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时候见到韩佐领时,秦楚青也很是惊讶。短短时日不见,先前神色间略带颓丧的汉子如今竟然神采奕奕,满面红光,眼中带喜。难怪陈妈妈说一看到他就能知晓他的来意。可不就是将满腹心思都摆在脸上了?
    果不其然。在向秦楚青行礼过后,韩佐领当即表示了想要娶夏妈妈过门的意图。
    秦楚青自是不会阻挠。
    只是先前韩佐领因着自己的脾气打了梁大夫,不过是因为梁大夫戴的帽子是夏妈妈亲手所做。这事儿秦楚青怎么也得提一提,告诫他万不可因了一时的冲动就做下错事。
    韩佐领也甚是愧疚,躬身说道:“王妃尽可放心。属下如今已经改过,再不敢犯浑了。如若违了这个誓言,必然天打五雷轰!”
    “口上说说甚是轻巧,想要做到,却是极难。还望你记得今日之誓,做事需得仔细思量,万不可太过冲动。”秦楚青说道。
    韩佐领抱拳应“是”。
    秦楚青看他神色认真不似敷衍,便朝外唤了一声。片刻后,陈妈妈领了穿着崭新衣裳的夏妈妈进屋。
    韩佐领之所以自己过来求娶,一是因为他和夏妈妈的事情本也不是寻常人家那般,二来也是他觉得这样更有诚意。
    秦楚青晓得这般武将直来直去的心思,也不绕圈子,直接笑问夏妈妈:“他今日诚心来求娶,你觉得如何?答应不答应?”
    夏妈妈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了,嗫喏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讷讷道:“奴婢、奴婢……”
    陈妈妈有些着急,想要提点她一二。见秦楚青轻轻摇了摇头,只得作罢。叮嘱了夏妈妈两句,随在秦楚青的身后出了屋。
    “太太的意思是……”陈妈妈不解,细问秦楚青。
    秦楚青回头看了眼,正巧瞧见韩佐领大着胆子上前执了夏妈妈的手,就朝陈妈妈示意了下。
    陈妈妈这才安心下来。
    “该说的我已然说了。我的态度也已表明,单看夏妈妈如何回应了。只是我若在此,想必她们也不好直言,不如先回屋去处理事务,你在这边守着。”秦楚青说道。
    “如若她不肯呢?”
    秦楚青想到刚才看到夏妈妈虽羞涩却幸福的笑容,笃定道:“她会肯的。”
    陈妈妈赶紧应了下来,又叫了烟云过来扶秦楚青回去。
    晚上的时候,秦楚青将韩佐领今日求娶之事与霍容与细细说了。
    因着秦楚青有了身孕,霍容与便不再让她帮忙穿衣脱衣。进屋后自顾自将衣裳换了,边净手净脸,边听她在旁软声软语地说着。
    片刻后,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也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水珠,将水从面上拭了一把就抬头看秦楚青,“怎地?竟是觉得旁人这般好了?”
    秦楚青一怔,这才想到之前自己在夸赞韩佐领为了求娶夏妈妈而特意做了改变。不由挑眉笑看眼前男子,“我不过赞一赞他,也不成?”想了想,颇有点哭笑不得地道:“他的年纪比你我相加都还要多。”
    “嗯。”霍容与欺身而至,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无论是听你赞谁,我都不喜。”
    他本就未曾擦拭面上水珠,这样一来,温凉的水便有些蹭到了秦楚青的唇上。
    秦楚青抬眸去看,就见他的唇畔闪过一丝笑意,这才晓得先前他是在开玩笑。
    想想也是。当年在军中,周遭都是男子。哪一个做事得力、哪一个箭法极好,但凡表现出众的,她都会夸赞一番。何曾见他当真介意过?
    他一直知道,在她心里,他是第一位的。
    秦楚青原本打算和霍容与商量下霍玉鸣的亲事大概定在几月份好,毕竟凌嫣儿年纪不小了,拖得久了确实不合适。但一想到之前他故意那般,秦楚青便起了玩笑的心思。
    她瞬间放软了身子,水眸半合柔柔地盯着他,抬起纤长食指,轻轻拉开他的衣襟,在锁骨处轻轻地慢慢地摩挲着。
    霍容与哪里料得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招?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黝黯,呼吸就也急促起来。
    ☆、第173章
    霍容与刚刚抬手欲将佳人拥入怀中,秦楚青却伸臂将他轻轻推开。
    “怀着身子呢。”她浅笑着勾起手指划过他下巴的弧线,放低声音娇柔说道:“可不能伤了孩子不是?”
