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偌大的花梨木拔步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间或床帐子里还传出来种种不和谐之音。
    到了兴头儿,骆怀远抱着严嫣的身子放到了上处,口里一个劲儿催促她动动。平日里严嫣挺配合的,因为她也挺喜欢上面,可这次却不与配合,只是仿若瘫软了身子径自不动。骆怀远正在要紧处,急不可耐,无奈因为肚子太大并不好着力,急得面红耳赤双目发红,严嫣只做没看见。
    ……
    事罢,严嫣缓过劲儿来,推推他的胖肚子:“你这肚子也该减减了,实在碍事儿。”
    严嫣去了浴房净身,骆怀远却躺在榻上心里颇不是滋味儿。倒不是因着严嫣的那句话,而是那股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甚不妥帖。
    骆怀远夫妻二人床笫生活一向挺和谐,骆怀远这辈子虽是个雏,但上辈子的经验与在现代那会儿岛国大片的熏陶,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甚至算是个中高手。更因他爱重严嫣,自然希望心爱的女人同自己一起快乐,所以严嫣在这夫妻之事也是体会到许多快乐的,甚至也懂得你来我往配合之道。
    可是随着骆怀远越来越胖,两人在床榻之上也是感觉到不便的,但这种不便俱被严嫣的配合掩盖了过去。严嫣从小习武,身体柔韧,许多对常人来说根本做不到的动作,她俱能做到,所以骆怀远很少会感觉到有不畅快之时。
    这次算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力不从心,着实让骆怀远心里不美。难道没了张屠户,还得吃带毛的猪?偶尔一次媳妇不配合,他竟然觉得力不从心,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严嫣沐浴回来,见男人没有像以往那般贴上来,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只是做戏做全套,她自然不能露了端倪,打了个哈欠说道一句好累,便倒在榻上没了声息。
    如此这般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骆怀远渐渐保持不了镇定了。
    其实严嫣做得并不明显,五次里头总有两三次她会表现出一副疲累的状态。最近她确实很忙碌,严陌的婚事需要她帮着操持,刚回京又要开始贵妇们的社交,并照料关心两个孩子的日常起居与主持府中的各种内务。
    骆怀远怎么也想不到,素来一根筋的媳妇居然变着方法在算计自己,他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怀疑与自我厌恶中。
    减重迫在眉睫,骆怀远想起之前对严嫣发出的豪言,待他减了重以前没有试过的姿势俱是要一一试一遍,就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减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没有一点执念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这,便成了骆怀远的动力。
    就如同严嫣所想那般,自己不上心,别人再着急也只是无用功。骆怀远自己动了心思,一定要减重,似乎就真有什么不一样了。
    在现代那会儿骆怀远其实并不是个胖子,挺多就是天天宅在家里有些虚胖罢了。常年宅在家中的人,身体必然不好,骆怀远没有那个闲钱去健身房,另外也是懒,曾经也是研究过不少锻炼的法子,却从未付出过行动。
    哪个男人不想要一身腱子肌?尤其那种充满了力量与劲道的二头肌并腹肌乃至马甲线,是每个男人都心驰神往的东西。只是碍于工作碍于习性碍于懒惰,只是放在心里想想,付出不了行动。
    骆怀远既然动了心思想减重,自然要往好处练。
    做一个拥有古铜色肌肤八块腹肌的男人,可一直是骆怀远埋藏在心中深处的梦想!
    他开始积极为自己制定减重计划,先是节食,自然不是像严嫣所想的那般少油少盐少食,而是开始吃一些富含丰富的蛋白质,可以饱腹却并不增加脂肪的食物。开始做大量的有氧运动,顺带还有锻炼肌肉的无氧运动。
    眼见男人积极起来,严嫣心中是挺高兴的。日日里嘘寒问暖,表现得极为温柔体贴,严嫣还是挺懂骆怀远的,知晓这货的秉性,顺着毛摸再夸奖他几句,顺便多吹捧吹捧,他便会忘了自己姓啥名谁,一门心思与减重杠上了。
    天渐渐的冷了起来,云王府却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严嫣和两个小的自是不必说了,那是晨练从不会拉下的,骆怀远的积极运动也让府中下人不少为之侧目。甚至宫里景帝那里也有耳闻,私下里有没有偷笑不知晓,反正景帝往云王府赏了不少珍贵滋补品。
    看到那些滋补品,骆怀远心里颇不是滋味。暗里对严嫣说,那闷就是在笑咱,等老公我练出一身腱子肉,好好去嘲笑那只白斩鸡!
