅脸上。
    二俅鼻端闻到一股异香味,随即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浑身无力的壹伽姑姑被西门沁水牢牢地绑在椅子上,秀美的脸部被固定在那张小木桌上。
    西门沁水又露出那种灿烂的微笑,用令人牙酸的声音说道:“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他笑得越是无邪,壹伽姑姑越是觉得恶心。
    她奋力地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西门沁水手里的针已经渐渐贴到壹伽姑姑的脸上,口里还继续用人畜无害的声音说道:“你不用怕,虽然有点疼,但是很快就结束了。你是最后一个,我一定会给你纹上最好的作品。”
    壹伽姑姑想叫,可是嘴巴被堵得死死的,怎么都叫不出声来。
    西门沁水脸上依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你知道吗?莲儿是第一个,我真的很爱恨爱她。而你,是最后一个。所以,你应该感到荣幸。”
    他清秀的脸上带着单纯的笑,钢针一点点地接近壹伽姑姑的脸。
    壹伽姑姑急得满头大汗不断扭动着身子。
    西门沁水用劝小孩子一般的口气柔声说道:“你别动,你这么动的话,很容易被刺到眼睛的。”
    他这么说的同时,将钢针指向壹伽姑姑的眼睛。
    眼睛是感应最强烈的地方,壹伽姑姑立即一动也不敢动。
    西门沁水说道:“对了,这才乖嘛。”
    说完钢针移到壹伽姑姑的脸颊上,针尖扎破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渗出了一滴鲜血。
    就在西门沁水正准备刺第二针的时候,有人敲门:“有人吗?”
    西门沁水脸色一变,回头问道:“什么人?”
    门外的人回答道:“我们是过路的。赶路错过了宿头,想在此间借宿一晚。”
    西门沁水不耐烦地说道:“这里没有房间。”
    门外人依旧不肯走,继续说道:“这外面实在雨太大了,您就让咱们进来躲一会雨,我们两人给银钱您行不?对了,咱们不敢过多打扰主人,只要能进去躲躲风雪就好。”
    西门沁水低喝一声“找死”然后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等一下!”
    接着就把二俅和壹伽姑姑分别塞进了一个棺材里面,上面盖着棺材盖。
    西门沁水打开木屋门,来人进来之后,一连串的道谢,然后坐到了火堆旁边。一边烤着火一边说:“这雨下得真大啊,冷死我们了。哦对了,我这有酒,您也来两口暖暖身子吧。”
    壹伽姑姑早就听出来这个声音是张迁儿的。心想坏了坏了,你们千万别着了这个坏人的道。于是在棺材里不断滚动撞击,棺材发出几声沉闷的咚咚声。
    西门沁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养的这只死猫,老是到处撞来撞去的,我去看看。”
    说完走到棺材边把一只手伸了进来,手里长长的钢针对准壹伽姑姑的脸。
    壹伽姑姑马上又不敢动弹了。
    张迁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呵呵,管它呢。这么大的雨,这荒郊野岭的也不会有什么人,咱们喝咱们的酒就是了。”
    说完一声喝酒的滋溜声传了过来。
    壹伽姑姑一下子听懂了。
    张迁儿和万茛苟看着自己二人进来的,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就跑过来寻找自己二人。不然的话不会进来之后不问西门沁水自己二人的下落,反而说什么“这荒郊野岭的也不会有什么人”之类的话。
    张迁儿说这些话,其实也就是告诉壹伽姑姑,他们已经知道这个人不是好东西有所防备,会找机会出其不意地拿下他。让壹伽姑姑他们先保持安静,等着他们解救。
    西门沁水走回火堆边笑道:“老哥,您喝吧。我不喝酒的。”
    万茛苟的声音传了过来:“请问这位小哥,到前面集镇还有多远?”
    西门沁水笑道:“其实也不远,穿过这片林子,大概也就六、七里地就到了。”
    万茛苟说道:“如此便好。那我就不叨扰您了,小弟,你看这雨也小了点。咱们还是赶到集镇里过夜得了。”
    西门沁水语气诚恳地说:“不用吧。您看这风雪这么大,明天早上再走也不迟。”
    万茛苟呵呵一笑:“不了。一来我还有急事,这二来呢,说实话,您这里这么多的这东西,我心里觉得毛毛的。”
    西门沁水也是哈哈一笑:“也是。我们做这个的无所谓,但对平常人来说,是不太习惯。”
    万茛苟说道:“那我就告辞了,多谢了。对了,你那只猫又在到处窜了。”
    这时壹伽姑姑就听到他们两人起身时椅子移动的声音。
    壹伽姑姑在棺材里气得差点晕倒过去。她突然想到了一点:莫非万茛苟他们以为自己二人不在这里?
    本来以为还有被救的希望,谁知道这两人简直就是两头猪!
    不,完全是比猪还不如!
    西门沁水礼貌地送二人出门,走到木屋门口拉开门,一股雨水迎面飘了过来。
    张迁儿似乎很怕冷,被风雨冲得连退两步,突然大喝一声,一脚将西门吹雪踹了出去,迅速关上门。
    而万茛苟一改刚才漫不经心的样子,一个箭步冲到棺材边,一把掀开了棺材盖子。
    看到被绑住的壹伽姑姑,焦急地叫道:“二哥呢?”
    壹伽姑姑不断“唔唔”着。
    万茛苟赶紧上前将绳索解开。
    壹伽姑姑急忙示意二俅被装进去的那口棺材,万茛苟赶紧过去把依旧昏迷着的二俅抱了出来。
    壹伽姑姑本来是上去帮忙的,无奈被绑得太紧浑身血液不畅通,体力还没回复。
    就在此时,木门传来一声巨响。
    几人急忙望了过去,木门的中间嵌入了一柄斧子。
    接着这把斧子又被外面的人抽了出去,又是一记重斧劈在木门上面!
    “码的比,老子还怕了你不成?”张迁儿怒骂一声,抽出刀就要冲出去。
    “迁儿别莽撞!”万茛苟叫道:“此人武功不低!”
    张迁儿朝门上看去,两寸多厚的松木门板像是豆腐一样被砍成对穿。
    怎么也想不到,那西门沁水看上去长得清清秀秀,但从这两斧头的力道来看,比一般的壮汉力气还大。
    由此完全可以判断出来,这是用上了内力。万茛苟说的不错,这人武功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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