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神色复杂的看着云秋君,目光在她的脸上和颈间的玉坠上来回扫视着。
    她有很多话想要问云秋君,但又怕吓到了她,毕竟她才刚被宣凝动手打过。
    于是她便亲手替云秋君解开了身上的绳子“快起来吧,你身上可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受了伤?”
    “没有。”云秋君忍着膝盖处的酸痛,微微后退了一步,随即又向白露见了个礼,诚心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通过刚才的观察,云秋君已经大致推断出来了。
    眼前这位貌美的贵妇人应该是那位郡主的嫂子,而且和那位郡主并不是一丘之貉。
    “那就好,”白露又看了眼云秋君脖子上的玉坠,放柔了声音,“你不用害怕,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不必了夫人,”云秋君微微垂首,笑容里带了些无奈,“这里就是我家。”
    “……!!!”白露震惊了,“这里居然是你家?”
    “正是,不想还不曾进家门,就被郡主的人绑了进来。”云秋君虽然表面看似柔弱,但也不是被人欺负了却连话也不敢说的人。
    白露闻言皱眉,她本来就极其不喜宣凝的做派,此时说话的声音里也已经夹带了些愤怒。
    “郡主还是先回吧!至于都督府的人,我自会带回。”
    “怎么?”宣凝上前一步,怒视白露与之抗衡,“你今天是非要护着这个狐狸精不成了?”
    “没错!我今天就是要护着她,怎么你还能拦得住我吗?”
    白露抬抬手,先前宣凝从都督府带出来的侍卫全都待命了起来。
    宣凝恨的咬牙“好你个白露,算你狠,你不过是仗着我哥哥宠爱你罢了,等哪一天我哥哥腻味了你,我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狐假虎威!”
    白露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那你最好每个月初一十五都去寺庙烧香拜佛,祈求那一天早点到来吧。”
    “你别这么自信,总有你翻船的那一天!”宣凝恶狠狠的瞪了白露一眼,出离愤怒的迈开了步子,恨不能将脚下的青石板都踏碎了。
    云秋君见宣凝这就要走,忙蹙眉追了上去“还请郡主留步。”
    宣凝猛一回头,对云秋君恶语相向“你算哪根葱,你叫我留步我就要留步吗?麻利的给我滚远一点,否则见你一次打一次。”
    白露见宣凝如此嚣张跋扈,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侧身和随行的管家交代了几句。
    很快的,就在宣凝还没走出两步远的时候,两名都督府的侍卫就横刀拦住了她。
    宣凝惊诧不已“你们竟然敢这样对待我?脑袋都不想要了吗。”
    白露见宣凝还在口出狂言,三两步就走到了她跟前,冷声道
    “是我让他们这么对待你的,我就是敢这样做。今天没我的允许,你就是走不出这座院子,你有什么问题吗?”
    “你好大的胆子!”此刻的宣凝气的浑身发抖,可除了怒吼,她已经无招可用,吼完这一句也再无话可说。
    白露见她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这才转身看向云秋君“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云秋君看向宣凝“我想问问郡主,我夫君和宅子里的人,他们现在何处?”
    “…………”回应云秋君的是一记愤怒的白眼。
    白露皱眉“回答她!”
    宣凝更加生气了!
    她也想知道景喜那个疯女人去了哪里好吗?
    她来的时候这座宅子就跟鬼宅一样了好吗?
    “我不知道!”宣凝暼了白露一眼,“你就帮着外人好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白露好笑“就算我在你眼里是个狗东西,但我仍然是你兄长、齐王世子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你敢这样出言侮辱我,
    我打你一个耳光对你来说都是赏赐!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宣凝起的胸口直鼓,她深吸了几口气后,忽然笑了,报复性的瞎说了一气
    “小狐狸精,你要问你丈夫去了哪里是吧?那我不妨告诉你,他已经死了!这座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死了!”
    “不可能,”云秋君下意识的四顾看了一圈,“这里还是我走时的模样,连一点破坏都没有,一定是你在撒谎!”
    “你不信?”宣凝勾唇笑了笑,“可就算他们当时没死,那也一定是在去死的路上了。”
    “可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们没死不是吗?”
