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一听就觉到不对劲了,咋地,你张家这是和胡秀娟讲和了?打算踩着清河湾众人来洗白?一时间,气愤的婶子大娘们纷纷指责起来。
    “张家的,你这事做的可不地道,当初你自个嚷嚷着,说是胡秀娟偷了你家的粮票、布票,还有积攒的二十块钱,这事不是一个两个听到的,村里都知道!”
    “不止这些,还有啥油盐、大米鸡蛋啥的,你都嚷嚷着说是你儿媳妇胡秀娟偷的,这可都是你自个说的,当时我就在场,哪个要是说了瞎话,叫她活着不得安生!”
    “我也在场,当时你哭的跟死了爹妈似得,说你自个的陪嫁不见了,一个金戒指、一个金镯子,那般稀罕的东西,要不是你自个说出来,搁谁谁也不信。”
    议论间,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人群里冒了出来,道:“金戒指、金镯子?那是地、主家才会有这些东西吧,说起来,张老婆子你年轻的时候可是在地、主家做丫头的,该不会偷藏了地、主家的宝贝吧?”
    张老太太年纪时在地、主家做丫头这事,只有村里以前老一辈的人知道,也是张老太太不能提的忌讳事,现在被人这么扒了出来,张老太太脑子嗡的一下懵了头。
    回过神来就睚眦俱裂的朝人群骂道:“那个下作的玩意儿说的!给老娘出来!我是在地、主家做过丫头,那是压迫、剥削,好不容易出了那狼窝,今儿个想不到又被人泼了污水。那地、主家的金银珠宝就是再多,老娘我也嫌脏,扔了都来不及,哪个会偷藏?!”
    说着,又转身对着乡工作组的人诉起了冤:“我张家家里的日子过的这般艰难,一年到头都要朝村里借不少的粮食,我要真有那金戒指、金镯子的,早就拿出去想法子换粮食去了,也不会让一大家子人天天只混个水饱。”
    胡秀娟见此也跟着哭诉:“天天听你们胡说,我啥时候偷东西了?不就是俩口子吵架出走了一回,我是拿了些粮食,可一家人的粮食谁都有权拿,咋地也不能说是偷。孩而他爹,你说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福生自打进来就站在一旁不吭声,胡秀娟猛的这么一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呆呆的点着头:“啊?哦,对,你说的在理儿……”
    胡秀娟一见他这幅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立马伸手狠掐了他一把。张福生顿时恼了起来,瞪着眼瞅着她便想揍人,胡秀娟也不惧他,这会儿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怕谁啊!
    张老太太却见不得儿子受欺负,虽说这个儿子不争气,可再不争气那也是自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咋个说都行,别人说可不行。
    一见胡秀娟掐了张福生,顿时沉了脸呵斥道:“干啥?!跟自个男人动起手来了?你咋恁能耐!有能耐你别来求家里!”
    胡秀娟张嘴就想回过去,可一对上张老太太阴测测的双眼,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憋屈的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清河湾的婶子大娘们还在气愤的讨伐着张老太太,这回张老太太算是踩了全村人的脸,大伙自然是饶不了她。
    张老太太自个心里也是明白这点,说了该说的话,其他仍由村里人挖苦嘲讽,一句话也不还嘴。但有一件例外,咋说她都没关系,就是不能提年轻时给地、主家做丫头这事,一提这事,张老太太就跟吃了枪药似得,突突的一片扫射,跟个疯子似得。
    老村长挥了下手,示意大伙都安静下来,瞅了一眼胡秀娟和张福生,最后定格在张老太太身上,“有些事不是你自家人说了就算的,也不是村里大伙说了算的,听乡领导们咋个说吧,有错没错,领导们的心里都有个谱。”
    老太太也淡淡的道:“咱谁说的都不算,你就是今儿个变、明儿个变、天天变,那也没用的,人领导们总归会调查清楚的。”
    胡秀娟、张福生立马低了头,张老太太不安的抬头瞟了眼老太太和老村长,心虚的扭开了脸,最终啥也没说,咬牙硬扛着。
    乡工作组的同志们互相看看,干脆起身去里屋商量去了。
    外屋这边除了喘气呼吸声,这会儿谁都不吭了。没多大会儿,乡工作组的同志们从里屋陆续出来,大伙眼睛一亮,齐齐看过去,很是期待某些人的下场。
    乡工作组的同志们一直决定,胡秀娟、张福生、张老太太、以及在场的胡家三人,全部带回乡里接受调查。至于胡家带来的那帮汉子们,虽说没把他们一块带过去,但会通知他们村里,让人看着他们。
    乡工作组的决定一公布出来,胡秀娟等人立马白了脸,张福生头一个跳了出来:“我不去!这……这不管我的事,我啥也不知道啊,你们带我过去也没啥用……”
    “这不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说啥都没用!”乡工作组的一位同志不耐烦的打断了张福生的话。
    张福生急红了脸,张嘴还要说什么,一旁张老太太慌了一下,怕儿子说出啥不好的话来,赶紧把人拉回来,暗里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胡大志、邹桂花和胡秀英三人倒是没嚷着不去,但这母子三个却眼睛一红,吓得干脆抱头痛哭起来,跟嚎丧一样,一个比一个哭的凄惨,一面哭一面还喊着冤,热闹的完全不输一出大戏。而胡家带来的那帮人则趁机悄悄溜了。
    乡工作组的同志们被吵的一阵头痛,气得撂了狠话:“再闹直接定罪!调查啥的直接省了!”
    这话的威力很大,哭声顿时戛然而止。乡工作组的人严厉的瞪着他们又训斥了几句,直到把人训老实了,这才跟老村长、老太太交待了几句话,带着人出了村办公室。
    胡秀娟一直低着头不哭也不闹,异常的安静,跟着乡工作组的人离开时,悄声对胡家三人以及张福生母子说了句话:“到了地方,别乱说话,最多三天回来,咱谁都不会有事!”
    胡家人一愣,随即明白了胡秀娟话里的意思,脑子里冒出一个人影来: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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