    时间进入了十一月,转眼间严陌成婚的日子到了。
    十一月十八,大吉,宜嫁娶。
    天井胡同这处的严府,一大早便热闹开来。
    大门处的挂红及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早一日便布置好了,四处贴着喜字,路过人家皆知晓这家是要办喜事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不断有车马行来,严府的管家及云王府派过来的管事在门口负责招待着。严陌的婚事一起先并没有准备大办,但沈二夫人说了来的人不会少,让往多处准备,所以提前许多日严嫣便将王府的下人派了一些过来,帮着严府的下人安排婚礼当天的一切。
    ☆、第180章
    ==第180章==
    严嫣和骆怀远带着两个孩子早早便来了,还有沈奕瑶与齐然,当然镇国公府那边来的人也不少。
    当初定下婚期,严嫣与严陌经过一番商量后,便将紧挨着严府的一栋宅子给买下了。那处宅子与严府格局大小都相仿,因为时间比较赶,便将中间的围墙打了,局部做了下休整,现在严府比起之前可是大了整整一倍。
    见客人越来越多,严嫣便和沈奕瑶及舅母沈二夫人前去女眷那边招待了,骆怀远和齐然则去了男宾那处。
    离吉时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严陌一身大红色喜服并沈祁及几个友人便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花轿,吹吹打打往韩家去了。
    沈奕瑶今日红光满面,一身海棠红的华服将她衬得格外雍容华贵。第一次娶儿媳妇,等下一次还得许多年,她自是满面喜色,都快笑出了花来。
    一旁有许多贵妇俱是围着她道恭喜,说儿子成器,马上娶了儿媳妇,又圆了一桩心事,就只等着抱孙子了。虽是场面话,但这个时候怎么听都让人觉得顺耳。
    过了差不多近一个时辰的样子,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众人皆知这是新娘子的花轿到了,纷纷涌去了前院。
    鞭炮声中,新娘子下轿,进了喜堂拜堂,然后便是引新人入洞房。这边一众亲友们俱是聚去了新房处,另一边宾客那边也准备开席了。
    待严陌掀了盖头,与新娘喝了合衾酒,便需回到前院待客。
    一直吵闹到很晚,严府这里才宴散。骆怀远这个做姐夫可是称职,帮严陌当了不少的酒,一个是他,一个沈祁,若不然严陌今日非被灌趴下不可。
    夜色归于静谧,待将宾客送走后,下人们便开始打扫各处。
    沈奕瑶夫妻二人的住处,以及骆怀远一家人的住处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今日并不会离开,严陌大婚,明日沈奕瑶还要等着喝了媳妇茶。
    次日,一大早严嫣一家四口便起来了。
    现如今严府大了,严陌专门给姐姐和娘留了两处院子,紧挨着一处,严嫣带着男人和两个孩子去隔壁与沈奕瑶齐然请安。早膳已经备好,一大桌子极为丰盛,一家人坐在一处用了一顿丰富的早膳。
    饭桌上,建儿好奇问道:“小舅舅呢,他不用早膳的吗?”
    骆怀远笑得一脸戏谑,“你小舅舅刚娶了媳妇儿,所以不用早膳的。”
    建儿还小,听不懂爹话里的意思,搔搔脑袋便不再出声了。见他那一脸困惑的小表情,估计还在想娶媳妇和不用早膳有什么关系。
    大人们见此俱是笑了。
    用罢早膳,漱口净手,下人奉了茶上来,几人便坐在一面闲聊一面等新人前来。
    没等多大会儿,严陌便带着新娘子来了。
    韩姝今日穿得格外喜庆,上着桃红色镂金牡丹刺绣小袄,下着玫瑰花撒花缎裙,挽着桃心髻,头带一整套的赤金头面,与平日的素净相比,多了几分华贵与娇艳。
    她小脸红红的,紧跟着严陌身后。再看严陌,脸上挂着浅笑,想必夫妻二人新婚之夜过得还算顺遂。
    行礼后,骆怀远调侃道:“你小子终于成亲了,也算了了你姐一桩心事。多多努力,咱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严陌一脸叹笑,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红,韩姝也是垂着玉颈,玉颊绯红似火。
    然后便是与沈奕瑶敬茶,名分在此,当然也少不了齐然的。两位长辈一脸的笑,接过茶后,在托盘里放了见面礼。轮到骆怀远与严嫣时,两人出手非常大方,再然后便是妞妞和建儿两个小辈了,这下是轮着韩姝给两个外甥见面礼。
    一番作罢,众人也不打算再打搅这新婚的小两口了,各自准备回府。
    送走了众人,只剩下严陌和韩姝两人。
    韩姝小声道:“娘和大姐都挺亲切的,之前妾身还有些紧张。”
    “日子久了你便知道,娘和阿姐都是好相处的。”
    韩姝点点头,红着脸看了他一眼:“你今日不用去翰林院?这会儿去会不会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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