    轻笑一声她打算抽身而去。可身边男子显然没打算如了她的意。
    因着出乎意料而发出的轻呼声中,秦楚青双脚悬空被霍容与一把抱起。
    看着他眼中燃起的火光,秦楚青暗道不好,或许自己这次真的玩过头了。忙道:“别别,大夫说了,使不得!”
    “甚么使不得?”霍容与低低笑着,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脚步不停快步朝着床边行去,“我怎不知连抱都抱不得了?”
    秦楚青羞恼至极,却也不敢大力反抗,只能勾着他的脖颈说:“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甚么……”
    “是甚么?”
    霍容与答着话的功夫,已经行到,轻轻躬身,将她放在了锦被之上。
    他的呼吸很热。行止之间,滚烫的气息扑到她的面上,痒得她心里难受,灼得她心里发慌。
    秦楚青忙轻轻翻转身子,想要逃离他的桎梏。谁知霍容与比她更快,一把捞过她将她牢牢拥入怀中,他就顺势侧身,躺在了她的身边。
    秦楚青本想挣扎。谁知刚准备挥动手臂,就听身边人幽幽地低叹:“我本还想着压制一下,抱着你缓一缓便罢。你再这样蹭来蹭去,难保我能不能忍住了。”
    他将话说得这样明白,反倒让秦楚青羞红了脸。全身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怀中人拘谨的模样,霍容与不由扶额失笑。先前旖旎的气氛慢慢消失殆尽。
    “就这么怕?”他在她耳侧印下一吻,好好扶了她,让她枕着他手臂躺好,又轻轻揉了揉她的手臂让她放松下来,“你且安心。我自会顾好你们。”
    秦楚青这才轻舒了口气,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虽然霍玉殊的身子好了大半,但他还是经不得累。霍容与还得时常入宫帮他处理事务。于是安排府里过年的诸多事宜,基本上全部落在了秦楚青的身上。
    好在敬王府里除了西侧院那边之外,其余院子的人甚好管理。但凡有事情安排下去,尽皆好生听命行事,倒也省了秦楚青许多麻烦。而霍玉鸣看着嫂嫂太过辛苦,就将自己力所能及的很多事情担了下来,尽量相帮。
    两人这样忙碌着,这样一来,就忽略了很多外头的事情。
    比如,霍玉鸣派去凌府的那个媒婆,得了个新的消息。这消息让她太过震惊,来不及多想多思,赶紧去往敬王府寻霍玉鸣。
    可惜的是,还没靠近王府大门,刚刚转过了巷子去,她就被莫天给拦住了。而后在莫大人的‘安排’下,她连霍玉鸣或者秦楚青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带走了。
    霍容与从凌太太上次带凌嫣儿入京时便派了人留意着她们母女俩。既是晓得凌太太做事太过自我,丝毫都不顾及旁人,他自是不会让此人再接触秦楚青。又因凌太太仗着这婚事是霍玉鸣所求,对王府诸多要求,他就让手下人留意着些,也不要让凌府的风吹草动轻易传入霍玉鸣的耳中,省得那小子再冲动行事。
    故而这媒人得了消息想要转告之时,青、鸣两人均不知晓。人反倒是被带到了霍容与那里。
    彼时霍容与正在宫中处理政事。出了宫门,方才听闻此事。就让莫天将人送去了旁边一座不起眼酒楼的雅间,而后让那人过去,细问情由。
    那媒人虽是正儿八经做这一行的,也见过不少富贵人家,可活了这么些年,哪里见到过敬王爷这般尊贵的人?更何况王爷浑身带着股子肃杀之气,让她大气也不敢喘。一见面就将头磕上了,再被霍容与一问话,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是凌太太又闹起了脾气。居然放出话来,说是不愿结这门亲了。
    当然,这话并未说得这样直接,倒是婉转得很。字字句句都在说凌家不好,配不上敬王府。但是明白人一听就明白,那其实是在讽刺敬王府眼界高,瞧不上凌家。凌家人受了委屈,故而如此。
    “竟有此事?”莫天在旁沉不住气了,厉声问道:“那边又搞甚么幺蛾子了!”
    媒人欲哭无泪。
    她做这一行多少年了,甚么样的古怪亲事没处理过?倒是头一次碰到了凌家这样的,放着权贵好亲事不要,非要闹腾着说出这种话来。
    偏偏她也不知道个中情由,如今王爷这边问话,她竟是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冷汗顺着额角留下,她也不敢擦。看到王爷让她起身在旁坐下,也只敢做了个椅子的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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