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滇黔之地,尚未开发,湿热又多深山老林,本就易生毒瘴,滋生毒虫。今这魔头摆下毒阵,调动周边之气,搬运毒瘴,汇聚毒虫,却是将此处化为了五毒绝地。
    那些怪虫,并那些汇集过来的毒虫,得这毒阵加持,凶威随阵法威力增强而增强,每过一秒,陈秋生便觉压力增上三分。
    趁着还能动,陈秋生放眼望去,但见天上地表,尽是数不尽的毒物,就连看不见的地下,也能感觉大量毒虫在靠近,情势对他而言,可谓万分不利。
    有这毒阵在,即便陈秋生、崔盈两个能飞天遁地,不明玄妙,也得迷失方向,更可能闯到凶险之地,困死在里面。如此,要全须全尾的出去,先要将阵法破去,但当务之急,却是先将眼前数不尽的毒物挡下,再从容算定方位,找寻最省力的破阵之法。
    主意既定,陈秋生立即起坛,焚香献祝,借得神力加特后,取出五行旗,再取一个紫檀木做的升子,盛满米后充作阵盘,摆放在香炉前,依方位,将五行旗按五方插入米中。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雷霆震动,阴阳分化!”摆好阵势后,陈秋生发一道掌心雷,激活五行旗,旗上光化流转,瞬间布下一个五行阵。
    五行阵摆下,三丈之内的五行之气涌动,即化一个拳头大的五色光罩,随着五行之气不断注入,不断扩大,将毒虫全部推到三丈外去,拦在外面。
    陈秋生布下阵后,稍微松了口气,将七星剑召回,见土行旗摇个不停,知道其是因为没有厉害器灵镇守,大量毒虫又从地下发动攻击,镇压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这临时布下的五行阵,没选定灵气旺盛方位放下阵旗,且除水行旗和火行旗有强大器灵镇守外,余者到底祭炼日短,才只是稍有点灵性的灵器,阵法威力,到底小了。
    五行阵成力虽小,但仓促间,陈秋生也找不到其他合用的阵法,暂时只能依靠他,抵御满天漫地的毒虫和暂时肉眼不可见的毒气。
    所以,土行旗暂时还不能倒。
    有了此念,陈秋生立即将精炼驱虫粉取出,叫崔盈遍洒在三丈之地上。
    崔盈领命抛洒驱虫药粉,陈秋生则取出一袋香灰,跟在后面将香灰铺到崔盈洒了驱虫粉的地上,均匀铺上三分厚。
    精炼驱虫粉洒下后,普通毒虫退避二舍。少了大量普通毒虫滋扰,依仗阵法,土行旗立即稳住阵脚,不过这远远不够——随着魔头这古怪阵法持续,阵中毒瘴增强,普通毒虫越发凶悍,这精炼的驱虫粉怕是也镇不住它们,土行旗依旧会倒下,到时阵法破去,无穷毒虫涌上来,待法力耗尽,怕是会被啃得连渣也不剩。
    所以,还待加强阵中土行才行。
    要加强阵中土行,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祭炼个强大的土行灵物给土行旗做器灵,不过这不现实,故唯有增加大地硬度,稳固土行了,铺香灰,便是为此,却是要借香灰中残留的神力,对阵中三丈之地进行加持。
    将香灰铺满三丈之地后,陈秋生退回法坛,取了一碗灵泉之水,一指化为水雾,往地上一指,水雾落到地上,浸润了香灰。
    香火浸润了灵水,微微潮湿,由灰变黑,然隐隐有神光透射出来,不过一闪即没。
    “玉液琼浆养长生,三昧真火炼吾形。若然识得金丹理,命延千年万年长!”陈秋生默念真言,掐剑诀往长明灯上一指,艳艳三昧真火倾斜而下,炙烤才浸润了灵泉的香灰,真火升腾,也是一晃而过,不过却将先前灵泉蒸发出来。
    水火一激,蕴藏香灰中的神力便被提炼出来,盈盈七色神光如瑞霭铺地。
    眼见神力涌现,陈秋生立即掐诀念咒,剑指点地,一点法力为引,引动神力,指地成钢之法,作用在阵中三丈之地。
    指地成钢法术发动,香灰冒了一阵清烟,一阵蠕动,由松散变得凝实,黑黝黝,闪烁着金属光泽,好似铁水浇铸而成。
    陈秋生跺了跺脚,哐哐如踩在凌空的厚铁皮上一样,嘴角微翘,满意的点了点头。
    地面上盖了块铁皮,大地稳固,土行之气自然坚实,原本微微颤抖的土行旗,立即稳住,不摇不动。
    土行旗稳住,五行阵自然稳固,将外间毒虫、毒气全部挡在外头,陈秋生立即盘膝坐下,取出罗盘,仔细推演。
    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壬、七星、八卦、九宫……呃,后两个凑数的,陈秋生将每种基础阵法带入推演,最终得出结论,这阵法,是以七星原理所布。
    知道布阵原理,再推演起阵法来,就轻松了不少,只是推着推着,陈秋生又皱起眉头来。
    这阵确实是由七星阵演化来的,但魔头改动极大,用的竟然不是他熟悉的北斗七星……
    陈秋生取出符笔、黄纸,一边转动罗盘,一边掐指推算,算一会,便比划着,在纸上点上一红点。
    点了四个点后,陈秋生停笔,托着下巴道:“眼熟,若猜得不错的话,这是二十八宿里的苍老七宿!毒属木,借苍老七宿之力布阵,也是合理。”
    陈秋生一阵沉吟,他于阵法一道,并不是很精通,若是制式阵法(如上两仪三才至九宫一类),依葫芦画瓢,还能摆得似模似样,破解得四平八稳,遇上这变种的……
    哀叹一会,陈秋生又就着罗盘计算起来,同时在纸上写写画画,一条条曲折线断和数字,却是他推算的出阵之法,数字是步数。
    注意,是出阵之法,遇上这摸不清底细的阵法,陈秋生已绝了破阵的心思,只往能无惊无险的出去。
    写写画画、涂涂抹抹许久,黄纸都换了十几张,陈秋生终于满脸苍白的停下笔来,望着鬼画符一般的黄纸,一阵发呆。
    “也不知道我推算的生门方位准不准,出阵之法对不对……”陈秋生感叹一声,记下路线后,加符笔、黄纸收起,打坐调息,准备调整好状态,便去……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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