    “死没死我说了不算,反正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你要是不信的话,就看看这个吧!”
    宣凝忽然抬手,朝云秋君的脸上丢了一团东西过去。
    云秋君忙伸手接住。
    展开一看,见是一方染血的绢布,像是慌乱之中从衣服上临时撕扯下来的,上头还画了一个‘十’字。
    “这是什么?”云秋君问宣凝,“这是谁的血?”
    “你夫君的血啊,”宣凝肆意的笑着,“怎么这个标记你不觉得眼熟吗?”
    云秋君皱眉,这是一个标记吗?她并不眼熟,并且以前从未见过。
    而宣凝见到云秋君惊讶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了起来。
    在井底的时候,景喜那个疯女人说这个标记代表着另外一个‘他’的住所所在。
    怎么这小狐狸精像是不认识一样?
    难道她又被景喜那个疯子当猴给耍了?
    “你确定你不认识这个标记?”
    云秋君眉头紧皱“那你确定这是我夫君所画吗?”
    “…………”宣凝咬牙沉默了。
    她当然肯定了,简直是万分肯定!
    不仅如此,她还亲眼看见那个疯子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变成另外一个样子的疯癫场面!
    该死的疯女人,又在戏耍她。
    “把东西还给我!”宣凝忽然朝云秋君伸出了手。
    这标记估计就是那疯女认和盛廷之间的暗号!
    那女人想算计自己,借自己的手去达成对她有利目的,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现在就把那暗号要回去烧成灰!
    坚决不让那东西落在盛廷的手上!
    “你够了!”白露无语至极,什么了不得东西她还要要回去。
    说她是自己的小姑子白露都觉得丢人。
    “从你带着人出了都督府我就一直跟着你,这院子里什么时候发生了灭门惨案我怎么不知道?”
    “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竟然跟踪我!还有什么龌龊事是你没做过的?”宣凝斥责白露。
    白露都给气笑了“龌龊事?这话应该由我来质问你才是吧?”
    她说完,目光扫向宣凝带来的婆子“还不护送你们郡主回去。”
    目送宣凝被‘护送’出去,白露这才转身与云秋君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得罪了她的?”
    云秋君心系景熹,此刻完全顾不上回答白露的问题,反而是一肚子的疑惑
    “这位夫人,我也是刚刚才回城,家里的情况我不太清楚,请问你知道这座宅院里的人都去了哪里吗?”
    “我不知道,我并没有比你早到多少,但刚才宣凝郡主所说肯定不是真的,如果你一家都被杀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鸠城不可能这么平静。”
    “我想也是。”元秋君捏紧了手中的绢布,“也不知道盛将军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盛将军?”该不会是盛廷吧,白露有些不太确定,“你说的是哪个盛将军?”
    “是盛廷盛将军。”云秋君忽然意识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是南地的世子妃,说不定她刚好就认识盛廷。
    “夫人您认识盛将军吗?我的夫君被他扣押了,如果夫人认识盛将军的话,能不能拜托夫人替我引见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盛将军说。”
    “等等…………”白露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家人不仅得罪了宣凝,甚至男主人还被盛廷给抓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先给我说一说吧,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秋君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也略提了一下家中搜出兵器一事。
    兵器一事白露不好做出判断。
    但平心而论,云秋君和宣凝之间的恩怨一开始就是宣凝的错。
    不过盛廷平日里鲜少过问除了军中以外的其他事情,此次这云秋君的夫君被抓甚至还涉及到了私藏兵器,事态相当严重。
    白露皱眉“此事非同小可,我虽然认识盛将军,但不一定能帮到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盛将军绝对不会私下滥杀的。
    但这件事情按理说不归他管,我怀疑你夫君和宅子里的其他人应该都被送去监察司了。”
    监察司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监察司?那怎么办,”初来鸠城,云秋君根本就不知道监察司在南地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我现在应该找谁呢?”
    “监察司归世子管,如果人真的被移交到了监察司,我倒是可以帮你问一问。但是在此之前,我也有些话要问你,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不要欺骗我。”
    “夫人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白露点头,神情严肃道,“那我问你,你脖子上的血玉坠是从哪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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