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过,初春迎来。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却带了些冰冷的触感。不似往日那般温暖。
    凌昔没有办法再坐以待毙了,之前的犹豫让他现在权利渐渐失去,他心中已经没了那侥幸。
    他索性不再掩饰,不再偷偷摸摸的行动,而是用最快的方法把属于萧暮远的势力给把握住,开始着手禁卫军的方面。
    傍晚,绯红的云霞泼洒在天幕,如同火焰般。
    云闫欢坐在深宫,初儿站在一旁服侍着她,低眉顺目,一派温顺。忽然,云闫欢开口道:“等到太子行动后,你秘密的去楚国公府,通知世子爷。”
    初儿抬起头,一脸忧心:“娘娘,您真的决定了?”
    云闫欢瞥了她一眼,面色如常,淡淡说道:“嗯,去做吧。”
    凌昔已经决定今日动手,时间已经定下是入夜,在禁卫军还班的时候,下手。云闫欢也能猜到,楚弈言定然也会有所防备,可具体的日子,他定然是不知道的。
    她做这个好人,两方都能得到想要的。
    天色渐渐黑了,红火暗淡,黑夜笼罩整个京城,东宫前院却不如以往那般平静,反而格外热闹。凌昔身着一身黑色里衣,外面穿上了铠甲,整个人衬得俊美无双,双眸里带着肃杀和认真。
    “只需成功,不许失败。”他重重的说完这句话,四周齐刷刷的低声吼道:“喏。”
    行动开始,队伍分成了七八队,凌昔跟在第三队后面,悄无声息的离开东宫。前院一开始动作,下一刻,云闫欢就得到了消息,连忙催促起初儿开始行动起来。
    初儿不敢迟疑,连忙从东宫的后门悄悄的出去。云闫欢之前已经安排过了,这次出宫异常顺利,没一会人就到了楚国公府。
    守门的下人不敢迟疑,这来人是东宫的人,再一听是寻世子爷的,连忙就去前院通知过去。
    楚弈言正在琢磨凌昔最近的行动,这动手的时间应当就是在这段时间,就听到有个东宫的女子过来。
    猛地,一下站起来,他拧着眉,神情凝重了几分。
    这个时候来,只有一个可能,云闫欢来告知他,凌昔动手了!事不宜迟,楚弈言立刻安排起来,让下人把初儿给迎了进来。
    初儿一路快步,很快就被领到了楚弈言的面前。她话不多说,直接把云闫欢手写的信交给楚弈言,跪在地上,轻声道:“奴婢见过世子爷,恳请世子爷到时候能够保住娘娘。”
    云闫欢的疯狂初儿全部瞧在眼里,只是不管如何,还是希望自家娘娘能有一个好下场,而不是陪着凌昔一同论罪。
    楚弈言一目十行,不一会儿就把凌昔的部署大概看完,听见初儿的话,抬起头:“你放心吧,娘娘做了如此大义之事,定然不会出事。”
    初儿得到保证,之前的不安全数没了,脸上的笑意也轻松了些:“谢谢世子爷。”
    楚弈言淡淡点头,冲着她道:“回去照顾你家娘娘吧,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初儿心中还是不放心云闫欢的,闻言也没在推迟,又再次赶回了东宫。
    崔静嘉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楚弈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简单轻便的黑衣,长剑别在腰间,仿佛下一秒就要出了门。
    她就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上前。反而是楚弈言,瞧见了她,脚步一顿,身子一转,就走了过来。
    他走到崔静嘉的面前,捧起她的头,轻轻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崔静嘉有些怔愣的看着他,勾起一抹浅笑:“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楚弈言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缓缓松手,深深的看了她几眼,不再停留,指挥着众人,从楚国公府去向皇宫。
    楚弈言已经派人通知了凌闵,在皇宫门口,两方回合。
    凌闵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凌昔居然如此之快就行动了,他还以为还要再过几天。
    “肃王殿下,一会臣去拦住太子殿下,您去养心殿保护陛下。”楚弈言飞快的交代着,让凌闵去养心殿也是想在这个时候给皇帝一个好印象。
    说是这样,但两个人也是一路的。凌昔的目标就是皇帝,方才云闫欢的部署图,就说明了,凌昔要去的是养心殿,直接逼迫皇帝退位,再登基。
    他要做的是把凌昔身边的人全部拦住,给凌闵争取时间,让皇帝重新立下皇位继承人。毕竟现在凌昔才是正统的继承人。
    凌闵显然也懂这个道理,没有反驳,浅浅的交代了一番,就开始行动起来。
    楚弈言带来的人并不算多,可是个个都是顶尖的好手,对付凌昔手下的人是没有问题的。一入皇宫,四周一片寂静。
    凌昔虽然提前一步进攻,可是要想破掉这禁卫军还是花费了一些功夫的,比他想象中的要难上不少。
    当瞧见了他身后的部队,禁卫军连问都没问,直接拔剑开始应对。
    楚弈言他们到的时候,正瞧见凌昔同禁卫军交手,地上已经躺了不少人,鲜红的血液飞溅,让这皇宫显得格外不平静。
    已经有禁卫军去养心殿禀告了凌昔逼宫的消息,楚弈言来时,已经同凌闵把皇宫给控制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出去,也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瞧见禁卫军被死死的压制,下一秒可能就会破了防,楚弈言当下就让自己的人加入到里面,一下就逆转了局面。
    破开一个缺口,楚弈言让凌闵去养心殿,自己则是面对着凌昔。
    凌昔半眯着眼看着他,眼睁睁的看着凌闵在自己面前消失,嘴角扯过一丝冷笑:“没看出来,咱们楚世子还是一条听话的狗。”
    楚弈言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沉声道:“太子殿下执迷不悟,居然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逼陛下退位,这只是旁门左道,还是早点回头是好。”
    凌昔冷哼一声,说不出的讽刺:“世子还是管好自己就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凌昔不再跟楚弈言废话,直接动手。他自知若是轮武,定然比不上楚弈言,没有托大,身边带上四人,一同面对楚弈言。
    楚弈言抿了抿唇,嘴角挑起一抹笑,拔出长剑,就同凌昔比划起来。
    ……
    灯火通明的养心殿内,压抑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就没有停过。
    凌闵快步跑进去就瞧见皇帝正用着白色的绢布捂着嘴,低声的咳嗽着。张公公在一旁紧张的看着,端茶倒水的忙活着。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抬起头,当发现是凌闵后,张公公神色一松。
    “外面情况…咳咳咳…怎么样了?”皇帝擦了擦嘴,声音沙哑的厉害,断断续续的问道。
    凌闵低下头,回答道:“弈言在外面挡着,儿臣来看看父皇您的状况。”
    “那个逆子呢!”皇帝凝视着凌闵,继续道。
    能被皇帝称作逆子的人,不是凌昔还有谁。方才禁卫军已经把消息带来,只是当时凌闵和楚弈言还没有来,只是说了关于凌昔的消息。
    凌闵低着头,恭敬答道:“父皇,二皇兄和弈言在外面对峙着。”
    皇帝躺在床上,身体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一样,有些颓靡。只是短短的三四个月,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底凌昔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他不知道。只是,他知道不能再由着凌昔继续这样下去了。
    半响,皇帝睁开眼,望着凌闵,忽然声音拔高了几分:“肃王凌闵接旨。”
    凌闵心头一颤,立刻跪在地上,道:“凌闵接旨。”
    皇帝的视线眺望远处,一字一句的道:“太子凌昔,无义无孝,寡廉鲜耻,秉性暴戾。朕伤心至极,痛定思痛,念及太祖、太宗、世祖缔造大清江山之艰难,万不可传承于凌昔者。
    即日,废黜皇太子凌昔,以免遗祸后世。”
    说完这番话,皇帝歇息了片刻,又道:“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
    皇子凌闵,日表英奇,忠孝两全。现废凌昔授凌闵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凌闵放在两边的拳紧了紧,深深吸了口气,高声喊道:“儿臣接旨。”
    从此之后,他不再是肃王,而是太子。他抬眼看了看此时闭目养神的皇帝,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精光,父皇撑不了太久了。
    他想到凌昔,就算当太子时间这般久又如何,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父皇,那二皇兄应当如何?”凌闵抿了抿唇,轻声问道。
    皇帝咳嗽了两声,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低声道:“你给你二皇兄留一条生路吧,囚禁在府邸,或者安排在随便一个封地,朕不会过问。”
    终究是舍不得取了凌昔的性命,毕竟是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可是失望已铸成,他也不会再管凌昔了。
    凌闵低着头,脸色有些僵硬。父皇对二皇兄还是太纵容了,他不能忍,他只相信只有死人才没有资格争。
    ------题外话------
    三更在十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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